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恩人？仇人？

　　楚沫心中一惊，她头都没有回，只是咬牙往后扔出一个粉色香囊。
　　香囊脱手即碎裂，瞬间释放出大量粉色的烟雾。
　　同时楚沫往嘴里塞了好几颗提振法力的丹药，她还捏碎一把小木剑，让木剑碎屑带着她极速往天边飞去！
　　宝贝是越用越少的，但是楚沫现在不得不用，不用死亡就在顷刻之间。
　　虽然之前追杀她那些的天魔门弟子，看样子是想要活捉；但是楚沫知道，有的时候活下来比死还难受，她很可能会被魔道的人，抓去威胁她的父母。
　　“愚蠢。”极速赶来的独目二老，虽然陷入了粉色迷雾中，但是他们看起来、并没有被这种小手段迷惑了神识。
　　浑天抬手一拂，一道灰蒙蒙的光华射出，眨眼间就命中了楚沫！
　　光华正好打在她右肩上，将她的身体打得血肉模糊。同时楚沫整个人一下子从空中坠落下来、甚至滚了好几圈，脑袋还撞在了雪地中的一块硬石上。
　　绝望的楚沫就这么昏迷在了雪地里，额头上的伤口在往外流着鲜血……
　　血瞳见此终于松了口气，“还好没被这个小鬼逃掉。”
　　“快！”浑天动身往楚沫的飞去，“妖族现在发了疯一样到处搜寻，我们必须尽快带着这个小鬼秘密离开北地。”
　　之前被楚沫逃走之后，独目二老虽然懊恼，但是这次也算是找到了妖族和太浩宗勾连的证据。
　　但是还不等他们将一众禁卫军、碎得乱七八糟的尸身收起来，妖族的援军就快速赶至。其中有好几个人的气息不弱于他们两人。
　　于是独目二老权衡利弊之下，还是选择了逃离现场，四处搜寻楚沫的踪迹。
　　如果他们能抓到楚沫，显然比拿到一堆烂肉有说服力得多。
　　这短暂的一段时间里，天魔门的人一边要避开妖族四下的搜寻；一边还要到处寻找楚沫，压力也大得很。
　　血瞳得了招呼，立刻跟上好友的脚步，打算拿着这小鬼遁地离开。
　　但是就在两人刚落到昏迷的楚沫身边时，他们全身就僵硬了起来。
　　独目二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是恐惧、剧烈的恐惧。就像是被某种远高于自身生命层次的，强大的、充满压迫感的存在盯住了一样。
　　只要他们敢动弹一下，就会他们就会身首分离……
　　无声无息间，一道白衣胜雪的身影降落在了楚沫身侧，同时也降落在了独目二老前方。
　　这是一个出尘如仙的女子，她的面容虽然模模糊糊看不清，但是气质清雅，如梨花衬新雨。
　　就是这么一个近乎完美无瑕的存在，她的右手中、却提着一个面目狰狞的人类头颅。
　　这头颅看起来是一个六七十岁、老者的头颅。他的脖子齐根而断，沾染着血污；他的表情惊恐，双目睁大，似乎到临死之前，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干脆。
　　白衣女子的左手中，则是拿着一面通体纯黑色的面具。
　　这面具正面勾勒出来的五官，暗面狰狞、獠牙锋利，头上还有一对尖角，整体轮廓形似域外天魔，有一种说不清的诡异和森森魔气。
　　独目二老一看到女子的打扮，模糊的面目，心中立刻想起一人——无缺！
　　虽然很多人知道，无缺元君的洞府在极北冰宫，但是几乎没听说过有人在北地中见过她。
　　此刻独目二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遇到这位，一时间恨不得转身就逃。
　　尽管这位不是正道中人，也从来没听说过、她对魔道有什么敌意。但是生物在面对远强于自己的其他存在时，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因为你的生死全在对方一念之间。
　　无缺落地后，随手把右手的头颅扔到一边，她先是看了昏迷的楚沫一眼，又侧头看了看独目二老。
　　“怎么回事？”声音清冽灵动，但带着几许冷漠。
　　浑天和血瞳哑了一下，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读到了苦涩的味道。在这种存在面前，逃是不可能的，越是境界高的人、越是活得久的人，就越知道第九境有多么可怕。
　　在这个绝地天通的年代，他们和无敌差不多可以划上等号。
　　“前辈，是这样子的……”年龄稍大一些的浑天开口。
　　但是无缺显然没什么耐心、去听这两人编排的故事。
　　她头发一甩，两道黑色的发丝伸长，不到一息间就洞穿了独目二老的眉心！
　　先前还不可一世的血瞳当场死亡，连魂魄都被发丝一并刺灭，消散在天地中。
　　浑天暂时没死，只是双目圆睁，眼神失去焦距。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次任务发生的一切。
　　无缺听完并没有继续问下去，比如天魔门的隐秘之类的，因为那些东西只有搜魂、才有可能得到些许信息。
　　无缺只是摆了摆手，“把这次来的人全杀了。”
　　浑天呆呆愣愣地点头，他整个人脱离了无缺的发丝，转身往后飞去。
　　等到完成最后这个指令，他就会自然死亡，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无缺没有再去关注一个死人，她蹲下身来，将卧倒的楚沫翻了个面。
　　楚沫依旧在昏迷中，额头上的伤口依旧在流着血。
　　看到这一幕，无缺非但没有给楚沫止血，反而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抚着楚沫柔嫩的脸蛋。
　　忽然，无缺想起了什么，她拿起左手的面具、在楚沫脸上比划了一下。
　　比划完她就摇摇头，“不合适。”
　　随即无缺从身上又拿出一个面具，这是一个颜色看上去和人皮完全一致的诡异面具。
　　面具的五官，看起来就是人类的五官，但是分不清男女。
　　而且明明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面具，但是你却可以从它上面看出各种欲望，食欲、爱欲、物欲、名欲、权欲、求生欲、求知欲、享乐欲、占有欲……
　　但凡是人类有的欲望，不分好坏，这个面具上全部都有；只是看上它一眼，给人一种泥足深陷、无法自拔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