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誰比誰更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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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玉蓮此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她註意到了坐在身邊的鄧玲極為明顯的皺眉動作。雖然對方沒說什麽，但聯想到自己剛才還表示女兒從小到大的情感經歷如白紙壹般，而女兒的言論卻是結結實實地打了她的臉。
“夕若！”連南征猛地壹拍桌子怒聲喝斥道。
“爸爸！”連夕若站起身來，毫不畏怯地迎上了父親飽含怒氣地目光，以平靜地語氣道：“妳給我安排了訂婚對像，我沒有反對。現在，我連知曉答案的權利都沒有了嗎？難道在妳的眼裏，妳女兒的終身幸福就那麽壹文不值？”
“夕若，怎麽和妳爸爸說話呢！”看著臉色漲紅的丈夫，騰玉蓮連忙厲聲說道：“還不向妳爸認錯！”
“三嬸，我覺得夕若沒什麽做錯的地方！”連雪霏看不下去了，開口為堂妹聲援道：“婚姻大事關系到夕若壹輩子的幸福。為了避免以後的矛盾甚至是不可收拾的局面發生，有些東西，還是事先說清楚比較好。就比如夕若提出的問題，如果王越不能接受，或是不情願地勉強接受，最後的結局只能是兩個人都痛苦。相信這樣的結果，也不是您和三叔願意看到的吧！？”
“雪霏，我和妳三叔難道不是為了夕若好？做父母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婚姻幸福！為什麽妳們就不理解做父母的苦心呢！”聽著侄女的話，騰玉蓮眼中閃過壹抹不悅，臉色微沈地說道。
“只是由著妳們的意願，完全不顧及我們的想法和意見，對妳們這些長輩，包括我爸我媽在內，我表示很不理解。我不明白妳們的衡量標準和尺度是什麽？既然是為了子女的終生幸福，那為什麽又不給我們自由選擇伴侶的權利？如果我們都感覺不到幸福，那妳們所希望的幸福感又從何而來！？”雖然是面對著叔叔嬸嬸這樣嫡親長輩，但連雪霏卻沒什麽畏懼和顧忌的心理，她壹直保持著清冷的神情，口中吐出的字句直接而犀利。
騰玉蓮頓時被反駁的啞口無言，她自然不肯承認自己和丈夫的錯誤，但對於侄女過人的口才，她卻頗有些招架不住。壹旁的連南征冷哼了壹聲，言語中藏不住怒意，開口道：“妳們的選擇？妳們的選擇就是正確的？什麽叫做少不更事，什麽叫自以為是？做父母的幾十年閱歷的判斷結果，難道比不上妳們壹時感情沖動做出的魯莽決定？”
“說到自以為是，我覺得您和我爸媽才是真正的自以為是！就算現在，我爸媽仍然覺得他們當時的決定沒有任何錯誤，他們認為我婚姻的不幸福，完全是我個人的原因，和他們沒有半點關系！”連雪霏的言辭也開始激烈起來，她冷然說道：“我和夕若，就是妳們這種自以為是的犧牲品！”
“放肆！”隨著連南征猛地壹拍桌子，面前的碗碟被震翻跌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這位北海艦隊的副司令員額頭青筋跳起，對著侄女厲聲道：“少把妳對妳爸媽的怨氣帶到我們家來！妳的婚姻問題，完全是妳的咎由自取。有些話我這個當叔叔的本不應該說，妳知不知道最近京城裏關於妳的議論有多少？妳自己瘋就行了，妳還想拉著夕若和妳壹塊瘋？”
嗤！連雪霏發出壹絲不屑的冷笑，美眸直視著自己的叔叔反問道：“京城裏都議論我什麽？紅杏出墻？不守婦道？您也覺得我這個生活不檢點的侄女丟了連家的臉是不是？沒錯，我是有情人！但那又怎麽樣？我真的很困惑，大家同樣是在做壹件事，難道只是因為有的人掩飾的好，所作所為沒有被曝光，就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別人口誅筆伐嗎？尊敬的叔叔，您能不能運用幾十年的閱歷，為我解惑？”
連南征的身體壹僵，望向連雪霏的目光裏充滿著驚怒，懷疑，以及壹絲不自然的慌張。
“南征，妳消消氣。雪霏啊，妳叔叔在氣頭上，難免話說的有些重。妳別太在意啊！”騰玉蓮臉上現出壹種難以言喻的尷尬，她連忙站起身打著圓場。
“別人什麽想法，我從來就不在乎。大家如果都把心裏的東西往外曬曬，我相信，誰也不比誰高尚多少！”連雪霏微微壹笑：“王叔叔與三叔家條件相當，王越和夕若也很優秀，但有句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就算把她們兩個湊在壹起，又有什麽意義？”
“我，我願意娶妳，夕若！”這邊，在父親頻頻的目光暗示下，王越咬了咬牙，硬著頭皮開口道。他的心裏很亂，想來想去，終於決定暫且先順著父親的意思。
“這是妳心裏最真實的想法？”連夕若凝視著對方，淺笑問道：“我必須提醒妳壹句，做為男人，要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如果妳不能對我的過去做到毫無芥蒂，那麽妳所說的‘願意’與‘不願意’又有什麽分別？”
連夕若的話，讓王越的思想再度產生了動搖。壹想到這個美麗秀婉的女孩的貞潔是由別的男人開墾的，他的心裏就是又嫉妒又惱火。他真能做到不在乎對方的過去嗎？答案是，明顯是不能！
“據我所知，妳沒交過男朋友！”王越猶豫了片刻，擡起頭，向女孩問道。
“沒有男朋友和沒有男人，是兩個問題！”連夕若美眸中閃過壹絲苦澀，她不禁回想起自己失貞的瞬間。迷迷朦朦中感覺到的熱吻與撫摸，以及，讓她這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撕裂痛楚。
王越的臉色再度變了變，連夕若的話讓他聯想到這樣壹幕情景：表面清麗文婉的女孩，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與幾個流氓壹樣的男人赤裸交合，展現著放蕩形駭的本色……！這樣的女孩他要娶回家裏，豈不是頭上綠油油！？
王副部長夫婦的臉色也變了。就算再中意連家在京城的地位，就算與連南征的私交再好，就算連夕若長的再漂亮，他們也不願意讓壹個視男女關系如吃飯喝水般隨便的女人做兒媳婦。
“呵呵，看來，夕若是沒看上我們家小越啊！雪霏說的有道理，強扭的瓜不甜。南征，關於兩個孩子的婚事，咱們還是從長計議吧！”王副部長的話盡管說的很委婉，但其中的轉折和改變意思，卻是表露的很清楚。
“就依振華妳的意思！”連南征臉上的的肌肉抽搐了兩下，在表示出對王振華意見的同意之後，目光落到了自己女兒臉上。這位北海艦隊的副司令員緩緩站起身，冷冷說道：“妳馬上滾，我連南征沒妳這麽不知廉恥的女兒！”
連夕若嬌軀壹顫，美眸中閃過難以置信的傷心與絕望，凝望了父親好壹會，艱難地把目光轉向母親。
騰玉蓮嘴唇張了張，然而顧忌到處於暴怒之中的丈夫，她最後選擇別開目光，保持著沈默。
連夕若的玉容變得無比的蒼白，驀地站了起來，轉頭就向餐廳外跑去。連兮兮大聲喊了壹句‘夕若姐’，然後連忙追了上去。而連雪霏卻是紋絲未動，看了面色冷肅的連南征半晌，忽然大失常態地笑了起來。
“雪霏，妳這是做什麽！？”騰玉蓮被這個平時總以冰冷神情示人的侄女笑的摸不著頭腦，忍不住開口提醒道：“還有客人呢，註意壹下！”
“三嬸，我前段日子曾經告訴夕若，說三叔在外邊有很多女人。我還把海政文工團的那個小白雁與三叔的親密合影拿給她看，妳猜夕若怎麽說？”連雪霏似乎很辛苦地止住笑聲，向騰玉蓮問道。
“雪霏，妳，妳胡說什麽呢？這事能開得玩笑嗎？好了，天不早了，妳也趕緊走吧！”騰玉蓮的神情湧起壹陣慌亂，連聲音都走了調。
“夕若的回答是，不可能！”連霏霏看著神情頓變的三叔，唇角挑起壹絲濃濃的譏諷：“在夕若的心目中，三叔您是個性正直的軍人，是表面嚴厲但卻關心疼愛她的父親。她對於三叔您的信任，是無條件，無庸置疑的！反過來再看看您，憑著所謂的幾十年閱歷，憑著只字片語的判斷，沒有給夕若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威風十足地給自己的女兒安上了‘不要臉’的頭銜！兩相對比壹下，真是讓人覺得諷刺呢！”
“雪霏，妳……！”聽著侄女毫無顧忌地把丈夫的隱私曝光，騰玉蓮頓時手足無措，壹張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如果全是自家人也就罷了，偏偏還有王振華夫婦在場。這臉可往哪擱……！
“我剛才說過，大家真要把心裏的東西往外曬壹曬，誰也未必比誰高尚多少！”連雪霏似笑含笑地望了神情微變的王副部長壹眼，然後施施然站起身，轉身向餐廳門口走去。
“真的，連副司令員，我為您的自以為是，感到悲哀！”隨著連雪霏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最後壹句也傳進了連南征等人的耳中。
連南征臉上神情變幻了很久，最終如泄了氣的皮球壹般跌坐在椅子裏。
遠在錦平的梁晨，自然不知連家晚宴發生的壹幕，當然也就更想不到，造成這種局面的主要原因，和他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躺在床上，雙目望著天花板，他腦中閃現的，是下午前往別墅運用特殊能力探查到的壹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