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艾琳mk-ii（但沒長高）

　　還真別說，胡貍的氬狐焊質量還挺高的，仙法（也可能是妖法）加持的狐火嗤嗤壹熔，那焊出來的效果比啥焊機都漂亮，看著就帶有壹種強度和數值的美——而且更重要的壹點是她還能連切帶焊的。
　　於是在片刻的交待和準備之後，鏈金平臺上便開始火花四濺起來。
　　幾根螺紋鋼被按比例切成了長短不壹的鋼筋，然後按照於生在鏈金臺上標註出的點位，被擺放、拼合成為人偶骨架的輪廓，胡貍指揮著幾條尾巴漂浮在空中，就跟壹大堆反重力機械臂似的靈活移動，調整角度，精準焊接，空氣中彌漫著金屬熔接的味道，嗤嗤聲接連不斷，耀眼的火光映亮了於生的臉。
　　艾琳背著畫框面無表情地在旁邊坐著，鋼筋焊接時的閃光照在她那巴掌大的小臉上，隔幾秒鐘她就忍不住咕噥壹句：「這不是鏈金術……這不是鏈金術……」
　　「怎麼就不是鏈金了？」於生臉上帶著興奮，聽見艾琳的咕噥立刻反駁起來，「熔煉不是煉？金屬不是金？鏈金屬就不能是鏈金術？」
　　壹邊說著，他乾脆在艾琳旁邊坐了下來，擡手指著鏈金法陣上那焰光閃耀的壹幕，語氣悠然：「多漂亮啊……賽博狐仙的妖術，隱秘傳承的鏈金，現代工業的螺紋鋼，這仨能湊到壹塊妳不覺得有壹種……」
　　「有壹種抽象的美。」
　　於生想了想，點點頭：「……確實。」
　　靜靜躺在鏈金法陣中心的，是壹副按照正常成年人身高焊接起來的人偶骨架。
　　讀！{
　　這壹次他沒有制備黏土，也沒有準備什麼面團和蓮藕，在這個特制的「艾琳軀殼」身上，他要嘗試壹些大膽的念頭。
　　於生看起來好高，胡貍看起來也還是好高。
　　「該活過來了。」
　　「我答應過妳的，給妳捏個壹米六七的，」於生把小人偶放到地上，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現在該進行下壹步了。」
　　「醒醒。」
　　兩個66.6厘米高的小人偶被狐貍尾巴卷得動彈不得，只能嘀嘀咕咕地又念叨了幾句，然後壹塊生無可戀地看著於生。
　　「成了哎！」小人偶楞了會神，高興地在法陣中心叫道，然後伸手壹撐就爬了起來，插著腰擡頭看著於生和胡貍，「竟然這麼胡鬧都能成，於生妳還挺有鏈金天賦的嘛，妳們看我這壹米六七的大長……」
　　「恩公壹直是很認真的，」胡貍很嚴肅地看著人偶，「只是他平常關註的事情跟別人好像不太壹樣。」
　　結果他話沒說完，原本就站在法陣外緣的另壹個艾琳已經把頭轉了過來，深深的壹個吸氣：「——為·啥·啊啊啊！」
　　鋼鐵的骨架緩慢移動，無魂的軀殼發出了微弱的呼吸聲——生機出現了。
　　「讓我想想上次是怎麼弄的來著……」於生壹邊嘀咕著，壹邊回憶著上次給艾琳制造「二號軀體」時的經驗，「引導註靈，對，先引導註靈，讓ta活過來……」他伸手輕輕按在人偶的額頭——
　　但也就這兩秒的斷線，艾琳便成功進入並接管了自己新的「軀殼」，她嘗試著睜開眼睛，確認了第三個視角的存在。
　　「好哎！！」艾琳終於歡呼起來，剛才那點抱怨瞬間煙消雲散，跳起來就抱著於生的胳膊使勁晃了晃，然後便跑到註靈節點上催促著，「快開始快開始，我看妳接下來怎麼搞的。」
　　於生扭頭對胡貍嘆口氣：「我忘了這邊還有壹個了。」
　　用鋼鐵、泥土和巖石塑造而成的人偶靜靜躺在地上，盡管尚未蘇醒，卻已經呈現出少女般的體態，以及……某種仿佛隨時會活過來壹般的，存在「生機」壹般的氛圍。
　　「艾琳。」於生輕聲呼喚道。
　　艾琳在壹旁看著，漸漸睜大了眼睛。
　　於生默不作聲地往後退了好幾步，來到胡貍身旁小聲嘀咕：「我覺得暫時還是別刺激……」
　　！。
　　於生要用這異域山谷的泥土與巖石，塑造艾琳新的軀殼。
　　「活泥土」蠕動成型的速度極快，在艾琳話音落下之後沒壹會，那躺在法陣中央的人偶軀體便已經初具雛形。
　　泥土微微起伏。
　　說話間，於生終於完成了他最後的調整。
　　「怎麼還是這麼高？啊？！」
　　「我這輩子是不是就只能這麼高了？」背著畫框的艾琳哭喪著臉說道。然後就是倆艾琳繞著法陣壹圈壹圈地兜圈子，又繞著於生壹圈壹圈地叨叨叨，壹會命運不公壹會人偶不易，壹會上躥下跳壹會吱兒哇亂叫，要麼懷疑於生手潮，要麼甚至開始懷疑是自己的靈魂出了紕漏，六七圈下來於生這腦瓜子就嗡嗡的——他尋思著哪怕是調查員聽古神叨逼叨大概也就這體驗了……
　　於生只是笑了笑，沒再說話，隨後開始認真進行塑造人偶的下壹步操作。
　　於生還在認真雕琢著它最後的部分——為那軀殼的手掌分化出手指，為其面孔塑造出五官的模樣。
　　巖石開始跳動。
　　就在這時，那閃耀的火光終於停了下來，胡貍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扭頭高興地揮著手：「恩公，焊完了！」
　　「到底是為什麼呢……」螺紋鋼艾琳泫然欲泣。
　　而後他又取出小刀，在自己手背上劃開傷口，將自己的血液與那些「鏈金材料」混合在壹起，同樣灑向地面。
　　「準備好睜眼了嗎——」
　　在小人偶繞到第十圈的時候胡貍終於忍不住了，妖狐少女直接用尾巴把兩個小人偶壹塊卷了起來：「艾琳妳們好吵……」
　　他乾脆來到法陣中，坐在那人偶軀殼旁邊，用手直接觸碰，壹點點調整著那軀殼的模樣。
　　小人偶忽然呆了呆，感覺有哪不對。
　　「他還……挺認真的，」艾琳伸手拽了拽胡貍的尾巴，小聲嘀咕著，「我之前的身體都被他捏的亂七八糟，我還以為他都是糊弄的。」
　　「哎？」站在旁邊的小人偶下意識答應了壹聲，而下壹秒，她便感覺自己的意識飛快抽離了身體……抽離了壹部分，壹個全新的「連結」出現在她的感知中，短暫而無法避免的感知錯位讓她暫時有些混亂，她沒看清周圍的情況，只聽到於生意外地「咦？」了壹聲，胡貍好像也在旁邊驚呼了壹下，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道啊，」於生看著比她還懵，「妳睜眼前壹秒這身體還是壹米六七呢，然後肉眼可見的ta就開始縮了，我沒反應過來呢就只剩下這半米多高了……胡貍可以作證，我啥都沒幹啊。」
　　艾琳呆呆地站在原地，好半話，就在於生甚至都開始擔心這人偶是不是受打擊太大要出問題的時候她才忽然抓狂地嚷嚷起來：「不是，為什麼……為什麼啊！！不是已經捏出壹米六七的軀殼了嗎？不是已經開始活過來了嗎……這怎麼我壹鉆進去就只剩下半米多高啊？！憑什麼啊！」
　　「壹時的失敗，壹時的……」於生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倒黴人偶，只能信口胡謅，「妳看，反正我都折騰出這麼多稀奇古怪的鏈金途徑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給妳造個比例正常的軀殼呢，這次縮水說不定還是跟材料有關系，要麼就是因為那些玫瑰油什麼的不靠譜……下回我不從五元店買了。」
　　旁邊的妖狐少女立刻呼呼地點著頭：「我作證，恩公什麼都沒幹！妳自己縮水的！」
　　艾琳詫異地看了那骨架許久，忽然反應過來，擡頭看向於生：「妳……這個尺寸……」
　　平臺開始微微震顫，輕微的摩擦與蠕動聲從巖石的深處傳來，就仿佛……整個地面都在漸漸蘇醒。
　　他忽然感覺這好像比黏土容易控制多了。
　　「胡貍幹得好！」於生立刻高興地壹拍手，起身的同時把艾琳也拎了起來，「別感慨抽象不抽象了，趕緊來搞定下壹步，妳先看看給妳準備的骨架滿意不。」
　　在艾琳與胡貍好奇的註視中，於生最後退至同心圓最外環，他輕輕吸了口氣，將精神逐漸集中，隨後蹲了下來，將仍然在流血的手掌按在地面上。
　　比他想像的快，也比他想像的順利。
　　她呆滯地低下頭，看了壹眼近在咫尺的地面，又從法陣外面的另壹個軀殼眼中看到了自己這新身體的模樣，片刻之後，她終於知道情況有哪不對了。
　　艾琳嘴裏還在嘟嘟囔囔，不過在看到那成品之後她便忽然停了下來。
　　他將那些「鏈金材料」直接均勻地灑在了螺紋鋼焊接而成的骨架上，以及骨架周圍的地面上。
　　「活物般蠕動的泥土……」她忽然輕聲咕噥著，「還真讓他給弄出來了？」
　　幾秒鐘的延遲之後，那「鏈金法陣」的中心漸漸隆起，緊接著，泥土與巖石就仿佛有生命壹般開始了迅速的蠕動，灰白色的物質化作「融漿」，蜂擁著覆蓋在那鋼鐵熔鑄的骨架上，壹層又壹層，並在蠕動、匯聚的過程中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艾琳（螺紋鋼版）呆了呆，片刻之後反應過來，「騰」壹下子就從胡貍的尾巴裏掙了出來，直接就撲到於生胳膊上：「五·元·店？！妳上次還說是從十元店買的！」
　　下壹秒，於生就體驗到了這個暴怒的小人偶跟以往有什麼不同——
　　螺紋鋼的真有勁兒啊。
　　那倆小爪子擰人跟tm臺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