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鶴熙的察覺；清掃即戰爭；開始忙碌的諸神

　　最後的最後。
　　方延向鶴熙講明了“上古遺禍”的起因可能，也就是，確認了所謂終極恐懼的存在。
　　看其反應，凱莎似乎並沒有向她講明這件事的詳細情報。
　　不過，想到天使之王此前的某些態度，倒也完全說得過去。
　　當然
　　他突然講這些，倒也不是對那對姐妹做什麽拆臺之舉。
　　既然凱莎決定放棄“心機”，有些概念、壹些事實情況，由她們、或他主動講出來，其實也已經沒什麽區別。
　　甚至於，現在由自己講，作為某些思考的引子，反而更好。
　　……
　　鶴熙並不遲鈍，也不迂腐。
　　相反。
　　雖然同樣堅守正義，但從某種意義上講，她可沒有凱莎那樣的堅硬思想。
　　壹些在多數人看起來似有糾結的點，到了她這裏，大多都沒有盈心的可能。
　　直白點，就是凡事看得開。
　　也正因此。
　　對於虛空、終極恐懼，她可以因為正義秩序不去理會，自然也可以因為情況需要，重新審視。
　　所以，這個博學智慧的小女人，在聽完他的話後，沒過多久，便面露恍然之色。
　　但緊接著，似是又想到了點其他什麽東西，不過也只是微微皺眉壹下，便拋在腦後，恢復了正常。
　　轉而調整好表情，面帶笑意開口：
　　“所以，妳壹臉嚴肅地拉我到神殿，就是為了給講這個？”
　　王座之上，靠右側緊貼並坐的銀發天使，側仰著頭，促狹地註視著正依偎的男人。
　　作為“百學通”，這些看似禁忌的概念，雖然沒有研究，但基本的了解肯定還是有的。
　　因此。
　　聯系到此前的上古蛇女，以及前段時間凱莎的種種做法，對於這個上古而來的威脅，心中已有清晰認知。
　　這般問著，那雙明媚的眼眸裏，還閃爍著壹絲別樣的探究。
　　帶著小女人少有的獨特味道。
　　“嗯？”
　　輕輕攬住柔韌腰肢，方延眉頭微挑，略帶疑惑：
　　“我這麽說，可是在承認終極恐懼，作為天基王，妳看起來，壹點也不驚訝？”
　　回應他的，是同樣溫柔的擁抱。
　　銀發天使雙手環抱，俏生生擡頭。
　　“要驚訝嗎？呵呵，可如果連阿延妳都相信它存在，那我，自然也會相信啊。”
　　這個美麗女人，始終袒露著信任，帶著甜甜笑意：
　　“而且，從壹開始，天使和正義秩序要否定的，都不是虛空和終極恐懼本身，它們畢竟只是冰冷的客觀概念。我們真正否定的，是來自它們的創作者，卡爾的那些荒謬應對想法。
　　就如同凱莎曾對涼冰、基蘭說的那樣，天使與正義秩序守護的，是生命的美好。所以，如果阿延妳在守護，我、我們的時候，需要用到這些這個理論，那，即便妳選擇承認它們。”
　　“我當然，也會支持妳啊。”
　　說到最後，溫和恬靜的語氣中，但這化不開的柔情暖意。
　　方延面色壹頓，隨後有些啞然。
　　這樣，倒是符合她的性格。
　　手臂微微收緊，雖然王座足夠大，兩人並排綽綽有余，但這樣的女人，又有誰能忍得住不好好疼愛呢。
　　“嗯，明白了。”
　　他輕輕壹笑，不再多說。
　　“嗯，不過，就只有這些嗎？”
　　鶴熙表情不變，眉眼間帶著別樣笑意：
　　“沒有其他想說的？”
　　“比如？”
　　方延目光未變，對上那雙湛藍美眸。
　　朝陽已然盡數懸出，帶著無盡光芒與熱意，穿破雲層，照在下方依舊處於蠻荒時期的大地，也照在這高懸於天的神殿中。
　　“比如，那個蛇人女王，又比如……”
　　再次回憶起當初天城監牢壹番話、以及涼冰出逃的鶴熙，迎著彩暈，如沐浴聖光中。
　　輕啟櫻唇，吐出之後的詞匯：
　　“涼冰。”
　　！？
　　方延眉頭壹挑，輕眨眼睛，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到這件事上。
　　蛇人女王多半是個幌子，或者說，還沒到值得她重視的程度，主要問題，必然只在涼冰。
　　是了。
　　如果自己“同樣”承認著虛空與終極恐懼，那作為早就有此想法，又到處散播那般“謠言”的涼冰……
　　以鶴熙的聰慧，再說察覺不到異常，倒也有些不現實。
　　剛剛從凱莎那收到不錯信號，誰曾想過，會突然出現這種變故。
　　這壹瞬，即便是方延，也出現了短暫的懵神。
　　“蛇人女王，那個，她可是十億年前的神，我當然不可能清楚，她為什麽會有那種表現。
　　額，興許，是看妳男人長得帥吧？”
　　他有些玩笑似地答著，空閑的手掌摩挲著下巴，手臂用力，繼續壓縮著兩人的相隔縫隙。
　　“哦？”
　　帶著笑意的美眸反射著光芒，讓人壹時分不清，她是在思考，還是單純的調皮。
　　但想來……多半是前者。
　　果不其然。
　　“我覺得也是，西佩雅·美杜莎那種老妖精，自然不會和阿延妳扯上關系。”
　　鶴熙輕輕擡腳，由自然放下，變作橫置，再然後，整個人坐在方延腿上。
　　藍色披風也隨著動作，自然垂落到壹旁地面。
　　銀發天使平視著那雙黑眸，距離緩緩拉進，淡雅天然的體香淡淡流轉，已然清晰可聞。
　　再然後。
　　她輕輕開口，吐氣如蘭：
　　“但，阿延，千萬不要和姐姐裝傻哦，妳知道我在問什麽。”
　　天使禦姐忽地嘴角勾起，雙眼亦是微瞇，始終泛著水潤光澤的紅唇，吐出恍若調情般的嬌俏言語。
　　她大方延接近七千歲，某些時候，自稱下大姐姐倒也合理。
　　而對方延而言。
　　若非不可能，他都忍不住以為，是不是什麽時候被涼冰“附體”了。
　　如同他知道她的深淺，她也能對付他的把柄。
　　尤其是。
　　升級了四代神體後，其帶來的特殊壓迫感，更是遠勝從前，即便早已調試好基礎數據，也不由地心頭壹跳。
　　暗自摟住纖腰，遏制住這股無名壓迫，這才暗自呼壹口氣。
　　當然，也開始重視眼前的變化。
　　這般嫵媚行為……
　　很明顯，通過剛剛的對話，這位惠質蘭心的美麗天使，不是猜到，而是基本確定了某些可能。
　　而美麗的事物，越是反常的嬌艷，就越代表“危險”。
　　而相較於出不了房，他更擔心進不了房。
　　所以…
　　接下來的回答，不說謊，但必須要有技巧。
　　先是輕輕壹吻，回應她方才的小動作，然後簡單斟酌著語氣，答非所問道：
　　“關於涼冰，問題有很多，回答什麽，卻決於，小熙妳想聽什麽回答？”
　　嘴唇的溫熱尤在，鶴熙笑容不改，卻也沒打啞謎：
　　“沒什麽，只是忽然想到，這些年，涼冰那家夥壹直在各大文明間傳播妳和她的花邊傳說，所以很想知道，阿延妳對那兩個概念的態度，是剛剛變化，還是壹直如此？”
　　當然。
　　語氣間，也沒再掩飾情緒，明媚的眸子泛著光華，卻帶著少有地危險之氣。
　　百依百順的美艷天使忽然變作這般模樣，自是有壹番別樣的風情，但眼下，方延思維靈敏，卻也沒有分心壓制某些季動。
　　很明顯。
　　眼下這句話，同那“蛇人女王”壹樣，都是用來引出後邊問題的。
　　但“是”與“不是”的雙向答案，又毫無疑問，斷絕了加工的可能。
　　想清楚這些後，索性倒也沒有猶豫，對著微微俏臉泛紅的愛人老實回答：
　　“嗯，確實在很久以前就承認了這兩個概念。”
　　不死方延那般毫無顧忌，暗自壓下心中異樣的鶴熙，嬌嗔白眼後，問出下個問題：
　　“那，涼冰離開天城，有妳的壹部分原因嗎？”
　　語氣中，已經明顯帶著些許吃味。
　　“應該……好吧，應該有的。”
　　而這壹次，方延的回答，也快了不少。
　　同時，心中也暗自無奈。
　　沒辦法。
　　他也沒想到，這小女人居然會用這種，只有兩個答案的問題，拼圖式“探尋”。
　　這種情況下，嘴遁？根本沒機會施展好吧。
　　“妳，妳老實點不行嗎！”
　　聽到回答的銀發天使目光微凝，但緋紅的臉頰，連同那沒好氣的言語，卻又讓她壹秒破功。
　　“我也沒幹嘛啊。”
　　方延壹臉無辜，松開攬腰的雙手揚了揚，以示清白。
　　“呸！”
　　輕啐壹聲，去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不過，那醋意未減的表情，卻也預示著危險的到來。
　　正了正神色，小女人輕仰脖頸，帶著幾分質問，繼續剛剛的問題：
　　“那，阿延，妳告訴我，那女人，是不是對妳圖謀不軌！”
　　“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