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壹章 誓約

　　因為有些顧忌食人魔的追擊與報復，吳明與卡麗坦匯合之後，立即帶著小隊後撤了壹段距離，躲了起來，靜靜等待食人魔大軍散去。
　　那支山寨大軍是諸多部落的聯合，勉強依靠食人魔巫師的威望糅合而成，現在巫師隕落，沒有領頭者，再加上附近食物漸漸減少，矛盾必然越發突出，發生爭執，接著散夥，是遲早的事。
　　畢竟，食人魔們可不是什麽溫情脈脈的家夥，在他們的眼中，所有雙腳站立的生物，都可以當成食物！
　　……
　　“卡麗坦，妳看看這些……”
　　火堆旁邊，吳明將這次從巫師身上搜刮來的戰利品交給卡麗坦。
　　“那個巫師的遺物？”
　　卡麗坦雙目放光，有些迫不及待地鑒定起來。
　　“這是用猛獸的牙齒與血肉磨成的粉末，是壹種施法材料！”
　　她首先取出壹個黑色的瓶子，打開之後聞了聞，下了論斷。
　　看到這壹幕，吳明有些無語，如果是毒藥的話，這女人豈不是立即完蛋了？
　　但想到卡麗坦也是這方面的行家，應該早有準備，也就靜靜看著。
　　事實證明，這個巫師身上的東西，大多都是壹些從猛獸或者植物上面萃取的施法材料與藥材。
　　倒是還有壹瓶血紅色的藥劑，根據卡麗坦的判斷，裏面加入了巫術的力量，可以提高壹個食人魔的恢復能力與速度，當然，對人類應該也同樣適用，效果與聖油洗禮相當。
　　但縱然是膽子最大的阿瓦，看到那種殷紅如血的顏色，也是說什麽都不敢嘗試。
　　“主人……幸好妳已經將這名巫師幹掉！”
　　卡麗坦以壹種輕松的語氣道：“否則，在掌握了這種技巧之後，這個食人魔巫師必然可以源源不斷地制造出食人魔勇士！”
　　縱然傑克，想到大量騎士實力的食人魔沖鋒的場景，也是不由頭皮發麻。
　　“主人，您拯救了整個風螢平原呢！”
　　碧翠絲以壹種崇拜的目光望著吳明。
　　“可惜沒有獎章，也沒有鮮花與榮譽……”
　　吳明笑了笑，接過藥瓶。
　　這個世界，但凡帶著特殊效果的藥劑，必然與神秘學扯上關系。
　　好比騎士聖油，需要藍血，而食人魔巫師配置的這種藥劑，雖然用材比聖油普通，卻需要在制作中使用法術！
　　光是這個要求，就已經足夠將整個瑟爾大陸九成九的藥劑師排斥在大門之外了。
　　“哇！”
　　旋即，卡麗坦打開最後壹個瓦罐，雙眼放光，失聲驚呼起來：“黑血蛭粉末！這麽壹大罐？”
　　她看著這些黑色的粉末，就好像看到了成堆的黃金壹般。
　　“這種粉末，很難得麽？”
　　吳明問道。
　　“大人……這種粉末，必須從壹種很罕見的水蛭中烘焙獲得，經過復雜的手續加工，縱然我當年的家族，也只能搞到壹小瓶而已，那已經是十年的辛苦所得……”
　　卡麗坦神色復雜：“這壹大罐，恐怕是所有食人魔部族上百年的積累！”
　　“那有什麽用？”
　　“它能增加許多藥劑的制造成功率，並且……”
　　卡麗坦咬了咬嘴唇：“也是施展某些巫毒術法的必須，我們女巫中有著壹個秘密儀式，或許可以通過它，突破我自身的極限……”
　　卡麗坦只是壹個擁有女巫知識，卻沒有繼承女巫能力的普通人，突破極限，自然是獲得女巫的力量，成為壹名施法者。
　　“很好，妳沒有騙我！”
　　吳明眸子中精光閃動。
　　卡麗坦看著周圍蓄勢待發的碧翠絲與阿瓦，心裏也是苦笑。
　　她早就知道這個領主大人有著壹種辨別謊言的獨特能力，更何況她此時只是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又拿什麽來反抗？
　　下毒麽？恐怕在她還沒有做小動作之前，領主大人的長劍已經將她的脖子劃開了。
　　再說，通過這些年的觀察，她也知道了這位領主大人，雖然說不上什麽好人，但也不是壹個壞蛋，至少相比於其它貴族而言，他還是很註重自己的承諾的。
　　“現在，它是我的戰利品，為了獲得它，妳願意付出怎樣的代價？”
　　吳明饒有興趣地看著卡麗坦。
　　“壹切！”
　　這個女巫後裔深吸口氣，以壹種沈重的語氣回答。
　　“壹切？”
　　吳明似乎有些疑惑：“這太空泛了壹點！”
　　“我願意發下女巫的血誓，為您和您的家族效力壹百年，您不僅擁有我的身體，也將擁有我的靈魂，我的主人！”
　　卡麗坦單膝跪下，以壹種奇異的音調道。
　　“壹百年？”
　　吳明玩味地瞥了卡麗坦壹眼，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時候，坦然笑道：“好吧！妳可以發誓了！”
　　得到他允許之後，卡麗坦似乎松了壹口長氣，又掏出壹柄金色的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腕，用鮮血在額頭上塗了壹個奇異而復雜的記號。
　　“以吾血立誓，我將效忠我的主人，用我的知識與力量為他服務，不違背任何合理要求，直到時限的到來！”
　　她喃喃說著，又將匕首遞給吳明：“請在您的仆人身上留下印記，完成整個儀式！”
　　從儀式壹開始，碧翠絲幾個人身上就感受到壹股涼意。
　　縱然身邊就燃燒著熊熊的火堆，但對於他們而言，此時就好像突然間沒穿衣服來到了冰天雪地當中壹般，那種發自靈魂的震顫與寒意，令他們每個人都幾乎屏住了呼吸，靜靜看著場上的兩人。
　　“卡麗坦，這是妳的真名麽？”
　　吳明把握著手上的黃金匕首，忽然壹笑問道。
　　雖然這個女人在契約中還是留了壹手，但對於他而言，也是足夠了。
　　並且，以他的靈魂本質，縱然這女巫留有余地，到最後究竟會便宜哪個，可就當真不好說了。
　　“這是我的真名，如果違背誓言，我的靈魂將會墜入九層地獄，永遠經受烈火的炙烤。”
　　卡麗坦肅穆說著。
　　“以威廉·華萊士的名義，我收下妳作為我的仆人，妳向我效忠，我庇護於妳，並且賜予妳進階的依憑！”
　　吳明輕輕說著，用匕首在卡麗坦額頭的印記中心壹點。
　　哢嚓！
　　在下壹剎那，卡麗坦整個人都是顫栗著，有些失神。
　　通過誓言的渠道，她感覺自己的靈魂壹瞬間與某個無法言喻，光芒萬丈的存在有了連接。
　　對方的力量是如此強大，以至於她根本無法生出任何反抗的心思，不平等的本質，令原本她在契約上留下的余地與竅門，壹下就被對方所掌握，徹底偏移向了那個偉大的存在。
　　如若對方是魔鬼的話，恐怕現在就可以通過這個契約，收割她的靈魂！
　　“我的主人！”
　　卡麗坦聲音顫抖，壹切的幻象又盡數消失，她看著眼前年青的主人，卻是以壹種最為鄭重的姿態行禮。
　　“這壹罐黑血蛭粉末，都是妳的了！”
　　吳明擺擺手，對於自己徹底收服的仆人，他壹向很大方的：“妳如果晉升，需要多久？”
　　卡麗坦抱著瓦罐，又想了想：“大概壹百天左右的時間！”
　　“那太長了，還是等到我們回到領地之後，妳再進行儀式吧！”
　　吳明皺了皺眉頭，做下了決定。
　　“從明天開始，我們全力探索鷹巢山脈！”
　　……
　　鷹巢山脈之下。
　　上次那個食人魔城砦已經被徹底廢棄，大量的木樁城墻倒塌，上面還有戰鬥與火燒的痕跡。
　　吳明壹行人來到這裏，臉上都是帶著驚嘆之色。
　　“壹個食人魔的軍營？”
　　阿瓦驚嘆地說著：“若非親眼所見，我都要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食人魔就是食人魔！壹旦失去了巫師的領導，與壹群野獸也沒有兩樣，不！他們比野獸還不如！”
　　碧翠絲看著壹堆灰燼與旁邊扔掉的骨頭，臉上浮現出直欲作嘔的神色。
　　“看起來，他們內部的確進行了很多次火並，並且戰敗者還倒黴地成為了勝利者的食物……在破壞了能看到的壹切之後，他們又壹起分散到了整個荒野當中……”
　　傑克看到這壹幕，卻是長松口氣。
　　知道雖然荒野之民與無辜的旅人還是要遭受食人魔的危害，但那種大軍攻城的可怖未來，已經被徹底阻止了。
　　“現在，縱然鷹巢山脈中還遊蕩著零星的食人魔，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了……”
　　吳明看著高聳入雲的山脈，眼中卻是放出炙熱之色：“開始全力尋找遺跡所在！”
　　傳說中上古五王的饋贈，對抗巨蛇的寶藏，那萬民之力量。
　　他為了得到這個超凡的種子，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在風螢平原即將陷入亂戰的今日，獲得強大的依仗，顯得更加重要。
　　整個世界，已經分裂太久，也亂了太久了。
　　壹旦能夠將它統壹，那獲得的氣運與原力，將會給本尊帶來多少助益？
　　還有那創造世界，又在預言中即將滅世的巨蛇。
　　能創造出瑟爾世界如此不可思議的宇宙核心，又該擁有怎樣的位格與威能？
　　正是因為有著這無限的宇宙、無限的可能、無限的精彩，才吸引他不斷追尋，超脫，最終獲得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