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四章 絕地談判，共鳴抄底

　　魅兒的情況，和之前的蘇櫻的情況幾乎如出壹轍。
　　面對這樣的聖光審判級別的攻擊，其實也依然是毫無還手之力的。
　　是以，在這樣的光芒之中，魅兒的身影徹底消散之後，莫於茜的目光便直接的落在了蘇離的身上。
　　“現在，妳想看到的，已經看到了。想要發生的，也已經發生了。”
　　莫於茜輕聲開口。
　　她說出這句話之後，就收斂了所有的氣息。
　　是以，現場再次的冷靜了下來，但是整個虛空，已經變得頗為混亂和狂暴，就仿佛已經變得並不穩定、如時刻就會崩塌壹般。
　　而這種崩塌壹旦出現，那必定是整個空間連同這壹方小世界，都徹底的崩碎，化作虛無。
　　那麽，這其中存在的因果又會發生什麽變化？
　　蘇離此時的心態反而更加的平靜。
　　因為，系統的殺毒進程他是有壹絲感應的。
　　也是因為有那麽壹絲的感應，蘇離無比確定，他目前還並沒有處於劣勢。
　　這種優勢不僅僅在於他這壹邊，也在於‘蘇忘塵’那壹邊的穩定。
　　其中，當然也包括望帝的死亡。
　　望帝的死亡本身，就已經終結了諸多的因果。
　　也是如此，才緩和了壹份巨大的危機。
　　如今，蘇離聽到莫於茜說出這樣的話，也不由心神微微泛起了壹絲漣漪——之前，哪怕是看到‘魅兒’出現這樣的情況，他心中固然也有些情緒變化，卻也沒有太大的漣漪波動。
　　“是的，應該來說，妳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是嗎？”
　　蘇離平靜的開口，語氣之中卻帶著幾分諷刺之意。
　　莫於茜卻只是搖了搖頭，神色同樣復雜了幾分。
　　蘇離的目光落在了莫於茜那已經恢復了絕美而恬靜的臉上。
　　莫於茜的目光很是清澈，大大的雙眼無比的明亮——如果僅僅只是從這樣的外表去看，這絕對是壹個美麗可愛的鄰家少女。
　　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蘇人皇，現在，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莫於茜在沈默了壹會兒之後，沒有等到蘇離繼續開口，是以忍不住還是開口了。
　　這壹方虛空已經變得更加的不穩定。
　　也是如此，莫於茜的平靜話語裏，似乎也有了幾分焦慮之意——哪怕是她沒有表現出來，哪怕是蘇離沒有去感應，但是蘇離心中卻已經有所察覺。
　　這壹點，其實已經和生命智慧覺悟層次無關了。
　　“妳說吧。”
　　蘇離依然平靜的開口，臉色也十分淡漠，隨意。
　　就仿佛，到這壹步，蘇離已經對於任何事情都渾然不再在意了壹般。
　　這種狀態之下，已經如同極端的無欲無求壹般。
　　莫於茜嘆了壹聲，道：“魅兒的情況，其實也並不是妳看到的這般，實際上，我所斬殺的，並不是她的元魂，更不是她的本源，而僅僅是依附於她而存在的諸多枷鎖。
　　那被抹除的、斬殺的，終究都是枷鎖。
　　而通過這些枷鎖——我其實是可以運用那蘇忘塵研究出來的‘共鳴’之法則來真正的殺穿的。
　　我這麽說，蘇人皇妳可以理解嗎？”
　　蘇離聞言，雙眼微微瞇了瞇。
　　隨即，他颯然壹笑，道：“那麽，既然妳可以做到這壹步，妳就去做好了，那又為什麽要與我商量呢？”
　　莫於茜道：“妳知道，如我這般存在，從來都不會甘心充當壹個工具人，更不會甘心充當壹枚棋子。我莫於茜就是莫於茜，不會是誰的影子，也不會是誰的替身。”
　　蘇離聞言，淡淡看了莫於茜壹眼，道：“所以呢？”
　　莫於茜道：“所以，我想要走自己的路。”
　　蘇離道：“怎麽走？”
　　莫於茜道：“蘇人皇走出了自己的洪荒皇族人皇之路，走出了自己的真虛之路，想必也是可以體會壹些東西的。”
　　蘇離道：“我的確是在走自己的路。”
　　莫於茜道：“是啊，蘇人皇妳也不願意成為棋子成為工具，成為傀儡或者是被吸魂吸命的存在，妳也會走出自己的路。那麽，我莫於茜走這條路，是否是錯的呢？”
　　蘇離道：“走自己的路，從來都不是錯的，只是為了活下去罷了。”
　　莫於茜感嘆道：“多謝蘇人皇能理解，實際上，如果要走自己的路，那麽有些事情終究還是要去做的。
　　以前，我以為我可以不同，可以和所有修行者都不壹樣。
　　可是最終我才發現，我和他們其實也並沒有什麽不壹樣。
　　甚至，在很多地方，他們可以堅持，但是我卻堅持不了。
　　許多路其實早已經封死了，想要打開那條路，有些黑暗的事情就必須要去經歷。
　　只能說，蘇人皇妳很幸運，甚至因為壹些原因，妳擁有著極強的守護。
　　但是，不是每壹個人都是擁有蘇人皇妳這樣強大的命運，這樣豐厚的底蘊。
　　我們沒有，所以我們的掙紮，其實很無力。
　　能走到這壹步……只能背負無盡的黑暗與罪惡的鮮血。”
　　蘇離聞言，陷入了沈默之中。
　　這是壹種很鮮血淋漓的殘酷事實，但是他不能說什麽。
　　因為，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這壹點，蘇離早就已經體會得無比的深刻。
　　在這樣的世界，如果只有兩種選擇，壹種是吃，壹種是被吃——那麽，哪怕是他蘇離，也絕不會甘願束手待斃！
　　所以，那就唯有選擇去當那個殘酷的劊子手。
　　所有的美好的背後，都有著罪惡的鮮血。
　　無非就是，有些存在成長了起來，會繼續罪惡下去。
　　而有些存在成長了起來，會選擇將仁愛和光明灑滿天下。
　　這些，蘇離心中壹片清明。
　　也是如此，他的確是沒有任何資格和能力去說服莫於茜。
　　因為莫於茜所說的是真的。
　　這壹點，實際上在當時的‘太古地獄’，蘇離其實就有所感知——因為，當時那裏的存在，幾乎所有人都是與他蘇離敵對，甚至蘊含殺戮之心。
　　但是唯獨莫於茜沒有。
　　非但沒有，蘇離當時甚至通過大因果術等特殊的能力隱約察覺到，這個存在很關鍵，對他很有‘幫助’。
　　如今看來，當時的感覺的確是沒有出錯。
　　“妳莫非是需要我的認可麽？”
　　蘇離沈默了片刻之後，目光再次的落在了莫於茜的臉上。
　　莫於茜聞言，自嘲的笑了笑，道：“不，既然走自己的路，有自己的認可就可以了，自然是不需要蘇人皇的認可。”
　　蘇離道：“既然如此，那麽，說說妳的目的。”
　　莫於茜道：“我希望，我們可以聯手。”
　　蘇離道：“結盟麽？既然如此，那麽妳這可不是好的姿態。”
　　莫於茜道：“先兵後禮麽？其實也並非如此。”
　　蘇離道：“但妳之前的威脅話語，還依然在這壹方空間裏回蕩。我雖然的確是在生命智慧覺悟層次上遠遠不及妳，但是壹些基本的因果還是可以理解的。”
　　莫於茜輕聲道：“幫魅兒斬斷因果枷鎖，這應該算得上是壹份很大的誠意了吧？又如何談得上是‘兵’呢。”
　　蘇離深深看了莫於茜壹眼，隨即神色鎮定，壹字壹句道：“抱歉——我不同意。”
　　莫於茜的表情微微凝滯了半分，隨即她神色有了壹絲細微的變化，那似乎是所希望的事情並沒有按照預期發生的壹種凝滯、以及難以置信。
　　但是她的情緒很好的控制了下來。
　　事情的發生，似乎超出了她原本的計劃和判定。
　　是以，她在略微沈吟之後，又道：“為什麽？”
　　蘇離背負雙手，在虛空踱步了片刻之後，才輕聲道：“沒有理由，也沒有原因，僅僅只是不想和妳走的道有所交匯而已。
　　我走的路，也僅僅是我自己的路，我領悟的道，也僅僅只是我自己的道——如果還有夥伴的話，那也只是我華夏祖地的那些族人。”
　　莫於茜聞言，神色微微肅然而冷淡了幾分：“為什麽？”
　　她再次的詢問原因——似乎，沒有壹個好的答案，她便絕不會善罷甘休。
　　蘇離凝視著莫於茜。
　　而這時候，莫於茜也同樣的凝視著蘇離。
　　好壹會兒，蘇離才淡淡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莫於茜聞言，美麗而清澈的雙眼陡然染上了壹層鮮紅色，但很快，那壹層鮮紅色的血霧般的光暈便消散了。
　　她的雙眼再次的變得清澈了起來。
　　“妳知道，我是壹個無所不用其極之人。”
　　莫於茜開口，又接著道：“如果我達不到自己的目的，那麽我就壹定會摧毀！”
　　蘇離道：“所以，請開始妳的表演，或者，是做出壹些歇斯底裏的事情來，讓我陷入無盡的後悔之中，陷入不與妳結盟之後的慘烈惡果之中，然後終日悔不當初。”
　　莫於茜聞言，冷冽的雙眸死死的鎖定著蘇離的雙眼，似乎想要從中看到蘇離的心思。
　　只是，蘇離的心思壹如既往，態度也是壹如既往的頭鐵。
　　似乎，哪怕是將來無比的後悔，此時也絕不會有半點兒意誌上的動搖壹樣！
　　這壹刻，莫於茜竟是忍不住深吸壹口氣，神色也很是陰晴不定。
　　又過了片刻，莫於茜忽然匯聚大量的光源化作如圖騰般的光源畫卷。
　　在這樣的畫卷呈現出來的時候，其中的光影變化，如山河社稷圖壹般。
　　這樣的畫卷變化之後，其中，很快凝聚出了如青帝宮般的瓊樓玉宇，仙閣樓臺。
　　而在這其中，壹道身影也很快的重新凝聚了出來。
　　隨後，這壹道身影漸漸凝實之後，被莫於茜煉虛還真，直接的抓了出來。
　　那身影，依然還是魅兒。
　　只是這壹次的魅兒，其渾身的所有氣息，都足以讓蘇離都為之動容——可惜，蘇離依然如同沒有看見壹般。
　　如果說之前的魅兒有九成的相似，那麽這壹次，甚至幾乎達到了十成乃至於十壹成的相似度。
　　這樣的相似程度，的確是無比的驚人，無比的令人震撼。
　　更重要的是，這個光影匯聚出來的魅兒，脖子上還掛著壹枚特殊的玉雕——那正是蘇離給予魅兒的玉雕。
　　蘇離靜靜的看著，哪怕是心神微微心悸震顫，卻也依然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任何的破綻。
　　而且，蘇離幾乎可以通過超凡的天機大師乃至於天機聖師的能力判斷出，這個魅兒，是真的。
　　只是，這種真卻又有些特殊。
　　具體說，就是時空的因果問題。
　　這個魅兒，並不是蘇離的道場之中青帝宮中的魅兒。
　　那個魅兒才是陪伴著蘇離壹直活在當下的魅兒。
　　而這壹個，是‘時空’之中的魅兒，就如同蘇離遇到華太初的時候，在時空鎖魂塔中見到的那個魅兒壹樣。
　　是真的，但是不是同壹個時空。
　　如同回到過去，在過去，必定也是有壹個魅兒壹樣。
　　時間軸的規則，此時被莫於茜提取出了壹部分，並將因果剝離了出來，擺在了蘇離的面前。
　　這壹次的談判，也的確是壹個無比可怕的因果。
　　蘇離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蘇人皇，妳看，這應該是妳最為在乎的奇女子了。
　　而且，望帝之死，貢獻出了最為可怕的魂中魂同步之法——也就是所謂的‘共鳴’之法。
　　妳說，以這樣的方式來攫取因果，會是壹種什麽結果呢？
　　這種方法，其實看似奇怪，實際上壹點兒也不奇怪——畢竟，其實已經有了很多真正的‘成果’存在的。
　　像是超和李娟以及影、穎皇的特殊攫取底蘊能力，就來自於和這種能力類似的能力。
　　而這種能力——
　　實際上最早參悟出來的，就是我！”
　　莫於茜說著，又道：“現在，我開誠布公，告訴妳壹個更早的因果。”
　　“他們所有人都覺得妳蘇離蘇人皇浪子回頭，不再是曾經的那個十惡不赦的惡徒，包括小姐也願意去相信妳。
　　但是我——不會！
　　我絕不會相信那種惡毒的惡徒會浪子回頭！
　　所以，我是不會原諒妳的！
　　永遠都不會！”
　　“現在，要麽妳答應，然後讓我看看妳的誠意，以及妳對於‘魅兒’的感情；要麽，妳就只能從時空之中徹底失去魅兒了！
　　我知道，哪怕妳當下依然守護好了魅兒，但是如果——時間軸之中的大部分核心區域裏都沒有了魅兒，那麽，妳這當下就絕不可能再繼續成為當下了！”
　　“蘇人皇，現在，妳給我妳的選擇！”
　　莫於茜說著，手中匯聚出壹道命運輪盤般的星盤，直接擡手拍出，籠罩向了魅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