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朱晨下班以後也不敢去見女朋友，只能壹頭鉆進自己的宿舍裏。假陰和義乳都是用強力醫用膠水粘的，不通過趙夢雅之手，根本摘不下來，如廁，洗澡，睡覺都得戴著。

他壹開始還逞能，站在小便池上準備重展男兒雄風，結果膀胱擠了半天，壹滴尿都沒出來。沒奈何只好乖乖蹲下去噓噓了。女朋友來電話了。

朱晨喉結上還貼著變聲貼膠，撕不下來，壹張口肯定露餡。他只好裝成朱晨的女同事，回掉了女朋友的電話。趙夢雅這麽做自然有她的目的。

她是要把朱晨這個美顏的小男生，培養成秘密情人。她的心理到現在還接受不了男人，至少接受不了男人的外表。所以，壹個胯下有JJ的人妖最適合她的審美。

“大哥，我們的人盯了趙夢雅那女人好幾天，發現她每天下午都會獨自壹人開車去楊明磊女兒上的陽光路小學，就在欄桿外面轉悠，沒有進去。”高福生的馬仔匯報說。

“她為什麽會找楊明磊的女兒？還羞羞答答不肯見面？這裏頭壹定有線索，快追查！”高福生興奮起來。直覺告訴他，這個神秘的女人很可能與消失的楊明磊有關聯。

壹個月後，楊明磊的母親病危。杜春燕守在婆婆的床前，沒日沒夜照料她老人家。

老人感動得涕淚直流，用僅剩的壹點力氣說：“春燕，我們家小磊不是東西，把妳坑苦了。難得妳還這麽孝順，真是打著燈籠找不著的好兒媳啊！我們楊家虧欠妳的太多，小磊又沒有下落，我和妳爹早死了心，權當沒他這個兒。想當初，小磊沒出事的時候，兄弟姊妹，七大姑八大姨都沾了妳們的光。後來妳們有難了，他們躲得遠遠的，連我這個親娘生病，都不來看望壹下。媽反正是沒幾天活頭了，趁著還能說話，勸妳壹句：趁早找個好人嫁了吧，別為了小磊耽誤妳的青春。我們也於心不忍啊！”

杜春燕擦擦眼淚：“媽，別說了。小磊不是還沒下落嗎？我相信有壹天他會浪子回頭的。爸媽請放心，我杜春燕壹個人，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累，也要為妳們二老養老送終，替小磊盡孝。您就放心養病，出院了給嬌嬌過八歲生日。”

聽到母親病重的消息，趙夢雅壹陣陣揪心，再也坐不住了。可是眼下自己已經是個女兒身，怎麽跟父母相認呢？就算說出真相，杜春燕會原諒自己嗎？趙夢雅心中天人交戰，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糾結猶豫了壹個下午。

華燈初上，趙夢雅開啟百葉窗，遠遠望見中心醫院住院樓的明亮燈光，不禁黯然淚下。她握緊拳頭，不管三七二十壹，豁出去了。今天壹定要見母親壹面。

當壹身貴婦人裝束，肘彎挎著精致坤包的趙夢雅敲開病房的門時，壹臉憔悴的杜春燕劈頭問道：“喲，這不是翡冷翠集團的趙總裁嘛？妳來這裏幹什麽？”

“對不起，我，我是楊明磊的朋友。聽說媽，不，阿姨病了，特地前來看望的。”趙夢雅捧出了壹束鮮花。

“朋友？我可沒聽說過小磊有妳這號朋友，還是女性朋友。”杜春燕嘲諷道，還特意在“女性”兩個字上加了著重語氣。

“春燕，讓人家進來吧！”楊明磊的母親說。

杜春燕只好放趙夢雅進去。壹見到床上被病魔折騰得不像人形的母親，趙夢雅的眼淚奪眶而出。

但是理智告訴她，千萬不能與母親在這種場合相認，否則會嚇到母親的。於是她強忍住內心的悲傷，像普通的親朋好友那樣跟母親寒暄幾句，送了水果，便匆匆離去。

“趙夢雅，妳站住！”醫院的過道裏，杜春燕厲聲喝道。敢對壹個N市女富豪直呼其名，杜春燕顯然是憋了壹肚子氣。

“妳，叫我？”趙夢雅驀然回首。

“我想問妳，妳跟楊明磊到底是什麽關系？今天不把話說清楚，別想出這個門。”

趙夢雅正想對前妻坦白，於是點點頭說：“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到衛生間去吧。”

杜春燕心生疑竇：有什麽話非要在衛生間裏講？卻也不自主地跟了上去。

關上女衛生間的門，趙夢雅深吸了壹口氣，終於壯起膽子說出了真相：“坦白告訴妳吧，春燕，站在妳面前的人就是妳的丈夫，楊明磊。”

杜春燕懵了：“不可能，楊明磊是個男的！”

“我逃出N市以後，高福生滿世界追殺我。為了活命，也為了給自己壹個新生，我做了變性手術，成了女人。”

怕杜春燕不相信，趙夢雅還解開上衣的紐扣，扒開文胸，露出胸口的壹粒淺紅色胎記，當然，還有豐挺的胸部。

眼見為實，杜春燕不得不信。她不敢想象，媒體上炒作的變性手術，以前都當做奇聞異事，如今竟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妳騙我，妳只是穿了女人衣服，男扮女裝，好在高福生眼前瞞天過海是不是？楊明磊，妳要還是個男人，就把這身女人衣服脫了，光明正大地來見咱媽。現在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麽樣子！”杜春燕還在嘴硬。

“妳非要給我驗明正身是不是？那我讓妳好好摸摸，看我是不是女人！”

趙夢雅眼裏噙著淚水，抓住杜春燕的壹只胳膊，又掀開自己的裙擺，讓她的手觸摸自己的內褲。那裏確實已經是空空蕩蕩，平平坦坦，不可能藏著男人的小兄弟。

“啊，妳真狠心把自個那話兒切了？楊明磊妳個無情無義的王八蛋！好好的家都毀了！”杜春燕的拳頭雨點般砸在趙夢雅的身上。趙夢雅默默承受著，壹句話也不說。

等到杜春燕哭夠了，也打累了，趙夢雅靜靜地說：“事已至此，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春燕妳放心，我雖然不能做妳男人了，但是也會永遠照顧妳們娘倆，盡到丈夫和爸爸的責任的。咱們家欠的債務，我已經悄悄還完了。媽的醫藥費，我出，妳不用操心。妳要是想再嫁，我絕不攔妳。”

杜春燕冷靜了下來，盡管丈夫變成女人的事實令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但處理眼前的問題才是關鍵。

“趙女士，恭喜妳啊！變了女人，比我們真女人都漂亮。妳可以好好享受美女老板的小日子了。但是，妳的身世秘密，僅限於我知道。我不會透露給任何人，包括爸媽和嬌嬌。妳也不要泄露。下壹步，妳打算怎麽辦？”

“我要報仇。不把高福生和秦振海送進大牢，不把我的冤案洗刷了，我誓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