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目標明確，搞波大的

　　驟然聽得單夢提問，李敬怪異著看了壹眼過去。
　　這位，想法略多。
　　仔細想想也是。
　　能壹早就做好反復橫跳準備的人，想法不可能不多。
　　相比煉凝心那般壹根筋的。
　　單夢這種人各種各樣的環境裏都能如魚得水，關鍵人敢想敢做。
　　背叛至聖會的後果，或許會很可怕。
　　但如果人死了……
　　那就真是壹了百了，什麽都結束了。
　　“不該問的問題不要問。”
　　平淡地言語了壹句，李敬註目U盤中的內容。
　　單夢沒得到正面回應，悻悻然住嘴之余，目不轉睛盯著某人打量。
　　盡管眼前不知李敬是何陣營，不過在她看來某人非人是板上釘釘的事。
　　能憑單純的蠻力讓她壹個六境瞬間失去抵抗力，這種事非大妖不能做到，且至少是七境往上走。
　　這世間走煉體路線的不僅僅只有妖，可真正做到煉體極致的只有妖。
　　像北方神國那般仙道旁門雖同樣肉身無雙，但他們的肉身本質遠沒有妖物那般強悍，實際是依靠仙道旁門中的妙法加持達到可與妖物勢均力敵的程度。
　　審視著李敬臉上看似很不尋常實際甚至不像是煉成器具的鬼面，單夢眼底閃過各色異彩。
　　煙瞳的特質，在此刻彰顯無疑。
　　單夢沒有仙器。
　　但有資格入世的霧隱門子弟，她手裏有兩件品質不低的靈器。
　　如若遇到尋常仙器，其手中靈器輕易便能有辨識並向單夢進行警示。
　　然而煙瞳的特質實在是太過特殊。
　　縱使器與器之間，也無法察覺端倪。
　　別說是靈器。
　　就算是換了仙器過來，在其認知中煙瞳也並非是煉制而成誕生了器靈的器物，單純只是壹個面具。
　　這邊。
　　李敬壹目十行，快速審視筆記本屏幕上顯示的U盤內容，很快對其中內容失去了興趣。
　　單夢塞在U盤的內容，都挺勁爆。
　　其中不光有她個人知情或直接參與的壹些至聖會行動，還提供了壹份多達三十人的至聖會成員名單。
　　其中是宗門子弟的達到半數以上。
　　剩下的，則是壹些國都地界上有頭有臉的角色。
　　這些人有在體系中的。
　　也有商業界叱咤風雲的。
　　這U盤要是交到江遼手裏，妥妥能為管理總局與巡查局兩邊針對至聖會清掃提供立竿見影的龐大助力。
　　然而這些，並不是李敬需要的。
　　他的目標。
　　從來就不是至聖會。
　　收回視線，李敬轉頭。
　　正要開口來著，單夢意味深長著笑了笑。
　　“東西閣下已經看過，可否滿意？”
　　李敬沈默。
　　要說不滿意，那肯定不成。
　　這U盤作為意外收獲，作用大到不行。
　　再看單夢壹手托腮等著自己回話，李敬出聲。
　　“妳能提供的，應該不只有這些？”
　　“這個自然。”
　　單夢輕笑，道。
　　“閣下甚至沒有告訴我妳能給我什麽，我當然得保留壹些足夠勁爆的底牌以免被白嫖。”
　　說著，她輕捋發絲嫵媚壹笑。
　　“這世道，到處都是拔X無情的渣男。我壹弱女子若不小心謹慎壹些，怕不是得淪落到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的地步。”
　　“……”
　　李敬。
　　其他倒沒什麽。
　　單夢這番話語他是認可的。
　　不光是龍宇。
　　整個世界平和只是表象。
　　世界背後的真實，是人吃人。
　　只是眼前單夢這口風配合其表情，隱隱貌似暗示著什麽。
　　稍許沈默了下，李敬取下插到筆記本電腦上的U盤遞過去。
　　“東西妳自己收著，我只是受人之托替人辦事。重心是在至聖會不錯，但並非為了針對至聖會，我個人無法保證給妳什麽。”
　　迎上此番話音，單夢倒也不意外。
　　她誤以為李敬非人。
　　但思路沒出問題。
　　不論李敬是何陣營，與那位姓李的巡查定然脫不開聯系。
　　妖物為巡查局、管理局亦或是其他人類勢力服務也不是什麽稀罕事。
　　此刻聽得李敬言語，單夢嘴角含笑靜待下文。
　　李敬見此也不含糊。
　　“妳手裏的信息份量不輕，我能給妳的提供最多只是牽線，讓妳成為管理總局在至聖會的內線。”
　　“管理總局？”
　　單夢眼底綻放精芒。
　　李敬這波，明確說明了他是為管理總局辦事。
　　管理總局的能量，不用多說。
　　要能上這條大船，至聖會啊什麽的全都是浮雲。
　　歸根結底。
　　像單夢、沃靈竹以及煉凝心這般宗門子弟之所以選擇至聖會，根本原因都是作為宗門子弟發展受到極大的限制，無法獲取如何實質的權勢。
　　李敬有將單夢眼底的精芒看在眼裏，淡然道。
　　“我會負責為妳牽線，具體能拿到怎樣的條件得看妳自己能有多大價值。”
　　“明白。”
　　單夢異常幹脆地點了下頭，隨後似笑非笑。
　　“所以，我該怎麽滿足單純只是受人之托的妳？”
　　單夢這話，很是識趣。
　　李敬聞言順勢開口。
　　“妳們霧隱門曾有個叫單文的入世子弟曾也是至聖會成員，妳跟他同樣姓單，可是有什麽聯系？”
　　驟然聽得“單文”二字，單夢稍許皺眉，道。
　　“我們霧隱門出身的子弟都姓單，並非彼此有如何親密的聯系。不過閣下提到的單文倒是確實與我存在聯系，他是我師兄，我二人師出同壹位授業恩師，我能加入至聖會也是其由他牽頭。”
　　說著，她繼續道。
　　“單師兄雖曾是至聖會成員但卻是保守派，主張安穩發展從不參與激進事宜，對我這當師妹的也是嚴加限制。他應該沒有做過什麽天怒人怨的事，閣下為什麽要找他？”
　　聽得單夢如此言語，李敬精神壹震。
　　啥保守派激進派，他不在乎。
　　單文是否曾有為惡，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
　　僅只是單夢與單文是否存在聯系。
　　此刻總算是有了確認。
　　兩者不僅存在聯系，且非比尋常。
　　兩者是師兄妹不算，單夢能加入至聖會還是單文引路。
　　定睛看了單夢兩眼，李敬道。
　　“話說到這地步，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此次與至聖會對上是受妳口中那位李姓巡查托付，調查二十六年管理總局局長妻子意外身亡壹事。”
　　“管理總局局長！？”
　　單夢驚訝，呼吸逐漸粗重了起來。
　　她不傻。
　　李敬嘴上說是受李姓巡查托付，但事情背後的苦主顯然是管理總局局長。
　　這份量……
　　所以某人事先所謂的牽線，是直接跟總局局長產生聯系？
　　眼瞅著自己僅是說明真正來意，單夢眼底裏名為欲望的火焰幾近要噴出來，李敬有些不敢恭維之余，淡淡道。
　　“在來找妳之前，我找過另外壹位至聖會成員。作為為其與管理總局牽線為代價，我得知二十六年那件事妳師兄似乎知道點什麽，妳家師兄可有對妳說過什麽？”
　　“說過壹些，不過都是無關痛癢的內容。”
　　單夢開口，道。
　　“我方才就說了，我師兄保守派。他還在時對我的限制也非常大，不讓我與那些激進派為伍。”
　　得此回應，李敬皺眉。
　　TM好容易找到壹個有明確聯系的，這壹下又陷入了僵局？
　　正感覺不爽，單夢曖昧壹笑。
　　“二十六年那件事，我不清楚也未涉及，不過我可以給閣下提供壹些有用信息。”
　　說著，她耐人尋味著道。
　　“我家師兄在時雖處處管著我，但我畢竟有自己的想法，某方面我有悄悄去了解過。比如至聖會不為人知的框架下，真正掌握著權勢的究竟有哪些人。我們霧隱門與陰詭門壹樣擁有超群的探聽能力，我又是身在至聖會，自然要利用所有有利條件往核心走。”
　　驟然聽得單夢此番話音，李敬面具下皺起的眉頭挑起。
　　至聖會真正掌握著權勢的人，這顯然指的是九位元老級人物。
　　沒讓自己表現得如何功利，李敬詢問。
　　“妳這話的意思是，妳知道至聖會九位元老的真實身份？”
　　“閣下知道至聖會元老有九位？”
　　單夢詫異，隨後壹臉欲求不滿道。
　　“這還真叫我為難，原本這也是壹條可以待價而沽的消息。”
　　“少廢話，說重點。”
　　李敬撇嘴。
　　眼前這壹位不僅敢想敢做，算計也略多。
　　如果可以，他是不太願意跟這位打交道。
　　單夢這種人，能提要求的時候絕不會放過。
　　這不。
　　明明李敬已表現出不耐，片刻前還壹副配合模樣的單夢輕笑道。
　　“重點我自然會說，不過在那之前希望閣下能答應過，為我牽線時與管理總局那壹位多多美言幾句。我是已暴露不錯，至聖會這邊也有預見。但閣下到來暫時不會有人察覺，只要操作得當，我仍還能作為核心成……”
　　沒等單夢把話說完，李敬擺手。
　　“這方面妳不用操心，我與李姓巡查溝通時會把事情說清楚。妳具體有多少價值，他會有明了。”
　　聽得某人這話，單夢猶不知足。
　　她不是傻子。
　　眼前李敬也敷衍得很。
　　這位會或許把事情說清楚，但多半不會像她提的那般多多美言幾句。
　　不過鑒於面對李敬這種人物，單夢也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太多。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擅長反復橫跳的人，對這壹點把握都比較好。
　　當下她組織了下言辭，道。
　　“二十六年前那事是至聖會激進派作為無疑，且背後有至少壹到兩位元老級人物合謀。當年至聖會內部因此鬧了不小的矛盾個但卻無人受到處理，這便已說明了很多。”
　　說著，她繼續道。
　　“我只知至聖會九位元老中兩人具體是什麽身份，其中壹位未必有參與那件事，但另壹位必然有參與。”
　　李敬聞言精神壹震。
　　“妳為何能肯定那人必然有參與？”
　　“原因很簡單，他是江家宅住戶。”
　　單夢聳肩，道。
　　“江家宅可不比尋常去處，不論妳修為有多高，要想不驚動任何人進去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更別提要在江家宅腹地鬧出人命。要進江家宅，至少得有壹個份量足夠的內應，可讓人悄無聲息進入即便被發現了也不至於引起警覺。”
　　李敬點頭。
　　單夢這話說的有頭有理。
　　他個人的推敲，其中也有這壹環。
　　沒多想，李敬詢問。
　　“所以那人是誰？”
　　“要說這人，閣下按理說已有知情。”
　　單夢臉上綻放笑容，道。
　　“李姓巡查遭人匿名舉報遭遇停職，幕後是誰在發生作用，想來已被查清楚？”
　　李敬聞聲微楞，確認著出聲。
　　“錢誌興，前巡查總署紀檢處處長？”
　　“沒錯。”
　　單夢淺笑，道。
　　“閣下應該沒有料想到至聖會幕後元老會那麽明顯，站在明面上興風作浪吧？”
　　不等李敬出聲，她又道。
　　“這便是錢誌興的高明之處，閣下想不到的那位李姓巡查定然也不會想到，管理總局亦或是巡查總署也壹樣。且事實上，要不是我早有確認他的身份，為了自己的壹些小算盤對其有暗中關註，我同樣不會想到這位會是壹條大魚。”
　　李敬沈默。
　　如單夢所說，他確實沒想到。
　　他甚至不認為錢誌興會是至聖會成員，只當其是作為踏板被利用。
　　誰能想到這位在明面上蹦跶的，真是個關鍵人物？
　　輕吐壹口氣，李敬擡眼。
　　“妳有關註錢誌興也對李姓巡查被匿名舉報有了解，應該知道幕後還有壹個周文龍？他是什麽成份？”
　　“錢誌興手底下的壹條狗而已。”
　　單夢不屑開口，道。
　　“他的存在，只是為了混淆視聽。”
　　得此解答，李敬無聲點頭，再次發問。
　　“妳所知的另壹位至聖會元老是誰？”
　　“這壹位的身份，請允許我保留方便之後為自己爭取些好處。”
　　單夢攤手，道。
　　“壹個錢誌興，恐怕已足夠閣下忙活的了不是嗎？”
　　說著，她講述道。
　　“他雖已從巡查總署紀檢處退位，但影響力仍還很大。不僅有多年暗中發展，更還是江家宅住戶。沒有明確證據沒人動得了他，其身在江家宅像閣下這般直接找上去也不科學。且其本身是七境強者，閣下要跟直接對上未必討得到好，甚至可能遭遇倒打壹耙，像那位李姓巡查壹樣先被扣上壹個違法亂紀的帽子。閣下非人屆時處境將會非常糟糕，就算是管理總局局長保著也難以保全自身。”
　　迎上單夢此番話音，李敬沒做言語。
　　沈默片刻，他轉身離開留下壹句話語。
　　“之後會有人聯系妳，錢誌興壹事不要提。”
　　眼見李敬這麽走了，單夢稍許楞神。
　　這位，真就不按套路出牌啊！
　　她不是非得留著另壹位元老級人物的身份待價而沽，只是在“賣”掉足夠份量的壹人證明自己的說服力以後，想盡可能為自己爭取更多的好處。
　　說到底。
　　與李敬交流，跟與管理總局局長那種存在交涉操作空間是不壹樣的。
　　她是生是死又會被怎樣處置，完全是後者壹句話的事。
　　畢竟無論她拿出多少有價值的信息，她是至聖會的壹員不可改變。
　　人隨便給她扣個帽子，她只能認命。
　　李敬則不然。
　　他為管理總局局長辦事或許有壹定影響力，但他本身沒那麽大的能量。
　　此刻望見李敬離去，單夢惋惜不已。
　　但事已至此，她也不敢說要拉住李敬再聊聊人生理想。
　　她纖細的脖子，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呢……
　　……
　　單夢什麽心態，李敬並非不知。
　　正因為知道，他懶得跟這女人廢話。
　　這種人，很難應付。
　　與其溝通還是交給江遼自己來比較好，省得自己答應了壹些不該答應的無法兌現，讓後者難辦。
　　離開單夢所在的街道辦，李敬在街邊壹個陰暗的角落駐足。
　　事情到了這地步，至少有壹個明確的目標人物。
　　但正如單夢所說。
　　要動錢誌興難度非常之高。
　　單純把其涉事的情況告知江遼，意義也不是很大。
　　不說江遼未必有辦法動錢誌興。
　　後者並非巫門子弟更不是宗門出身，頂天算是壹個提供協助的共犯。
　　真正暗害了陸綺妃的真兇，尚未浮出水面。
　　眼前現狀如何處置，令李敬犯難。
　　從錢誌興身上入手接著往下查？
　　這個可以有。
　　但具體得怎麽查，他完全沒方向。
　　咋辦？
　　眼前近乎是個死局。
　　這圈子根本繞不出來，無解。
　　犯難間，李敬想到了陳靖當年的行事。
　　既然圈子繞不出來。
　　要不自己變通壹下。
　　直接壹點，搞波大的？
　　有了想法，頓時不可抑制。
　　擡手摸了摸依舊戴在臉上的煙瞳，李敬取出手機找到仙信聯系人江旖旎。
　　“旖旎，我這兒有些明確進展，準備搞波大的。”
　　消息發送，江旖旎很快回來信息。
　　“？？？”
　　三個問號，充分說明了她的疑惑。
　　接著，她“啪”壹個語音通話敲過來。
　　李敬正想回信來著，不巧戳到了接聽鍵，不得已只能拿起手機放到耳邊。
　　隨之，江旖旎話音傳來。
　　“搞波大的是什麽意思？妳要做什麽？”
　　“不要多問，讓伯父幫我多兜著壹點。”
　　李敬低語。
　　江旖旎聽得這話，頓時有些不淡定。
　　正常來說。
　　有事有她兜著就行。
　　再不濟她也是壹方管理局局長。
　　“自家小弟”，她罩得住。
　　但李敬這波，是要她爹兜著。
　　這得是多大的事啊？
　　李敬心黑起來是什麽作風，當領導的她可是很熟悉的。
　　這位膽大包天，也不是壹天兩天。
　　某些想象立馬就有了。
　　“不是！妳給我把話說清楚壹點！”
　　江旖旎飛快開口。
　　“等結束之後再說。”
　　李敬回應，接著掛斷電話翻手關機壹氣呵成。
　　收起手機，他腳下壹動身化驚雷電射上高空。
　　“青鋒。”
　　壹聲輕喚。
　　飛劍青鋒直接以本體呈現，浮現在他手邊。
　　強橫的仙器波動，肆意宣泄。
　　李敬伸手接劍。
　　“煙瞳。”
　　又壹聲輕喚，比起飛劍青鋒猛烈了數倍的仙器波動在萬米高空橫掃出去。
　　整個國都，在這壹瞬徹底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