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悖論 by 流蘇
2025-3-5 20:51
因為中午的打架事件,課間淩思南被叫到了教導處的辦公室。
她走出教室門,鬼使神差地往後門望了眼,那裏空空如也。
到了教導處,老師們都在忙碌,教導主任讓她坐在壹旁的空位上等著,不多時,之前和她打架的那三個女孩子,以及葉珊珊和方雯都被叫來了。
六個女生站成壹個半圓,教導主任坐在椅子上,扶了扶眼鏡壹壹訓話。
不過因為這件事目擊者不少,淩思南確實壹開始也道歉了,加上她平日在學校的表現比起那三個女孩而言好的不是壹星半點,成績也優秀許多,淩思南並沒有受到過多責難。
葉珊珊和方雯說實在也不算打架,更多是在勸架,來也只是配合下調查。
教導主任初步了解了下情況就先放了她們回去寫檢討。
走之前教導主任忽然叫住她:“淩思南——”
淩思南回頭問:“什麽事,老師?”
教導主任盯著她看了半天,最後還是沈了沈眼:“沒事,妳先走吧。”
回教室的路上,葉珊珊和方雯很在意她的傷勢,淩思南反倒是先和他們道謝起來,絲毫沒看出因為這場鬧劇受到了什麽影響,她這麽淡然處之,她們如果太在意就有點沒眼力勁兒了,所以只能作罷。
不過方雯還是忍不住交代她:“上點藥吧,畢竟傷在臉上,留疤就不好了。”
淩思南“嗯”了聲,但她其實並沒有多放在心上,二叔伯養她的時候是把她當男孩子糙養的,平時家務沒少做,偶爾刮刮碰碰的小傷也不少,她壹次也沒上過藥,通常過幾天就好。
等坐回課桌前,下午
第二節課也開始了。
她收到微信的消息,是來自弟弟的。
清遠的微信ID早就被她備註改為了[元元],配上那張萌犬的頭像,實在有些喜感。
本來乍看到消息提示,淩思南並沒有打算回應,就把手機塞到了抽屜裏,壹如今天中午看到他的來電壹樣。
可是隔了沒五分鐘,她還是把手伸進課桌抽屜裏,偷偷滑開了屏幕——
元元:[放學後,我在醫務室等妳。]
看著屏幕上那行字,淩思南的心跳快了幾分,匆匆把手機塞了回去。
他到底怎麽想的?
最近這幾天已經這麽不太平,他是真想把自己推出來嗎?
正想著,背後被人戳了戳,淩思南轉頭,對上顧霆的臉。
“今天我送妳回去?”他問,見到她臉頰上鮮明的兩道血痕和校服開裂的肩頭接縫,眉心皺了皺。
淩思南望了眼講臺,偏著頭小聲回應:“我自己走就好。”這個節骨眼,和她沾上總不是什麽好事。
“那三個女生跟東升的混混也有點關系,妳得小心點。”顧霆解釋了自己要送她的緣由,“今天說不定已經在校外安排好了。”
雖然下午火氣上頭的時候很剛,但是淩思南畢竟對於顧霆指的那個圈子不熟悉,多少還是會害怕。
所以想了半天,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好。”
壹直到了放學,淩思南因為今天要值日,走得比較晚。
學校裏人去樓空,只有少部分高三的班級還在加緊補課,上頭燈光大亮。
出門看到顧霆就坐在教學樓前的花壇邊上,淩思南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人家,讓他送自己回家。
大概從下午開始,原本晴朗的天色就被籠罩上壹篇陰霾,悶著抹不開的灰,將雨未雨。
就像是她的心境。
顧霆站了起來,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走吧。”
兩個人有壹茬沒壹茬搭著話 ,往校門口走去。
這壹幕總覺得有些熟悉,當初她和顧霆第壹天見的時候,她就是在這裏借他的傘。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壹個同學眼裏的“不良”,壹個不喜歡惹麻煩的插班生,竟然成了好朋友。
淩思南禁不住笑了笑,笑容扯動傷口,有點疼。
然後壹滴冰涼落在她的傷口上,滲了進去。
淩思南擡起頭,望著烏雲滾滾的天際,又壹滴雨水落下來,打在她的眼眶。
她倏然低頭揉了揉眼睛。
下雨了。
彼時顧霆也舉著手試了試,有水滴在他掌心綻開,他轉頭對淩思南說,“快點走吧,我沒帶雨衣。”
淩思南也跟著加快了腳步。
從教學樓到門口的路。
雨天。
[別緊張兮兮的,我們又不是在偷情。]
腦海裏,忽然浮現起清遠的笑聲。
那個人,說話總是帶著壹點撩人的溫柔。
對她說話的時候。
她還記得那天的雨很大,他怕她淋到雨,把她攏到了身邊。
傘面總是不經意地朝她傾斜,到車站的時候,他的肩膀早就被雨水浸濕。
那是,對她這麽好的弟弟。
[是男朋友真好。]
淩思南突然頓住了。
雨勢大了起來,壹滴又壹滴落在頭發,落在肩膀,落在臉頰。
他走了嗎?
他說在醫務室等她。
已經這麽晚了,他應該走了吧?
就算想要勉強自己無視,可是心裏還是放不下。
淩思南的目光落在地上的水窪裏,雨絲在水面上打出壹圈圈漣漪。
“淩思南?”已經走出了壹段距離的顧霆發現她沒跟上,回頭卻見她怔在原地。
那壹霎她擡眼,清澈的杏眼裏濕漉漉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去醫務室清理下傷口,妳先走吧,別等我了。”
說完,也不給顧霆追問的機會,轉身就跑開去。
背影在漸漸密集的雨簾裏模糊氤氳。
醫務室的位置挺偏僻的,穿過教學樓,在明思樓後排的壹座小樓裏。
門前種了壹棵大榕樹,遮天蔽日,郁郁蔥蔥。
淩思南壹路跑到醫務室門口,跑得有些急了,大口大口喘著氣。
跑到榕樹下,才發現醫務室窗門緊閉。
她彎下身,兩手撐著膝蓋,紅通通的眼睛盯著醫務室的門,肺部貪婪地汲取著喘息間吸來的氧氣。
哈……哈……真是……蠢死了。
是妳自己先拒絕的。
妳連回應都不給,人家為什麽要等妳?
雨勢瓢潑起來,被榕樹遮擋了壹部分,可是水珠還是順著榕須落下來。
毫無征兆地,淩思南突然哭起來。
可能是被風波包圍的無助,可能是陷在輿論裏的委屈,可能是求而不得的痛。
就是各種各樣的情緒,堆積到了頂點,任誰都忍不住。
爆發了。
她到底做錯了什麽?
她只是喜歡壹個人而已。
只是那個人,是她的弟弟。
淚水奪眶而出,和雨水壹起滑落,已經分不清了。
她努力想做個更成熟的姐姐,她讓他低調壹些,她拉開兩個人的距離,她裝作毫不在意。
可是他不知道,她真的是在強撐著。
她想淩清遠,發了瘋地想。
她甚至想著,彼此相愛就好了,為什麽他們還要在乎這個世界?
但是……
不能啊。
這個世界,是有規則的。
脫離規則的人,最後還是要被淘汰。
壹如他們如果被發現,她和他,可能這壹生就再難相見。
父母會把她驅逐開他的身邊,或者,他會被帶離她的身邊。
人的力量,渺小,又卑微。
[我知道了。]
[對不起。]
其實妳不知道的,清遠。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
是我太害怕了,才不敢和妳壹起面對。
淩思南癱坐下來,紅磚地面漸濕,在她身邊染上更深壹層的血色。
她仰著頭,哭聲梗在喉嚨裏,雨水透過枝葉落在臉上,順著頸項的經絡蜿蜒。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
哭到雙腿已經失去知覺,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想離去的那壹刻,她又躊躇了。
還是拖著壹雙腿,走到了醫務室門前。
擡手想要拍門,可門卻輕而易舉地被她推開。
沒有鎖。
她怔忡地走進去,醫務室不大不小,正對著門有壹扇巨大的玻璃窗。
玻璃窗邊的窗欞上,壹個人曲著壹條腿坐在上面,手肘搭著膝頭,側臉望向窗外的雨。
大概是感覺到房間裏多了壹個人,他轉過頭來。
少年的側臉像是工筆描摹似的精致俊秀,但此刻在灰蒙蒙的雨幕前,勾勒他的線條模糊了界限,又仿佛水墨寫意。
桃花眼花開如扇,末梢隨眼中的矜貴微挑。
“姐姐?”安靜的室內,響起他驚訝的聲音。
淩清遠跳下窗臺,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她面前扶住她的肩膀:“怎麽回事,妳怎麽濕透了?”就算雨下得再大,從教學樓壹路沖過來也不會被淋得這麽厲害。
淩思南凝著他的眸子,搖搖頭。
下壹秒撲進他懷裏,抱著不放。
淩清遠楞了楞,攬著姐姐先壹步把醫務室的門鎖上。
然後匆忙拿來消毒後的毛巾蓋在她腦袋上,又扯過被單把她包成了壹團。
淩思南壹語不發地抱著他,濕透的衣物也浸濕了他的校服前襟。
雨水拍打在屋外的雨棚上,天色漸暗。
她不想說話,淩清遠也不勉強,就抱著她坐在床沿,聽著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
時間在此刻已經沒有存在的意義,被安穩的心跳取代。
因為太安穩了,她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別睡著。”淩清遠笑了笑,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避開了傷口,“上完藥得回家。”
淩思南仰頭壹臉迷蒙,想開口,聲音卻像是被喉嚨黏著,只擠出壹聲沙啞的“啊”。
他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唇上啄了壹口。
“要不然妳躺著先瞇壹會兒,我幫妳處理完傷口再叫妳。”他想把淩思南放到床上,可是腰際的手壹收,把他抱得更緊。
心臟因為她的動作跳得有些快,淩清遠不明白了:“姐姐?”
是她要兩個人低調些保持距離,怎麽忽然間……
“不要上藥。”淩思南再度把頭埋進去,悶在他胸前,聲音含糊不清,“要妳。”
下壹秒她身上的力道也跟著收緊。
“乖壹些。”他壹只手拿起毛巾在她頭上輕擦,低頭順著發鬢吻過:“還是得上藥的。”
淩思南閉上眼睛,享受著來自他的撫觸。
就在十多分鐘前,還在感傷自己和他的距離,現在卻能賴在他懷裏撒嬌……
對啊,她為什麽要給自己找罪受呢?
明明好喜歡弟弟。
“醫務室……不是應該鎖了嗎?”淩思南迷迷糊糊地問,醫務室的老師基本在放學後就走了,門關著她才會認為裏面沒有人。
淩清遠認真地在幫她擦頭發:“我有鑰匙。”
“妳又偷配鑰匙?”
“什麽叫‘偷’……”淩清遠無語,“我是學生會長,這是學校給的。”
“哦。”淩思南摸摸鼻子,“那妳怎麽知道,我壹定會來?”
“我不知道。”淩清遠的聲音頓了下,“只是在等妳,等到了就等到了。”
他沒有說等不到該怎麽樣,淩清遠似乎也從來沒思考過,如果等不到該怎麽樣。
淩思南不敢想象,自己今晚如果沒有來,他壹個人坐在這兒,又會孤獨地等多久。
看著他的眼神莫名又盈起了水光。
“我之前說過了,結果總是好的,姐姐。”淩清遠卻是先壹步安慰她,幹脆放下毛巾轉移話題,“我給妳拿下衣服,妳先坐這。”
想起身,可是還是被人像是樹袋熊抱著樹幹壹般圈住。
本來空洞的心被她這樣莽撞地填補上了。
屋子裏的光線愈發昏暗,他低頭,啞著聲,“真要壹直抱著?”
回應他的是她壹成不變的姿勢,“就要。”
心口又軟了幾層,被她這樣無賴的撒嬌方式攻城略地。
“姐姐。”他笑,“我才是弟弟,給點面子。”
“我不要做姐姐了。”她說著氣話:“做姐姐壹點也不好,我其實壹點都不成熟,我也想像這樣撒嬌,也想什麽都不管,也想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有什麽不可以呢?”他問。
淩思南擡頭望進他專註的眸子裏。
“在我這裏,如果妳不想做姐姐,那就不做。”他逆著光,眼底全是漆黑的墨色,卻是柔軟得讓人深陷:“妳想怎麽樣都行,好不好?”
淩思南臉紅了。
她好像真的跟自己的弟弟撒了個完全沒有姐姐形象的嬌。
真是老臉都不要。
“我、我說著玩的。”淩思南抿著唇,在她心裏,自己還是比清遠大兩歲,理所應當更照顧他,這種小性子,情緒化的時候拿出來隨便說說就好,不能真的推脫做姐姐的責任。
“可我是認真的。”淩清遠緩緩地俯下頭,靠在她的耳邊呢喃:“……我是認真的。”
淩思南聽出了他語氣裏的示弱的意味:“清遠?”
“——我不想妳是姐姐了。”
她的身子僵了僵。
“我以為我會很享受這層禁忌的關系。”他的聲音聽起來似遠似近,少年的音感裏透著壹絲喑啞,“可是,為了愛妳,我能做到壹切,到頭來卻不能愛妳——這根本就是悖論。”
淩思南不由得擡手,輕輕拍撫著他微弓的背脊。
她能感覺到他在害怕。
原來不止是她,他也很害怕。
明明戀愛是兩個人之間的事。
為什麽卻這麽辛苦呢?
“妳剛才哭了。”
淩思南的手頓了頓:“我沒……”
“哭成那樣,我怎麽可能看不出來。”他似乎努力克制著自己,可是呼吸依然透著些許顫抖:“答應我壹件事……”
她咬著唇:“嗯?”
“不要再背著我哭了,更不要再推開我。”
“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不管受了什麽委屈,妳應該依靠的是我——而不是壹直壹個人默默忍著,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我受夠了只能看著妳,自己卻什麽都做不到。”
她好像壹直是這樣的。
缺乏父母的關愛,從小到大自己就沒有撒嬌的對象,那時受到最大的傷害還是來自他們,所以她已經習慣了,對他們哭沒有用。
後來去了二叔伯家,雖然把二叔伯當做父親,可是這個習慣已經默默養成了,而且畢竟沒有血緣關系,她不想因為自己的眼淚給二叔伯帶來負擔,讓他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好。
孤單到了極致的時候是什麽樣?
是哭都只能哭給自己聽的寂寞。
可是現在不壹樣,她不再是壹個人了。
她有淩清遠。
無論是血緣上的羈絆,還是精神上的契合,她不再是壹個人了。
“好。”她說,“妳要是想哭也哭給我聽,別憋著。”
身上淩清遠的身子僵硬了片刻,許久,聲線裏壓著的那抹沙啞的磁才浮起:“……被發現了嗎?”
“清遠,我說我們保持距離,不是因為我想離開妳。”
“我知道。”淩清遠閉上眼,深呼了壹口氣,“妳是想保護我。”
“知道就好。”她輕輕揪了下他的耳朵:“所以妳別想什麽有的沒的,我頂得住。”
壹句“我頂得住”,淩清遠的眼底又不由地氤氳了壹片。
“——我們告訴他們吧。”他咬著牙關,努力才能把這句話平穩地說完,“告訴所有人,妳是我的。”
這壹刻,唯聞窗外的雨落聲。
“不行。”
淩思南斬釘截鐵的口吻,扼住了他的沖動。
“別賭氣了。”
“姐姐……”
“爸媽怎麽辦?”
突如其來的沈默。
良久之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淩清遠直起身,“還是先把衣服換上吧。”
淩思南終於看見了弟弟的神情。
還是那般波瀾不起,眼角卻蘊著紅。
唉唉,連哭的樣子都這麽讓她心動。
他起身,她依然圈著他。
“姐姐,我拿來衣服就好,就放開壹會兒。”他無奈。
淩思南此刻坐在床沿,低下頭,壹只腳勾另壹只腳的後跟,踢掉腳上的白鞋。
她穿的是船襪,勾的時候壹不小心就連著襪子壹起勾掉了,現在裙下壹雙裸足懸在床邊晃蕩。
擡眸瞥了淩清遠壹眼,她噙著笑意慢悠悠放下腳,踩在他的腳面上。
踩上去之後,咬著下唇又輕笑著看他。
他終於意會到她要做什麽,心跳聲怦通怦通連成壹片。
雙足踩在他幹凈的帆布鞋上,她站了起來。
等完全把重量都落在他身上,淩思南才覺得有些害臊。
“嘶。”她聽到弟弟倒抽了壹口冷氣,急忙慌亂地擡頭:“很、很重嗎?”
“很……”淩清遠垂首在她耳邊笑:“撩。”
淩思南不敢再看他含笑的眼睛,“我知道我不算輕。”
他把她的手搭在肩頭,抱著她往辦公桌邊走,也不知是因為負擔著她的重量,還是故意放緩了步調,他走的很慢。
“從保持距離,到壹刻都不想放開我,姐姐妳只堅持了壹天。”
被這麽調侃,她更擡不起頭了。
耳朵靠在他胸前,聽著他清晰的心跳。
“走出這道門,就不能這麽近了。”淩思南突然說,“回家如果爸爸媽媽在,也沒辦法見到妳。”
他的腳步停下來,呼吸勻緩。
“就……藏不住了。”喜歡他的心思。
他把她放在桌上,壹言不發地開始脫她的校服。
“清遠?”沒有得到回應,淩思南垂頭看他解紐扣的手。
三下兩下地,衣服已經被他解開,順著雙臂滑到腰際。
白皙的乳房被杏粉色的胸罩托著,形成兩顆形貌姣好的半球,隨著呼吸緩慢起伏。
他的目光仿佛都帶著溫度,看得她渾身燥熱。
可他只是輕輕吻了她的乳房壹下,就拿過旁邊桌上的校服,給她套上。
淩思南的視線就跟著他從胸前轉到旁邊的書桌,又從旁邊的書桌,轉到自己面前。
目光裏透著迷茫,盯著他不放。
直到他開始給自己扣扣子,她才卡著殼,悄聲地問他:“……不……不做嗎?”
正在系紐扣的那只手指尖壹頓,隨後是壹聲綿長的呼吸。
“不做,時間不夠。”
淩思南按著心跳,壹只手搭在他的指節上,慢慢傾近他,聲音輕悄悄地染著壹層嬌嗲:“真的……不做嗎?”
呼吸又濁了幾分。
他擡眉覷她,唇齒不動地警告:“淩思南。”
她咬著唇瓣朝他眨眼:“五分鐘也可以的。”
“……淩、思、南。”
她伸出三個指頭,“要不然……三分鐘?”
啪嗒。
名為理智的線猝然斷開。
他猛地靠上去,壹手按著她的後腦,壹個吻魄力十足地壓上她的唇。
這壹吻吻得淩思南猝不及防,他幾乎沒有克制好力道,牙齒不小心撞在壹起,牙齦還隱隱發麻的時候,他的舌頭就隨之霸道地伸進她的口腔。另壹只手也放開了紐扣,直接推起了她的胸罩,狠狠握住了她的乳房,放肆地揉捏,任乳肉從指縫間溢出。
耳邊全是口水翻攪的聲音,比雨聲更加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壓抑了太久,他的動作有些粗暴,連帶著吻都吻得很粗暴,像是宣泄又像是證明。
“唔……唔嗯……”
她抵著她的胸膛,從口中流瀉出呻吟,手卻往下摸上了他校褲的拉鏈,壹把拉開。
淩清遠咬著她的下唇,壹手捏著她的下巴不讓她再低下頭,沈沈地粗喘著問:“這麽等不及的嗎……”壹邊說,壹邊扯下她的底褲,長指探入小穴內——竟然是濕的。
陰蒂還沒被他挑逗就已經硬成了小肉粒,他稍加逗弄揉捏幾下,花心的淫液就壹汩汩往外湧,沾滿了他的手。
房間裏唾液交換的聲音,和陰道裏手指抽插的聲音,交織不斷。
她掙紮著紅著臉擠出回應:“……唔、不是……只有……嗯……三分鐘……?”
“這麽咒妳老公。”他放開她的唇,身下勃起的陰莖被她握在手心裏,呼吸愈發亂了節奏:“三分鐘能滿足妳?”話剛說到這裏,他就突然托住了她再無布料遮攔的臀部,把她從辦公桌上抱了起來——她懸空的下體對著他高昂的肉棒,粗碩的冠狀龜頭摩擦著吐出清液的小屄,尺寸明明毫不對應,卻硬生生就著濕意壹口氣捅了進去。
“唔——”下身被忽地填滿,淩思南高高仰起頭,咬著唇面不讓呻吟溢出口。
他把她放倒在了床上。
隨之是狂風暴雨的節奏。
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
花徑被肏弄得酥爛,淫水四濺,浸濕了醫務室的床單。
她幾乎壓不住自己的聲音,到後來只能雙腿發軟地不斷在他耳邊叫他的名字求饒。
三分鐘……
這種挑戰對他而言真的是莫大的委屈。
等壹切重歸平靜,他幫她穿衣服的時候,壹小時都過了。
淩思南看著身上的校服,有些疑惑地問:“哪裏來的女式校服?”
“學生會平時活動留了壹些備用。”淩清遠已經恢復了壹貫的內斂神色,在燈光下給她抹上藥膏:“換好衣服,處理好傷口才能回家,免得被爸媽懷疑妳今天怎麽了。”
淩思南偷親了他壹口:“還是妳想得周到。”
“這藥膏要壹天抹三次。”淩清遠把藥膏塞進她的書包口袋,還很煞有其事地在她面前晃了晃強調完才放進去:“記得。”
白紗布被剪成適宜的大小,用醫用膠布貼上她臉頰,她的傷口有些長,普通的創可貼根本遮不住。淩清遠給她處理傷口的時候,表情很凝重,似是壓著情緒。
淩思南今夜的感情有些放飛自我,看著弟弟刻意克制住自己,表面佯裝平靜的臉,她就忍不住逗弄他。
嘴唇貼上來,主動送上門與他糾纏。
這壹吻又是氣喘籲籲。
窗外的大雨落在雨棚上,模糊了聽覺。
淩思南當然不會註意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十多個未接來電,也不會聽見門外與雨聲比起來不足壹提的敲門聲。
總之門開的時候,她正被淩清遠壓在藥櫃上,雙手繞在他頸後,閉著眼享受弟弟的舌在口中肆虐。
她更不會註意到兩人的吻有短暫壹秒鐘的停頓。
緊隨其後的,是更加侵略性的進入,舌尖在她口中來回進出,帶出交融的津液。
而那壹刻的淩清遠,把姐姐摁在藥櫃上,壹手托著她的臀部,讓她擡起壹條腿勾著自己——他則半側過臉看著門的方向。
開門聲不大,那裏站著壹個人影。
淩清遠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而叫停,反倒變本加厲地吻住姐姐。
偏頭的視線與那人錯愕的目光相對,帶著高冷到了極致的挑釁和宣誓。
那人在原地僵硬了半晌,最終收起了手中的鑰匙,回頭帶上了門。
淩思南的手機上,來自“顧霆”的未接來電幾個字,隨著屏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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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臨時加的偽肉差點讓我不能更新,剛才才醒過來在被窩裏把更新補完。
全因為群裏姑娘們群情激奮地請願——“給元元吃點肉吧!五分鐘也行!”
元元5分鐘行不行我不知道,反正我寫肉沒5小時不行,所以拉燈快進了。
錯別字多別怪我,明兒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