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我既亂了，就不會棄

　　“為什麽不可能？我都身具龍血，難道妳們真以為其他神獸血脈已經滅絕了？”秦弈道：“妳仔細看看我的衣服。”
　　羽裳顫著手，認真分辨了壹下秦弈的衣料。
　　之前肉搏了很久，她早就感覺到秦弈的法衣有濃重的妖氣，但非常雜亂，料想就是獵取了壹些妖怪雜合而成的東西，不足為奇。
　　眼下細細分辨，終於感到了特異。
　　這不是普通的“雜亂”，不是“獵取了壹些”……這裏起碼有上千種類的妖血和各處重要皮毛，幾乎是采集了萬妖之精華凝成的壹件頂級法衣，各種特異並存、幾乎沒有短板的乾元級法寶……
　　怪不得他的實力遠強於表面修行，這件衣服也有極大的功勞，壹直無赫赫之功地在給他提供各類加持與防護。
　　最關鍵的是，細細分辨之下，這萬千妖類氣息之中有著明顯的乘黃與螣蛇之意，不僅同樣有它們的血、還額外有乘黃腹絨與螣蛇之鱗！
　　絕對不是假的……這要麽就是獵殺而得，要麽根本就是至親才可能有的待遇。獵殺這麽多種妖物，不太可能，那就只可能是至親。
　　“她們壹直在默默守護著我，不管我到了哪裏，她們都在。”秦弈低頭看著法衣，眼神溫柔：“妳讓我拋棄她們？”
　　羽裳默然不語。
　　秦弈話鋒壹轉，又繼續展開打擊：“程程……也就是乘黃，她生下來什麽實力我不知道，但她生而為王，總不會是從啟靈期開始。當妖族地脈歸復，她也突飛猛進，這些年長期閉關於鯤鵬紫府，非比常規修行。我懷疑她現在可能已經進階妖皇境了，也就是乾元。”
　　羽裳看著萬妖法衣，不知道在想什麽。秦弈的話語中凸顯了壹種外人難知的熟稔，妖族地脈、鯤鵬紫府，與她們的遠古典籍只言片語的記載暗合，絕對不是編造出來的東西。
　　乘黃確實是他的妻子……
　　秦弈又道：“而當初螣蛇壹覺醒就是化形期，並且升級跟發瘋壹樣快……我秦弈多少造化，經歷多少生死，修行十幾年便從鳳初到暉陽，連這速度也就跟這臭丫頭趴著睡覺升級差不多。”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妳……五百年，暉陽後期？呵呵。”
　　羽裳的心思好不容易從乘黃身上抽離，不可置信地擡頭：“妳……妳說什麽，再說壹遍？”
　　“哪句？呵呵？”
　　“妳修行了幾年？”
　　“十三年多些吧。”秦弈輕描淡寫。
　　羽裳呆若木雞。
　　秦弈鍛骨大成突破歸腑之後，他的骨齡已經看不出來了，羽裳從沒想過這個看似年輕的男人……居然真只有這麽年輕。
　　便是她生而琴心，修行十三年後……還是琴心。
　　可這個人類已經暉陽三層！
　　若是對別人，她還可以說自己是仙武雙修，多花時間不稀奇……可這男人也是仙武雙修，並且似乎比她結合得還更完美，從他實際戰力就可以看出來，並沒有比自己弱多少。
　　那她到底在他面前驕傲個什麽？
　　羽裳覺得世界觀遭到了嚴重沖擊，不僅世上還有乘黃有螣蛇，而且還有這種恐怖的人類？
　　他們還是壹家子。
　　憑什麽讓這樣的人物入贅？沒睡醒嗎？
　　秦弈終於再度伸手，撫著她的面頰，低聲道：“如果說我有困境的話……那麽我的困境是，妳既真心和我結緣，我不想傷了妳。”
　　羽裳怔怔地看著他，強自凝起的清冷驕傲都散得壹幹二凈，有些虛弱地道：“妳……說了這麽多……是不是不想要我，覺得我討厭？”
　　“不是。”秦弈輕輕搖頭：“妳知道，我的戰力不僅是我自己。我有棒棒，有狗子，它們都比我厲害。而羽嵐她們又根本不敢對我動手，這種看守形同虛設，如果我要走早就走了，妳又怎麽軟禁得住我……可能妳會說，我是有求於妳，自己不走，但是羽裳，那真不是唯壹的理由。”
　　羽裳低聲道：“那……還有什麽理由？”
　　“是因為，我既亂了，就不會棄。”
　　羽裳有些茫然的眼眸漸漸恢復了些許神采，目光粼粼地看著他的眼睛。
　　秦弈捧著她的面龐，低頭壹吻：“妳我原先可能沒有什麽感情基礎……妳只是遵循了初絨之緣，我可能只是貪……但我們可以從現在開始，沒有之前的誤會爭鬥，沒有那些種族區分，沒有什麽教條規矩，只是秦弈和羽裳。”
　　羽裳徹底軟成了壹攤水，靠在他肩頭。俏臉上竟有了幾分首次出現的甜意，過了好久才輕輕“嗯”了壹聲。
　　秦弈附耳道：“今晚我們……”
　　羽裳臉上又飛起壹抹嫣紅，低聲道：“我是族中聖女，雖不禁嫁娶，但在族中證婚之前，不能提前……那個的，否則將成笑柄。妳……妳想要的話，可以像之前那樣。”
　　說著很主動地束手等綁，還閉上了眼睛。
　　秦弈卻沒做什麽，繼續附耳低言：“這兩天都是我做壞事，妳看似羞惱，還不是妳舒服去了？”
　　羽裳面紅似血，這次卻沒有否認。
　　秦弈道：“這才不公平呢，妳不該對我做什麽？”
　　羽裳有些氣惱：“那天妳都沒反應。”
　　秦弈失笑：“只是妳不知道重點……我教妳？”
　　羽裳好奇地睜開了眼睛，任由纖手被秦弈引導著，尋找重點……
　　不知過了多久，室內燭光搖曳，昏暗的燭火之中依稀可見秦弈坐在床沿，高傲的羽人在面前跪伏著修長的身軀，不知道在幹什麽……潔白的羽翼隨著動作壹上壹下地輕輕抖動著，就像墮入人間的天使。
　　戒指裏狗子抱著壹塊糕目瞪口呆，半天都忘了吃。
　　流蘇抱著手臂面無表情。
　　桃花精恐怖如斯！
　　流蘇轉頭看桌上的檀香。
　　嗯，香滅了。
　　這次總算不是壹炷香了，不僅不是壹炷香，說不定要壹晚上。
　　這廝也是拼了。
　　流蘇倒也知道，秦弈這番舉措雖然不能說沒有算計和功利，但根本原因還是他那句話“我既亂了，就不會棄”。
　　雖然起因“亂”了人家的好像是它流蘇……它腦補了好壹陣子，終於必須喪氣地承認，如果這事讓自己操作，不壹路打出去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