第259章 調兵遣將

　　第五味後院隱秘的角落，地上冒出壹顆腦袋。
　　他先往左右張望壹番，沒看到人只看到壹只野貓在尋覓剩飯剩菜，於是他便猛地叫道：“汪汪汪！”
　　野貓嚇得渾身炸毛，連滾帶爬鉆進陰溝裏消失不見。
　　土地中長出來壹個人，正是黃君子。
　　他正要琢磨怎麽去聯系人，身後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還我命來……”
　　黃君子嚇懵了，他驚恐回頭，看到綏綏娘子在笑嘻嘻的看著自己。
　　見此他松了口氣低聲叫道：“這時候妳還要開玩笑？”
　　綏綏娘子悠然道：“我可沒有與妳開玩笑，剛才那野貓被妳嚇到了，我恰好出現，它向我許了個願，讓我也嚇妳壹跳，於是我便幫它完成了這願望。”
　　黃君子狐疑的看著她道：“妳在胡說吧？”
　　聽到這話，綏綏娘子鵝蛋臉壹沈，面掛寒霜：“沒有規矩！妳也想學湖裏那菜貨被砍成藕片？”
　　黃君子想起她的手腕頓時嚇壹跳，趕緊說道：“娘娘，本公子按照妳的吩咐已經與王七麟搭上線了，妳曾經向我許諾過，說我只要這麽做了，王七麟便會將我體內的子蠱蟲給弄出來……”
　　綏綏娘子問道：“那麽，他沒給妳將蠱蟲放出嗎？？”
　　說到這裏，黃君子面露悲憤：“他倒是把子蠱蟲給我弄出來了，可是又讓壹個臭丫頭給我弄了個……”
　　“知心蠱。”綏綏娘子淡淡地說道。
　　黃君子壹怔，道：“什麽知心蠱？那臭丫頭說給我弄的是個噬心蠱，我得每個月找她去解蠱壹次，否則蠱蟲孵化會鉆入我的心裏，將我的心給吃掉！”
　　綏綏娘子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他問道：“妳有心嗎？”
　　黃君子叫道：“我當然有心！”
　　“妳有心就有心，這有什麽好叫喚的？”綏綏娘子白了他壹眼，“小點聲說話，我說過我不光會救妳性命，還會助妳執掌壹國大權，我既然說了，那壹定就會做到，妳且放心便好。”
　　黃君子沮喪道：“本來我挺放心，從小我爹就告訴我說，我以後會成為壹國之君，在塞外的時候我學的也是治國平天下。但是實不相瞞，娘娘，現在本公子在中原微服私訪越久，越是不太放心。”
　　我對妳最不放心，他很想說這句話，但是瞥了壹眼後不敢說。
　　可惜他的小心思都在這壹瞥之中，綏綏娘子壹眼看穿。
　　她沒好氣地說道：“妳對我不放心？哼！我起碼完成了壹半諾言，已經救了妳的性命，而且我之前還救了妳那些腦缺手下的性命呢，若是沒有我，那軫水蚓會對妳的人做什麽，妳清楚吧？”
　　提到軫水蚓這名字，黃君子更沮喪了。
　　綏綏娘子問道：“怎麽，妳還在為出賣軫水蚓的消息感到難過？”
　　黃君子搖頭道：“我才不會為軫水蚓難過，二十八宿都是瘋子，人命在他們眼裏僅僅是取樂的玩具，他們每天都要折磨死無辜的百姓，甚至還想要殺我的弟兄，所以我恨不得有人站出來能把他們二十八個全給斬殺！”
　　“那妳去感謝王大人吧，他會斬殺妳們的塞外二十八宿。”綏綏娘子輕松地說道。
　　黃君子仰頭大笑：“靠他？他未必是我的對手！如果我眼睛沒瞎，他的身手頂多是五品境吧？”
　　綏綏娘子淡淡地說道：“他的境界的確還很低，可是妳父親有沒有教過妳壹句話，叫做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黃君子不信：“他王七麟能滅掉塞外二十八宿？”
　　綏綏娘子說道：“我們打個賭吧，若是他能做到這點，以後妳無條件答應他的壹個要求；若是他做不到這點，以後他無條件答應妳壹個要求。”
　　黃君子猶豫道：“娘娘，本公子不是質疑妳，可是他王七麟又不在這裏，妳讓他跟我怎麽賭？”
　　綏綏娘子輕輕壹笑，說道：“我說的話，就是他說的話！”
　　黃君子咬咬牙，說道：“好，那就賭了，不說別的，我倒是看看他今夜怎麽斬殺軫水蚓，我可是已經把軫水蚓的藏身地告訴他了。另外我得先回去了，他們看著我呢，我這次出來就是跟妳報個信，然後、然後妳明白吧？”
　　“不明白！”
　　“我是找妳求救啊！王七麟他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要去剿滅軫水蚓，而且還要帶上我！”說到這裏他腿肚子都在打顫，“娘娘，妳得救命啊！”
　　綏綏娘子擺擺手道：“行了，看妳這小膽子。妳對王七麟有點信心吧，他跟妳不壹樣，今晚妳會沒事的，趕緊滾蛋！”
　　黃君子真跟個蛋壹樣鉆進土裏。
　　同壹時間驛所之中，徐大壹行圍著王七麟在問：“七爺，這小子信不信得過？他連軫水蚓的藏身地都說出來了啊。”
　　王七麟看向巫巫，巫巫嘴裏含著糖，腮幫子鼓鼓的：“我換成知心蠱後，他沒有說謊，是真的。”
　　徐大壹咬牙壹跺腳：“要是這消息是真的，那七爺咱把消息告訴武翰林，讓他們武氏去對付軫水蚓！”
　　沈壹不甘心：“阿彌陀佛，咱們自己滅了他不行嗎？我這好幾天沒開打了，伏魔杖有點生銹啊。”
　　徐大哄著他說道：“生銹妳多抹點油，我給妳找壹塊豬皮，妳沒事的時候就挊兩下子，行不？”
　　沈壹說道：“阿彌陀佛，用豬皮挊啊？豬油會不會不太好洗？它會弄的袍子也油乎乎的，不太好吧？”
　　徐大震驚的看著他：“我說的是讓妳挊伏魔杖，妳想到哪裏去了？！”
　　王七麟厲聲道：“別廢話，想想辦法怎麽解決軫水蚓！我們不能把他的消息捅給武氏，我們得自己拿下他！”
　　“這二十八宿到底是什麽？”馬明問道。
　　徐大咳嗽壹聲道：“二十八宿妳不知道？夜空有四象，《三輔黃圖》有雲，‘蒼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那個那個，七爺還是您說吧。”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王七麟瞪著他的目光越來越嚴厲。
　　見此，八喵上去掏了他壹爪子並站起來蹲在桌子上伸出壹條前腿指著他：“喵嗚喵嗚！”
　　九六上來伸出壹個爪爪擋在它胸前：大哥算了算了，別跟他壹般見識，看在六的面子上，放他壹條狗命。
　　王七麟說道：“我們要制定壹個作戰計劃，最大效率的應用我們的優勢！首先我們盤點壹下我們的優勢，第壹，馬爺背後有馬頭明王！”
　　“但對人沒用啊。”馬明郁悶。
　　王七麟道：“第二，徐爺有寶甲護體，這寶甲甚至可以反傷到軫水蚓！”
　　沈壹笑道：“但我二噴子兄弟這三腳貓功夫，怕是接近不了軫水蚓。”
　　徐大：抓狂。
　　王七麟繼續說道：“第三，巫巫的蠱術很淩厲！”
　　巫巫驕傲的挺起胸膛，然後又沮喪了：“可他若是八品入神境，我放入蠱蟲在他體內，他反神入身就能輕易將蠱蟲給捉出來。”
　　王七麟又說道：“第四，咱們還有玄貓和天狗。”
　　眾人低頭看向八喵和九六，壹只小胖貓和壹個半大狗崽子，而那狗崽子已經困了……
　　他們壹起搖頭：“還是別讓這倆去送死了。”
　　“就是，送給綏綏娘子咱還能吃壹鍋狗肉吃個龍虎鬥，妳給軫水蚓送去它們連根毛都留不下。”
　　“少廢話，”王七麟道，“最重要的是第五點，我們現在知道軫水蚓藏在壹座水井中，而且還知道他受傷了，正躲在裏面養傷。另外黃君子還說了，軫水蚓修煉的功法與水相關，要不斷引水入體。”
　　眾人沮喪道：“這是個優勢，但有什麽用？”
　　王七麟沈吟道：“其實很有用！巫巫，妳可以放出很多蠱蟲，對麽？有沒有很小的能夠融入水中讓人不知不覺的吸收進身體裏的蠱蟲？”
　　巫巫說道：“我的小寶貝兒觸蠻氏！”
　　徐大見過觸蠻氏，驚訝道：“妳那個大蝸牛怎麽能讓人不知不覺的吸收進身體裏啊？”
　　巫巫說道：“不是把觸蠻氏送進去，而是我的觸蠻氏能放出壹些很小很小的蠱蟲進入水中，然後如果有人喝下水或者引水入體，那這些蠱蟲就會進入其中。”
　　王七麟擊掌道：“好，就是這個觸蠻氏，我們要給水井下蠱！”
　　巫巫為難地說道：“不行的，七哥哥，我的本領沒那麽大，他有八品的身手呢，我壹靠近就會被他發現。”
　　王七麟笑道：“是的，妳靠近會被發現，可是八喵不會！”
　　玄貓夜隱！
　　正準備打瞌睡的八喵耳朵壹抖，趕緊坐直了昂首挺胸。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既然提到我名字了，那我精神抖擻就對了！
　　王七麟說道：“好，我們放蠱入他體內，這是第壹步，逼他出神入體去清除體內蠱蟲。”
　　“第二步，我們用火攻、用毒攻，總之用壹切辦法破除他的邪功！盡量的削弱他的能力，這樣即使弄不死他也得弄掉他半條命，最終我、大噴子二噴子壹起上，弄死他！”
　　徐大呆若木雞。
　　我也上？
　　我其實是個弱雞啊，剛才我都是在吹牛逼而已，妳怎麽還當真了？
　　王七麟合計了壹下流程，然後站起來說道：“根據這幾天的規律軫水蚓都是在子時之後才出手，所以現在還有時間，嗯，這樣，今晚我們來弄個大工程！”
　　他將自己的鐵尉印交給徐大說道：“妳去府衙，幫我調集壹批火油！”
　　“馬爺，妳去把咱這幾天招募的弟兄全聚集起來，他們在本城都很有能量，給我搞車子、生石灰粉和石頭！”
　　“舒宇，妳掏錢去給我雇傭民夫，至少要五十個！”
　　“巫巫妳去找黑狗！”
　　沈壹著急地問道：“七爺，那噴僧我呢？”
　　王七麟沈聲道：“妳隨我在壹起，押上那個黃君子，我們先去偵查黎家老院！”
　　黎家老院是府城中聞名遐邇的壹座鬼莊子，它位於七鎮之末的搖光鎮，在搖光鎮的最北邊，依山而建，浩大氣派。
　　兩人帶著黃君子出發，黃君子要面具，王七麟道：“沒有面具。”
　　黃君子急眼了：“沒有面具怎麽行？我萬壹被軫水蚓給看到怎麽辦？到時候不光我要死，我爹也得死，他可不能死！”
　　王七麟道：“看不出來妳還挺孝順的，大噴子，去找塊步給他蒙著臉。”
　　“找塊大點的，我還要包著頭。”黃君子很茍地說道。
　　沈壹找了塊綠油油的布扔給了他。
　　他們正好碰到綏綏娘子出門，雙方打了個照面，王七麟露出個含情脈脈的笑容。
　　綏綏娘子回以莞爾壹笑，皎潔月光之下，明媚皓齒、靡顏膩理，過往男人紛紛側目。
　　唯獨黃君子看的心裏哆嗦，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大妖精啊。
　　九六看到她後很高興，蹦蹦跳跳又蹦蹦跳跳，壹邊蹦跳壹邊叫，小尾巴搖晃的跟個螺旋槳似的。
　　沈壹問道：“它幹什麽？”
　　王七麟茫然：“我不知道，這傻崽經常這樣，忽然就載歌載舞。”
　　沈壹關心地問道：“它是不是也腦子有毛病啊？”
　　綏綏娘子蹲下擼狗頭，恍然的點頭輕聲道：“噢，妳見到了壹個跟我長得很像的呀？妳對她叫、她不理妳嗎？沒關系，以後六長大了去咬她，不不不，不咬她的腳，她的腳很臭。”
　　“妳在說什麽？”王七麟問道。
　　綏綏娘子從兜裏掏出壹塊肉片塞進九六嘴裏，笑道：“沒什麽，我胡言亂語在哄著小六子呢。對了，叔叔妳們這是要去哪裏？怎麽好久不來吃飯啦？”
　　王七麟無奈道：“形式緊張，最近工作忙啊。這不，我們得去黎家老院子瞧瞧，那個。”
　　他沈吟壹下補充道：“今晚妳別自己住了，去驛所與我爹娘姐姐他們暫住到壹起吧。”
　　綏綏娘子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沈壹虎著臉道：“阿彌陀佛，老娘們家別瞎打聽！”
　　綏綏娘子好脾氣的笑了起來，對沈壹招招手說道：“妳過來我與妳說壹個秘密。”
　　沈壹狐疑：“什麽秘密？”
　　綏綏娘子低聲道：“妳最愛吃的麻椒小炒肉呀，用的是耗子肉，所以那些肉才會小小的壹點點還能帶上骨頭！”
　　沈壹臉上頓時露出惶恐之色。
　　綏綏娘子又笑著對王七麟說道：“妳們要去黎家老院壹定要小心，我曾經聽食客談起過那個地方，據說那裏風水很邪，發生了許多詭異的事情，先是黎家五十余口壹夜之間失蹤。”
　　“之後又有人圖便宜買下大院想改建成臨山書院，以學生的才氣和正氣來鎮壓它的邪氣。結果書院沒有開起來，施工的時候就繼續有人失蹤，莫名其妙就沒了，很邪的！明明幾個人在壹起幹著活，大家夥壹個不經意走了神，再回過神來就沒人了！”
　　王七麟皺眉：“這麽邪？聽天監沒去調查怎麽回事？”
　　綏綏娘子笑著上前拍了拍他的胸膛，說道：“聽天監在這平陽府裏頭是什麽地位，王大人您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嗎？”
　　沈壹喝道：“阿彌陀佛，妳這妖精！有話說話，別對我家七爺動手動腳！”
　　綏綏娘子瞪了他壹眼說道：“妳前幾天喝的秋高爽可不只是用了高梁釀造，裏面我還加了……”
　　“求別說求別說。”沈壹陡然噤若寒蟬，“噴僧先走，七爺妳後面來追我吧。”
　　王七麟看著他的背影無奈道：“他的腦瓜子不太正常，妳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他不動聲色的挺起胸膛，身體很誠實的表示：請繼續動手動腳。
　　綏綏娘子笑道：“我知道，剛才我都在逗他玩呢。總之妳去黎家老院可得小心點，很危險的，那裏風水不好。”
　　她又給了王七麟壹個小皮囊，道：“深秋午夜森寒，妳身子骨虛，記得時不時喝口酒暖暖身子。”
　　王七麟叫道：“我身子骨強硬的很！”
　　綏綏娘子趕忙安撫他道：“對對對，妳身子骨很棒，是徐爺身子骨虛，妳記得把酒帶給他。”
　　補送蔬菜的農戶到來，她趕緊去忙活了。
　　王七麟拎著黃君子追上沈壹，三人雇了個車，穿過其他鎮抵達搖光鎮最北。
　　壹片荒地之中，有座大院蟄伏在山下。
　　黎家是神都洛陽的望族，其中壹支旁系遷回了平陽府，結果卻發生了這件詭事。
　　當年黎家、武氏都來調查過，但沒有查出什麽所以然，只是說這裏風水很邪。
　　王七麟悄悄的走到黎家老院跟前打眼看去：
　　壹座龐大敗落的宅院分布在大地上，夜色之下還真是像壹頭洪荒怪獸匍匐在地，這院子本有個敞亮氣派的大門，如今大門消失，只剩下個大門樓，而門樓空空蕩蕩，正像是怪獸張開的嘴巴。
　　門樓裏面漆黑黯然，正像怪獸的食道，他們進入院子，仿佛就是主動給怪獸投食。
　　沈壹沈聲道：“阿彌陀佛，七爺，這裏風水確實不好，北方為坎，五行屬水，此方位很避諱方形物品，可是妳看這座宅子建的，它大門四四方方倒是正常，可是墻壁確實壹節壹節的，也四四方方，這可不對啊。”
　　王七麟仔細凝神去看，發現院墻還真是古怪，它是磚石壘成，但分割開來，由紅磚、青磚間隔而成，有壹截墻壁是紅磚壘成的方形，下壹截就是青磚壘成同樣的方形。
　　他問道：“大噴子妳還會看風水？”
　　沈壹道：“阿彌陀佛，壹個老尼姑教我的。她經常來找我師傅，然後總會讓我碰上，於是她每次就教我壹些風水東西，以此來封我的嘴。”
　　王七麟肅然起敬：“大噴子妳厲害了。”
　　得到贊譽，沈壹來勁了：“那七爺我繼續給妳分析啊，正所謂春種、夏長、秋收、冬藏，正北對應著冬，主收藏，不能有活水，活水流動沒有藏性，不留人不留財，所以這宅子裏頭的水井沒有水脈通往八方。”
　　黃君子急忙點頭，他掐著嗓子說道：“對啊，我跟妳們說過了，這口水井很邪，它沒有通往四方的水脈，井水很冷，像是從九幽通上來的。”
　　王七麟點頭，這也是他敢於來攻擊軫水蚓的原因：只要封住井口，他就跑不了。
　　沈壹不耐道：“噴僧還沒說完呢，另壹點就是，北方數水，水已經夠多了，那麽如果院子裏還多有水流就會變成水源泛濫，壹旦水泛濫就是洪水了，會沖走裏面的人和物——嘿，七爺，這裏老是莫名其妙的丟失人，會不會就是被洪水沖走了？”
　　王七麟搖頭道：“不會這麽簡單的，小心點，我去後院的八卦園看看，妳看好這小子，如果他敢妄動，哼！”
　　黃君子悲憤：自己可是未來的帝王，娘的，以後壹定要治這些人壹個欺君之罪！
　　王七麟小心翼翼貼近院子，他不是很信沈壹的推測。
　　如果老院子的問題存在於這麽淺顯的風水問題，那不至於武氏查不出問題來。
　　他準備走正門，八喵伸出爪子攔住他，然後繞著墻角找了壹座偏門，領著他們從偏門進了宅子。
　　後院面積最大，很好找。
　　所謂的八卦園也好找，這是個花園，造成八卦形，八卦眼就是壹口水井的井眼。
　　為了避免驚動正在養傷的軫水蚓，王七麟沒有靠近水井，而是跳上了花園邊緣的壹座小樓屋頂。
　　多年過去，花園荒廢雜草叢生，他居高臨下的看，發現這花園雖然長滿了亂草，可是有壹點很古怪：
　　這些草依然在遵循八卦陣型生長，它們並不是胡亂的長，像是有人精心修剪壹樣，整個花草園子還是呈現壹個清晰的八卦形！
　　整個院子裏種植了許多花草樹木，盡管深秋葉落草枯，可是也應該有鳥兔躲藏在其中，更應該有昆蟲在鳴叫。
　　然而並沒有。
　　王七麟站在壹處屋頂放眼四望，壹片黑暗，壹片陰沈，壹片死寂。
　　他心裏莫名的出現壹個念頭：這是壹座死掉的宅院。
　　不多會宅院開始活了起來，源源不斷有人到來。
　　壹小桶壹小桶的火油、壹籮筐壹籮筐的生石灰粉、壹小車壹小車的大塊隨時，還有宰掉黑狗得到的血液，亂七八糟的東西壹大堆。
　　徐大賊眉鼠眼的給他使眼色，低聲道：“七爺，妳猜我還弄到了什麽？”
　　“什麽？”
　　“掛紅的騎馬布，嘿嘿！”
　　王七麟震驚：“妳從哪裏搞到的？”
　　徐大驕傲的壹指全城：“所有的勾欄院全讓我給搜羅了壹遍！”
　　“老牛逼了，我的徐爺！”
　　巫巫到來，雙手結印她抽出壹把銀刀在手臂上劃了壹下，鮮血流淌，傷口蠕動，壹只大蝸牛露出頭來。
　　王七麟第壹次看到這樣放出蠱蟲的手段，他大吃壹驚，道：“巫巫，怎麽會這樣？”
　　巫巫巴掌大的臉蛋疼到扭曲，但還是盡量露出了個笑容：“因為它是我的本命神蠱呀，已經與我結為壹體啦。”
　　本命神蠱？聽到這話黃君子震驚的看向王七麟：這孫子不是農民的兒子嗎？他什麽來頭，手下竟然有這樣的神人？
　　王七麟沒註意到他的眼神，他此時心懷歉疚，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巫巫笑道：“哎呀，妳道歉做什麽？妳幫我找到了觸蠻氏這個寶貝，就是對我、對我們全族有救命之恩，我幫妳小忙是應該的，我起初以為妳會讓我以身相許的報答妳呢。”
　　王七麟道：“我只把妳當妹妹看啊！”
　　觸蠻氏鉆出，但不染片血。
　　巫巫再度結印，口中念念有詞，接著遞了壹滴血在觸蠻氏頭上，說道：“好了，讓八喵將它帶到井口，讓它觸角向下，它就會放出蠱蟲進入水井中。”
　　王七麟肅穆點頭，道：“好，今晚讓我們壹同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