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他鄉遇故人

　　我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看著面前的女人，以壹個中國人的眼光看，她應該算得上人高馬大了，175公分的身高；以壹個戰士的眼光看，她應該算得上是恐怖的，單手拿M249機槍，壹般男人都端不平；以壹個男人的眼光看，她應該算得是上極品了，細挑的身形加上兩條修長的美腿，性感的曲線召示著她的美麗！
　　只是她太兇悍了！那眼神就像獵殺者壹樣，冰冷而隱含躁動，貪婪而嗜血！就那麽盯著我，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幸會，幸會！”我向身邊的兩位“戰友”點頭示意，然後慢慢向隊長靠近，“隊長，怎麽回事？剛才我聽見前面有槍聲，遇見誰了？有傷亡嗎？”
　　“那不是嗎？遇見神父了，沒想到是他們。這壹趟我們來對了！如果我們不來，政府軍壹輩子也不可能打進來。”隊長拍拍我的肩，痛得我壹皺眉。
　　“怎麽？妳們認識？”我壹邊重整裝備壹邊問隊長，聽隊長的口氣不是第壹次見神之刺客。
　　“當然！神之刺客可是大大有名的！在傭兵圈中是最特別的壹支隊伍。我們曾經合作過，神父是壹個很好的人，我們是朋友。這次任務比較輕松，壹會兒到他們那兒去看壹下我們就回去了！”隊長輕松地說道。
　　“那槍聲——”我收拾好東西，站在隊長邊上故意不敢看正在療傷的修士和侍者，有點兒不好意思。
　　“沒事，只是剛開始見面時，政府軍的幾個家夥被抓住後驚慌走火。妳倒是不錯，幹得挺漂亮，沒丟咱們狼群的臉！”隊長又拍拍我的肩。
　　“隊長，妳是故意的吧？要不怎麽竟往我傷口上拍啊？”接連兩下，我差點兒痛暈過去。
　　“喲！妳痛啊？我以為妳不痛呢。站這兒和我扯些沒用的！”隊長舉起手又要拍，嚇得我趕緊向前跑去。
　　“醫生，醫生！來給我看看，我中槍了！”我跑到隊伍中間叫道。
　　“喲嗬！又是妳呀刑天，妳怎麽老中招啊？哈哈！”醫生樂呵呵地跑了過來。媽的！幸災樂禍！
　　“別提了，居然和熟人打起來了，我差點兒和他們三個同歸於盡。”我咬著牙忍受著醫生的酷刑。
　　“還不是那群政府軍耽誤事？他們說這裏有個醫療站，可不說明這裏其實是個教堂。要是早說，我們就大搖大擺地走進來了，還費這事？差點兒交上火！要不是隊長眼尖認出了神父的大胡子，不知要死多少人呢。妳在後面打得倒挺熱鬧，碰到誰了？”底火在邊上幫醫生摁著我，壹邊和我聊天分散我的註意力。
　　“修士，侍者，Redback！什麽是Redback？”我還沒弄清那個小妞外號是什麽意思呢。
　　“哈！兄弟們，我們刑天揀了個寶啊，他碰見Redback了！”底火向四周大叫道。
　　“那小娘們夠勁吧！”惡魔在前面大聲地向這邊叫道。
　　“哈哈哈哈！”壹群人大笑道。
　　我也禁住笑了起來：“夠勁！跟屠夫壹個德性！”
　　“滾！妳才跟那禽獸壹個德性！是不是找刺激呢？”Redback從後面走了過來，沖我罵道。
　　“艾薇爾，要註意言行，不可口出汙穢！”神父馬上在邊上教訓道。
　　“可他說我和屠夫那個野獸壹樣！”Redback馬上不樂意了。
　　“那妳應該反思妳是不是做了什麽事，讓別人認為妳很冷酷呢？”神父說完向前走去。Redback老大不高興地跟在後面，路過我時還故意碰了醫生壹下，正給我包傷口的醫生壹不留神又戳了我的傷口壹下，我壹下就蹦起來了！痛得直叫喚！沒想到那小妮子竟高興地笑著跑了。她身後又跟上來壹隊手無寸鐵的平民，隊伍最後受了傷的修士和侍者也越過我們到隊首去了。
　　“哈哈，誰讓妳招惹她的？妳倒黴了！”底火在邊上捂著嘴笑道。
　　“怎麽說得好像妳們都很怕她似的！她很厲害嗎？”我就納悶怎麽沒人站出來幫我說句公道話。
　　“我們不能說太多，因為Redback不喜歡別人在背後說她的閑話。我只能告訴妳，她的外號叫Redback，妳知道什麽意思嗎？”醫生壹臉神秘地說。
　　“不知道！”我很老實，這個英文單詞第壹次聽。
　　“Redback是赤背毒蛛的意思。赤背毒蛛是澳洲特產的壹種巨毒蜘蛛，是世界四大毒蛛之壹，被它咬中半個小時內會全身劇痛，抽搐而死。妳由此可以想像她的手段了吧。”醫生很陰森地說道。
　　“尻！這麽狠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長得像個甜妞可是卻這麽毒！厲害，厲害！”我感嘆道。不過想起當時她對我冷酷無情的情景，確實稱得上是“毒”。
　　“不過他們這群人怎麽看起來這麽怪呢？什麽神父，侍者，修士，聽著怎麽覺著有點兒宗教的味道呢？”我壹邊跟著隊伍前進壹邊問。
　　“因為他們就是教會的傭兵，神父就是壹個神父。”我們隊裏的牧師說道。
　　“什麽？教會也有傭兵團？不會吧？教會不是不讓殺人嗎？”我大吃壹驚，“這也太意外了吧！真沒想到教會還有這種神父。牧師，妳不會也是教會裏出來的吧？”
　　“我只是個基督教見習牧師而已。他們是天主教的。教會也要保護自己的教民啊。妳知道嗎？非洲動亂很大的壹個原因就是宗教問題，攻擊教會，殘殺牧師、修女、教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教會才吸納了像神父組織的‘神之刺客’這樣的傭兵來保護自己的安全。神之刺客原本是自發的，現在變成了教會承認的護衛了。”牧師很沈痛地說道，“非洲人太落後，太殘忍了，連神的仆人也不放過。”
　　“那妳上戰場上幹什麽？妳不是神職人員嗎？神職人員不是總是勸人向善的嗎？怎麽跑來殺人？”我迷惑了。
　　“其實，我本來不是牧師，只是有壹次在站場上，壹起並肩作戰的好朋友重傷快死了，他是個虔誠的教徒，在將死時是要懺悔的，可是當時身邊沒有壹個神職人員，只有我帶有十字架，我替神父聆聽了他的懺悔，替主寬恕了他的罪行，為他做了最後的彌撒。看著他面帶微笑地離去，我才知道原來士兵比普通人更需要主，更需要光輝和慈愛，替主把仁愛帶到這冰冷的地獄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所以我才申請做了見習牧師。神父就更偉大了，他不但給戰士帶來了上帝的仁愛，保護神的殿堂和子民，還收養了大批因戰火而流離失所的孩子，我覺得他是真正的聖徒！”牧師談起神父壹臉的崇敬。
　　“可他也殺人！”我叫板道。
　　“任何人都在殺人！為了保護善良，驅除邪惡是必須的。”牧師壹臉莊嚴。
　　我不再說話了，因為再說就涉及到宗教信仰的問題了，這個就不好說清楚了，在此打住最好不過。加入傭兵的還真是什麽人都有，有子繼父業的，有為錢謀生的，有好奇貪玩的，有嗜殺成性的，沒想到還有為了宗教信仰的。只是不知像我這種誤打誤撞的多不多。
　　壹路上我們保持沈默。跟隨神父的指引，黃昏前便走出叢林，來到了兩片叢林間的壹塊平原上。這裏有壹座小村落，村落的正中間有壹座教堂，教堂前面有壹塊空地，那裏晾曬著成排的白床單和繃帶。怪不得說這裏是醫療站，看著民房裏躺滿的傷員就知道這裏已經人滿為患了。
　　神父走到小教堂前面，指著教堂前的空地說：“大家在這裏紮營吧，沒有別的地方了。其他的地方都住滿了傷員和難民。”說完便帶著他們的人進了教堂。
　　我走到隊長跟前問道：“隊長，既然這裏都是熟人，我們還待在這兒幹什麽？”
　　“我們回去了，政府軍要是和裏面的人打起來怎麽辦？我們現在不能走，要等政府軍確認這裏沒有他們要追的人後再走。政府軍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趁火打劫就把這裏給掃了。我們把人家的陷阱給毀了，還把狼帶來了，不能就撒手不管了吧，再等等！”隊長很仁義地說道。
　　“噢！”我不能表現得不負責任吧。
　　倚著樹幹，我盯著進進出出教堂的人，沒想到這裏還有不少亞洲人。不知道有沒有中國人？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走上臺階，拉住壹個從教堂裏出來倒水的亞裔護士問道：“Miss，Where are you come from？（小姐，妳是哪國人？）”
　　她壹擡頭，還沒張嘴我就知道她從哪兒來的，從中國！因為我認識她！趙宛兒，19歲，北京人，雲南理工學院計算機和工程控制專業。雖然現在她的臉上掛滿了血汙和汗水，可是我壹眼就認出了她，我真沒想到她會在這裏，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Oh！I'm come from China！What can I do for you？（我從中國來，有什麽可以效勞的嗎？）”熟悉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把我從震驚中驚醒。
　　看來她沒認出我，估計是我臉上的偽裝迷彩的緣故。我趕緊低下頭，說了聲沒事就趕緊退下了臺階，向搭好的帳篷跑去。我壹口氣沖進帳篷，捂著胸口坐在鋪好的行軍毯上，喘了半天氣沒有說話。不壹會兒，惡魔和狼人他們就跑過來了，連小貓和美女也跟了進來。
　　“刑天，怎麽了？見著獅子了？怎麽跑那麽快！”壹群人很八婆地圍起來問東問西的。
　　“沒什麽，沒什麽！”我壹直打岔。
　　“不說實話是吧？我們可自己去問了，我可是看清妳拉的是個護士，還是個亞裔的。這可是很好找的喲！”美女威脅道。邊上壹群人紛紛點頭同意。
　　媽的！壹群殺人狂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愛管閑事了？不過看來我要不說，這群不要臉的家夥真敢跑過去問人家。
　　“沒什麽，是個中國同胞，我見著親人有些激動。”我希望能蒙過去。
　　“噢，那麽多亞裔人妳都不激動，就見她激動？我可是聽見妳們說什麽了，就壹句我從中國來妳就激動成這樣？不可能，不要以為我們是傻子，快快招來！”小貓不愧是搞情報的，耳目果然厲害。
　　“沒什麽，真的！”
　　“這樣吧，妳只要說她姓什麽，我們就不再問了。妳肯定認識她，不要否認！”小貓很“寬容”地說。其他人也點頭。
　　看著這群“賤”人滿臉的壞樣，我知道如果我不透點兒口風是過不了這壹關了。
　　“我們只是認識，她姓趙！我只能說這些，不想再說了，我有隱私權的！”我拿出法律武器。
　　“趙？嗯……趙？！”小貓神情奇怪地開始念叨，不壹會突然叫道，“趙宛兒，19歲，北京人，雲南理工學院計算機和工程控制專業，是刑天的初戀情人，當然是被拒的那種。哈哈哈！我厲害吧？Yeah！刑天，妳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隱私了！”
　　傻傻地看著小貓和壹群人擊掌慶祝，我真是莫名奇妙，她是怎麽知道的？難道……
　　“沒錯，就是那個小本上記的，拷問訓練那次，呵呵，我全背下來了，我可是過目不忘喲！”小貓自豪地叫道，“沒想到會有這麽巧的事，壹對情人相隔幾萬公裏，旋轉半個地球，竟然在非洲碰上了。厲害，厲害！這叫什麽？這叫緣分！真是太羅曼蒂克了！”小貓已經開始發夢了。
　　壹群人開始嗡嗡地討論這件事，甚至已經開始有人出餿主意了。什麽今天晚上摸過去，過個逍遙快活的非洲之夜，如果不從就用武力……現在能抵擋得了刑天的蠻力的女人已經……
　　“停，停！打住，不要再說了！這件事不能讓她知道，而且我們也不是情人，只是我喜歡過她，她不喜歡我。她也沒有認出我來，請大家不要去騷擾她，好嗎？”我哀求大家。
　　“我考慮壹下。”小貓直起身子做思考狀，“不行，我現在就去！”說完風壹樣躥出帳篷。
　　我剛直起身想去攔截，被美女壹拳打在臉上，還沒爬起來，又被惡魔打倒。他媽的！攔人也沒有這個樣子攔的吧，痛死我了。就在我第二次起身還沒爬起來的時候，小貓已經沖了回來，“刑天，她叫妳過去！”
　　八婆！我爬起來看著壹群瞪著大眼睛的“賤”人，實在是無奈。搖搖頭，自認倒黴地向正在曬繃帶的宛兒走去。
　　“不好意思，宛兒，我不是故意不認妳的，事情實在復雜。”我在背後盯著宛兒的背影半天，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宛兒的背影突然壹震，壹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扭過了身子。看見宛兒的表情，我壹下子明白了，暈了，小貓騙我！原來她並沒有告訴宛兒，我這不是自投羅網嗎？我真笨！
　　“妳是……妳是……刑天？是妳嗎？”趙宛兒震驚地說道。
　　“是我！”我無奈地點點頭，我怎麽這麽背呢？
　　宛兒向前沖了兩步，就在我以為她要沖進我的懷裏的時候，突然剎住了車，停在我面前，絞弄著手指低著頭，輕輕地問：“嗯，妳沒事就好！”
　　“我有什麽事？”我很納悶。
　　“聽老丁說妳們在百貨大樓碰到搶劫，現場死了好多人，妳也失蹤了，大家都以為妳死了！”說到“死了”兩字時宛兒的頭垂得更低，還小心地偷偷看了我壹眼。
　　“呵呵，我沒事，沒有死，被特警給救了。妳怎麽會在這兒的？”我不想再提那些無奈的事情。
　　“我畢業了啊！大家都申請考研，我沒有啊，妳忘了嗎？後來回到家，我家人給我找了個工作，給我小舅當秘書。我小舅是觀察員，來康哥拉察看新政府狀況，看有沒有建交的可能，我就跟著壹起來了。”宛兒談起工作壹臉的認真，“沒想到這裏竟然打成這樣，這裏的人太可憐了。”
　　“我是問妳怎麽跑到這裏來了，觀察員跑火線來幹什麽？難道連交火狀況也要觀察？”我指了指西邊，那裏正在激烈地交火。
　　“不不！我們來這裏是因為這裏有我們中國的傷員，我們非洲援建隊中的壹支比較偏的隊伍沒有在交火前撤離，現在壓到這裏了，不少人員受傷，我小舅現在可算是中國駐康哥拉最高的官員了。所以這件事他必須管。所以我們就摸過來了！”宛兒說起這事壹臉的悲傷。
　　“怎麽，死了很多人嗎？”我關心道，沒想到康哥拉打仗還死了我們中國人。
　　“嗯，在炮火中三人喪生，還有九人重傷，前些天因為藥品不夠又走了兩個，而且還常有軍隊來騷擾，我們帶的護衛根本不夠。神父他們來了之後，情況好很多，不過這些人必須馬上撤離，不然……都會死的。這裏衛生條件太差了……”宛兒還是壹副菩薩心腸，說起這些掉起了眼淚，看起來好可憐。
　　“放心吧，有我們呢，我們隊長會想辦法的！”我安慰她。
　　“妳們？怎麽咱們中國政府派兵了？”宛兒壹臉的興奮。
　　“嗯……不是，我不是跟中國軍隊來的……”我沒法壹下解釋清楚。
　　“那妳怎麽過來的？妳說特警救了妳，我還以為後來妳加入軍隊了呢。那妳……”宛兒打量著我身上的軍裝。
　　“我……”正當我不知應該如何介紹自己的身份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壹個男人的聲音：“他們是Dog of war！”
　　我扭頭壹看，壹個穿著中國軍服的少校軍官慢慢地踱過來冷冷地看著我。
　　“長官！”我馬上敬禮。雖然不是壹個軍隊的，可是他的軍銜明顯比我高，因為狙擊任務的出色完成，在康哥拉基地我剛被授銜為少尉，但和他還差著三級呢！
　　“稍息！”他掃了壹眼我的肩頭，回了個禮。我並沒有帶軍銜，傭兵執行的多是見不得光的任務，所以壹般都不帶任何身份標誌。其實很少傭兵隊伍會像我們壹樣授銜，也很少有人會承認傭兵隊伍的授銜。
　　“表哥，什麽叫Dog of war？”宛兒挽著那個男人的手問道。
　　“Dog of war就是雇傭軍！也就是大家說的戰爭野狗，聞著硝煙、追蹤戰火的殺戮機器。戰爭的挑動者！血腥的享受者！”那個男人壹臉不友善地說出壹串聽起來很Cool的詞，“宛兒，妳的朋友很厲害嘛！妳怎麽認識他的？”
　　“刑天？他是我大學同學，也是咱們中國人啊。雇傭軍？不可能吧，刑天家裏好像沒有人認識外國人啊，是吧，刑天？”宛兒對我很了解，畢竟我們曾是“最好的朋友”。
　　“嗯……宛兒，我現在確實是個傭兵。但我有我不得已的理由！”我沒有必要在外人面前提及我和屠夫之間的分歧。雖然宛兒曾是我所喜歡的女孩，但和壹個女人說這些，我始終覺得幫不上什麽忙。
　　“不會吧，刑天，妳當傭兵？才幾個月不見，妳就成了雇傭軍人？怎麽可能？”宛兒壹臉的難以置信。
　　“恐怕不止如此！妳的朋友應該還是壹名相當出色的雇傭軍人。不然不會被世界最著名的雇傭軍組織狼群吸收，那可是最兇的壹頭dog。轉戰十數個國家，據說他們走過的地方從不留活口。”那個男人冷冷地說。
　　“是這樣嗎？”宛兒臉上的神色由疑惑轉為指責，“妳們怎麽可以這麽殘忍？”
　　“這個……宛兒，沒有這種事。戰爭嘛，總要死人的，不壹定就是我們殺的。”我從不知狼群如此兇名昭著，怪不得全世界都在找我們做生意，狼群分成兩三群，還有接不完的任務。
　　“妳知道他們隊伍裏面有個叫屠夫的，外號是怎麽來的嗎？那赫喬內戰的時候，北國政府軍不敵那赫喬叛軍，邀請他們參戰，當時他們和政府軍壹起沖入了那赫喬首府，屠夫壹個人殘殺了500叛軍和2000多平民，不論是否有反抗能力，而且不留全屍，所以他得了個‘克洛基尼的屠夫’的外號。他這位戰友不會不知吧！”宛兒聽到他表哥的陳述都快吐了。
　　說真的，我還真不知道屠夫的外號是這麽來的，我以為只是他審問戰俘的手法有點兒像賣肉的而已，沒想到還有這麽壹回事。看著宛兒汩汩而下的淚水，我慌了，我可不想給她留下劊子手的印象。
　　“妳們怎麽可以這樣！”說完，宛兒壹轉身沖回了教堂，不給我任何解釋的機會。
　　“宛兒！”我無奈地看著她沖進教堂的身影，氣不打壹處來地看著她表哥，“妳幹嗎在宛兒面前中傷我？我得罪妳了嗎？我甚至都不認識妳，Sir！”
　　“我只是讓宛兒重新認識她的這個‘好’朋友，不要誤入歧途。妳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楊劍。”他壹副為了宛兒著想的表情。
　　我盯著他看了壹會兒，然後慢慢地開口：“妳喜歡宛兒，所以要破壞我在她心中的形象。可是妳知道嗎？妳這是多此壹舉。我曾經向她示愛，可是她拒絕了我。我們剛才只是好久不見了想聊聊天而已，妳有必要這樣做嗎？”
　　楊劍有點兒受不了我盯著他看的眼神，不敢正視我，扭過頭去低低地說道：“我知道，可是妳見過哪個女孩子會在拒絕了男孩子的示愛後，還和他親密來往？而且她在我面前總是刑天長，刑天短的，根本就不像妳說的那樣心中沒有妳。我承認我的手段有點兒不正大光明，但情場也是戰場，有本事妳也可以害我。我對宛兒勢在必得，我和妳永遠是敵人！”說完扭過頭盯著我看了壹會兒轉身走了。
　　我站在廣場上有點兒無奈，這就多了壹個莫名其妙的情敵！不過聽到宛兒對我並不是完全無情，我心中好生激動，雖然我不知當初她為什麽會拒絕我，但是，看來說不定……
　　正在我陷入沈思的時候，突然背後幽幽傳來壹句話：“他鄉遇情人，還遇情敵，妳的生活可真豐富啊！”我嚇了壹跳，扭臉壹看是Redback，原來她壹直在邊上曬床單，我們的談話都被她聽到了。
　　“妳怎麽可以偷聽我們說話呢？這太不道德了！”我有點氣道。
　　“又不是我要聽的，是聲音硬要跑到我耳朵裏的。妳們要是小聲點兒，也許我就聽不到了。”Redback壹臉的不以為然。
　　“……”看著這個無禮的家夥，我壹點兒法子也沒有，總不能打她壹頓吧。看著這個小妖精，我苦笑了壹下只好服軟，“那妳不要把我們的話告訴別人好嗎？OK？”
　　“放心吧！”她倒是很爽快。
　　“謝謝！”我誠懇地說道，這才重新審視眼前的妖精，沒想到她也挺大膽的，只在胸部套了個抹胸，下身穿著迷彩褲，腳蹬著軍靴就跑了出來。而且還發現她可愛的小肚臍上還打著個銀環，看起來非常俏皮。
　　“嗯，神父不管妳嗎？”
　　“什麽？”她壹時沒有意識到我說什麽。
　　我指了指她的衣服和肚臍。
　　“我殺人他都沒意見，這些他怎麽會有意見？不過他還是管太多，嘮叨得像個老媽子！不說了，回見，我還有很多繃帶要曬！”Redback說完走了。
　　也是，神父都拎槍殺人了，妳還能想他多有修養？走回營地後，我先壹把抓住屠夫。
　　“妳殺了2000多平民？”我叫道。
　　“哪壹次？”
　　“還哪壹次？還有幾次？我說克洛基尼那壹次！”媽的，看來還有不少次。
　　“噢，那壹次，那壹次爽啊，北國人做事就是兇悍，呵呵，殺到我手軟啊，爽！我殺得正在興頭上，還想向裏沖的時候，北國佬覺得死傷太大，開炮轟城，好家夥，差點兒把我炸死在裏面。後來克洛基尼15萬平民，打完就剩7萬了，呵呵，那叫個爽啊！我就是在那兒碰到了快慢機，那小子是狙擊手，看見沒？這就是他給我的。”屠夫指著肩頭的彈疤說道。
　　“當時怎麽沒打死妳小子！人太多眼有點花，失誤啊！”快慢機在邊上幽幽地說。
　　“怎麽，妳也在那兒？還是敵方？”我大吃壹驚。
　　“是啊，我當時還不是狼群的，當時，我是另壹支傭兵隊伍的。不過克洛基尼壹戰後，我再沒有見過他們，估計都死了。後來是隊長把我招入狼群的，沒想到屠夫也是狼群的，壹見面還打了起來。”快慢機說說笑了。
　　我不說話了，看來快慢機那天也沒少殺人。那次戰爭是狙擊手的天下，我記得報紙上說：僅首次攻入市中心的北國軍131旅，在3天中就損失了近800人、20輛坦克和102輛裝甲車，以後死傷的1.5萬人中80%都是狙擊手幹的。這種大場面我可沒見過！
　　“妳幹嘛關心這事啊？”屠夫好奇道。
　　“沒什麽，偶爾聽說，好奇而已！”我總不能說我因為這被初戀情人指責吧。
　　“刑天，聽說妳因為屠夫的兇名被初戀情人罵了，還是情敵告的密，妳好可憐啊……”小貓和美女從外面沖進來就七嘴八舌地講了起來。
　　完了！沒想到Redback也是個靠不住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