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重見白羽，變異的真相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第二天清晨。
　　李敬來到清源仙宮找到權嫦與神玟。
　　沒辦法。
　　不是他不想給兩人更多的時間。
　　只是壹整晚過去了，三人必須得出去了。
　　神玟沒太大關系，權嫦卻是不得不走。
　　算算時間，空間通道估摸著已穩定下來。
　　等候在通道外面的探索團隊要麽已經進入重元聖境，或者是準備進入。
　　鬼族這邊權嫦的繼任者不壹定有沒有回來。
　　就算回來了，新任的鬼族大司祭也沒跟人類接觸過。
　　李敬倒不擔心各方勢力的探索隊進來重元聖境會跟古神遺民發生沖突，但整體的大局少不了權嫦出面主持。
　　權嫦本身也有意識，知道外面需要自己。
　　神玟就郁悶了。
　　壹整晚的時間，她跟權嫦分別通過傳承石碑獲得了些許收獲。
　　此番收獲雖然不多，但卻已是起了個好頭。
　　畢竟她們不曾修行過。
　　兩者都是大司祭級別人物，能站到這般位置上，不僅是兩人都是對古神遺民來說意義比較特殊的女性的原因。
　　兩人在神人亦或鬼族之中皆是相當出彩的人物。
　　要說天份，兩人絕對不差。
　　然而不曾修行過的兩者遇到需要依靠自己去把握的明悟最開始很難說不陌生，她們不似尋常修行者知道該怎麽去抓住那壹絲感悟。
　　花了大半夜的時間好不容易在學會如何抓住明悟進行消化，這就要出去了，神玟能不郁悶？
　　不要小看她跟權嫦分別獲得的些許收獲。
　　這對作為古神遺民的她們而言，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推開了壹扇新世界的大門。
　　抓住明悟並消化不只對過去從沒修行過的兩人很是新鮮，也讓她們感受到了主動修行的好處。
　　僅是這些收獲，兩人都有不小的提升。
　　這般提升不是境界上的進展，而是兩人體內出現了近似正統修行者運功線路的力量回路雛形，令她二人能夠更好地掌控自身力量同時出手的威能水漲船高。
　　若是能進壹步進行完善，兩者將受益無窮。
　　要說兩人悟出了適合古神遺民的修煉法，那不至於。
　　兩人悟出的，至多是壹種比較特別的力量使用方法。
　　有此收獲，讓兩人真切感受到了只懂得依靠自身天賦憑本能施為的古神遺民過去是多麽的愚蠢。
　　空有壹手好牌，打得稀爛。
　　作為古神遺民，他們稱得上是得天獨厚。
　　即使是憑本能施為只依靠天賦能力，他們也比正常修行者更強，肉身強度亦可碾壓同級別的妖物。
　　這是他們作為古神遺民生來就有的優勢。
　　在懂得更巧妙的力量使用方法之後，神玟與權嫦才明白，自己還能更強。
　　其中體會，神玟最為深刻。
　　若是換了此刻得到些許收獲的她在壹年多以前遇到李敬，哪至於被暴揍壹頓搶走道器？
　　李敬甚至，未必有機會遁走逃出神人聖城。
　　不過這是次要。
　　關鍵是。
　　在懂得如何主動去更好地使用力之後，神玟與權嫦都發現自身體內那壹絲遺傳自父神與母神的力量也就是神魔之力變成隱隱有些可以觸及了。
　　壹旦她倆真正觸及神魔之力並且進行掌控，她們的潛力將會無窮大，甚至最終蛻變成就後天神祇。
　　如果能給她倆更多壹點時間，她倆定然能有更多的收獲。
　　神玟很郁悶，不過也沒辦法。
　　跟李敬，權嫦或許可以提些要求，她肯定不成。
　　誰叫她當初不長眼，沒跟某人搞好關系？
　　值得慶幸的是。
　　雖然沒能更好地抓住得來不易的明悟，但兩人至少已記下領悟到的力量回路，回去只要多加熟悉完善。
　　要說另外的收獲，此後她倆也不是沒有機會再來小乾坤界。
　　……
　　回到重元聖境。
　　李敬、權嫦以及神玟剛在大殿中站定，擡眼便見到權淮守候在宮殿門前。
　　接著得知後者是通過神人祖老與翼人祖老得知三人暫時離開，可能要壹點時間才回來的消息留在宮門前等候。
　　隨後權淮告知三人。
　　新任的鬼族大司祭已經回來。
　　來自各方勢力的探索隊也已陸續進入小乾坤界，被暫時安排在秘境入口附近駐紮。
　　這壹下，顯然有的權嫦忙活了。
　　告知了三人消息，權淮離開。
　　權嫦則是望向李敬。
　　“接待各方勢力的探索隊暫時不急，畢竟壹旦接待就得開始談合作了，我這邊得先跟我的繼任者見壹面商量相關事宜。李敬妳……”
　　話沒說完，李敬道。
　　“這種事我就不跟著妳了，後續我也懶得涉及，我在鬼族族地到處轉轉就好。”
　　李敬是什麽樣的性子，權嫦多少了解壹點。
　　從壹開始，她就沒指望某人能全程陪同在自己身邊。
　　本質上，在與除龍宇以外的勢力接觸時，她也希望李敬可以壹定程度地避嫌不要介入。
　　當下她對此也沒啥意見。
　　正想說要不要找人陪著妳，李敬似笑非笑著望向神玟。
　　“神玟殿下妳應該沒什麽事，不知是否方便為我做向導？”
　　神玟聞言微楞。
　　換做之前，給李敬作陪她肯定不能樂意。
　　壹年多以前某人搶了她的道器甚至暴揍了她壹頓，她沒見面就生吞活剝了這貨已很不錯。
　　然而此刻，她沒法拒絕李敬。
　　如今，她已不饞也不敢再饞某人。
　　然而小乾坤界與清源仙宮的傳承石碑，叫她饞到不行。
　　有求於人該如何作為，神玟還是懂的。
　　沒多少猶豫，神玟點頭。
　　沒等她說點什麽，李敬隨手將身邊最可靠也最隱秘的仙器煙瞳本體掏出來，掛在權嫦腦側。
　　“接下來妳少說要忙個十天八天，我這趟進來畢竟有為妳保駕護航的任務，始終不在妳身邊不太合適。妳把煙瞳帶著，她會保證妳的安全。有她在，尋常九境傷不到妳。”
　　？
　　神玟緩緩打出壹個問號。
　　權嫦亦是呆了壹呆。
　　煙瞳的氣息是完全遮蔽的，這其特質。
　　在不曾與其接觸過的兩人看來，李敬手上只是壹張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鬼怪面具。
　　東西是不同尋常的器物，那是肯定的。
　　畢竟是李敬掏出的物件，怎麽都不可能普通。
　　但僅憑這壹張面具即可保證權嫦安全，以至於九境都傷不到她，未免有點離譜了。
　　九境問鼎。
　　那可是比古神遺民的巔峰戰力各族祖老更高層次的存在……
　　然而話是李敬說出來的，兩人不敢說不信。
　　擡手輕撫腦側煙瞳，權嫦點頭。
　　“那就先讓神玟陪著妳，之後如果有事我再找妳。”
　　說罷，權嫦沒有耽擱轉身離去。
　　她前腳剛走，神玟面色古怪著轉頭看看李敬。
　　“只是壹年多的時間不見，妳似乎已蛻變成我無法想象的存在。”
　　李敬聞言眨眨眼，道。
　　“說得好像壹年以前妳就可以想象我有多少能耐似的，妳要真有那能力，也不至於在我手上吃虧不是？”
　　“……”
　　神玟。
　　道理，是這樣沒錯。
　　當初她不只是大意了，更還過於了小看了李敬。
　　可當著面某人如此不給臉，她實在是好氣啊！
　　妳說這貨舊事重提也就算了，還哪壺不開提哪壺。
　　這天，沒法聊了。
　　嘴皮子動了動，神玟默默告訴不能跟李敬壹般見識，氣壞了身子是自己吃虧。
　　勉強繃住臉，她木然道。
　　“所以，妳接下來要去哪裏？”
　　“妳知道白羽在哪？”
　　李敬歪頭。
　　“……”
　　神玟。
　　不提白羽這二五仔還好，壹提她就更是來氣了。
　　上壹回空間通道關閉之後，白羽因沒能完成她交代幹死某人的任務，被她狠狠地批鬥了壹頓。
　　關鍵李敬回去了現世，意味著她的道器幾乎已無法追回。
　　白羽作為變異的翼人很是特別，比起神玟要強大得多。
　　因而神玟不至於對白羽怎樣。
　　更別說當時神人族才掙脫封印，正在用人之際。
　　當時神玟也沒多想，不料此後她事事不順，每每有打擊以鬼族的計劃都會被對方提前洞悉，做好準備來個迎頭痛擊。
　　以至於神人族族內壹度懷疑她的能力。
　　神人族中有內鬼，神玟當時就已有意識，可她沒想到會是白羽。
　　要知道。
　　就算是在翼人族中，白羽也是極端不受待見的異類，要不然她也不至於叛出翼人族。
　　是神人族看重了她的天賦收留了她。
　　尋常來說，白羽是最不可能成為內鬼的人。
　　因為她所有的壹切，都是神人族給的。
　　神人給她的待遇更是不差。
　　然而在入侵者出現，神人族首先遭受嚴重打擊之後，白羽直接不裝了明白著告訴了所有人。
　　“抱歉，我是臥底。”
　　且事實上。
　　神人族雖第壹時間有向鬼族求助的想法，但拉不下那個臉。
　　是白羽當機立斷攤牌站出來，促使神人族放下那於族群延續而言毫無意義的自尊，選擇了尋求庇護。
　　那壹陣，當真是把神玟惡心壞了。
　　關鍵是。
　　在事後鬼族的授意下，神人族怎樣完全是白羽說了算，即使是神人祖老見到她都不得不給上三分薄面。
　　曾是掌權者的神玟淪落到被“囚禁”起來，作為“生育工具”養著，也是白羽壹手促成。
　　這如何能叫神玟樂意？
　　偏偏她又沒法說什麽，只能無能狂怒。
　　壹個是白羽手掌大權，另壹個是神人族的處境確實需要將她這般少數幸存的女性保護起來，以確保傳承不斷。
　　權跟理，都在人家那裏。
　　她能怎麽辦？
　　她也很無奈……
　　原本那麽久的時間過去，神玟已沒想翻身。
　　慘被“囚禁”的她，也壓根沒法做點其他的。
　　她能做的。
　　也就是等族中安排壹個合適的對象，下壹堆崽，完成自身令族群得以延續的“偉大使命”。
　　命是如此，神玟選擇躺平接受。
　　然而就在昨天，李敬來了。
　　來了不算，還叫她知道白羽這二五仔其實是某人安插，早在壹年多以前就在她身邊潛伏！
　　在這之前，神玟只是知道白羽是內鬼，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投靠的鬼族。
　　知道真相以後，她如何能想不到自己過去這壹年很長壹段時間裏遭遇的種種不順都是拜白羽所賜？
　　這會再看李敬，神玟當真是恨不得將這貨撕成碎片。
　　說真的。
　　要不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幹不過某人，神玟指不定真就正面上他了。
　　雖說神人族淪落至此本質上是入侵者的問題，跟李敬關系不大。
　　但要是沒有他“策反”了白羽，神人族在遭遇入侵者時不至於那麽被動。
　　在與以鬼族為首的古神遺民博弈中，神人族被打散的力量可不少。
　　神人族屢屢遭挫，收攏在旗下的古神遺民二五仔們也逐漸開始盤算後路，對神人陽奉陰違不再盡心。
　　道理很簡單。
　　當二五仔的，怎能不懂良禽擇木而棲？
　　重重吐出壹口惡氣，神玟道。
　　“白羽的住處不遠，妳隨我來。”
　　說著，她舉步之余，從牙縫擠出壹句道。
　　“拜妳所賜，如今神人族的壹切都是白羽這個外人說了算。”
　　李敬聞言訝異了下，而後失笑開口。
　　“這跟我有什麽關系？白羽能混到這般田地是她自己的本事，我當初也就是出於某些原因，姑且是留了她壹命而已。”
　　“呵呵！”
　　神玟壹笑，滿臉不信。
　　李敬見此咧嘴，沒做多余的解釋。
　　就事實上來說。
　　他當初確實就是為了渡劫，避免與白羽沖突放了她壹條生路。
　　投靠他，這是白羽自己提出。
　　他至多，就是提了壹嘴讓白羽去做鬼族的內線。
　　之後的，都跟他沒啥關系。
　　他人都沒在重元聖境，此後發生的種種又如何能他有多少關系？
　　……
　　很快。
　　神玟引領著李敬來到壹處距離她被“關押”之處不遠的宮殿近前。
　　說來也巧。
　　兩人剛到，宮門轟然向外打開，白羽從中走出。
　　迎面見到白羽出來，神玟稍許壹楞，而後面色微沈。
　　對面白羽見到兩人亦是腳下壹頓，接著目不轉睛著望向李敬微微壹笑。
　　“主人，妳回來了。”
　　李敬點頭。
　　換做以前，被除了自身器靈以外的人喚作主人他多半不會樂意。
　　但如今喊他主人的真心不少，他聽習慣了。
　　明擺著白羽作為如今神人族當家做主的人已通過神人祖老了解到壹些情況才會說“妳回來了”，李敬審視她兩眼，詢問道。
　　“妳這是出去有事要處理？”
　　“鬼族大司祭喚我過去議事。”
　　白羽回應。
　　李敬聞言微楞而後恍然，道。
　　“那是我來得有些不巧了，妳先去忙妳的，我等妳忙……”
　　話沒說完，白羽淺笑。
　　“比起鬼族大司祭那邊，主人妳於如今的神人族而言顯得更重要。”
　　說著，她望向神玟。
　　“這裏沒妳的事，主人由我來招待。妳若是願意，可以代我去鬼族中心大殿與鬼族大司祭議事。”
　　“……”
　　神玟。
　　這他喵的，白羽真是會說話啊！
　　什麽叫這裏沒妳的事了？
　　完了還把她當工具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妳別說。
　　面對白羽這般話音，神玟不只是沒法有脾氣，甚至無法拒絕。
　　代替白羽去議事，這是個機會。
　　若是處置得當，她將有可能重掌神人大權。
　　單純議事，當然不至於如此。
　　關鍵通過傳承石碑掌握到了些許明悟的她已有了翻身的本錢。
　　掌控力量的方法，對古神遺民而言意義何止巨大？
　　她跟權嫦都有領悟，但使用方式卻是不同的。
　　兩人的領悟不見得適合所有古神遺民，可多壹種方式，將會多壹種參考。
　　權嫦才過去找鬼族大司祭，這會肯定就在現場。
　　等過去了，她可以跟權嫦壹起提出，以此想重獲壹定的地位難度不會有多大。
　　深吸壹口氣，神玟怒哼壹聲轉身離開。
　　臨走，她不忘惡狠狠地剮上某人壹眼。
　　李敬無端躺槍倍感無辜的同時，意外著瞅瞅白羽。
　　他能看得出來，白羽這波表面是把他看得更重，實則是在給神玟機會重新站起來。
　　除非神玟是個扶不起的阿鬥，否則她壹定會抓住。
　　所以。
　　她這是圖啥？
　　這邊。
　　白羽迎上李敬審視大致也意料到他在奇怪什麽，笑了笑道。
　　“於神人族而言，我畢竟是外人。像我這般在翼人族中都不受待見的能夠上位，單純只是因為神人族已陷入走投無路的困境。壹旦恢復些許元氣他們定然不會讓我繼續主持大局，我如今擁有的早晚要還回去。”
　　說著，她繼續道。
　　“主人妳回來找我了，我也是時候該放手了。畢竟主人妳不只是給包括神人族在內的古神遺民帶來喘息的空間，也帶給了我更大的可能。”
　　不得不說。
　　白羽這壹年多以來變化不小。
　　她變得更加能說會道了。
　　盡管她沒言明自己的潛臺詞，可李敬能聽懂她想口中所謂更大的可能是什麽。
　　瞅瞅背後有著壹對純白羽翼的白羽，李敬想了想，道。
　　“這壹次等事情結束，我會帶妳走。”
　　迎上這話，白羽綻放如花的笑顏。
　　此前投靠某人，她就想跟著壹起離開。
　　只是當時某人不願意。
　　然後她退求其次，選擇嘗試混點地位出來。
　　如願之後，她發現掌權也就是那樣。
　　索然無味。
　　高高在上的神人衰落後聽她號令又如何？
　　不得勁！
　　在重元聖境混，顯然沒有跟著李敬混更實在。
　　事到如今，李敬也變得不壹樣了。
　　不僅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地步，更還擁有了壹方天地。
　　這腿，粗到不行。
　　略微躬身，白羽出聲。
　　“只要主人妳不負我，白羽今生定然侍奉在妳左右不離不棄。”
　　李敬聞言咧嘴，搖頭道。
　　“我只是收留作為古神遺民的妳，並非是為了其他。往後妳也別再喊我主人了，叫我李敬就行。我不需要仆人，也無需妳對我不離不棄。”
　　聽得這般話音，白羽皺起眉頭。
　　正想說點什麽，李敬擺手示意這事不用多說。
　　白羽見狀頓時有些難受。
　　不過李敬的話，她願意聽。
　　作為即使在翼人族中都不受待見的異類，她早不想呆在重元聖境了。
　　眼見白羽很懂變通並未有太多的堅持，李敬滿意壹笑，側身走開道。
　　“隨我走走，我有點事想問妳。”
　　白羽見此跟上之余，明亮的眼眸撲閃兩下，低聲詢問。
　　“主……妳想問的，可是有關來自另壹個世界的入侵者？”
　　李敬點頭，道。
　　“神人族是當先受難，妳又在神人族中潛藏應該是親身經歷了那些事，想來對入侵者有不少了解？”
　　“這個確實。”
　　白羽回應，而後猶豫了下，道。
　　“實話不瞞主人，我的肉身曾壹度險些被最初的入侵者之壹被占據，只是對方似乎沒法拿下我。”
　　李敬聞言腳下壹頓，異樣著看過去。
　　白羽有此經歷，是他沒想到的。
　　他找白羽，主要是想了解有關入侵的詳細。
　　聽她說，肯定比權嫦說的更全面。
　　不說其他的。
　　權嫦本身只是通過權淮了解到入侵的情況。
　　而權淮是鬼族人士，作為鬼族強者更有守護族地的職責。
　　他有沒有出戰都不壹定。
　　他所知的，大概率只是“道聽途說”。
　　不曾想白羽不僅親身經歷了入侵相關，更還險些被侵占肉身。
　　定睛看了小臉隱隱泛白顯然有些心有余悸的白羽，李敬詢問。
　　“具體怎麽回事，能詳細說說嗎？”
　　“嗯。”
　　白羽點頭，道。
　　“可能我本身有變異的原因，對方在侵入我的身體後無法吞噬我的意識，還差點反過來被我給吞噬，最終只能狼狽逃離。我可以感覺得到，對方離開我之後衰弱了不少，可惜沒能將其攔下，否則說不準我有能力將其擊殺。”
　　聽得白羽如此言語，李敬古怪皺眉。
　　侵入到白羽體內的天魔不僅沒能吞噬她的意識，還差點反過來被吞噬？
　　是找上白羽的天魔太菜，還是……？
　　李敬覺得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白羽如今的修為，依然是七境後期。
　　這點修為，在跨界而來的完整天魔面前如何夠看？
　　這麽壹說，原因很可能就是白羽所述。
　　她作為古神遺民發生了變異的原因，導致她能在壹定程度上克制天魔的侵犯。
　　沒多想，李敬止步雙眸轉變成金色。
　　白羽見狀下意識跟著止步。
　　迎上某人的註視，她頓時有些不怎麽自在。
　　李敬這是在做什麽，她不知道。
　　但自己所有的壹切被看光了的感受，尤為強烈。
　　白羽作為古神遺民，自然不會有害羞這種狀況。
　　只是連自身的本質也被壹覽無余，她要說不難受肯定是假的。
　　當然。
　　李敬要看，她只能忍著。
　　這邊。
　　李敬通過真視之眼窺視，很快在白羽身上獲取到了有用的信息。
　　區別於尋常古神遺民，白羽身上有微弱返祖的跡象，且這壹跡象有在緩慢遞增的趨勢。
　　她的成長比其他古神遺民，甚至比遺民中的“天花板”神人族更快也更強大，皆是源於這返祖的跡象。
　　受返祖跡象影響，有壹絲層次性質遠高過尋常古神遺民的力量融入在她體內的力量之中，水乳交融彼此不可分割，同時有同化後者的趨勢。
　　洞悉到這壹點，李敬憑真視之眼鎖定白羽體內那壹絲不同尋常的力量。
　　真視之眼隨之給出訊息。
　　答案，並沒有讓他意外。
　　這壹絲對白羽有著深刻影響的力量，即是古神遺民繼承是先祖的潛質，神魔之力。
　　沒錯。
　　作為翼人族中的異類，白羽其實已經覺醒了神魔之力。
　　且她很可能在降生時就已覺醒。
　　如果不是她體內的神魔之力太過微弱，不至於壹口氣對她產生太大的影響，她可能已經覺醒成為後天神祇。
　　現在，她只是走在路上。
　　看明白了這些，李敬壹時間不知該做何感想。
　　白羽極有可能自降生開始就覺醒了其他古神遺民無法激發的神魔之力，這事如果讓排擠嫌棄她的翼人族知道，那些翼人會不會連腸子都給悔青了？
　　回過頭來，有很明顯壹個事實。
　　古神遺民口中所謂變異，其實是覺醒神魔之力的象征。
　　這要叫古神遺民全族知曉，他們會不會集體吐血？
　　須知。
　　白羽不是個例。
　　像她這樣存在變異的古神遺民雖然少見，但不只她壹個。
　　像她這樣的，在哪都不受待見……
　　再仔細想想。
　　古神遺民是有缺陷的產物，能夠生育是拜靈靈所賜。
　　族中女性生育可保全種群特征，並繼承父親的基因進行“優化”同樣也是靈靈賦予。
　　壹切，是以古神遺民有缺陷為前提。
　　像白羽這樣的異數，並沒有能受惠於靈靈的賜予為族群延續做出貢獻，但卻有正兒八經的生育能力。
　　所謂的變異，貌似不單純是意味著她覺醒了神魔之力，也意味著她沒有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