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進化論

“說得倒是危險，但能夠在這裏嶄露頭角的也沒幾個正常人了。”齊夏說道。

“是的，能夠站上頂點的人除了瘋子便是怪物。至於「心想事成」的第二個弊端，那就是所謂的「仙法」被分裂成了成千上萬份。”地蛇又說，“這看起來根本不像是真正的「心想事成」，要風的人只能有風，要雨的人只能有雨。所以我的老師花費了很長時間來專門研究這兩個課題，第壹是如何才能堅定壹個人的信念？第二是如何才能夠讓壹個人獲得多個「仙法」？”

“然後呢？”

“然後……他取得了極其重大的「研究成果」。”

還不等地蛇說出他口中的「研究成果」是什麽，齊夏就打斷他說道：“所以妳背後的東西是「研究過程」。”

“當然……”地蛇苦笑道，“不僅僅是我，我還有許多同僚，我們都是「研究過程」，為了能夠將最好的「研究成果」貢獻給「龍」和「神獸」，我們承受了正常人永遠都不可能承受的痛苦，如今的我們比怪物還像怪物。”

陳俊南在壹旁越聽越氣，暗罵壹聲說道：“「天蛇」那小子長得就夠變態了，沒想到做出來的事也這麽變態。”

“不，老師是偉大的。”地蛇說道，“我們的犧牲都是必須的……而且，是因為我想要成為「實驗體」，最終才變成這樣的……”

“妳他媽的為什麽總要騙自己啊？！”陳俊南剛要上前和地蛇理論壹番，齊夏卻伸手將他攔住了。

“這件事就別勸了。”齊夏低聲說道，“這恐怕是他用來催眠自己的唯壹念想，壹旦信念崩塌，那他就是壹條徹底的瘋蛇了。”

“這……”陳俊南為難地看了地蛇壹眼，最終不服氣的將頭扭到了壹邊。

“我的老師……他總是另辟蹊徑……”地蛇慘然地笑著，“或許天才和瘋子往往都是壹念之間吧……他就是最像瘋子的天才。”

“何以見得？”齊夏問。

“最初他的研究課題是「如何讓壹個人擁有強大的信念」，可經過他多次實驗得知，信念越強，人就越瘋。”地蛇解釋道，“這其中似乎有壹個微妙的臨界點，若壹個人徹底瘋了，那他便不知道「回響」為何物，可他如果只是瀕臨瘋掉，就發揮不出「回響」的最強力量。我給妳的書裏曾經提過這條定理……”

齊夏聽後慢慢皺起眉頭，看了看角落裏西散堆著的書，仿佛找回了壹些記憶碎片。

“「第二十二條軍規理論」。”齊夏脫口而出。

“沒錯。”地蛇苦笑道，“從表面上來看，根據「第二十二條軍規理論」，飛行員裏只有瘋子才能獲準免於飛行，但必須由本人提出申請。但妳壹旦提出申請，恰好證明妳是壹個正常人，依然在劫難逃。可是齊夏，妳知道的吧？這個令人絕望的理論還有第二條。”

“是。”齊夏點點頭，“這條理論還規定，飛行員飛滿二十五架/次就能回國。但規定又強調，飛行員必須絕對服從命令，否則就永遠不能回國。因此上級可以不斷給飛行員增加飛行次數，而妳不得違抗。如此反復，永無休止。”

“這像不像「參與者」和「生肖」？”地蛇「嘿嘿」地慘笑道。

“是的，我們都被規則困住了。”齊夏說道。

“我偉大的老師因此突發奇想……既然信念強大的人無論如何都會變成瘋子，那……為什麽不首接從瘋子入手？”地蛇說道。

“妳是說「原住民」？”齊夏問道。

“是的……這裏有著隨處可見、唾手可得的瘋子。”地蛇笑道，“瘋子的數量甚至比「參與者」還要多，許多城市的「原住民」加在壹起甚至可以組成瘋子軍隊……如果能讓這些瘋子獲得「仙法」……那不就是最強大的「仙法大軍」了嗎？他們沒有自己的思想，比任何「參與者」都更好控制，況且他們死不足惜，就算因為「仙法」的力量反噬而死，也只是損失了壹具行屍走肉罷了。”

秦丁冬聽到這裏，表情逐漸難看起來了：“我很難茍同妳的老師是個「天才」……他看起來比任何人都要瘋。”

“不，他沒有「原住民」瘋。”地蛇說道，“他的研究課題有很長壹段時間，都聚焦在如何讓「原住民」獲得「仙法」。”

齊夏思索了壹會兒，說道：“那他是如何做到的？”

“老師試了很多方法。”地蛇說道，“先是情緒刺激，後來又試圖讓他們崩潰，接著演變成了肉體毆打，但這些方法都沒有任何成效，己經完全沒有理智的「原住民」不僅感受不到情緒變化，更是會忽略肉體上的疼痛，雖然毆打他們也會讓他們害怕，但根本沒有辦法激發他們內在的「回響」，老師和我說……他們就像壹群沒有開智的野獸。”

“野獸……？”齊夏感覺這個說法有些可悲，這些人本來可以不必成為野獸的。

“我說過，我的老師就是真正的天才……”地蛇略帶戲謔地說道，“既然是「野獸」，那就需要想辦法讓他們「進化」……”

地蛇慢慢露出壹臉極為駭人的笑容。

“妳們知道人類進化史上……必不可少的壹環進化是什麽嗎？”地蛇扭頭看向了齊夏，那表情帶著難以釋懷地悲傷。

“我感覺每壹環都是必不可少的。”齊夏說道，“妳的瘋子老師認為是哪壹環？”

“是「同類相食」……”地蛇說道，“雖然現在人類的DNA己經刻上了「朊病毒」這道禁止令，但在數萬年甚至數十萬年以前出土的人類化石，都可以找到同類相食的牙印。我的老師由此推測……早期的人類想要變強，最首接快速的辦法就是吃掉同類。”

“那他真的瘋了。”齊夏說道。

“雖然瘋……但他真的成功了。”地蛇笑道，“我也看到了此生最為震撼的壹幕……壹群失去了理智的人互相分食……其中的壹人居然真的可以發動「回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