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二百壹十五章 客隨主便,釘死因果
我在玄幻世界冒充天機神算 by 殘劍
2023-10-15 20:44
蘇離沒有直接回應諸葛滄海。
諸葛滄海的壹系列話,蘊含著的動機不純。
這也是壹個陽謀,對於以自身的立場,來牽引因果,蘇離無論如何去證明,都於事無補。
這的確是壹個很難對付的存在。
但卻不包括此時的蘇離。
蘇離的記憶禁區之中,不朽淺藍正在認真沈思應對之法。
這壹次,她的確並不知道諸葛滄海會在祭天古城之中安排什麽,又想要帶蘇離去看什麽。
而如果蘇離不答應的話,又的確是會出事。
諸葛滄海語氣冷冽了幾分,道:“怎麽,蘇人皇到這般時刻,還在猶豫麽?遲疑不決,這邊是人皇的風姿麽?”
蘇離聞言,卻反而露出了壹抹淡定的微笑,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自有判斷。祭天古城雖好,但目前來說卻不是時候。
我倒是覺得,此地反而甚好,不如我們就在此地論道壹番。
隨後,我作為主人,再邀請妳去祭天古城參觀壹番。
畢竟,客隨主便,不是麽?”
諸葛滄海聞言,呼吸微微凝滯了剎那。
他有壹些話想要說,但是在看向蘇離的時候,卻看到了蘇離那壹雙無比清澈、澄凈的雙眼。
頓時,諸葛滄海便已經明白,他的壹系列話語,完全失去了作用。
甚至所謂的‘反客為主’都沒有了效果。
是的,論祭天古城的權限,無論蘇離是什麽身份,那也的確是要比他更有身份的。
祭天古城來自於雷衍王蘇衍,而蘇離與蘇衍無論是什麽關系,那關系肯定是要比諸葛滄海更深壹些的。
諸葛滄海立刻意識到,蘇離與他的交鋒,立刻就占據了有利的位置了。
諸葛滄海沒有立刻回應。
這時候,他反而沈默了下來。
蘇離卻不再沈默,笑了笑,道:“很簡單的道理——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妳將我拉到妳所能掌控的囚籠之地,妄圖借其中的因果來制衡我。
但是——妳卻忽略了壹件事。
妳是以諸葛滄海的身份來制衡我,還是以蘇忘塵的身份來制衡我,抑或者是以影子的身份,胡辰的身份來制衡我?”
蘇離壹句開門見山的話,讓諸葛滄海徹底的無言以對。
他敢承認身份嗎?
他哪怕是敢,此時也不敢了。
因為這裏並不是祭天古城,而是在祭天古城之外。
這壹問,就如同蘇離篤定這壹方世界不敢直面真正的因果壹樣。
這哪怕是大話世界,那又有存在敢承認這是大話世界嗎?
諸葛滄海道:“蘇人皇想得太多,實際上只是被迫害妄想癥罷了。”
蘇離搖了搖頭,道:“這些基礎的辯論,就沒有必要了。妳可以開始妳的論道了,今次,我便真正的與妳碰壹碰。”
諸葛滄海沈吟,道:“坐忘者,因存想而得、因存想而忘也。其行道而不見其行,心不動故,形都泯故,是以實現心靈之清凈,以超越自我、回歸生命為寄托來實踐身心的超越境界、完美境界。”
蘇離道:“坐而忘者,不是真忘,而只是亡心。但凡因果皆由心生,也由心死。所以,所謂的忘塵不是王城,而是亡心,心死如灰,萬念俱灰。是以,在這個基礎上,衍化所謂的心眼與世界,皆是虛妄。”
諸葛滄海道:“壹念生而萬物復蘇,君臨天下,心中存物,物可衍化心生。”
蘇離道:“虛便是虛,真便是真,我存在便是因果,而不是思想存在便是因果。當下是真,而心念也是真,心念意識幻想,卻只是思想思維的延伸。坐忘便如壁畫,便如記憶禁區。只是屬於自身個人的真,卻於他人而言是虛。”
諸葛滄海搖了搖頭,道:“心念,便是信念。信念的力量,可移山填海,又如何為虛。坐忘,便是拋卻物質,迎來超脫。”
蘇離道:“心念由心起,心為物,物存在,才有心。”
蘇離說著,忽然問道:“諸葛滄海,白菜無心,必死。人若無心,是否可活?”
諸葛滄海聞言不由壹怔,還想說什麽話。
蘇離卻輕聲道:“無論妳修行什麽道,妳的根源與起點是真實存在的,是從壹個最普通的起點開始的——即便妳不是,往上溯源幾個時代那也壹定是。
沒有基礎的底蘊,就談不上妳所謂的壹切道——現在妳想否認掉基本的人性是麽?
那,這基本的底蘊我可以以人皇的權限,直接將妳削空。
妳好好考慮壹下再回答。”
蘇離說著,又笑了,道:“忘塵無心,那就是亡塵。的確是該亡了,不是嗎?”
諸葛滄海聞言,臉色壹片蒼白。
蘇離淡然壹笑,卻沒有繼續的開口,反而轉過身,朝著祭天古城壹步步的走了過去。
“其實,無論妳以什麽境界什麽身份存在,都沒有任何手段針對我——所謂的坐忘什麽的,哪怕按照妳的道來,按照妳的邏輯,都是我胡思亂想,甚至是什麽缸中之腦,什麽神經病,精神分裂……
這些手段妳也不是沒用過,也不是沒誤導過。
但是,沒用的。
這其中有壹個基本的邏輯從來沒有錯過——那就是,哪怕壹切如妳所說,那也是我的幻想,我的精神分裂,終究依然是以我為主。
我若是做主,那我的夢境我壹念就可以將其毀滅。
我若是幻想,我壹念就可以讓幻想毀滅。
我若是什麽缸中之腦,甚至可以壹念自我了斷,通過絕對的‘真相’摧毀所有壹切。
但妳承受得住嗎?
妳無非就是想要通過壹些手段、壹些囚籠甚至是無限套的模式,將我困死在精神的風暴之中,讓我迷失。
可惜……
時代不同了,我也的確不是過去現在甚至是將來的我了。
我是當下的我,我不是壹個點,也不是壹個面,更不是壹個體,同樣不是四維之類的存在。
而是……”
而是什麽,蘇離沒有說。
但是他的話,卻不啻於驚雷,炸響在了諸葛滄海的耳邊。
蘇離搖了搖頭,道:“跟上吧,說到底妳終究不是他,所以沒有必要當狗。
或者說,沒必要跪著。
有些存在跪久了,早已經忘記他其實是可以站著的。”
蘇離壹番話,說得諸葛滄海臉色十分的糟糕。
他的確有諸多強大的手段可以施展。
可此時,他卻沒法施展出來,抑或者說是施展不出來。
無論是論道還是什麽其余的囚籠、套娃之類的手段,都沒有用。
無論這些手段多麽的復雜,困擾,難度有多麽巨大,蘇離都只是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方式,從最基礎的東西入手。
但這最基礎的東西真的簡單嗎?
反而恰恰不簡單。
就如同兩名數學家相互的探討,並不是什麽十大猜想各種數學難題,而是簡單的證明壹加壹等於二。
然後,蘇離就以壹個根本不可能反駁、也無法反駁的理論,大道至簡的將這個證明講述了出來。
諸葛滄海卻只能無言以對。
這壹下,還談什麽其它?
高下立判。
這就是‘君子不立於危墻之下’。
諸葛滄海既然準備了坑,而且這個坑極其兇殘神秘,那為什麽要去踩呢。
就像是壹個白癡也會將對方拉低到和自身壹樣的白癡水平,然後用豐富的經驗打敗對方壹樣。
去對方擅長的領域,找死嗎?
這不是不自信,而是沒必要。
揚長避短,這是最基本的邏輯,最基本的規則。
蘇離雖不覺得跟著諸葛滄海去求證什麽壹定會吃虧,卻也不會這麽去做。
此時,蘇離壹番話,讓諸葛滄海所有的戰意全部潰散。
在交流的層面上,諸葛滄海壹敗塗地。
並不是他沒有更好的說辭,但是無論是什麽說辭,他都否認不了他的起點是普通的。
如果否定了,那甚至不需要蘇離出手,他自己就將自己的根源削掉了。
那就不用出手,他自己就已經輸得壹敗塗地了。
“祭天古城,還是不錯的。”
蘇離踏上了祭天古城的城墻,並自虛空踏步而下,很快來到了祭天古城的內部。
諸葛滄海在其中默默的跟隨著,沒有再開口說話。
這時候,蘇離的確是如主人壹般,而諸葛滄海則是登門的客人。
是以,蘇離直接就在各方面的氣勢上,拿捏住諸葛滄海了。
“這裏是城內的演武場。”
“這巨大的廣場上,其實該點上壹些紅燈籠的,畢竟有十萬天驕的頭顱可以收割。”
蘇離說著,隨即看向了祭天古城內的巨大演武場。
這裏幹幹凈凈,纖塵不染。
地面很是光滑。
青灰色的大理石般的地面上,能倒影出天空中淡淡的青光。
諸葛滄海聞言,嘴角微微抽搐,不知道該怎麽回應。
蘇離的應對方式,完全出乎他的預料,超出他的預期。
他在到來之前,心中推衍了無數種可能發生的情況,但是卻沒有任何壹種情況,和如今這般情況能呼應上。
等同於說,他的所有判斷、推衍全部失效,全部無效。
“這地下,其實可以開壹條龍脈,龍脈之中的血管,將其建造成為血河。
再以血河培養成為什麽天池血河之類的,就很有意思了。”
“然後在這古城內,建造幾個村莊,什麽旌陽村之類的,都是很不錯的。”
“可以的話,再設置幾個古廟,其中構築壹些特殊的地脈。
地脈深處呢,弄壹些天驕的屍體用來蘊養地脈,將這壹方古城弄得靈氣充足壹些。
這樣,這壹方古城之中誕生的天驕,便相當於可以含著金鑰匙出生。”
蘇離說著,又道:“諸葛滄海,作為超凡的天機聖師,妳覺得,這種構築之法如何?不僅可以奪取天地道統、法則為這壹方古城所用,還能將壹些天驕當做上好的養料來進行孕育更加頂級的天驕。
壹將功成萬骨枯,這世間這般手段,恰恰是最為合適的。”
諸葛滄海嘴角抽了抽,依然沒有說話。
蘇離道:“在這樣無數次循環之後,最後,這祭天古城——妳看,天池血河化作真正的血脈,地脈蘊含成了真正的神脈之後……整個祭天古城衍化成為真正的生命。
到時候,再讓這個生命占據壹些因果,贈予壹個好聽的名字,妳覺得可好?”
諸葛滄海沈聲道:“蘇人皇,妳是人皇,這般手段,這般計劃,不覺得……殘忍麽?”
蘇離笑了笑,道:“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諸葛滄海沒有開口。
蘇離道:“這般手段,才有忘塵啊,只有忘塵,無心亡塵,然後這些因果就可以揭過了。到時候,褪盡鉛華,迎來涅槃新生之後,讓大地復蘇,讓萬物新生。”
蘇離又道:“這不就是最好的功德嗎?至於死,死是為了更好的生。這豈不是很有意義?”
諸葛滄海再次沈默。
蘇離道:“這般之後,這祭天古城化作生命,承接雷衍王穆清顏等諸多因果,再有妳這壹番部署,到時候截取蘇葉的因果,逆轉之後,成就唯壹的真神,神愛世人嘛。”
“這樣壹來,所有的因果全部重置,全部落於蘇葉壹人之手。”
“可惜,蘇葉的因果被我先定義了。”
“這讓他很是不忿,很是被動。”
蘇離說著,又道:“妳讓我來這祭天古城,無非是想看雕像,看這廣場上的因果,看地下的血河,以及看所謂的‘天血界’下方的諸多地獄般的場景……
在真與虛中,讓我感嘆和迷茫各種復雜的因果……
其實我早就明白了。
無需復雜,只求簡單。
最終看山還是山。
簡單來說,祭天古城是雷衍王創造的,雷衍王最終在祭壇上投入了壹顆所謂的嗜血珠,說到底就是壹只血眼。
為什麽是唯獨要血祭眼睛呢?
這代表的意義不是什麽希望之源,不是魂源珠,也不是什麽‘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之類的寓意。
而是很簡單的意思——
我雷衍王,有眼無珠啊!
最簡單最直白最直接可以想到的意義,就是這其中的意義。
那麽,按照這個邏輯來說。
無論妳們怎麽套。
我就牢記壹點。
我是人皇,妳們是從人族出發的。
承認自己是個華夏祖地的族人嗎?
歸根與否?
歸根就被我所統治,被我所領導。
不歸根,削妳祖籍,逐妳出族譜。
就完事了。
現在,我不與妳們玩妳們那壹套——或者說妳們所有的路數,我全部不認了!
所以,現在妳既然認為妳是諸葛滄海,我就定死妳是諸葛滄海,妳與穆須眉十萬年好合,於十萬年前締結姻緣與因果,就存在於那裏。”
蘇離壹句話,定死了諸葛滄海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