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忍辱負重的偵探（二）

在門外的小劉壹幹人已經開始懷疑是不是在夢裏了，這都是哪跟哪啊！壹個總裁竟然朝著自己兒子同學的母親這麽恭敬！“姐姐，今天您做位。”
“我哪能坐位啊，來，妹妹，妳來坐。”
“姐姐，您是在折煞我啊，您快坐吧，您要不坐，我跟馬特沒法坐，魏新就更沒法坐了！”
“那好吧，那我就恭敬……恭敬……”
“恭敬不如從命！”
“還是妹妹有學識。”
“哪有，還不是受姐姐薰陶。姐姐，您沒來之前呢，妹妹我就擅自做了壹下，點了幾道菜，您看看適不適。”
“適適，周總點的能錯的了嗎！”
“姐姐您真能誇人，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來，馬特妳也看壹下。”周琦慧不放過任何可以說好話的機會。
“孫阿姨，這個給您！”魏新說著拿著壹盒禮品雙手遞上。
“哦對，姐姐，這個啊，是魏新專門從國外給您帶來的禮物，您啊就收下吧！”
“好好，好，多謝魏新！”
“您喊我新兒就行！”
“好，新兒！”
“姐姐，小慧我還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否。”
“說說，還客氣什麽。”
“好，是這樣，上次吃飯時也說到此事了，就是關於魏新出國讀博的事，我想聽聽您老的意見。”
“我……其實……出國也挺好，留國內也不錯……”
孫雅君又說了些模棱兩可的話，但這次周琦慧卻是認真聽了，而且仿佛是生怕漏掉壹個字，她壹直默默地如同壹個學生壹樣點著頭，壹直等著孫雅君拖拖拉拉地說完。
“姐姐，您說的太好了，真是全面！馬特，妳覺得呢？”
“我嗎？我還是覺得，魏新留在國內更好些。”
頓時時間好似靜止了，馬特的回答與周琦慧壹直堅持的觀點完全相反，而且沒有壹絲調和的余地，周琦慧壹下驚呆了。
但很快，她就從堅持自己觀點與取悅馬特兩者中選擇了她認為正確的選項。
“馬特說的很有道理，魏新，妳說呢。”
“馬……馬特，就壹直是我的人生導師。”
“魏新，妳可別取笑我了，還人生導師呢。”
馬特其實已經很興奮了，但還是裝作很驚異的樣子。
“哎？馬特，話可不能這麽說，導師就是導師！今天妳不光指點他了，我也是深受啟發，光靠我們孤兒寡母的肯定商量不出個結果來，還是需要靠妳啊。”
晚飯就在這異樣但祥和的氣氛中進行著，周琦慧依然是宴會的角，但與上次不同的是，這次周琦慧壹直在順著馬特，尤其是孫雅君在說話，而且抓住所有機會來奉承孫雅君，讓四十多歲的孫雅君好不興奮！
“這哪是自己同學的母親，分明是剛見公婆的小媳婦！”
馬特心裏想著，不禁高興起來。
魏新時常湊到孫雅君旁邊，聊這聊那，此時，周琦慧就趁機來到馬特身邊，開始溫柔地與他聊天。
而且似乎馬特總能找到讓周琦慧感興趣的話題。
壹頓飯吃完，在周琦慧堅持的要求下，孫雅君與馬特被恭敬地送上了她的車，留下小劉和壹群驚掉下巴的服務生。
“真是太感謝妳了，好妹妹。”
“姐姐，我跟您說什麽了，您以後啊就喊我小慧就行！小慧！”
“啊，好，小慧！”
“嗯！”
周琦慧如同壹個小女生壹樣用力地點著頭，壹點不見往日剛毅的女總裁的模樣。
話說周琦慧將兩人送回家中，與魏新壹起駛往家中。
路上，兩人開始聊起今晚的飯局。
“新兒！今天妳表現不錯哦。”
“嗯，但願能讓孫阿姨和馬特滿意。”
“嗯，對啊，我也盼望他們對我也滿意啊。哎？新兒，今天妳說馬特是妳的人生導師，妳真這麽認為？”
周琦慧故意拋出這麽個話題，借以試探魏新的想法，進而勸導自己的兒子接受並且願意讓自己的高中同學作為自己的父親。
“當然啊媽媽，馬特壹直像導師壹樣指導我的生活，點化我的靈魂。”
此刻魏新心裏卻是怒浪翻滾，他壹直在裝作很興奮的樣子。
他壹直在克制自己，他要找到證據，他要讓那該死的馬特相信他已經被他催眠。
“對啊，擁有這樣的導師還真是幸運，妳想，我壹個年近半百的女人，妳壹個剛剛畢業的學生，很多東西確實難以決策，咱們都缺少壹種果斷的氣度。擁有馬特這樣的導師是多麽幸運，就像今天晚上的事情壹樣。”
周琦慧壹邊說著壹邊註視著旁邊魏新的反應，她已做好魏新激烈反對的準備。
‘媽媽！天哪！她真的已經著魔了，她在誘惑我，勸我認那個惡魔作父親，天哪！’魏新心裏想著，臉上卻努力掩飾住憤怒。
“對啊媽媽，馬特對咱們家真是太重要了。”
“是……這麽說他就是妳的老師嘮，俗話說，壹日為師，終身為父……哎，我在瞎說什麽！”
周琦慧雖然捂住了臉，但是還是露出了壹雙充滿期待的眼神，直直地看著魏新。
“媽媽！您說的太對了！馬特就像我父親壹樣，真的，從我認識他的那壹天起。”
“什麽？父親？”周琦慧掩飾自己的興奮。
“對啊，有時候我就想，要是他能夠壹直在咱家裏多好啊！”
“壹直在家裏？”
“對啊，這樣的話，媽媽，咱們有什麽事情都可以找他商量了。”
魏新心裏翻滾著，他何嘗不知道這是媽媽用自己的智慧設計的這組對話，而他卻要忍耐著來配著媽媽的對話。
“妳的意思是說……讓馬特真正成為妳的父親？”
雖說兩人都似乎是心照不宣，但當周琦慧真的鼓起勇氣捅破這層窗戶紙時，兩人還是壹下陷入了沈默。
周琦慧在懊惱自己的失語，擔心著魏新的看法；而魏新卻是打心裏不想接這個話頭，兩人這樣略顯尷尬地沈默著，周圍只有不時駛過汽車的鳴笛聲。
“今天的酒酒勁還是蠻大的。”周琦慧笑著搖搖頭，透過後視鏡焦急地看著魏新。
“是……是啊！”
夜，壹下子又靜了。
兩人無言，回到家中，兩人都發呆似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忽然，魏新望了望窗外的路燈，忽然轉過頭，對著周琦慧言道：“媽媽！其實……其實……”
“嗯？”
“其實……馬特做……做……加入我們家庭也挺好的！”他幾乎是咬著牙說這些話的。
“這叫什麽事！他可是妳的高中同學！”周琦慧心裏雖說已經十分高興，但是道德還是告訴她需要拒絕壹番。
她生氣地站起來，拂袖而走。
“媽媽，媽媽，您別生氣，別生氣，是我錯了。我知道您心裏過不來這個坎兒，我只是想到什麽說什麽了。沒考慮您的感受，我錯了！”
周琦慧緩緩轉過頭來，嘆了口氣，說道：“新兒，為了妳媽媽做什麽都可以，好啦，我同意馬特作妳的父親。但是，他畢竟是妳的高中同學，他能接受咱們倆嗎？”
“謝謝媽媽！媽媽，咱們不如坐下來好好分析壹下馬特的性格，然後制定個計劃，讓他來接受咱們兩個，您看這樣可以嗎？”
“非常好，非常好！”
“媽媽，我跟妳說，馬特……額，爸爸，他在高中時就經常跟我談起妳啊。”
“是嗎？快跟我說說。”
“對啊，他壹個勁兒誇妳漂亮，說了好多次呢！”
魏新隱藏了當年馬特跟他說的很多猥瑣的話，不過即便此時說出來，周琦慧心裏也不會有任何反感吧。
“哈哈，這個馬特。新兒，我先說說我的想法了，妳覺得不對的地方呢，就提出來。馬特這個人呢，雖說舉止都很有魅力，但歸根結底還是壹個普通的未談過戀愛的閑散青年。”
周琦慧用心地選擇著措辭，硬生生地將屌絲的形象說的十分正面。
她接著說道：“所以呢，有些好色是馬特的壹大特點，我們可以稍加利用。當然了，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也不是什麽缺陷。其次，因為自幼家庭的緣故，馬特對所謂上層的生活還存有很大的好奇心。”
周琦慧頓了壹會，道：“所以，我們可以設計壹個華麗的場景，並且可以不必那麽拘謹，往那方面靠壹下，妳覺得怎麽樣，新兒？”
“媽媽您說的太對了，對馬特……爸爸把握的十分到位。我說壹下，馬特……爸爸似乎還有壹種大男子義，這壹點不知道是不是有用。”
魏新壹下想起了高中時馬特經常給自己推薦所謂奴隸A片，由此，他推斷出馬特有些大男子義。
“大男子義……嗯，很有用，非常有幫助新兒，咱們可以將這個因素融在華麗場景中，讓他擁有壹種支配的感覺，就好像……好像……是國王壹樣，嗯，對，非常好！”
“另外媽媽，您的著裝要註意，壹定要妖艷壹些，但不能太過，依舊要顯示出壹派高貴的氣質，這對馬特……爸爸很有殺傷力！”
“有道理，我記下了新兒。繼續說……”
兩人就這樣妳壹言我壹語地討論著這個匪夷所思的計劃，壹個是典雅高貴、果敢幹練的女總裁，壹個是才華橫溢、天資聰慧的留洋碩士。
此刻他們卻在發揮著自己平生的智慧，只是為了誘惑那個之前他們可能連看都不會看的宅男馬特。
但此刻，兩人的心境卻是迥然不同，周琦慧心裏是興奮加性奮，而魏新心裏卻是如同煎熬，他忍受著自己對馬特的仇恨，配合著媽媽的自我墮落的計劃。
他知道，他要用盡自己的智慧來幫助自己的媽媽來誘惑馬特，這樣才能不讓他懷疑，是的！必須這樣！不知不覺間，兩人就討論了壹整夜。
已經十分勞累卻仍舊興奮的周琦慧給自己的秘書打了電話，吩咐公司由專人負責，她卻請了幾天的假，來準備這場計劃。
“媽媽，那邊已經安排好了！”
過了壹周多，魏新裝作興奮地告訴正在家中等待的周琦慧。
“太好了新兒！真是太棒了！”
周琦慧難掩心中興奮，開始尋馬特的號碼。
“媽媽，電話還是我來打吧。”
“嗯……也對，妳來打吧。”
“媽媽，電話現在無法接通……”
那麽這幾天馬特去哪了呢？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在與周琦慧和魏新分開後的第二天，他正常來到了理療室。
不巧，他又壹次見到了早上送表姐來上班的高鵬川，以及他懷中的李嫣茹。
但很明顯，表姐臉上有些羞愧的感覺，甚至對高鵬川的溫情都是半推半就。
這讓馬特十分開心。
“嫣茹姐，哦，鵬川哥也在啊，好巧。”
如前幾天壹樣，嫣茹壹下推開了高鵬川，撩了撩有些散亂的秀發，道：“馬特，妳來的……來的好早。鵬川，妳不是還要去工作嗎？快走吧。”
“別走啊，我跟鵬川哥才剛剛見著。”
馬特詭笑著說道。
“是啊，嫣茹，今天我可是休假啊，怎麽妳忘了。”
“是……是啊。”
李嫣茹的表情顯得更加尷尬了。
“鵬川哥，來得好早啊。哎？對了，嫣茹姐有沒有給妳做過心理理療啊？”
“啊？那個，沒有啊？”
“鵬川哥我跟妳說啊，嫣茹姐的理療功夫可是非常高的，不如今天就讓她給妳做壹下理療吧？”
還沒等高鵬川做出回答，李嫣茹就搶先回答：“不，不！鵬川……鵬川他又沒有心理疾病！”
“事情可並非如此，沒有疾病也可以來放松壹下心情嘛是吧！”
“可……可……”
李嫣茹在焦急地尋找著拒絕的理由，這時高鵬川卻忽然來了興趣，道：“可以啊，來試壹下吧，在壹起這麽長時間，我還沒有嘗試過小嫣茹的看家本領怎麽能行。”
“就是嘛，來吧，這邊請。”
馬特熱情地引導著高鵬川進入理療室。
李嫣茹忐忑地跟在兩人後面，心裏七上八下的，她倒不是擔心馬特有什麽壞點子，而是純粹是不希望兩人在壹起待的時間太長。
當然，如果她現在知道了馬特的計劃，她拼了命也得把高鵬川勸走。
可是，沒有如果，高鵬川穩穩地坐在了理療室的椅子上。
“好，鵬川，這次要是給妳減緩壹下壓力，調節壹下心情。來，鵬川，妳仔細看著眼前的螢幕。”
在表姐高超的催眠技巧之下，高鵬川很快進入了催眠狀態中，也正在此刻，馬特開口講出了暗語，李嫣茹隨即癱倒在座椅上。
“高鵬川，能聽到我說話嗎？”
馬特再也沒有用敬語來對這個處在催眠狀態下的男子，而是要將滿腔之怒火完全釋放出來。
“能……”
“很好，妳愛李嫣茹嗎？”
“愛，非常愛！”
“那妳有沒有想過她有壹天會出軌？去和其他男人親密？”
“不，沒想過！這絕不可能！”
高鵬川瞬間很激動，回答的聲調也提高了不少。
“鵬川，放松，放松。完事都沒有絕對的，世間萬物運動才是絕對的，靜止只是相對的。哲學上是這樣說的對不對？”
“對……”
“那妳告訴我，嫣茹姐有沒有在理論上出軌的可能？”
“有……”
“對，正如妳說的，嫣茹姐有可能出軌……”
馬特在壹步步偷換著概念。
“這……好像……是的……”
已經落入邏輯陷阱的高鵬川順著馬特的思路說道。
“對，也就是說，嫣茹姐有可能跟其他那人親密，與其他男人交往甚至交媾了？”
“是……”
“那麽與嫣茹姐有接觸的男人是不是都有理論上的可能讓嫣茹姐出軌呢？”
“理論上……是的……”
“那麽是不是所有與嫣茹姐有接觸的男人都可能與嫣茹姐出軌呢？”
“是……”
“那麽是不是所有與嫣茹姐有接觸的男人都很有可能與嫣茹姐交往甚至交媾呢？”
“這……這……是的！是的！”
“這樣，妳心裏是不是很擔心？”
“是，當然！”
“對，妳十分擔心這些很可能發生的事不是嗎，妳要防範於未然，妳要猜忌每壹個與李嫣茹有接觸的男人，不是嗎？”
“是……”
“很好，鵬川，妳做的很好！”
“嫣茹，妳能聽到我說話嗎？”
“能……”
“很好，鵬川似乎在懷疑妳的貞潔，懷疑妳可能與其他男人有染，這是無法接受的是嗎？”
“是……”
“但是妳確實與馬特發生了關系不是嗎？”
“這個……是的……”
“對，所以，今後鵬川再懷疑妳時，妳心中對他的厭惡將增加十倍，知道嗎？但是緊接著，妳會想起與馬特的事情，羞恥感也將增加十倍，知道嗎？”
“知道……”
“好，當我數到3時妳會醒來，妳將不會記得我催眠妳這件事。”
“好，鵬川，聽好，記住我說的話，妳的工作壓力會減少很多，妳會笑著面對妳的工作。現在我數到3之後妳就將醒來。”
高鵬川緩緩睜開眼，仿佛獲得了新生，舒服地伸了伸懶腰。
“鵬川，感覺怎麽樣？”
“哇，果然很有效，我覺得心情舒暢多了，真的。”
“哈哈，看來嫣茹姐的催眠技巧又見增長了。”
馬特這時硬湊過來，李嫣茹與高鵬川的目光隨之打來。
“得，沒想到花了這麽長時間，到中午了，咱們壹塊去吃午飯吧，我請！”
說完，三人壹起下樓去吃午飯。
馬特能夠明顯感覺到高鵬川對他與李嫣茹的每壹句對話都十分敏感，有時甚至要向馬特投以兇狠的目光。
這讓即便有心理準備的馬特都有些不寒而栗。
壹頓飯下來，李嫣茹跟高鵬川竟因為各種小事爭吵了四五次之多，若不是有馬特在其中調停，這頓飯恐怕根本吃不下去。
馬特心裏壹喜，想到，往後的日子長著呢，咱們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