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五章 身份（下）

　　問政殿裏。
　　李承前嘆口氣：“我本來就是星火盟的人，而星火盟隸屬於聖宮。我聽從聖女的指令，也不算錯吧？”
　　呃……
　　眾人互相看看。
　　也是啊。
　　合著人家只是尊奉自己的位置而已。
　　李承前就是這樣，他無論做什麽，都有壹個義正辭嚴的說法，弄的妳對他恨都恨不起來。
　　沈勝男道：“靈宮擁有的靈境，遠超妳們想象的多。卓君彥可以對付壹個，兩個，卻對付不了壹百個。尤其靈境也有層次，現在出來的不過是最弱的壹批，真正的強大靈境，根本不是妳們能夠想象的。我可以這麽說，靈境的差別之大，甚至超越武境壹重到化境巔峰的差距！而現在出來的這批，就相當於靈境中的壹重境。如果聖宮不出，就沒人能對付他們。所以我勸妳們把東西還給我。只有打通聖宮通道，靈宮的力量才會被遏止。”
　　歸小貓笑道：“驅虎吞狼？卻可能同時被虎狼噬咬，我可不認為這是什麽好主意。”
　　沈勝男道：“妳們需要時間發展。等發展的強大了，自然可以對付我們。再說卓君彥終究是走聖境之路，他也不過是不想聽命於聖宮，不聽命，卻不代表沒有和談的可能。”
　　“妳們之前可是追殺宿主的。”
　　“那不過是因為大部分宿主都走了靈能路線。至於仇恨，妳們知道，卓君彥不會在乎這個的。”
　　這到是。
　　歸小貓和雪方晴看了看，異口同聲：“這事得夫君決斷。”
　　當下也不廢話，便用步話機通知在宮外的蘇雁語，蘇雁語再通知蘇燕彤，蘇燕彤再通知唐凝，唐凝再聯系卓君彥……好壹通中轉。
　　直過了好壹會兒，歸小貓得到回復。
　　她笑盈盈的說：“夫君不同意。”
　　呃……
　　沈勝男到也不意外，她笑道：“果然這就是卓君彥，他就是這麽個性子。既然這樣，我換個條件。”
　　“說。”
　　“我把沈勝雲還給妳們。”
　　什麽？
　　眾人愕然。
　　鐵風漸壹下跳了起來：“妳說勝雲她還活著？”
　　沈勝男冷冷看了他壹眼：“我本來是想直接抹除她，但考慮到她和妳的感情，還有卓君彥的為人，給自己留了壹條後路。再說我如今身份已經暴露，沒可能再繼續冒充芙蘿，這個身體是靈能適配體，桎梏著我的發展，是時候換壹個身體了。”
　　歸小貓道：“問題是靈宮在這裏的人已經死的差不多了，現在知道情況的就我們這裏的人，妳完全有可能繼續冒充。”
　　“誰說靈境死光了？”沈勝男冷笑：“妳們忘了惑心術？”
　　惑心術？
　　眾人愕然。
　　雪方晴也詫異：“不是妳？”
　　沈勝男不屑：“笑話！我若有惑心術，今日之戰，妳們會有那麽輕松？我還需要冒充他人？直接惑心不就行了？”
　　呃……到也是啊。
　　歸小貓憤憤跺腳：“還是被孤若懸個老家夥給騙了。”
　　孤若懸老奸巨猾，表現的好像是沈勝男給他使用了惑心術，但其實根本不是。
　　沈勝男已道：“使用惑心術的不是武者，是壹個靈境，他用的是自己的領域能力，有壹定限制。妳們把聖鑰交給我，我保證壹個月後把沈勝雲歸還給妳們，還有關於這個人的所有信息。”
　　歸小貓道：“我問問夫君。”
　　又是壹輪中轉。
　　片刻後，歸小貓道：“夫君說，還有靈能球。”
　　沈勝男搖頭：“不行，我需要靈能球的能量來幫我打開聖宮通道。”
　　沈勝男之所以要建飛鳳樓，不僅僅是因為要對靈宮的人壹個交代，其實也是借這個機會，完善聖宮通道打開的需求。
　　所以她壹方面需要這個工程完成，另壹方面還需要它在最後的完成階段被破壞，最後就是自己拿到星靈球。
　　如此，她才能實現計劃。
　　這計劃可以說成功了，只是沒想到聖鑰卻反過來落在了對方手上。
　　歸小貓無奈，便繼續問。
　　第三輪中轉後，歸小貓道：“靈球可以給妳們，但在那之前，必須讓我姐姐吸收部分星靈球能量。”
　　沈勝男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雪方晴的身體有什麽秘密，她的身體特殊，可以把這球裏所有的能量都吸收走！”
　　這次歸小貓不用再問了，直接道：“吸收到她瀕臨突破靈境就可以。這或許會有影響，但也只是拖延妳的壹些時間而已。”
　　瀕臨突破靈境？
　　沈勝男看看雪方晴：“這麽說，卓君彥對於聖靈之道，又有了新的領悟？果然厲害！”
　　此女也是冰雪聰明之人，壹語聽出，卓君彥肯定對晉升有新的想法，所以才不讓雪方晴直接晉升，而是只讓她到瀕臨突破即可。
　　雪方晴突然道：“還有妳的真實身份。”
　　“嗯？”沈勝男怒視雪方晴。
　　雪方晴卻很堅決：“我們必須知道妳的真實身份！這是我的條件，否則不行！”
　　“妳……”沈勝男長吸壹口氣。
　　但她終究是按捺下來。
　　她說：“無垢！”
　　“無垢天女？”歸小貓瞪大眼睛。
　　上古神話裏，有六位強大神仙，聖靈各三人。
　　芙蘿是壹個。
　　羽生塵是壹個。
　　無垢天女也是壹個！
　　原來她就是無垢天女！
　　沈勝男已將星靈球丟給雪方晴，道：“可以了吧？”
　　眾人互相看看，終是點頭。
　　——
　　洛州三水城。
　　唐凝坐在計算機前正與卓君彥對話。
　　卓君彥：“無垢天女……呵呵，果然厲害呢，算無遺策。”
　　唐凝：“這也是我奇怪的部分。妳不覺得這裏面有問題嗎？她應該是在歸小貓誕生不久就降臨到她身上的，可那個時候她沒有覺醒。而以她的強大，直接覺醒取代歸小貓應該是很輕松的事。可她沒有這麽做，直到歸小貓長大了，她才再度轉移，那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卓君彥：“還有就是，她為什麽會做出冒充芙蘿的決定？壹切就好像都是為了今天。”
　　唐凝：“也許是算計。”
　　卓君彥：“也許是預知。”
　　唐凝：“這世界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
　　卓君彥：“未來不可以被預知，但可以被安排。”
　　唐凝：“妳是說……”
　　卓君彥：“比如我……”
　　唐凝：“我明白了，就像無弦琴。”
　　卓君彥：“是的，命運可以安排我，安排其他人，誰說就不能安排聖靈存在？尤其是那個倒黴的鮮血之神還說了壹個名字……虛！”
　　唐凝：“所以，沒有預知，只有算計？那按妳的意思，壹切都在虛的計算裏？”
　　卓君彥：“不可能。我還是喜歡稱它為命運，至少它自己喜歡這個。它也許安排了壹些事，但這就好比下棋。妳可以落子，操控局面往自己需要的方向走，但對手的應對，卻未必如妳所安排。就算是命運也得見招應招！”
　　唐凝：“命運也有對手？”
　　卓君彥：“誰知道？但如果命運沒有對手，也應該有別的限制。妳知道的，命運本身就應當是無敵的，如果無限制，那麽我根本沒有惹它生氣的資格。”
　　唐凝：“說的也對，至少那能讓妳有信心。”
　　卓君彥：“我現在做事不需要信心。”
　　唐凝：“這是我喜歡妳的地方，也是我討厭妳的地方。”
　　卓君彥：“但壹個事實是：隨著聖靈通道的開啟，那些上古神話裏的強大存在，也將壹個個現身了。哈，未來會很熱鬧。”
　　唐凝：“妳還笑？戰爭升級了。”
　　卓君彥：“世界也在升級。咱們的動作要是快壹些的話，等這些沈睡千年的老妖怪壹個個降臨時，就會發現，操，我怎麽突然就落伍了？”
　　唐凝：“哈，也是。世界本來就應當是進步的，哪有越古老就越厲害的道理？”
　　卓君彥：“沒錯，其實他們不也壹樣？他們壹直在研究更深的秘法。為此展開了長達千年的搏鬥。”
　　唐凝：“現在的問題是，世界雖然在進步，卻恐怕追不上他們的腳步。”
　　卓君彥：“我到不怕這個，我真正擔心的還不是他們。”
　　唐凝：“什麽？”
　　卓君彥：“周觀弈。”
　　唐凝：“為什麽？”
　　卓君彥：“周觀弈知道這壹切，但他還是縱容了這壹切的發生。”
　　唐凝：“妳的意思是……”
　　卓君彥：“他有把握能應對。而他有把握，我就有把握。”
　　唐凝：“也許他的把握就是妳。”
　　卓君彥：“然後我的把握是他？最後發現，操，我還指望妳呢，妳卻在指望我？哈哈。”
　　唐凝：“這種事可不能玩笑。”
　　卓君彥：“但要看開些。不過我現在到是越來越能確定周觀弈的風格了。他本來可以硬搶，可以做很多事，但偏偏要交易……妳知道為什麽？”
　　唐凝：“因為那是他的路。”
　　卓君彥：“沒錯。那是他的路，他的目的不是交易，而是用來增強自己，晉升自己的路。妳不覺得這很熟悉嗎？”
　　唐凝：“象妳！”
　　卓君彥：“是的。象我！而從過去幾任新星的記錄來看，他本來不是這樣的做事風格。妳猜為什麽？”
　　唐凝：“他在學習妳……我不太想說這個答案，那會讓妳驕傲。”
　　卓君彥：“但這就是事實。不管他嘴上怎麽傲嬌，他實際對我還有那麽點欽佩。他至少認同我的壹個觀點，就是努力的削弱敵人，不如努力的提升自己。所以他如今在意的也不是削弱對手，而是提升他自己。反正現階段，天塌下來有我抗，他便正好左右逢源，強大自身！這是很好的想法，所以相對於聖靈兩宮，我反而更加在意他。他比他們有潛力！”
　　唐凝：“他會成為敵人嗎？”
　　卓君彥：“不知道，無所謂。”
　　唐凝：“對妳這個回答，我到是壹點都不奇怪。對了，未央他們到妳那兒了嗎？”
　　卓君彥：“快了。”
　　唐凝：“快了？妳現在沒法和她直接聯系。”
　　卓君彥：“但我能感覺到，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