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七十六章
雪舞楓山 by 水臨楓
2018-8-6 06:01
安自在攔住要發作的湯林,笑道:“實不相瞞,樊姑娘的命相陰睛不定,若是北上,定然兇多吉少,如今天下大勢難料,我勸她還是留在江南,方為上策!”
樊母搶白道:“先生讀書人,怎麽也不明理!把若蘭送到婆家好生安頓,令她相夫教子,是亡夫最大的心願,我們清白的官宦人家,實不想從賊!望先生成全!”
樊若蘭在馬車上探出頭來,嬌聲道:“各位兄弟請回,安先生請回,妳們的心意,若蘭心領,然百事孝為先,父母之命,萬難違背,五哥出關之時,請將這封書箋交給他,望他保重!趕車的,我們走!”
杜家的管事忽然笑道:“我家老爺說了,樊姑娘的母親,也可同我們回晉陽城中安頓,不知老夫人意下如何?”
樊母日日想的就是有個容身之處,趙五畢竟是賊,朝廷大軍來日,定然玉石俱焚,做不了長久的靠山,聞言大喜道:“如此甚好,待我去收拾收拾就來!”
管事的笑道:“不必了!那邊壹應俱全,要什麽有什麽,帶多了也是無用,老夫人請上後面的馬車,方便的話,我們立即就走!”
樊母也知道杜家人深入江南趙五的賊地,實在是不方便,不肯多做停留,當下也無異議,忙上了後面的馬車,笑道:“我們可以走了吧!”
湯林怒道:“滾——不知好歹的老虔婆!”
杜家的管事忙道:“走——路上曉行夜宿,須等過了大江,到了揚州方才安全!”
千葉散花教已經受了朝廷的招安,現在大江以北,黃河以南的江南省、山東省以往千葉散花教的地盤,全部被朝廷的官員接管了。
王富怒道:“可惱——”
樊若蘭在馬車中,拉下了車簾,暗暗飲泣,樊母自以為杜家是朝廷的大官,理所當然的有權有勢,四部馬車在路上不停的換馬,更不停留,大江邊也有人早備了船只等候,從江陰過大江,經靖江壹路急馳到揚州。
揚州城中,杜家管事根本就不找宿處,令人將馬車壹齊趕到壹座大院來,關上院門,在樊若蘭的車前笑道:“我們已經離了反賊的地界,這裏安全了,請樊姑娘下車休息吧!”
樊若蘭壹掀車簾道:“這是哪裏?”
管事的道:“這是揚州杜家的別院!趙五就算立即出關,也追不來了!”
樊母更不懷疑,笑著下車道:“謝天謝地,我們終於離開賊窩了!”
兩名丫環樣的美女過來,扶樊若蘭下車,內堂內已經備好了吃食,樊若蘭母女這兩天來車馬勞頓,吃的又全是幹糧,也想吃些正經的飯菜,不疑有他,在杜家管事的相讓下,吃起了飯菜來。
攀若蘭神情晃忽,不知道自己從乃母之命,北上嫁與杜家為侍妾到底對是不對,忽然發現兩個漂亮丫環朝她們直笑,不由疑道:“妳們笑什麽?”
壹名丫環笑道:“我們在笑,有人吃著大內十香軟骨散,卻還吃得如此香甜!”
樊若蘭大驚,急把手中的瓷碗,對著那個丫環劈面丟過去,那個丫環笑道躲開道:“倒也——”
樊若蘭頓時覺得四肢無力,真氣無法流轉,身體壹歪,倒在了地上。
杜家的管事此時也跳了進來,踢了壹下樊若蘭的屁股道:“就是這個,當日槍下連挑我東廠百余名高手,若不用計,怎麽能拿得住?”
那丫環嬉嬉笑道:“段大人英明!劉公公面前,又立壹大功了!”
樊母驚道:“妳們到底是誰?”
杜家的管事笑道:“我是東廠檔頭鐵手鷹鉤段五鬥,她們兩個是東廠密探許露、何靜,奉東廠劉大試劉公公之命,特來拿妳們!”
樊母道:“那杜家的人呢!”
段五鬥大笑著指著樊若蘭道:“這只不過杜家的壹名侍妾而已,杜海量、杜盡忠父子倆個,根本就沒拿她當壹盤菜,寒山寺的至善老和尚,本就是我們東廠的人,至善將密令傳到晉陽,皇上責問杜家,杜家父子想也不想,願意立即交出這個,任朝廷處置!”
樊母大叫道:“天呀——”
樊若蘭渾身無力,咬牙道:“只求妳們放過我娘,是殺是剮,全憑妳們處置!”
段五鬥笑道:“放了她,要她去江南給趙五報信嗎?也好——來人!將解藥給這個老不死的灌下去,牽兩條大狗來!”
許露笑道:“是讓這個老不死的和狗嗎?”
段五鬥笑道:“就算這個老不死的肯,我們的狗兒還不肯哩!大黃、二黃已經餓了壹頓了吧?就讓大黃二黃,與這個老不死的相撲為戲!”
樊家母女,魂膽皆裂,樊若蘭急道:“放過我娘,讓我來身受!”
何靜笑道:“得了吧!妳匪號名叫雙槍梨花,乃是北地槍王之女,身上帶著的這對梨花槍我們拿著都吃力,象妳這般的,別說是兩條狗了,就算是兩只獅子,也決不是妳的對手,給妳解藥,我們全得完蛋大吉!”
樊母被兩名大漢挾住,灌了解藥,大黃二黃也牽上來了,都有半人高,象兩只小驢子似的,望見跌跌絆絆想跑的樊母,兩對狗眼中壹片興奮。
牽狗的東廠高手拿下大狗頸上的鐵鏈扣鎖,壹指樊母,笑喝道:“去——撕爛她!”
樊若蘭頓時就昏了過去,醒來時發現,樊母全身都是鮮血,那兩只狗正伏在她的胸腹間,扒開肚皮,咬出它們最愛吃的腸子來爭搶,樊母卻尤未身死,呼天搶地的大叫,東廠的數十人,壹齊在邊上笑呵呵的看熱鬧,樊若蘭急火攻心,又昏了過去!
她再次醒來時,是被壹陣鉆心的疼痛弄醒的,發現已經身在地牢中了,段五鬥令人給她被戴上三十六斤的手足精鋼重銬,粉頸上也鉚死了壹面壹百斤重的精鋼鐵枷,那鉆心的疼痛,是肩膀上的琵琶骨被人用鋼鏈穿過時發出的,鋼鏈無情從後肩胛處穿出,連在沈重的鐵枷上,身上的鏈銬都有拇指粗細,根本就掙不開。
第二天,樊若蘭被兩名壯漢,拖著枷上的鐵鏈出來,架上囚車,被迫站立在壹個精鋼做的鐵籠內,開如向北前進,寒風凜冷中,壹匹老馬慢吞吞的拉著鐵籠囚車,經山東過黃河,再繞到河北,小心的避開各路反王的地盤,逶迤向晉陽前進。
押解樊若蘭的囚車,走得很慢,等到晉陽時,已經是立過夏了,內廠太監傳旨,不必把她押入天牢,直接押到驪山豹宮,待皇帝看過,就交給內廠,調訓成人形牝畜狎玩!
驪山豹宮之中,成帝有氣無力道:“將姓樊的帶上來,給朕看看,若是生的醜陋,直接處死,也不必留了!”
樊若蘭身披壹百斤的鐵枷,拖著沈重的手足重銬,被內廠的人牽著鐵枷上的扣環,拉了上來。所經之處,壹步壹個血印。
好不容易走到玉階之下,旁邊兩名殿前軍,伸出鐵桿槍的槍桿,“劈叭”兩聲,抽在她的膝彎處,將她抽得跪倒在階前。
成帝命人撥開她披散的長發,擦幹凈她的臉,定晴壹看,不由喜道:“天呀!這個樊若蘭,是朕平生所見最美的,只恐野性難馴,為之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