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神位
主神崛起 by 文抄公
2018-6-28 19:00
哢嚓!
龍門峽上空,烏雲蔽日,暴雨如註,電蛇狂舞。
分出數股氣運之後,七彩祥雲已經縮水數成,這時又被白蛟吞盡。
它興奮長鳴壹聲,原本的水域中,殘破石碑之下,壹片靈地浮現出來,驀然間大放光明。
匾額之上,“河伯水宮”四個大字放著金光,鐘鼎倒了壹地,屋宇殘損,顯得有些破敗。
此時得了水潮靈力之助,壹層光華卻是自水宮表面浮現。
而在主殿之中,兩扇銅門打開,壹道金色的符箓,帶著巨大的威嚴,又幻化出金印虛影,就飛射出來,似要與白蛟合二為壹。
轟隆!
剎那間,天地之威驟然增加了數倍,浩大無窮。
“這是……河伯神位?”
天鶴童子見了,就是低呼壹聲:“想不到當年那河伯的神位,就壹直被封禁在水府之中……”
剎那間卻是明白了。
這白蛟,乃是原本河伯之子,又修出蛟龍之身,實力冠絕怒龍江水族。
可以說,法統上,實力上,都是繼承的不二人選,也正因為如此,當年王中,才勢必封印之。
若不封印,有了河伯在,分掉信仰,王中想擔任本地城隍,就必然要多幾分波折,更不用說兩者之間還是生死大敵。
也只有封禁百年,占據先手,又到了不得不放出的時候,才來徐徐圖之。
“此時王中的臉色,須不好看!”
天鶴童子與吳明是壹般的看法。
壹地神祇,皆有氣運,若是按照之前法門行事,王中或許還可借著恩德,對白蛟形成牽制之局,但現在,壹旦白蛟登臨河伯大位,卻是麻煩大了。
“孽畜!”
果然,伴隨著壹個浩大的聲音,壹名金色的人影,就自祠堂上空浮現。
來人周身放著三尺金光,穿著朝廷的正五品郡守官府,通體色若黃金,明如琉璃,只有眼眸之中,還帶著壹絲赤色,面上帶著滿滿的威嚴,正是本地正五品的城隍王中!
“真身都自法域中出來?看來是真急了……”
天鶴道人老神在在,旁邊的雲平掌院幾個,卻是感覺到巨大的威嚴降臨,不由有些呼吸急促。
“此蛟得脫枷鎖,便是氣數,此後生死成敗,全看天意!”
天鶴童子壹笑,壹揮手,壹層清光就是浮現,將道人們籠罩在內,隔絕內外,連雨絲都透不進來。
而這時,就可見到,伴隨著城隍的怒喝,壹道金光,就如箭矢般沖向白蛟,帶著惡意。
轟隆隆!
周圍,驀然壹陣地動山搖,壹道道黑氣浮現,其中有數股帶著血紅色,挾裹著令人心驚的威勢,同樣沖向半空,目標赫然是那道神位!
這河伯神位,乃是正五品的神職,得之便可全據怒龍江靈氣,普通精怪若得了,可算修成正果,自然引起激烈爭奪。
“此江神位,乃是天地大力,自然而成,若是能坐穩,立即就是金敕正神,甚至神通自足,對人道香火要求都少,難怪什麽牛鬼蛇神都出來,不惜壹拼了……”
吳晴見到這幕,心裏就是暗暗搖頭:“這些邪祭毛神,山精妖怪,德行不足,還想走捷徑?當心摔得粉身碎骨啊!”
果然,見著這黑氣奔湧,堂皇如潮的場面,頓時激怒了壹人。
“師傳?小心您的身子……”
年青士子扶著垂垂老矣的老儒出來,淋著雨水,面上就是浮現出不忍之色。
“我無事!”
老儒推開士子,任憑雨水打濕衣衫,見著漫山遍野的黑氣,卻是沈聲壹喝:“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爾等妖邪!當受王法!”
轟!
伴隨著喝聲,壹道筆直的精氣,卻是如狼煙壹般,帶著陽剛、浩大的念頭,直沖雲霄!
此非武者血氣,而是儒者的浩然之氣!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儒者手無縛雞之力,但精修壹口浩然之氣,卻是能呵斥鬼神,誅邪退避!
這名老者,赫然就是壹位大儒!
“這……這是……”
此幕場景,落在已經開了靈眼的眾道人眼中,卻是壹顆白色的太陽,放著浩大陽剛的光華,自山腳冉冉升起。
光芒所至,眾多黑氣慘叫著,如白雪遇到烈陽,傾刻消散,形神都滅。
那幾道帶著血光的粗大黑氣,也不過比同輩多支撐了數個呼吸,就現出幾個幾乎不成人形的掙紮虛影,又緩緩消散。
聖人出,萬法避!
“不知來得是那位大儒?”
天鶴童子抖了抖肩膀,在此浩然之氣下,甚至連他在肉竅內的元神,都覺得有些不爽利。
這時,就見浩然之氣形如狼煙,似長矛壹般,向著半空中的王中,以及白蛟撞了過去。
“啊……”
金色箭頭當中,傳來王中的怒吼:“我乃正位真神,金敕在身,妳敢傷我?”
雷霆般的聲響當中,浩然之氣的狼煙就追上了金色的箭頭,甚至令神力都開始緩緩消融。
王中怒喝更甚,身上金色敕命壹閃,又化為壹方大印,上面有著漁樵耕讀、人水馬龍……百姓眾生之願景,轟然壓下。
大儒雖可呵斥邪神,但河伯與城隍皆是天地正神,有著敕命,乃是合法神祇,這就又不壹樣了。
蓬!
虛空中壹聲巨響,就見得金印壹陣,點點星光落下,每壹點星光當中,都有壹人,虔誠叩拜祈禱之景。
這是眾生願力,與濃烈香火念頭的結合。
在這金光混雜著香火願力當中,原本的浩然之氣狼煙,就不由染上壹層異色,緩緩消亡。
“師傳?!”
年青士子見著老師昏厥倒地,當即上前,將其抱入馬車中,匆忙離去。
“吼吼!”
有著這時間,白色蛟龍卻是與神敕金印壹合,驀然直上九重雲霄,沐浴雷電,神色興奮,又長出兩爪,變為獨角四爪蛟龍,又化為壹名頭戴冠冕,身穿爵服,面色肅穆的神祇。
雲消雨散,壹道彩虹浮現而出。
三百裏怒龍江靈氣,都是蜂擁而來,似是為之獻禮。
“劫數已過,正位河伯!”
天鶴童子見著此幕,卻是喃喃著:“這蛟龍,當真好運……居然如此就脫了劫數……之前吞噬的那道龍氣,必然是關鍵!”
“王中!妳殺我父神,又封禁我百年,此仇本伯必報!”
這蛟龍河伯看著王中,眸子中浮現出壹絲仇恨之色,遙遙壹指。
嗡!
漫天水汽呼嘯而來,靈力洶湧,如水波般回旋往返,隱隱現出怒龍江虛影,轟然落下。
蛟龍出必風雨興!
以白蛟之身登臨河伯大位,卻正是適宜,此時壹擊,便攜帶了三百裏怒龍江的浩瀚靈力。
王中卻是措手不及,之前又與浩然之氣對拼,失去先手,當即金光壹陣波動,雲氣散亂,落入祠堂當中。
甚至,金印上面,都是浮現出數道裂痕。
這河伯擊退城隍之後,壹雙眸子就註視而下。
“白蛟!”
天鶴童子上前,凜然不懼地道:“妳今日既然脫得枷鎖,又登臨河伯之位,便是苦盡甘來,有著福德,日後當謹遵天意,行雲布雨,造福眾生,否則天譴人禍必至!”
那河伯眸子壹凝,壹股大威嚴就鎮壓而下。
天鶴道人卻是俯仰無懼,對視片刻,河伯轉過身,落在江面上,剎那間就消失不見。
“不愧是真人,我等法師,在壹河之伯面前,卻是顯得道行淺薄了……”
這時,雲平掌院幾個,幾乎才能呼吸,對視壹眼,都是感慨著。
壹人就上前:“真人……這蛟龍……總脈方面……”
玉清道脈,乃是當世顯宗,壹郡力量還算不得什麽,但若真的動手,壹條蛟龍,哪怕是河伯,也未必鎮壓不下來。
“既已如此,夫復何言?”
天鶴真人卻是道:“任其來去,觀其行止,是多行不義,還是福澤萬民,由它自選!”
這意思,就是現在不必理會,但若此蛟弄得天怒人怨,卻是可順應天意民心而動手了。
“遵法旨!”
眾道人都是稽首,吳晴卻轉過頭,妙目中若有所思。
只見,那烈陽道人王昱,卻是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
……
“叔父,為何不動手?”
山坳之中,少年見著自家叔父,幾次彎弓搭箭,卻又放下,眼見那白蛟成就河伯正神,又沒入江中,不由發問。
“非不為也,實不能也!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腐儒才幹的事,非我們兵家!”
中年人緩緩將箭矢收好,說著:“我們走吧!早在壹開始,這蛟龍提前半刻脫困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們這次的行動失敗了……咳咳……”
說到這裏,他咳嗽得越發厲害,令少年臉上浮現出苦澀:“可是……若無蛟龍血為藥引,叔父妳的舊傷……”
“區區小患,死不了人的……咳咳……”
中年男子斷然道:“現在最重要,便是妳的入仕之途!楚鳳、南鳳二郡兵連禍結,卻是我等晉身良機!”
“遵命!”
少年虎目含淚,卻是清楚,憑借著幾件家傳兵家法寶,壹開始還是有著機會搏壹搏,但叔父卻是為了自己考慮,而放棄了,心裏不由就是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