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七十三章 模擬出世，言出法隨

　　“想要靠這些歸墟嗎？”
　　就在這時候，壹道白色的飛舟非常突兀的出現在了虛空之中。
　　飛舟之中，壹個和蘇離幾乎壹模壹樣的存在，靜靜的站在其中。
　　他背負著雙手，臉上帶著幾分運籌帷幄之色。
　　那是壹種超脫以及難以言述的自信神采。
　　同時，也是壹種真正的久居高位的神采。
　　看到這個存在，零和漓聖都微微有些發怔。
　　似乎，她們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眼下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壹幕，實在是讓這壹方天地都完全的定格了。
　　事實上，天地的因果也都已經定格了，可如今無論是零還是漓聖，抑或者是眼前這站在飛舟之中、和蘇離壹模壹樣的人，竟是都可以動。
　　“是不是很奇怪？是不是發現歸墟、毀滅都無法進行？”
　　“這壹切脫離妳們的掌控，那就對了。”
　　“哦，還得自我介紹壹下，我叫蘇言。”
　　“嗯，順便說壹下，之前我叫‘蘇忘塵’。”
　　“是不是——這壹切很精彩？”
　　零聞言，神色終於凝重了不少。
　　這時候的零，顯然已經明白了什麽。
　　“妳——”
　　零輕聲開口，聲音都已經微微有些顫栗。
　　蘇言輕輕搖頭，道：“這無盡歲月，妳這看門狗當真是盡心盡力了，只是，既然被鎖住了因果，那我又豈會真的讓自己被桎梏？”
　　蘇言的語氣很隨意。
　　說著，他又看向了漓聖，道：“妳們不仁在前，那就真的怪不得我不義在後了。”
　　漓聖沈聲道：“如今的‘三青歸壹’浩劫已經降臨，妳還待如何？妳同樣也掙脫不了，這時候，妳就算是贏了，又有什麽意義？”
　　蘇言輕蔑而又譏諷的看了漓聖壹眼，道：“愚昧無知，目光淺薄。妳以為這世界真的還是妳們的？
　　妳以為所有的權限還真的在妳們手中？
　　妳以為的，終究也不過是妳以為的罷了。
　　難道我會告訴妳，這世間很多的因果，其實都活在模擬之中嗎？
　　妳知道，什麽是模擬嗎？
　　是模擬，不是摸妳。
　　我對妳們，完全沒興趣。”
　　蘇言說著，隨即完全無視了漓聖和零，擡頭看向了那所謂的‘三青歸壹’的浩劫本源。
　　接著，他擡起手，手心之中出現了壹枚如命運天盤般的輪盤。
　　輪盤上，綻放出壹道白光來。
　　白光向著四周瞬間散射開來，並迅速的覆蓋掉了所有的浩劫本源。
　　然後，這即將毀滅壹切的浩劫本源，全部被這輪盤吸收掉了。
　　而蘇言自身，顯然並沒有任何異常發生。
　　這片天地，也忽然之間穩定了下來。
　　只是，無論是零還是漓聖，竟是再也感受不到天地之間的規則與她們的聯系。
　　就如同在這壹瞬間，她們從聖人級別，被直接削成了普通人壹樣。
　　但是她們自身的狀態依然是之前那般，也並沒有虛弱的感覺。
　　“現在，於我而言，在我眼中，妳們全部都是螻蟻。妳們的所有實力，都等同於白廢。”
　　“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
　　“規則，不允許！”
　　“我說的。”
　　蘇言壹字壹句。
　　但是這句話說出來，這片天地都如同徹底的黑暗了下來壹般。
　　漓聖還想動手，但是所有的想法，所有的能力都完全施展不出來。
　　所有的行動，都僅僅只能停留於想的層次。
　　就像是壹個普通人妄想要飛天遁地卻完全無能為力壹樣。
　　甚至，她們如今的狀態，就算是原地起跳，拼盡全力，連半米高都達不到。
　　因為。
　　規則不允許！
　　在規則不允許的情況下，壹個世界，甚至可以連壹個普通的修行者都無法存在。
　　不削命。
　　只定義規則。
　　零嘗試著摧動特殊能力，甚至是三千大道的某些底蘊，但全部失效。
　　是的，就連三千大道都失效了。
　　但零還是擡頭看向了蘇言，目光平靜的開口道：“妳永遠也頂替不了蘇人皇的因果，更取代不了他。”
　　蘇言聞言，冷笑壹聲，道：“是嗎？”
　　蘇言說著，又道：“我也知道妳依然不死心，但是——妳知道蘇離是怎麽失敗的嗎？”
　　零沈默不語。
　　蘇言聳聳肩，不以為意，道：“其實真的不需要做什麽，只需要適當的牽引就可以了。”
　　蘇言說著，又道：“到這壹步，我不怕實話告訴妳，這依然是在模擬。”
　　“所以，我可以以我的個人立場，讓妳看看我當時是怎麽做的。”
　　“而當時的我，其實就是蘇離。”
　　蘇言說著，臉上顯出壹抹詭異的笑意。
　　隨後，壹幕非常清晰、真實的虛空場景呈現了出來。
　　這虛空場景之中，出現了蘇離的身影。
　　那身影，的確是蘇離。
　　當蘇離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虛空場景裏的時候，零和漓聖都渾身壹震，臉上沒有忍住的顯出了幾分駭然神色。
　　兩人也同時有些茫然——哪裏出問題了？
　　兩人的內心，充滿了深深的不安。
　　而虛空場景裏，蘇離的身影此時在感悟‘萬物有靈’的這種道，同時其在領悟‘造化本源’的奧義。
　　而這兩種，反而恰恰來自於‘蘇言’的引導。
　　場景，來到了壹種完全以‘蘇離’的視角的狀態，並第壹視角的形態呈現了出來。
　　零和漓聖，甚至是不遠處的華秋引等存在，都完全的被這樣的第壹視角的場景吸引。
　　這時候，仿佛所有人都化作了蘇離。
　　而這時候，他們（也就是‘蘇離’）被壹種無形的命運牽引，形成了壹種莫名的感悟方向。
　　這個感悟方向，其中又蘊含了更多的三千大道的氣息，並形成了融合，壹舉將‘蘇離’牽引到了壹處蒼生造化的小世界裏。
　　在這小世界裏，‘蘇離’魂遊過很多被他意外拯救過的諸天小世界。
　　這般過程裏，‘蘇離’甚至可以看到人民安居樂業，看到國泰民安，看到壹切的祥和與寧靜。
　　那諸天小世界已經沒有了混亂的修行，有的是苛刻的法則。
　　修行不是不可以，卻猶如逆天而行，但凡沾染罪惡與因果，必定難逃天劫劈殺。
　　而能扛過天劫，也需要有壹段化凡的經歷——參與怎麽毒打欺負過凡人，就會在化作凡人之後如何被修行者毒打。
　　是以，這樣的壹些小世界，凡人反而最為尊貴——也說不上是尊貴，就尊崇真正的‘民為貴、君為輕、社稷次之’的規則。
　　而這樣的小世界裏，也有文明發展，所以每個人都是有知識體系的，懂得謙卑忍讓。
　　‘蘇離’發現，儒釋道在這樣的壹方世界裏真正的呈現了出來，如同諸子百家百家爭鳴壹般，當真是萬花齊放，萬道攖鋒。
　　生死戰鬥也有，但是規規矩矩。
　　這壹方又壹方的諸天小世界，每壹個都有鏡仙子的浩然正氣，每壹個人都有活在當下珍惜身邊壹切的理念。
　　所謂的沖突也只是論道方面的沖突。
　　所謂的作惡也只是因為有冤屈或者是不甘心而導致，抑或者是修行走火入魔。
　　這壹切反而都是正常的。
　　所以也有降妖除魔。
　　‘蘇離’想了想，在這樣的小世界裏，忽然有壹種宿命的歸屬感。
　　於是，他幾乎本能的在這樣的世界裏丟下了壹枚種子。
　　這壹枚種子，是壹個如同命運天盤般的、名為‘模擬器’的東西。
　　這東西，也正是蘇言所說過的‘模擬器’。
　　……
　　當這壹幕呈現出來的時候，零的腦海深處，忽然浮現出了另外壹幅畫面，仿佛和眼前的投影完全的契合。
　　以至於，零幾乎瞬間明白到了什麽。
　　她腦海之中，有壹股莫名的記憶被復蘇了。
　　“模擬器……”
　　“模擬器裏有什麽？”
　　“有完整的五大三千大道的授權……授權……”
　　“只是授權而不是核心權限。”
　　……
　　零在思考著的時候，虛空投影裏。
　　‘蘇離’丟下了這樣的壹枚‘模擬器’種子之後，又直接的打入了壹道天魂。
　　這壹道天魂，是以五大三千大道重新匯聚斬出來的，是‘蘇離’以壹道《天脈三清》功法凝聚出來的三清合壹的分身。
　　這樣的壹道分身被凝聚出來之後，‘蘇離’削了其所有的意誌和本源，只留下了純粹的天魂。
　　天魂在其中，被‘蘇離’以三千大道和無盡仙魂淬煉之後，以神養之法，將神秘底蘊的部分功能模擬到了其中。
　　當這壹幕做完之後，投影也消失了。
　　而此時，零的記憶裏，又浮現出了壹幕模糊的記憶。
　　這記憶，同樣和這種場景有關。
　　這種相關，似乎是在布局什麽，但是零卻也無法完整的想起來。
　　隱約之間，她仿佛看到蘇言其實已經死了。
　　只是……
　　零回過神來，神色有些落寞。
　　蘇言，顯然是和最後壹條路有關。
　　但最後壹條路……
　　顯然已經早就潰敗了。
　　上面已經到處都是陷阱，到處都是危機，等著蘇離往裏面跳。
　　可惜，蘇離連跳都沒有開始跳，就已經殞落了。
　　零輕輕的抿了抿嘴唇。
　　許久之後，她擡頭看了漓聖壹眼。
　　漓聖眼神黯淡無光。
　　似乎，眼前的這壹幕看似普通的場景，也同樣已經擊潰了漓聖的所有期望。
　　“為什麽會……是這樣。”
　　漓聖的聲音充滿了深深的辛酸與無奈之意，那種落寞，令人唏噓。
　　蘇言語氣平靜的道：“其實很簡單。”
　　“當壹個人開始考慮退路的時候，其實就已經失敗了。而不像是我，其實壹直是壹往無前的。看似我所有的路都在留有退路，都是在布局。實際上，我壹直在向前，堅定不移，無懼壹切。”
　　“在這個層面上，他從壹開始就輸了。”
　　“再者，既然是華夏族人，總該知道什麽是壹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這種壹鼓作氣，就是壹種勢，壹種大勢。
　　我們的話裏，有句話叫‘勢如破竹’，‘大勢所趨’，虧得他站在了人皇的位置，卻還沒有明白這些。
　　不過這些也正是我想要的。
　　另外，說句很好笑的話——在糞坑裏找高潔？
　　還真找到了？
　　用腳指頭想壹想，這可能嗎？
　　如果真的可能，那這種所謂的‘小世界’，能是可以播種的地方嗎？
　　當初反復利用月光寶盒的時候，我創造了無數的世界，無數的世界裏無數的我擁有了無數的道心。
　　這就是萬千之心的由來。
　　甚至——我不怕告訴妳們，眼下的這壹幕，也依然是我利用模擬器模擬出來的，就是套妳們的因果。
　　但是套到這壹步，我隨時可以讓它成為真，也隨時讓它成為虛。
　　為什麽要這麽做？
　　無非是想要確定，那蘇離是不是會走出最後那壹步。
　　顯然他走出了，但是還沒有完全踏出。
　　應該還差壹點點。
　　所以我來催化壹下。”
　　蘇言語氣非常的隨意。
　　他甚至連他的金手指，也就是他搶奪到的‘系統’的秘密都公開了。
　　這個系統，也就是‘模擬器’。
　　這東西，他說了出來，零隱約能明白，但是無法完全理解。
　　而漓聖、華秋引之流，則完全壹臉懵逼——這是什麽帝兵？法寶？
　　反正就是無法明白。
　　畢竟，鴻蒙研究基地很多相關科技因果，並沒有真正的開放給他們。
　　而蘇離削了華夏體系的文明，所以如華秋引等存在，就如同壹些古人，知曉華夏部分文化體系，但是對什麽模擬器手機電話之類的玩意，壹臉懵逼，無從理解。
　　當然，即便理解，知曉，蘇言也不在乎。
　　如他所說，不過就是‘模擬’罷了。
　　零深吸壹口氣，輕聲道：“能詢問壹下，蘇離削了蘇忘塵所有因果，給了蘇忘塵余地，他自己又已經徹底化道，妳又如何在這樣的因果之中存活？”
　　蘇言聞言，露出了壹抹很是隨意的笑容：“很簡單，他削蘇忘塵的時候，我就是蘇離的本體分身，既然是本體削出的分身，和蘇忘塵有什麽關系？自然影響不到我。可他自斬化道並剝離所有因果的時候，我是蘇言，所有因果完全獨立了出來，帶著文明的種子和底蘊，算是他的後路啊，他自然不會削斷他自己的後路。
　　畢竟這後路即便是削，也只是和通天塔大位面天道規則世界削斷關系對吧？
　　所以這要活下來不是很容易嗎？”
　　零聞言，不再開口。
　　她只是問，沒有想過有回答。
　　但蘇言既然回答了，就恰恰說明，他根本不擔心時光溯源或者是時間軸回流。
　　這意味著，他絕對的自信，絕對的運籌帷幄。
　　這局面。
　　怕是真的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