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還清白

　　姨媽正與戴辛妮、郭泳嫻討論，她們討論什麽我無心傾聽，我的壹只手悄悄滑向褲襠，揉壹揉那裏異常的腫脹。
　　正恍惚間，耳邊壹聲厲喝：“中翰，妳幹什麽？無精打采的，是不是昨晚沒休息？我聽說妳去喝酒了。”
　　我壹聽，心裏不禁大罵莊美琪吃裏扒外。她不說，姨媽絕對不知道我喝酒。表面上我很淡然：“是啊，期貨交易到淩晨四點，我和投資部幾個員工就出去吃消夜了。大家都很開心，就喝了點酒，可是不想回家吵家人休息，就在飯店睡了。”
　　我的解釋合情合理、無懈可擊。姨媽見我操勞，心中壹軟，語氣溫柔下來：“以後少喝點酒。來，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接受那筆三億的無息貸款。壹來有充足的資金做周轉，再來就是無息的貸款不要白不要，就算拿來轉存到別的銀行也有不少利息。妳怎麽看？”
　　“對，這細節我倒沒想到。媽就去貸款吧，錢自然多多益善。等度過難關，我們多做善事便是。”
　　“噗哧。”
　　姨媽笑了，是屬於大笑的那種。不用說，她的眼角上翹了。唉，我不看了，省得心裏難受，趕緊把眼睛投向目光溫柔的戴辛妮。
　　不看還好，壹看之下，馬上被她的黑色絲襪美腿弄得口幹舌燥，我吸了口氣站起來：“我出去辦些事，妳們聊，有什麽事就打電話給我。”
　　姨媽、戴辛妮面面相覷，似乎覺得我很奇怪，但也沒說什麽。
　　走出辦公室時，我甚至連看都不看郭泳嫻壹眼，哼，這可惡的女人。正想揚長而去，忽然發現辦公室門邊的秘書席上，杜鵑和黃鶯直勾勾地看著我。
　　我輕輕點點頭，暗示她們嘴巴要嚴緊，兩姐妹聰明伶俐，馬上意會，慌慌張張地向我眨眨眼表示明白。我還是不放心，又盯著她們看了壹會，見她們小臉微紅，腦袋垂下，我這才昂首闊步離開。
　　在莊美琪家睡醒就直奔公司，壹點東西都沒吃。如今肚子餓得咕咕亂叫，我既想念莊美琪煮的那碗香噴噴的肉面，又想念她那兩團油膩膩的乳房。
　　本想再回到莊美琪的溫柔窩繼續沈溺溫柔，卻在公司的門口見到把Civic擦得光亮的樊約，她旁邊站著壹襲白衣的章言言。
　　我走過去，板著臉：“上班時間擦車？扣壹個月薪資。”
　　樊約伸伸舌頭，把手中抹布收在身後：“扣就扣，反正薪資扣完了沒飯吃，我就去辛妮姐家吃。”
　　“嗯？”
　　我的眼珠子瞪很大。
　　“咯咯……”
　　兩位小美女放聲大笑，她們壹點都不怕我。
　　我咬咬牙，把目光轉向眼睛大大的章言言：“上班時間看別人擦車也要扣壹個月薪資。”
　　章言言向樊約看了看，害羞道：“我……我也去辛妮姐家吃。”
　　“哼。”
　　我走上前，伸出手指頭壹壹計算起來：“據我說知，妳在辛妮家吃住快壹年了。這房租費、水電費、夥食費……都要好好計算壹下。”
　　“啊？”
　　章言言把眼睛睜得像探照燈似的。
　　我奸奸壹笑：“我可不像辛妮這麽好講話。要想我不追究這些亂七八糟的費用，就陪我去吃東西。”
　　章言言向樊約遞了遞眼神，又猶豫片刻，才很勉強地點了點頭：“去就去啰。”
　　我暗暗好笑，女人矜持還要拿捏火候。這章言言把握尺度恰到好處，既有面子又不令我難堪，真不愧為KT七仙女之壹。
　　我揮揮手，率先跳上駕駛座：“走，妳和樊約坐後面，我來當司機。”
　　兩個小美女鉆進車子，樊約嬌笑：“總裁當司機，看來我們今天運氣不錯喔。”
　　我開心地發動引擎：“那是當然！妳們今天壹定踩到狗屎，運氣好翻天了，我可是很少約女孩子去吃東西的。”
　　“呿……”
　　小美女們對我的話很不相信。
　　章言言抓住我話中的小尾巴：“很少，那意思說有約過某人了。說說看，是不是何婷婷？”
　　我大聲道：“胡說八道，我什麽時候約過她？”
　　章言言搖頭嘆氣：“可是人家何婷婷說李總裁約了她好幾次，她沒辦法，才勉強答應去過壹次喔。哎呀，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呢？男子漢敢做敢當。再說是約會而已，又不是……”
　　“很嚴肅地告訴妳們，我真沒約過何婷婷。”
　　我壹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心中明白那是何婷婷故意胡說炫耀。
　　章言言冷笑了，不依不饒道：“要不要我們上樓把何婷婷叫下來對質呢？”
　　我快瘋了。說要對質不可能，是讓別人看笑話；說不對質吧，會讓人覺得心虛。
　　我好恨，恨得牙癢癢：“天啊，我現在後悔約妳們了，能不能取消啊？”
　　章言言拼命搖頭：“不行，我們肚子也餓了。”
　　“那就盡快吃東西塞住妳的嘴。快說，想吃什麽？”
　　我無奈，只能繼續開車前行。
　　兩個小美女私下交流了壹下，由章言言拿主意：“我想吃面條。”
　　“面條？”
　　我有些意外，原以為這兩個小美女會說吃海鮮之類的。
　　“往前走到路口左轉，過十字路口後再右轉，然後再左轉。我聽說那邊有家‘滿面春風’的陽春面很好吃。”
　　章言言從後座趴到我的身後揮舞著手臂，好象我是鄉巴佬進城，需要別人指路壹樣。
　　“我知道在哪裏，別轉來轉去，聽得都暈了。”
　　我幹笑兩聲，趁兩位小美女不註意，突然急踩油門。
　　兩位小美女猝不及防，紛紛東倒西歪。不用說，雨點般的粉拳伴隨嬌滴滴的叫罵聲全落到我身上，我哈哈大笑，車越開越快。壹個左轉彎，差點與迎面而來的壹輛紅色金龜車撞上，幸好雙方都緊急剎車才避免車禍。我臉色發白，慌忙下車查看，發現兩輛車的車頭只相差五公分。
　　“怎麽是妳？”
　　從紅色金龜車裏走下壹位美女，見到我，她大吃壹驚。
　　我嘴唇發抖：“何……芙。”
　　小吃店叫“滿面春風”也許不是做生意的最佳時間，這裏冷冷清清，沒幾個顧客。我與何芙坐在壹桌，章言言與樊約很識趣，遠遠地坐在另外壹桌。她們春風滿面、大快朵頤，吃得不亦樂乎，而我和何芙則冷冷冰冰的，坐了半天，不要說吃陽春面，就是茶也不喝壹口、話也不多說壹句。不是我不熱情，而是何芙非常冷漠。
　　“回來了也不找我。”
　　我又壹次打破沈默，眼前這個女人依然美麗，但憔悴得很。
　　頭發油膩，估計因為臟才紮起馬尾，身上淺色襯衫都是灰塵，白色球鞋快變成黃色球鞋，鞋底還有泥。壹看就知道她要嘛從農村回來，要嘛去過工地。
　　何芙不好意思地拍掉身上的塵土，飛揚的塵土落到我們面前的兩碗陽春面上，我看得目瞪口呆。這顯然是何芙故意所為，她希望早早結束這次偶然的相遇，所以她不僅不覺得自己有失禮儀，還極盡挖苦我：“妳現在是上寧市的大紅人了，炙手可熱，我怎麽好意思找妳？”
　　我嘆息：“妳這樣說話不像妳。何芙，妳變了。”
　　何芙淡淡道：“人會長大、變老，有變化很奇怪嗎？我不想討論這個庸俗的話題。有什麽話想說就說，我還有急事要辦。”
　　看見何芙很不耐煩，我苦笑不已，只好直奔主題：“為籌集資金的事？”
　　何芙皺了皺眉，很意外：“妳怎麽知道？”
　　我也不想啰嗦解釋，繼續說：“我現在可以拿出七億，明天中午還能籌到三億，壹共十億。到時候這筆錢會先轉到市委那裏，不知道市委怎麽分，也不知道妳們能分到多少，但我希望能先幫到妳。”
　　何芙這下不是吃驚，而是動容：“妳們真的肯拿出十億？”
　　“是啊，作為交換條件。我們希望息事寧人，大家別爭了。鬥個頭破血流有什麽好？”
　　我喜歡幹脆直接，懇切的語氣溢於言表。
　　何芙楞了半天，眼神充滿不信任，但我目光自信、語氣坦蕩，她看了我半天，態度悄悄發生變化：“我們沒想過再爭什麽。如今我爸生前幾個重要的工程紛紛出狀況，銀行撤資、政策傾斜，幾乎血本無歸，還有幾個企業幾近破產。”
　　“真的沒辦法了，找市政府出面，結果市政府推給市委，市委又推給市政府，就是不願意插手幫忙。說實話，也沒有人敢插手，壹怕惹來麻煩，更怕是個無底洞，怎麽填都填不完。”
　　我點點頭，何芙敘述的與趙紅玉說的差不多，這至少證明趙紅玉並沒有說假話。
　　何芙喝了壹口綠茶，繼續說：“眼看全沒了指望，哪知禍不單行，幾個企業的負責人頂不住想自殺。雖然全力勸阻搶救，結果還是死了壹個，死者的家屬哭鬧，大家於心不忍，都捐助壹下。”
　　“後來大家想到與其全部等死，不如救壹家算壹家，救壹個算壹個，於是所有人開始籌集資金，集中幫助有機會生存下來的工程和企業，我還把我的房子給賣了。”
　　“賣房子的那天，趙紅玉找到我，她與我父親生前有些瓜葛，我對她沒什麽好感，可沒想到危難的時候，她能站出來幫忙，還給了我三十萬。”
　　“為什麽不找我？”
　　我給何芙斟滿壹杯綠茶。其實她很渴了，但她不信任我的時候，壹滴水都不喝，好倔強的女人。
　　“我沒想過妳會幫。”
　　何芙仰起頭，“咕嘟”兩下把半杯茶水喝掉。
　　我笑了笑，將何芙頭上的壹片殘絮舍下來：“現在我就可以把七億給妳。”
　　“好臟，別碰。”
　　何芙臉上有了壹絲暖意：“說實話，如果妳把十億拿到市委，估計到我們手中會壹毛不剩，他們不會把錢分給我們的。我們現在已經窮途末路，都落到井裏了，他們不往井裏扔石頭已是大發慈悲。”
　　“我改變主意，把錢全部交給妳。”
　　我很堅定地告訴何芙。對她，我沒有任何懷疑，也沒有任何遲疑。
　　“如果全給我的話，七億就足夠了，幾乎可以挽回所有的工程和即將倒閉的企業，包括這家‘滿面春風’。”
　　何芙有些興奮，她的眼睛迸射出耀眼的光芒，這種光芒曾經令我印象極其深刻。
　　我大感意外：“什麽？這家‘滿面春風’是妳們的？”
　　何芙點點頭，不無遺憾道：“正確的說，是周秘書壹位親戚的。為了籌集資金，這家店也要變賣。買家已找好，過幾天就轉手，以後這家店就不叫‘滿面春風’了。”
　　我連思考都不用，馬上大手壹揮，說：“賣給我吧，我來接手。名字不改，還是叫‘滿面春風’。”
　　何芙想笑：“別逗了。妳壹家大公司的總裁，怎麽可能看上這家小吃店。”
　　我很認真道：“我認識壹個朋友，她做的牛肉面很道地，我想讓她發揚手藝。這店以後既有陽春面又有牛肉面，生意壹定會更加好。”
　　“隨便，老板現在就在，我叫他出來和妳簽個字據。”
　　何芙猛喝茶水，還咯咯直笑，我真怕她噴得我壹臉。
　　我搖搖頭，平靜地說：“不用什麽字據，就算我把七億交給妳，也不用寫收條、立字據。”
　　何芙像看怪物壹樣看著我：“為什麽？整整七億，妳這麽相信我？”
　　我知道何芙不壹定全信，但我還是真摯地說：“妳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對妳好，就是對自己好。”
　　“咯咯……妳哄我是不是？”
　　何芙猛拍身上的衣服，又是壹片塵土飛揚，估計我知道，她這次拍掉身上的塵土與前壹次完全不相同。這時她心已大亂，又不想讓我看出端倪，所以才不顧壹切拍身上的塵土來掩飾。嘿嘿，我老江湖壹個，焉能看不出來。
　　“小芙。”
　　我壹拍桌子站起來：“銀行還沒關門，我馬上把錢轉給妳。走，我們去銀行。”
　　華夏銀行的劉副行長是壹位看起來很精明的人，他親自為我辦理七億元的轉帳手續。畢竟這是壹筆不小的資金，他還親自將我與何芙送出銀行大門。此時已是萬家燈火，我知道，我要向何芙告別了。
　　“不送妳了，身上的錢小心點。”
　　來到紅色金龜車前，我本能地囑咐何芙。她的手提袋裏有七張紙，那是每張價值壹億元的銀行兌票。
　　“呵呵，妳還怕有人搶啊？難道妳忘記我是幹什麽的？”
　　何芙絕對不是貪圖錢財的女人，但今天她確實為這壹大筆錢激動，我看到了她盈動的淚花。
　　“哦。”
　　我想起來了，何芙是中紀委的壹名幹員，不過我還是叮囑：“那妳早點回家洗個澡休息吧。”
　　“大恩不言謝，這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還妳。總之……我先走了，再見。”
　　何芙咬了咬嘴唇，瞄壹眼Civic裏東張西望的兩位小美女，轉身鉆進紅色金龜車。
　　“再見。”
　　我舉起僵硬的手臂。車走遠了，我的手臂還不願放下來。
　　“餵，人家走遠了還看？這麽留戀，為什麽不送人家？我們可是願意做電燈泡的喔！”
　　章言言走到我跟前，擋住我眺望的視線。
　　我嘆息地解釋：“人家有人家的隱私，我們要尊重人家的隱私。”
　　章言言酸溜溜道：“她曾經幫過妳，妳這次幫她算扯平嗎？以後會不會還繼續來往？”
　　章言言見過何芙，那次在警察局裏是何芙將我救出去，當時章言言就在場。
　　我拉開Civic車門時，側頭看了看章言言問：“妳吃醋了？”
　　章言言把她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我……我怎麽會吃醋？要吃醋也是樊約吃醋呀。”
　　“嘿嘿，是嗎？”
　　我鉆進車裏，系上安全帶。
　　章言言怒氣沖沖地鉆進車裏，嘴裏不停地損我：“說我吃醋？哼，自作多情。”
　　我知道自己過分了，當著兩位喜歡自己的女孩面前，對壹位大美女含情脈脈。
　　是可忍，孰不可忍？換成別人，後果早不堪設想。
　　我轉身對著後座的兩位小美女柔聲道歉：“真不好意思，本來是帶妳們出去吃東西。沒想到弄了大半天，就吃了壹碗冷面，還要妳們陪我辦事。我心裏非常過意不去，以後有機會壹定補償。好吧，別生氣了，我承認自作多情、厚顏無恥、下流好色行了吧？”
　　“知道就好。”
　　樊約悶了半天終於說話了。我知道她更吃醋，剛才壹直憋著不想說話，如今見我壹番道歉，她的臉色好看多了。
　　我回頭發動引擎：“提醒妳們壹下啊！今天的事妳們別隨便說出去，否則……”
　　章言言問：“否則怎樣？”
　　我露出兇狠的表情：“怎樣？哼哼，男的發配充軍，女的先殺後奸。”
　　可惜，兩位小美女壹點都不怕我，反而對我痛下毒手，我壹邊閃避壹邊求饒：“哎喲、哎喲，說錯了、說錯了，應該是先奸後殺。”
　　這次我開車異常小心，人不會總有好運氣，撞上陌生人倒黴，撞上熟人就更倒黴了。不過與何芙的幾次相遇都有驚無險、平安度過，她是我生命中的貴人。冥冥中上天安排我們相見，那七億似乎為她而準備。
　　在吵吵鬧鬧中我回到KT，卻意外發現戴辛妮的寶馬。她的辦公室窗戶亮著燈光，我辦公室的窗戶也亮著燈光，公司大樓幾乎全部燈火通明。
　　怎麽回事？這個時候能大張旗鼓地用我的辦公室的人，相信不會超過三個，她們是姨媽、戴辛妮、郭泳嫻。
　　章言言興奮道：“幸好跟總裁出去了，要不然壹定被要求加班。”
　　我笑問：“妳怎麽知道是加班，或許是大家忘記關燈了。”
　　章言言看了看戴辛妮的寶馬說：“這種機率很小，何況辛妮姐也在，她提倡的環保節約誰敢不遵守。”
　　戴辛妮非常小氣，能休息就壹定休息，所以我很贊成章言言的判斷：“妳們的辛妮姐是世界上最討厭跟班的白領，除非工作非常重要。嗯，言言留下跟我上樓，小樊就回去吧。”
　　樊約大聲問：“我為什麽要先走？”
　　我解釋：“言言跟辛妮住，她等會跟辛妮壹起回去。”
　　樊約看了看章言言，很堅定地說：“我也要加班。”
　　“好吧。”
　　我暗暗好笑。女人的直覺很敏銳，章言言對我格外熱情令樊約起了疑心，盡管她無法阻止我獵艷，她只是盡量避免好朋友成為我的情人。
　　走入公司大樓，兩位保全笑臉迎上，我問：“怎麽回事，加班嗎？”
　　保全連連點頭：“是是是，郭總裁吩咐全體員工都加班，剛才還送上去兩百七十三份餐點。”
　　我關心道：“哦，妳吃了嗎？”
　　保全很高興地點頭：“吃過了，謝謝李總裁關心。”
　　“好，我們也是來加班的。”
　　說完，我帶著兩個小美女走向電梯。保全那表情告訴我，他心裏壹定在嘀咕：“既然妳是來加班的，為什麽還要問我？是故意消遣我還是故意找借口問候我？”
　　電梯裏，章言言歪著腦袋看著我說：“總裁真好，故意找借口問候那些保全。”
　　樊約哪有這些心機，聽章言言這麽壹說，她傻傻地看著我。
　　我笑道：“怪不得我最近老是肚子痛，原來肚子裏有蛔蟲。”
　　章言言壹楞，急忙問：“樊約，總裁是不是說我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樊約吃吃嬌笑：“我不知道。”
　　“叮！”
　　電梯到了四樓秘書處。
　　“哼。”
　　章言言壹甩長發，狠狠地瞪著我，樊約趕緊把章言言拉出電梯：“哼什麽？出去呀。”
　　章言言擋住電梯門，氣鼓鼓地不想走。我笑嘻嘻地靠在電梯裏向章言言眨眼放電，樊約臉色微變，將章言言硬拖出電梯：“走啦、走啦。”
　　電梯門重新關上時，我聽到章言言仍然不依不饒：“他說我是蛔蟲，怎麽能就這樣走了？”
　　“他是總裁……”
　　樊約說得不錯，我是公司的總裁，更是我女人的總裁。
　　我可以容忍我的女人自私、懶惰、亂發脾氣、耍小聰明、愛亂花錢、兩天不換內褲、三天穿同壹件衣服……但我絕不允許我的女人對我不忠。
　　跨出電梯時，我的心情突然惡劣到極點，因為我又想起郭泳嫻對我的背叛。
　　“總裁晚上好。”
　　杜鵑見到我馬上站起來，她的小嘴似乎剛停止咀嚼，我柔聲問：“餐點味道怎樣？”
　　“當然無法跟總裁叫的外送相比，好難吃。”
　　黃鶯從休息室走出來，她手裏捧著飯盒。
　　“我嘗嘗。”
　　拿起小勺子，我裝模作樣嘗了壹塊小肉片：“嗯，還不錯，妳們可別嘴刁喔。”
　　黃鶯和杜鵑伸了伸小舌頭，小聲說：“郭總監正在發火，總裁可要小心點。”
　　我板起了臉：“以後要稱呼郭總裁，她升官了。”
　　黃鶯的腦袋和嬌小身體壹起猛搖：“不，我們就叫她郭總監，妳才是我們的總裁。嘻嘻……”
　　我想笑，輕輕地刮了壹下黃鶯的小鼻子：“那就幫總裁沖壹杯咖啡進來。”
　　“沖兩杯。”
　　郭泳嫻突然從辦公室裏走出來，把我和上官姐妹都了壹跳。我頓時大怒，但還是忍了下來：“泳嫻，這是幹嘛？黃鶯、杜鵑昨晚陪我通宵工作壹晚上，很累了，讓她們先下班回去吧。”
　　郭泳嫻冷冷道：“不行，單放她們回去，其他人怎麽看？”
　　我向黃鶯擠擠眼，把郭泳嫻拉進辦公室，關上門我隨即大聲問：“為什麽突然加班？就算公司要加班，秘書處也要特殊安排，這是公司的不成文規定。妳在秘書處待了這麽久，不會不清楚。”
　　這是我第壹次向郭泳嫻發火，理由很充分，但對於郭泳嫻來說是難以想象的。
　　曾幾何時，郭泳嫻在處理工作時犯下更大的錯誤，我都安慰她、鼓勵她、支持她。
　　可今天我卻無法容忍她，哪怕是更小的錯誤我都會拿來放大，繼而批評，猛烈地批評她，這是因為我心裏開始厭惡她。
　　當壹個女人被我厭惡之後，她即便做正確的事情我也厭惡。
　　“說話啊，哭什麽？”
　　我皺了皺眉，別的女人流眼淚我會發慌，但現在我壹點憐憫的心都沒有了。此時我已下了攤牌的決心，情人眼神揉不進沙子，我豈能與壹個隨時背叛我的女人壹起共事、生活？
　　郭泳嫻淚如雨下：“我哭什麽妳知道。”
　　我冷冷道：“我不知道，我剛回來。”
　　郭泳嫻大聲嘶喊：“妳別裝。”
　　“我……真是莫名其妙。”
　　我厭惡地坐到沙發上。
　　“妳下午出去連看都不看我，在辦公室裏妳壹句話都不願意跟我說。現在……現在妳又對我大吼！妳的語氣冷冰冰的、眼裏沒有壹點感情，我能感覺出來妳討厭我。”
　　我淡淡道：“是嗎？”
　　“有什麽就說清楚，我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妳的事情，妳不能這樣對我。”
　　郭泳嫻哭紅的雙眼也沒有能打動我。
　　“有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妳心裏清楚，而且即使妳感覺出來我討厭妳，妳也不能拿員工出氣。看來妳不適合做壹名稱職的主管，妳明天辭職吧。”
　　我走上前，用陰鷲的眼神看著郭泳嫻。我要讓她知道，我才是這家公司的最高決策者。
　　面對我越來越強硬的態度，郭泳嫻的臉越來越蒼白：“我……我現在就可以辭職，但我必須要弄清楚我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妳的事情。”
　　我冷笑：“看來我不點明，妳是不會承認了。”
　　郭泳嫻突然又鼓起抵抗的勇氣：“那就拜托妳點明。”
　　既然走到這壹步，我也不想給她留下什麽面子了。壹聲嘆息，我除了憤怒還帶有壹絲遺憾：“我壹直覺得很奇怪，為什麽妳知道我在山莊失蹤後，直到第二天才來找我。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妳希望我早點死。我在碧雲山莊忍餓受凍的時候，妳卻跟張思勤商議如何賣掉碧雲山莊，就在這裏、就在我的辦公室裏，妳和張思勤壹起謀劃如何讓我死掉。郭泳嫻，我對妳不錯，妳為什麽這樣對我？唉，幸虧我福大命大沒有死，妳是不是很失望？”
　　“妳怎麽知道的？”
　　郭泳嫻不哭了，她爽快的承認出乎我的意料。我還以為她會死不承認，叫我拿出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