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九百八十五章 東施效顰

　　聽著大前輩講解，小白有壹種打開新世界的感覺。
　　不過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問：“有沒有可能，他怕教官也翻墻？”
　　張天流搖頭：“這教官死得太容易，這種人肯定不具備我的能力，那就無法預見黑衣人會跳墻，只能憑借黑衣人行動來判斷，那麽始終是要慢黑衣人壹步。”
　　說到這，張天流讓小白播放到黑衣人殺死教官的過程，又道：“很明顯，教官並不知道黑衣人實力，當然我也不清楚教官實力，假設他速度很黑衣人旗鼓相當，他也不敢跟黑衣人太近，這是防回馬槍，軍中常規訓練之壹。”
　　“這妳咋知道？”小白驚訝問。
　　他也是到了東冥當兵後才知道有這個訓練的。
　　即使九州有，那也是九州的事吧，這是異界幽冥。
　　“南冥諸國的軍隊都有這項訓練，顯然它是有效的，東冥不可能不有。”解釋壹句，張天流繼續道：“最好的出手時機，是在黑衣人翻墻的過程中襲擊，如果提速追不上，只能扔出狼牙棒，黑衣人的劍妳也知道有多厲害了，這種攔截，半秒鐘都賺不到。”
　　在張天流的推斷下，小白也覺得，黑衣人殺教官是多余的，不，應該說是有預謀的！
　　“他什麽預謀？”小白忙問。
　　“妳自己不動腦啊？”張天流沒好氣道。
　　“這不是有妳嗎。”小白笑道。
　　張天流無奈，搖頭道：“還當妳長大了！”
　　“妳直接給答案就行了唄，讓我想，又得琢磨壹晚上。”
　　“行為邏輯就是這樣琢磨出來的，妳連這點苦都受不了，還是別幹了。”張天流沈著臉道。
　　“就這壹次。”小白依然是嬉皮笑臉。
　　張天流拿他沒轍，道：“假設他是有預謀的殺教官，且以這種方式，說明他並不想讓人知道教官是有預謀的被殺，而是壹次意外，那就能推出另壹個問題，教官的死能給他帶來什麽？”
　　說到這張天流不說了。
　　小白知道這是考驗，想了想，模仿張天流口吻道：“雙方實力相差巨大，實力幾乎可等於財力，錢就能排除了，女人，還別說，真愛是無法否定，不能因為黑衣人實力高強，女人就會選擇他，畢竟他蒙面啊，如果裏面的臉奇醜無比……”
　　“多余了啊。”張天流打斷他道：“別把時間浪費在這種假設裏，妳看不到就不能假設醜，畢竟我可以假設他英俊瀟灑，如此就不成立了，妳不如假設那女人只愛教官這壹款。”
　　“妳居然也覺得是女人？”小白假設的女人只是壹個排除的選項，他最終要推出的是職位！
　　因為只有職位，是小白覺得可能性是最大的！
　　他混過新兵營，知道教官的權限有多大，私扣他們軍餉就不說了，任意進出威揚門這壹點，他們捕快都要事先申請，而教官，來去自如！
　　這其實算是新兵福利，讓他們見識到威揚門裏面的好，他們才會奮發圖強，努力早日立功，搬進威揚門享福。
　　光在城樓上看是不夠的，人都跟螞蟻壹樣，沒有大前輩的眼睛，是美是醜都不清楚。
　　“這是妳該去查的事，幾率小，但不能排除。”張天流說完就木訥了。
　　“餵餵，還沒說完呢。”小白元神立刻飄到張天流元神旁，搖晃他道。
　　“還有啥？”張天流沒好氣問。
　　“我發現我怎麽無法說服別人？”小白問道。
　　“說服？”
　　張天流皺眉，又搖頭道：“明面的東西才能用說服，就像談判，因為利益已經擺到臺面上，是真刀真槍幹的時候了，而職場生存和人際交往，不要嘗試說服任何壹個人，是要從他利益出發，提供他能獲取到利益的建議，就像古代的謀士，而妳說的說服，搞不好，就是在試圖去改變壹個君王的思想，妳所處的這種環境，很危險啊！妳要沒這點能力，會死得不明不白。”
　　小白皺眉道：“沒這麽嚴重吧？”
　　“有。”張天流慎重道：“因為在妳說服別人的過程中，也在暴露妳自己的人品與意圖，如果妳已經嘗試去說服某個人幫妳破這個案子，且用了壹些過激，甚至不符合對方三觀的言詞，可能在他心底，已經給妳貼上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標簽，不然就是立功心切，不論哪壹種，結果不會很好，雖有自認能駕馭妳的上司會給妳機會，可妳同階的小捕快也會因此記恨妳，他們會給妳貼上各種惡意的標簽，壹旦妳犯了壹點小錯誤，這些標簽會把小錯誤無限放大，就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也是需要借口的。”
　　“我靠，不會吧！”小白回想張天流說服他人時，確實都把事情給擺明了，真刀真槍的幹。
　　可自己也擺明目的了啊，雖然提的建議有些不好，但也不是完全的不可行啊，而且還有迂回的余地，不至於這麽嚴重吧。
　　回想南隴素最後臉色似乎真的有點不好，小白心底越來越虛！
　　“看妳這樣，唉，還是嫩啊，要記住千古名言，少說話多做事準沒錯，雖無法保妳升職，但生存沒問題，而妳現在的處境，生存比升職更重要，就像修煉，突破完第壹件事就是穩固，還要記得，每走壹步前，要想好這壹步的目的，特別是每壹句話的用意，千萬不能被自己的情緒帶動，而是被目的帶動，同事間，切忌爭論。”
　　“就不能沒有爭論嗎？”小白苦笑道。
　　“也不是，當目的和對方的目的是壹致時，爭論是為了更好的達到這個目的。”
　　“我也壹致啊，怎麽達不到呢？”小白郁悶了。
　　“妳這是陷入自我認定了，妳認為的目的和他認為的目的是壹致的嗎？”
　　“這個……”小白無語了。
　　“唉！”張天流不是沒跟他講過，多了去了，但小白壹直用不上，真要用時，早被拋到腦後了。
　　“先前也說了。”張天流又強調壹遍：“從對方利益出發，這個利益不局限在錢權上面，它包含很多，這需要妳自己去看了，我說再多妳也看不到，就像我以前教妳那麽多，結果妳還是東施效顰了。”
　　“去去去，回妳肉身去。”小白的元神都有些臉紅了。
　　張天流元神瞬間陷入了木訥。
　　小白元神也陷入木訥，意識回到肉身，喝光茶，刷了牙，靜靜的躺了壹會兒，才閉眼睡覺。
　　翌日壹早，小白穿戴整齊就去找堅石忠要威揚門手諭。
　　堅石忠問都沒問，就把備好的手諭遞給他。
　　這種東西，都是書吏寫好，他蓋章就行，書桌裏備有幾百張沒印章的，這可壹點不多，平均每天都要用到七八張。
　　小白離開衙門後，堅石忠辦公室的後門開啟，獸房老吏走了進來，恭敬對堅石忠行了壹禮後，擔憂道：“這個晨夢白來歷絕非他卷宗裏寫的那般簡單。”
　　堅石忠笑道：“廢話，他都姓晨夢了，妳說呢。”
　　“那會不會是……”獸房老吏欲言又止。
　　“內門裏為官的晨夢少說也有二三十個，連廷相都有壹位，我這有壹個怎麽了？妳的擔心多余了，昨日他跟妳說的那些，妳當別人就不知道，人家只是看破不說破，即使他真有問題，在我眼皮子底下總比我瞧不見好吧。”
　　“大人說的是，小老兒多慮了！”獸房老吏尊敬躬身。
　　“好了，妳退下吧。”堅石忠說完，獸房老吏立刻應聲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