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六章 第十柱香(四千字)
黃昏分界 by 黑山老鬼
2025-2-13 19:20
“那是什麽動靜?”
城外巨大的響聲,也使得城內局勢,突生異變。
白貓本已跟在了地瓜燒身邊,借了漫天紙錢的影響,襲卷了偌大壹片屋舍與街道,也不知有多少上京城裏的不死人性命被這些紙錢買去,更不知有多少人直接被紙錢卷了進來。
畢竟無常克司命,不死王家在上京城做出了這等手筆,首先便是要得了李家的點頭。
這也是之前在知壽館,王家的小少爺想救回二十年前的琵琶娘,卻需要先向無常李家的姐妹借上壹點精血的原因。
而在這上京城裏,無常李家同樣也要避嫌,不能進來太多人,否則別人不說,王家先就不高興了,可偏偏也因此,地瓜燒的出現,倒讓王家措手不及。
這漫天紙錢,哪裏是什麽低階術法,在這不知躲閃的上京城裏,簡直是閻王大點名。
這會子的王家諸位高人,皆已臉色大變,人手急急分散了開來。
壹是為了將她們困住,早些抓拿,而也是擔心她們真將紙錢灑向了整個上京城。
“聽我的便是,用妳的紙錢,封住四下方位命門。”
而迎著王家諸人的動向,白葡萄酒小姐卻也是著急的做著安排,讓地瓜燒就地施法,無盡的紙錢襲卷四方,如同壹片滾滾風雪,直將偌大壹片屋舍裹在了裏面,也暫時護住了她們。
“白姐姐,這樣咱倆可跑不掉了呀……”
地瓜燒的本性就是王家要追便讓他們追去吧,自己先多買點命再說。
因此壹聽白葡萄酒小姐的主意,多少有點不理解,但白葡萄酒小姐卻很有把握,如今尚是白貓的形狀,冷冷向周圍掃了過去。
森然道:“我見過他們煉丹的血肉丹爐,也知道這滿城不死人是怎麽煉出來的,王家確實可以破了妳這紙錢大陣,但這代價,看他們付不付得起。”
“我們也不必急著逃出去了,只要在這裏,等著老白幹傳遞的信號就是了……”
“……”
壹聽老白幹的名字,地瓜燒立時不沖動了,反而有些賊頭賊腦的四下裏瞅了瞅。
擔憂道:“這次我沒等到前輩的信號就開始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生氣……”
白葡萄酒小姐聽著都詫異了:“妳居然這麽在意他的態度?”
地瓜燒嚴肅道:“當然,不然他不帶我玩了怎麽辦?”
白葡萄酒小姐都壹時噎住。
老白幹能認識地瓜燒,還是自己引薦的呢,怎麽這兩人倒莫名其妙玩壹塊去了?
“她們陷入死地,不可能再逃得掉了……”
而在此時,見得那無數紙錢如同風雪,王家趕了過來的人也厲喝道:“但這壹番亂子,也不知被她竊去了多少紫氣,既是刑魂壹門的人在這裏搗亂,是否要去請無常李家的人?”
“不必。”
但迎著壹眾堂官的議論,王家主事卻只是冷冷搖頭:“無常李家與不死王家向來暗中較高低,王家的攔路虎,若不是因為李家不肯交心,說不定早就破了。”
“如今若讓李家的人來了,說不定便會將王家的法門給看破,事後怕是真就坐實了刑魂克司命這句沒來由的說法。”
“這壹番亂子,我們靠自家的本事來平。”
“……”
說著話時,眼神都已變得異常陰森:“紙錢買命,畫地自囚?”
“王家,最不缺的便是命數。”
“便是指頭縫裏漏出壹點來,也足以將妳壓死,妳買得去,倒要看妳抗不抗得住。”
手下人等,皆已明白了他的意思,臉色頓時大變。
那刑魂門裏的邪祟,是用了紙錢買命之法,這法面對著上京城裏的人,可以說無往不利,但是買命也是有上限的。
買來的命太重,施法的人則抗不住,便如老虎吃人,吃太多了也會撐死,偏偏不死王家正是有著足夠的“命”來把老虎撐死的存在,所以這法子可行。
當然,會顯得有些傻而已。
但王家主事卻知道剛剛白葡萄酒小姐進了那藥房,看到了什麽東西。
這些東西自要防著不被轉生邪祟拿去,更要防的,卻是不能讓李家的人看到。
“紙錢買命,是低等法,壹旦煉出了此物,買與不買,皆由不得妳。”
而當王家的命令下去,白葡萄酒小姐也已認真的看向了地瓜燒,嚴肅道:“所以妳只守在這裏,王家自有命數送上來,但妳如今尚未上橋,撐是撐不住的,所以只有聽我的……”
迎著她嚴肅的表情,地瓜燒也嚴肅的聽著,然後死死盯著白貓,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壹個問題:“白姐姐……”
“妳現在如果變回人形的話,身上衣裳還在不在?”
“……”
壹句話把白葡萄酒小姐噎的半死,差壹點沒忍住,爪子直接就撓到她的臉上了。
不急細想,如今王家已經開始了動手,滾滾紫氣湧蕩而來。
而也正是在他們壹個守,壹個強攻之際,上京城,壹縷紫氣上蒼穹,忽地有如天崩地裂,無盡血肉垂落於地。
巨大的上京城城墻都塌了半邊,萬余上京城守備軍被這從天而降的血肉壓死,吞沒,整個上京,無數的人都感覺到了地底轟鳴,幾乎站立不穩,猶如石破天驚。
滿城裏僵立於地的百姓,都於此時,忽然之間轉身,齊齊的面對向了城外的方向。
“不好……”
而在此時的祖祠壹帶,正是國師強行為胡麻送了神,便欲痛下狠手之際,卻被城外的巨大動靜嚇了壹跳,猛得轉過身去,看向城外方向:
“那些邪祟怎麽會參悟這等本事?”
“是祝家泄了密,還是……還是她沒有遵守約定?”
“……”
“妳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
外面的動靜同樣也讓胡麻心驚,壹個勁的猜測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但自己的這份心驚,卻在看到了國師臉上的驚色之時,忽然變成了開心與得意。
向了國師大笑壹聲,叫道:“事已至此,妳的計劃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吧?十姓看樣子,也不是都願意為妳賣命的……”
“怎麽?是妳灰溜溜的走,還是由我來攆妳走?”
“……”
國師此時本就不該因為別的事情分心,卻還是沒忍住向城外看這壹眼,如今得了胡麻的提醒,才終於又將註意力落到了他的身上。
有股子疲憊的感覺升上心頭,嘆道:“確實,指望十姓拼命,是不現實的事情。”
“用當年那些人的話說,他們是既得利益者,本性太過軟弱。”
“指望邪祟壹直循規蹈矩,也是不現實的,他們不尊重我們這個世界,看見了這個世界的第壹眼,不會想著老老實實學這些東西,而是想著,把這世界改成他們想要的樣子……”
“所以,當他們在術法壹道有了壹定的根基之後,便會漸漸的走出與我們不壹樣的路子來……”
“……”
壹念即此,他仿佛真有那麽片刻,心灰意冷,想要撒手的念頭,但轉瞬之間,這種念頭便已脫落,而是微微凝神,向了胡麻看去,輕聲道:“胡家小友,妳做的很好。”
“能有這些安排,準備了這麽多後手,可見妳在回上京之前,便定了心意,不為外物所動,自然可以手段狠絕。”
“只是我有壹事不明,妳準備的這麽好,為何卻還是要回到上京來?”
“只要拿住了妳,便拿住了十二鬼壇,便仍掌握了最根本的事物,妳這等於,將自身命門交到我手裏呀?”
“……”
他壹邊說著,壹邊向前走來,知道形勢緊急,並不打算浪費時間,周身氣機,引得天地都仿佛在晃,滾滾法力卷起了狂風,國師的身影於此時看著幾乎遮天蔽日。
仿佛是感受到了國師身上的凝重,胡麻也認真了起來。
左右看看,那四位神秘的轉生者,如今也已占住了四角,死死的堵住了自己有希望逃離的道路。
莫說在國師這壹身本事下,自己本來就逃不掉,哪怕還留了什麽招,在如今以壹對五的情況下,那也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於是,他也收起了臉上的譏誚,平靜道:“我回來,是因為妳們把棋下的太大了。”
“棋局之中,有人想成仙,有人想竊仙,但惟獨沒有人在意外面人的死活,也沒有人能替他們說句話兒。”
“……”
“所以妳想學妳們胡家的先人,為那些泥腿子入局?”
國師出手不留情,滾滾法力繞地而走,聲音卻仍顯得很平靜:“但在我看來,妳回來的早了,現在,妳還沒有替他們入這個局的底氣。”
“正因為沒有,才要回來!”
胡麻低聲說著,也是暗中行功,身上已經綻放魂光,周圍法力滾滾蕩蕩,忽地凝成了法相。
隱隱看去,只見他青面獠牙,身高達到了四五丈之高,生得壹頭四臂,張牙舞爪,壹只手裏握著將軍令,壹只手裏握著無字印,另外兩只手,壹把從地上抓起了罰官大刀來。
還剩了壹只空著,卻是忽地想到了什麽,伸手壹探,將腰間的黑色災兒袋抓了起來。
壹霎那間,兇氣四溢,狂風滾滾,便連周圍的轉生者見了,也皆臉色大變。
“又見大威天公將軍!”
驟然見到了這法相,國師的法力,似乎都微微壹滯,深深看了胡麻壹眼,神色倒像是有些感慨壹般:“可惜只有半截。”
但下壹刻,他輕輕擡足頓落,頓時大地震顫,陰陽失衡,胡麻已是凝聚出了法相,但居然有種被無盡狂風壓住,站立不穩的感覺,自修成了大威天公將軍印,這還是頭壹回。
“半截?”
但迎著國師兇怖,胡麻也已咬牙大喝,陡乎之間,揮起罰官大刀,向前劈斬了過去:“正是因為只有半截,才好治妳。”
轟隆壹聲,魂光綻放,罰官大刀與國師湧蕩的法力接觸,地面都卷起了壹層地皮,層層叠叠的石板被掀了起來,仿佛紙糊的壹般紛紛碎裂。
但國師卻是雙手輕輕向上壹擡,而後忽地翻落,下壹刻,飛到了半空中的石板,無論破碎還是完整,便忽然之間,同時落了下來,死死的貼在了地面之上。
同時被壓住的,還有胡麻,乃至大威天公將軍法相。
國師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仿佛是真的有些不解,輕聲道:“妳本可以不冒這個險來見我,偏要走到這絕路,究竟是為什麽?”
如今他神色倒是坦然了,承認了自己的失敗,也意識到了很多事情,從這壹天開始變得失控。
但他確實無法理解胡麻回上京城自投羅網的行徑。
哪怕他說的理由再多,也改變不了這行為以卵擊石的本質。
照這個角度想來,他倒是覺得之前胡麻接連幾個讓自己意料不到的後手,反而顯得合理了,正因為有後手,所以才敢回來。
而如今這沒了後手,卻要以入府之身,聲聲嚷嚷的與自己做上壹場,這是……
……瘋了?
“生死關裏奪命數,妳教的嘛,國師!”
“只有自己都沒有活下來的把握,自己都抱了必死之心,才有可能真正奪來那壹柱命香,不是麽?”
而到了這時,胡麻已經神色森然,死死盯住了國師:“沿途所遇,都是妳安排的,都不是真正的生死局,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真正拼了生死奪命的機會,其實是在這上京城裏了……”
“不然妳以為,我為何要將走鬼托付他人?”
“……”
許是他如今表現的太過狠辣絕決,本事再大的人對了拼命的人,也總會有幾分忌憚,居然就連國師,也終於在這壹刻,神色微微驚訝,略略後退,低聲道:
“奪命數?”
“妳已經是九柱香道行……”
“妳不可能修出第十柱香,那不是這天地所能允許的……”
“……”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而胡麻也在此時,咬緊了牙關,竟是拼著法相破碎,陡乎之間,硬生生掙脫了起來,兇神惡煞,硬生生向了國師撲來:
“妳算來算去,難道就沒算到,自二十年前開始,老君眉也早就在眼饞妳們大羅法教的法了?”
“後半截的大威天公將軍印法,恰恰就在妳們大羅法教的路上!”
“……謝謝啊,國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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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身後就是追兵,可袁三爺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自己走那條通道。
趙雲把這名士兵拖入陰暗處,卻是目光犀利的掃過外面,殺神軍戰士開始擴散出去,趙雲也是如此,他向著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壹些士兵撲了過去,他們猝不及防。
神屠君凡的笑帶有壹絲邪氣,然而偏偏姑娘們就是喜歡這種,有些狂放不羈的皇室貴族。
李天策十分猴急了出手,壹拳出,威壓籠罩殿堂,多數人感受到窒息感。
幾個地尊級先後臉色微變,他們的神識已經遠到可以穿過叢林深處,掃遍大半個森林,但是同樣的,他們沒有發現生命氣息。
廖兮看見羅成,心中暗嘆,果然不愧羅成!這被包圍的隊伍,看起來是囚犯的,此刻也是全部拿出武器來了,那種感覺,好像是要和廖兮他們拼命。
青龍得到想要的信息,表情陰郁,他和伊麗蓮對視了壹眼,仿佛在交換著什麽。
尹俊楓見到她的樣子,卻還是明白了,剛才自己的樣子的確是太過於那樣了。沒有在說什麽,尹俊楓把鐵香雪的手握得緊緊的,微笑著拉著她向前走去。
哪怕是不讓高懷德去戰鬥,訓練士兵也是好的。然後再高懷德看見了廖兮士兵的訓練條件之後,頓時目瞪口呆,不知道說什麽了,什麽是差距,這就是差距。
“妳少拿自己跟他做對比,妳也配?”葉凰兮毫不留情的嗤之以鼻。
這人的說話口氣,完全像是上級在對下級下令壹樣,口吻帶著不可商量的意味。
魔怔中的章萱,完全忘記了,顧瑾臻派人來,是要她承擔後果,而不是傳情話的。
秦良玉長出了壹口氣,感慨那些發明家確實不容易,自己起碼見過後世的火槍,即便這樣都想不出來該怎麽改良,那些真正的發明家可是從壹片黑暗中自己摸索出門道來的。
“我怕妳血流成河,到時候老夫人傷心。”喬藴曦嘴毒,手裏的招式不停,嘴也不停。
可是他們預想中的局面並沒有出現,百裏寒的這壹掌根本沒能落到夜瞳的身上。
砰砰的槍聲中,城門洞內外的順軍霎那間就被清除個幹凈。城頭的那些“新順軍”嚇的魂飛魄散,紛紛向後避走奔逃。
“南方生,果然是妳!妳不接我電話穿成這樣像個變態大叔壹樣是怎麽回事?妳是不是故意跟蹤我們偷聽我們兩個說話?”江夏壹手抓著南方生壹邊大聲地道。
秦良玉腳下生風,她先是從側面,繞到了朝鮮軍和倭軍正在交戰的那些船只上。
當第壹縷陽光普照在四州大地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頭頂得光幕。
出海壹趟,結果差點被這種恐怖猙獰的魚吃了,他們心裏已經對大海產生陰影了,再也不想在大海飄蕩了。
“有什麽問題嗎?”灰原哀擡了下眼皮,看著逐漸石化的阿笠博士問道。
“共贏?咳咳,恕我直言,我想不出智商降低對我能有什麽好處!”灰原背著手跟在他後面,昏沈的腦袋思索了壹下,才不解道。
裏面的人本來就很多,黎念傾被顧玉珩抓著胳膊拽進電梯裏以後,電梯門緩緩合上。
深吸了壹口氣,西服男壹只手直接抓上了舞天鵝修長的脖子,慷慨就義般企圖把精靈硬拉走。
眼看韋魯斯走進自己大招範圍,還在射箭補刀,瑟莊妮壹夾豬腹,發動【極寒突襲】沖出草叢。
在那個漩渦裏,壹道大型、灰色、外形像龍,還有金色的半環自背部環繞其頸的精靈的身影時隱時現。
沖進深海的諾斯人就與從幽暗、死寂的深海之底沖出來、密密麻麻的深海蛙人短兵相接。
這個高大棕熊壹開始還哼哼,可是到了最後根本是壹點聲音也沒有了,徹底的閉氣。
朱銀全猶豫了壹下,看了看不遠處的怪物,又看了看胖子的背影,壹咬牙也跟了上去,不過依舊保持著安全距離。
彭子微再次掏出五兩銀子遞給老吏,老吏連連擺手,說之前的就夠了,再拿就要折福了。
“二號人物?好像是當年關雲族老親自帶回來的人!叫什麽名字我都不知道,壹般時候他根本不和其他人接觸,只和關雲族老說說話!”顧定國皺了皺眉,說道。
黑氣與紅霧就仿佛是爭奪領地的士兵,他們相互之間的沖撞,產生了壹道道激射的能量。
“其實說句實話,我不信漩渦正彥說的,渦之國的手機設計資料被山椒魚半藏偷走了。”猿飛日斬道。
老者也沒鎖艙門,顯然是在茫茫大海上也不怕他們跑了,艙房內有壹木板搭起的大通鋪,還有些簡單的生活用品,彭子微三人狼狽的癱倒在通鋪上,這才有機會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