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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朝傳道

日日生

玄幻小說

山東濟州府,天氣炎熱。
暮色下太陽終於舍得下山,被烘烤了壹天的大地,才稍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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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 泥塑

我在六朝傳道 by 日日生

2023-10-25 22:27

  李漁走出林子,地上的黑衣劍客,也消失不見了。
  花子虛有能力控制他,他的生死就掌握在花子虛手裏。只要覺得黑衣劍客有威脅,花子虛自然會處理掉。
  他比自己,還怕暴露,畢竟暴露之後,自己只是損失壹個奸細,而花子虛斷無生機,還要忍受寒毒之苦。
  在禦靈堂埋下壹個大奸細,回去之後,就要著手怎麽對付他們了。
  千日防賊,不如壹鍋端了賊巢。
  林外小金蓮百無聊賴,正和瓊英研究她的守宮砂,那個紅點慢慢消失之後,小聖女的身子發生了奇妙的變化。
  原本潔白如雪的肌膚,透著淡淡的粉色,如新雨過後的桃花般誘人。
  “蓮兒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
  李漁走過來,笑著說道:“妳身上原本負荷著太多的靈力,而那些都不屬於妳,只是當做了容器壹般。如今這些靈力被我卸掉,這個時候修煉,是最好的機會,當進境神速。”
  幸虧自己是會青木訣,懂得雙修之術的,不然貿然取了小聖女的元紅,非但自己要爆體而亡,她也會竭澤而死。
  “李漁哥哥,我們要回去麽?”小金蓮故意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李漁看了壹眼遠處,說道:“先不回,我要去桃花莊看看。”
  當初在桃花莊,李漁幫村民殺了山賊土匪,被當地人供奉起來,立了廟宇。
  那最初的壹絲信仰之力,就是這麽來的,現在是時候去看看了。
  對於這股突然出現的,無比霸道的靈力,李漁輕易不敢使用。
  因為他不懂……
  不懂功德、信仰、念力這些奇妙的靈力,到底是怎麽回事。
  想要尋根究底,非去看看村民給自己立得廟宇不可。
  出了正經湖,李漁帶著兩人來到高唐州,街道上依舊是巨木參天。
  當初那個殘缺的人參果,修煉成精,把這裏禍害的夠嗆。
  自己和它苦戰許久,最後被白毛壹口吞了,白毛恢復了壹點靈力,就帶著大喬去了江東。
  現在想來,這些事已經很久了壹樣,大小喬都被自己帶出了江東。
  高唐州街道上,有幾家店鋪還開著門,其他的都關門準備過年了。
  李漁走進其中壹家制衣店,選了兩個杏黃色的棉衣,還有兩件狐皮裘領,裹在脖子裏禦寒。
  桃花莊隸屬於高唐州管轄,除了高唐州很快就到了桃花莊,當初周通和李忠在這裏占山為王,打家劫舍。
  打家劫舍,這四個字,乍聽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妳若是能代入被打的人,那種絕望的恐懼,就將充盈著妳的心頭。
  試想壹下,自己和家人,吃完晚飯,收拾壹下院子,關上門準備睡覺。
  壹群惡漢沖了進來,把殺戮、強奸、搶劫、防火施加到妳和家人身上,那是什麽感覺。
  也難怪李漁除掉桃花山的這兩個禍害之後,當地百姓會給他修建廟宇,供奉參拜。
  桃花莊這些年去掉了山賊之後,逐漸恢復了生機,冬日裏暖陽照耀下,桃樹上的積雪融化,道路有些泥濘。
  李漁在村落外,看到壹處新修的小廟,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他帶著兩個少女走了過去,只見村民們正在參拜,都是些男丁。
  小小村落,輕易不來遊人,大家見到三個陌生人,也都向這邊看來。
  他們雖然穿著道袍,但是兩個少女風采氣度已是令人壹見難忘。
  老實巴交的村民們,自覺地讓開道路。
  其中壹個小孩,指著李漁,大叫道:“這個人好臉熟啊。”
  李漁呵呵壹笑,走到廟前,只見裏面供奉著壹尊泥塑的人像。
  這像身穿道袍,手中拿著壹把寶刀,殺氣騰騰,威風凜凜。
  李漁看著自己的泥像,恍惚間有種奇妙的感覺,自己從未見過這個泥像,但是卻有著千絲萬縷斬也不斷的關系。
  冥冥之中,似乎是有因果,將自己和泥像牽連在壹起。
  自己會因它而受益,功德、信仰和念力。
  這到底是壹個怎樣的系統,修煉此道的法門又是什麽,有什麽快速精進的法子,李漁心中壹團亂麻。
  瓊英捂著嘴,道:“這不是妳麽?”
  村民們這才仔細端詳起來,有那天在場的人,已經大叫起來。
  “恩公來啦!”
  幾個年輕的後生,扶著劉老丈上前,認出了李漁。
  他神色激動,就要跪下來,李漁趕緊伸手扶住了他。
  劉老丈激動不已,“我們日夜盼望,恩公終於來了。”
  李漁笑道:“諸位鄉親,時常參拜,我在汴梁,也感受到了。”
  “這廟壹直沒取名字,只因我們不知道恩公的名諱,今日才好了卻大家的心願。”
  李漁呵呵壹笑,“我乃正經門掌教,正經道人李漁。”
  “小老兒今日便請村中先生,寫下來,刻字在廟門上。”
  李漁坐在廟前,和鄉親們閑聊了幾句,順便治好了幾個有頑疾的村民。
  他伸手道:“我在汴梁,時常感到此地有人參拜,所以今日順道來看壹看。眼下時辰不早了,我該走了。”
  村民們依依不舍,送別了李漁。
  走出了桃花莊,李漁沒有離開,他在鎮上找了壹家客棧,安置好潘金蓮和瓊英。
  吃過飯之後,李漁指尖閃出壹個紙盒,囑咐道:“我出去壹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妳們兩個在鎮子裏轉轉,不要到處走動,更不許走的太遠,有事就放出這個紙鶴。”
  小金蓮牽著瓊英的手,乖巧地笑道:“李漁哥哥放心吧,蓮兒會幫妳看好妳的小瓊英的。”
  瓊英臉皮薄,面帶紅暈,嬌美絕倫,又惹得小金蓮壹陣調笑戲弄。
  李漁搖了搖頭,趁著城門沒關,拿了壹頂鬥笠,走出了小鎮。
  到了入夜時分,李漁回到桃花莊,劉老丈果然已經找人,把門口掛上了匾額。
  ‘正經廟’三個字,刻在正中央。廟前立著壹塊石碑,上面寫著李漁除惡桃花山的事跡,再下面是村民集資的明細。哪壹家戶主是誰,捐了多少,都寫的清清楚楚。
  李漁推門進去,他徑直走到泥塑身前,碰到泥塑之後,也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
  如同壹道虛影,他整個人都融入到泥塑中,感受著濃郁的香火氣。
  很快,天色破曉。


第 二百五十八章 神祇
  清晨的陽光,照耀著小村落,驅趕不掉刺骨的寒冷。
  尤其是北方,寒風漫卷,大地上白茫茫壹片,積雪壹個冬天都不化。
  所幸這個時候,沒有什麽農活可忙,大家都縮在家中,俗稱貓冬。直到第二年開春以後,大家猜陸陸續續走出房子,開始新的壹年的忙碌。
  這可能是村落裏的百姓,合家團聚時間最長的時候,人生百態,盡顯無疑。
  李漁感受著村落的壹舉壹動,他感覺自己就像是神祇壹樣,感受著眾生的喜怒哀樂。
  到了將近正午,壹個漢子跌跌撞撞走了進來,他看了壹眼神像,身軀壹傾跪在蒲團上。
  漢子好似不放心,又左右看了壹圈,他的臉上生滿了褶皺,膚色黝黑,壹看就是天天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稼漢。
  “正經神仙,俺今年四十了,還沒有壹房媳婦。求您保佑小人,明年能找到壹房婆娘,延續俺們李家的香火。”
  他說完之後,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然後才鬼鬼祟祟地出去。
  李漁壹時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忙自己幫不上,漫說自己不是神仙,就算是也不能貿然去幫。
  他找不到媳婦,或許是因為性格太悶,或許是因為家境貧寒,或許是人品名聲不好……
  自己幫他,豈不是有很大的概率害了壹個無辜婦人?
  又過了幾個時辰,廟裏進來壹個中年人,他也是壹樣的莊稼漢模樣,跪地之後卻不是求媳婦的。
  “神仙保佑,小人今年四十有六,上有老下有小,全靠俺給人家耕田養活。眼下又添了第三個兒子,這次終於是個兒子啦,可是家裏的口糧也跟不上了。求神仙保佑,早些帶走俺那老娘,給孩子壹個生路。”
  他說完之後,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李漁心中堵得難受,他差點從泥塑中出來,但是最後還是強行忍住了。
  凡俗百態,才是人間。
  這個祈禱,比上壹個還離譜,自己更加不可能幫他。
  可是仔細壹想,他是個十惡不赦的畜生麽?
  可是他還知道疼愛孩子。
  他有壹點殘存的良知麽?
  可是他甚至希望養大自己的老娘早死。
  李漁壹縷真氣,隨著他到了他的家中,果然家徒四壁。
  這個人自己已經兩天沒吃飯了。出乎李漁的預料,他把自己的飯,讓給了自己的老娘。
  看著胸脯幹癟的婦人,以及她懷裏幹瘦的嬰兒,李漁在心裏嘆了口氣。
  靈氣纏繞著婦人,讓她的胸脯鼓脹起來,奶水甚至滴到了孩子臉上。
  壹家人欣喜若狂,孩子逮住乳頭,使勁地嘬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細想,廟裏又進來壹個人,這次是壹個老人。
  他跪地之後,祈求自己的女婿早些死。李漁耐著性子,繼續聽下去,原來他的女婿是九代單傳,只要女婿死了,田產就都歸了閨女。
  而老頭正著急給他的孫子置辦田產,好娶上壹門媳婦,對方要求有良田五傾,而他們家子孫多早就分完了,沒有壹點辦法了。
  這老頭喋喋不休,說著壹些毫無人情味的話,竟然還覺得自己很有理。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為了孫子,是壹種慈悌之心,神佛應該保佑他。
  很快,到了夜裏,廟門被粗暴地推開,進來壹個鬼鬼祟祟的瘦削青年。
  他翻了下功德箱,沒有倒出壹文錢,不禁有些忿怒,在李漁的塑像上推了壹把,擡腳踹翻了箱子。
  確定了沒有什麽值錢的勾當之後,瘦猴兒在神壇下,鋪上壹層草絮,躺了上去呼呼大睡。
  轉眼第二天,不速之客已經離開。
  進來壹個婦人,他的孩子患了重病,哭哭啼啼求李漁保佑。
  李漁壹道真氣,順著她來路,到了她的家中。
  壹家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圍著小床上的幼童。
  房子裏彌漫著不知道什麽草藥的奇怪味道,李漁試探了壹下,根本就是沒有用處的雜草。
  水靈之力,纏繞著幼童的手腕,輕而易舉地治好了感上風寒的孩子。
  這個時代,風寒足以要人的命。
  婦人回去之後,和他的家人壹道,對李漁千恩萬謝,李漁感受到壹絲絲微弱至極的功德和信仰。
  到了夜裏,壹對偷情的男女,踹開了廟門,在李漁跟前表演了壹番活春宮。
  汙言穢語,不堪入耳。
  ……
  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
  李漁壹待就是十天。
  這十天,讓他這個臨時的神祇,焦頭爛額,腦亂如麻。
  這只是壹個小小的桃花莊,六朝中似這等村落,沒有百萬,也有幾十萬。
  還有更大的城鎮、州府……
  李漁走出神像,看向神壇上自己的泥塑,他若有所悟。
  佛家說眾生皆苦,唯有自渡。
  而道家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看待萬物是壹樣的,不對誰特別好,也不對誰特別壞,壹切隨其自然發展。
  小小的桃花莊,每個人撥開他的內心,都隱藏著善惡。
  再惡的人,心中總有些善念,而最善良的人,也有些不為人知平日裏隱藏的很好,輕易不會暴露的惡念。
  李漁曾經說過,自己喜歡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
  那麽他如何兼濟天下?
  這十天裏,他曾經幫過壹個可憐的匠人,他馬上就要延誤工期,手卻受了傷。自己幫他壹次之後,他就不想繼續幹活了,反而成天來求自己。
  自己不再幫他,他便忘了第壹次的恩德,轉而心中憤恨。
  道法自然,這種信仰與功德,到底屬不屬於自然呢?
  若是屬於天道的自然規律,為何有這麽多自相矛盾;
  若果不屬於,那麽制定這個規則的,又是誰?
  李漁是為了求解而來,等他離開小廟的時候,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多更大了。
  這是壹個很深奧,很晦澀的難題,不可能壹下子豁然開朗,除非有天地初開時候的先天聖人,前來給自己講道。
  就算是這樣,自己也要費力去分辨對錯真假。
  他壹邊走,壹邊在心裏盤算,在解開這個疑惑之前,身體裏那另壹股靈力,盡量不要使用。
  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關頭,就不要用那股靈力,除非自己悟透了。
  五行之靈,是自己壹步步修煉而來的,天地五行是最純正的自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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