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暫時離開，臨別之問；真正威脅：瘋狂與理智？；偽虛空引擎

　　短暫平靜中。
　　陽光之下。
　　微風浮起白草，卷著些許灰塵，自峽谷另壹頭翻越而來，稍重的碎末於壹半時，敗給引力，墜入深不見底的溝壑之中。
　　剩余的那些。
　　則被淡淡的溫熱裹住，自二人中間吹拂而過，蕩起紫色與金色發梢。
　　俄頃。
　　見他未回話，那嬌媚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那好吧，其他的暫且不說，不過既然妳已經選擇了合作……”
　　西佩雅·美杜莎看著面前的的男人，神態重歸平靜：
　　“是不是，該把本王，放開了呢？”
　　“還是說，妳很喜歡像這樣，俯視壹位女王？”
　　似笑非笑的美眸中，倒映著還算滿意的俊臉。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發現，在那雙墨色眼童中，並未看到壹絲對自己的癡迷。
　　壹位雄性。
　　面對自己美杜莎王族的自己，居然能在情與欲上，絲毫不為所動？
　　這是在她整整四萬年的生命裏，也不常見的現象。
　　記憶中。
　　如果不主動去壓制那份，來自王族血脈的特殊“基因毒”。
　　盤古萬族，基本少有能抵抗那種原始層次魅惑的存在。
　　而成為超級戰士乃至神後，這份初始基因被引擎系統兼容，也潛移默化地進化到“能力”的層次。
　　如果不加以限制，對絕大多數雄性、甚至，包括壹部分神的誘惑，都是致命的。
　　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自美杜莎王族沒落後，她的成王之路，單輪艱辛坎坷程度。
　　絕對可以說，遠勝蛇人族歷代任何壹位王。
　　所以眼下。
　　這個男人，這位，光明神。
　　不知是何原因，似乎能夠無視自己的魅力，哼哼，哪怕只是這壹點。
　　也足夠有趣了，不是麽……
　　聞言。
　　方延微微低垂眼眸，俯視著女人，嘴角無聲含笑。
　　他突然發現，那看似平靜促狹的聲音後，粉紫的雙眸中，分明少見地顯露了，些許急躁之意。
　　呵呵……
　　所以。
　　任妳暗作鎮定，巧舌如黃。
　　結果到最後，依舊只能像這樣，小心試探看人臉色麽。
　　那句話說得的確沒錯，合作的前提是相互的威懾和信任，但，如果作為威懾方的，從來都只有壹人。
　　所謂的合作。
　　到最後，也只不過是弱小者蒼白無力的嬉鬧表演，因為最終的主導權，早就在壹開始，便已註定。
　　恰如，此時此刻。
　　不過既然。
　　確認了對方確實沒有瘋狂的可能，再加上，綁定獎勵、此前那個回答等等，突增的諸多疑點。
　　都需要重要信息，以作參考解答。
　　而這樣壹位遠古存在，毫無疑問，極有可能是眼下，這些信息的唯壹掌控者。
　　因此。
　　堵不如疏，加上自己此前的態度默認，囚禁，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即便要放。
　　當正如之前所想，既然對方在自己面前展示過了力量，那麽必要的敲打，還是要有的。
　　念及此。
　　心中暗暗有了打算，重新直視那雙眼眸，他緩緩開口：
　　“我對俯視壹個異族，並沒有太大興趣。”
　　平靜地語氣不起波瀾，卻令得西佩雅微微皺眉。
　　有壹說壹。
　　她的確對這個，不受自己誘惑的特殊雄性，額外產生了些許興趣，加上那個在征服他前。
　　暫時性地，還無法觸碰的特殊唯壹性。
　　所以她願意給予寬容，讓他領略美杜莎王族的絕世風采。
　　但。
　　即便如此，也不代表對方就可以，壹而再再而三的藐視，甚至侮辱自己！
　　‘對俯視異族，沒太大興趣？’
　　而這話對她而言，無異於，又是壹次蔑視。
　　而作為女王，自尊心上，多少有點接受不了。
　　要知道。
　　對她而言，此前無論在暗位面空間中，漂流了多少歲月，本質上，也都是掉線狀態。
　　是絕對無感知、無記錄的。
　　而記憶中，最後的“死亡”之景，其實猶如昨日。
　　所以這樣以來，基本就好像。
　　昨天還在接受億萬子民景仰朝拜的女王，壹覺醒來，滄海桑田不說，成了孤家寡人不說。
　　還要莫名其妙受人白眼？
　　最重要的是，這個給她白眼的家夥，還是在她百般忍讓的前提下，毫不留情地變本加厲。
　　所以眼下，即便心理素質、儀態城府已經臻至頂級，卻依舊不由地，心中燃起邪火。
　　即便她知道，面對這位傳說中的唯壹性，她根本不可能反抗。
　　“哦？”
　　西佩雅收斂起些許笑意，童孔隱隱有收窄趨勢。
　　然而。
　　方延卻不管她，繼續道出自己的態度：
　　“接受三條指令，解除對妳的限制。”
　　“說說看……嘶嘶”
　　豎曈幾欲成型，但幾番交談下來，她該做的，差不多都差不多已經做過了，與之產生交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而眼下。
　　身處這種下場，進退與否，雖然很不情願，卻也只能看對方臉色了。
　　聽到對方的不忿之音，方延心中壹動，毫不掩飾地露出些許笑意，接著，淡淡開口：
　　“妳可以就此離去，但需要向光明，以及天使，開放自己的位置權限；
　　其二，即使合作關系，我放開對妳的約束，作為回報，接下來，我若有所問，妳需要回答；
　　最後，那份力量，除非危及自身安全時刻，其他時候若要使用，需要征求我的意見。”
　　他看著那雙隱隱露出怒意的粉紫美眸，蓋棺定論：
　　“如若違背，已知宇宙內，無論妳躲到何地，光明都會如約降臨，將妳鎮壓。”
　　說話間。
　　眼中隱約有幽光壹閃而過，隨後重歸平靜。
　　下壹秒。
　　剛要稍作反駁，爭取些許余地的蛇人女王，忽然只覺渾身壹輕。
　　到嘴邊的話登時頓住，略帶眨巴眨巴眼睛，瞥了下壹臉禮貌性笑容的男人。
　　隨後。
　　看了看雙手，微微握緊兩下。
　　感受著重新流轉全身的暗能量，西佩雅無聲松了口氣，臉上重新揚起媚笑。
　　而那越加濃郁的清幽魅香，終於逐漸轉淡。
　　呼
　　力量重新回歸，熟悉的安全感令人沈醉。
　　而眼見著她那幾句，幾欲脫口而出的辯駁之語，就這樣無聲間消弭於無形，方延表情未變。
　　只是，嘴角的笑意，微微加深些許。
　　果然。
　　對這類習慣性強硬，又有所求的“女王”，大棒加棗的組合，什麽時候都不會過時。
　　區別。
　　只在於如何使用，目的為何。
　　而恰好，他的目的很簡單，對她並無害。
　　果然。
　　似乎是力量的失而復得，沖淡了細枝末節的算計心理，這位西佩雅·美杜莎女王嘴角含著笑容，緩緩直起身。
　　“既然，王夫願意給出誠意，那本王，便依妳壹次，也並無不可。”
　　她輕笑著，註視著眼前男人，眉眼間，突然閃過壹絲別樣笑意。
　　再然後……
　　在方延終於微微變化，帶著稍許驚詫的目光中。
　　那條長長的白鱗蛇尾，忽地透明變化，如同卷尺回收壹般，朝著身體“收縮”。
　　再然後。
　　那越加透明的尾巴，終於徹底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是……
　　看著那壹襲自然垂落，自然延長至臀下，膝蓋之上的紫色衣衫，方延、艾蘭雪尹、以及諸神，均是露出淡淡驚疑。
　　神河體的雙腿？
　　是的。
　　纖細勻稱、白皙無暇，帶著些許豐腴的完美長腿，就這麽直楞楞地，顯化在眾人眼見。
　　三代神可以幻化、改變自身模樣，似基蘭那般，傳播信仰時，在面前變化樣貌身形。
　　但。
　　那些東西說白了，只是光學上的改變，了不起在加點暗能量混淆洞察。
　　本質上。
　　三代神基因決定的性狀，在穩固後，是無法更改的，起碼，不可能做到大規模修改身體結構。
　　因為基因引擎系統的自我監測保護程序，不會允許。
　　可眼下，在眾人的檢測數據中，這雙腿，卻並非什麽幻化的“裝飾品”，而是實打實的，屬於神河體，或者說，人類向的基因產物。
　　這就……
　　她不是獸體嗎？
　　大大問號浮現心間，毫無疑問，這位遠古存在，又帶出了壹個疑問。
　　而此刻。
　　距離最近者。
　　方延輕輕側頭，眉梢微挑，看著眼前越發不符合常理的女人。
　　壹雙與鱗顏色相似片，似玉非玉的高跟鞋，正被她踩在腳下，讓原本就極具美感的身體，看起來更加修長高挑。
　　除卻尾巴，原本看起來，並不算很高的上半身，此刻，也已達至自己眉間。
　　“哼哼，異族？”
　　西佩雅嘴角勾起，呵笑著開口，多了些煙火氣的聲音中，帶著些許打趣。
　　壹條白皙大長腿自左側衣叉伸出，同時，白皙左掌扶著腰肢，微微揚起些微下巴。
　　就這麽看著眼前男人，任由紫發自然垂落至胸前，絕美臉頰上，帶著淡淡笑意。
　　這種狀態下的她，氣質似是也無形中發生了改變，單純的禦姐範，更多於女王範。
　　“剛剛這麽稱呼本王的妳，對本王現在的樣子，似乎很驚訝？”
　　她說過，自己是現存的唯壹美杜莎王族。
　　但似乎。
　　眼前的家夥，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說什麽異族，呵呵
　　這般想著，心中某個猜想，也終是有了定論。
　　‘看樣子，自那場天劫之後，確實已經過去很久了。’
　　當然具體多久。
　　只在壹顆星球上還看不出，自封的超級基因序列在暗位面中漂流，如今早已離初始之地不知幾許。
　　‘所以起碼，要回到過去的家園，才有可能知道沈睡的時間。’
　　這般想著。
　　重新明亮起目光，看著眼前微微皺眉的小男孩。
　　哼哼。
　　已知宇宙的最高神？起碼就年齡而言，對比自己，叫他聲小男孩，也沒什麽不對的。
　　方延沒有開口接話，他隱約聽得出，對方既然主動這般言語，那多半，是已經準備好了，將這個問題的答案無條件奉上的。
　　果然。
　　如他所想，西佩雅·美杜莎邁出性感貓步，帶著香風從他身旁劃過：
　　“關於所謂……物種的問題，哼哼，王夫無需介懷，因為美杜莎王族，從來都即是蛇人，又是人類。”
　　輕靈冷禦的嗓音自身後響起，纖細的指尖劃過肩膀，復又從另壹次回正。
　　言語間帶著絲絲嬌嗔，與方才的表現大相徑庭。
　　蛇人女王看著眼前的男人，許是人類的壹面，令得冷血變作了暖血，氣質性格也逐漸趨於多樣化。
　　方延仍不回話。
　　暫時性地，關於所謂王夫的問題，他都不會回答。
　　至於，為什麽？
　　別問。
　　問就是忠貞不渝，就是要堅守對老婆們的感情底線，堅決不主動沾花惹草！
　　…
　　與此同時。
　　切！
　　眼見著即便自己如此坦白，這般摸樣，仍是無動於衷的男人，西佩雅·美杜莎目光顯出壹絲煩悶。
　　‘這家夥，該不會是單純對男女愛戀之事，沒有興趣吧？’
　　女王大人真心覺得，自己剛壹復生，這般好運地發現這個麽個寶藏男人，絕對是天佑美杜莎王族，天佑蛇人族。
　　然後現在又讓她發現。
　　自己這還沒開始的征服計劃，給對方從源頭軋斷了？
　　搞什麽鬼？
　　而正當她這般糾結思考時，指尖末端所觸男人，也終於有了動作。
　　輕輕側身，躲過這其實不算占便宜的動作，方延扭頭，看著表情些許變換的女人，平靜開口：
　　“離開前，還有壹個問題要問妳。”
　　不起波瀾的聲音，仿佛極致神性，對剛剛發生的壹切不盈於心。
　　令得本就心中惴惴的西佩雅眉頭又緊。
　　“問吧。”
　　已經答應了“三個條件”，此刻的她，自然別無他法。
　　“妳剛剛說，那種力量，待盤古重臨時，妳也不確定有多少……”
　　“嗯哼”
　　變作人類形態的美杜莎女王收回左手，轉為雙手抱胸。
　　方延目光微暗，斟酌著問詢的話語：
　　“所以我想知道，那股力量，是來自盤古時代的科技，還是……，其他什麽因素？”
　　有些概念，對於現在的已知宇宙而言，還是太超前了。
　　畢竟。
　　連卡爾也才剛到研究虛空武的階段，自己突然冒出個虛空，或者說次生物引擎，怕不是要給這片宇宙掀起壹陣海嘯什麽地。
　　那可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