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盡管秦正賢已經揣測了幾種可能，可他萬萬沒有想到居然是本傑明，他居然不顧全國通緝重返河海，就這樣毫無顧忌地出現在警察面前。
　　本傑明的手下與警方持槍對峙，氣氛僵到不能更僵。
　　秦正賢知道，他與本傑明的壹場較量才真正開始。
　　杜鵑和李年慶被本傑明的手下保護起來，藏在倉庫的最角落。秦正賢往那個方向瞥了壹眼，杜鵑衣衫襤褸看起來有些落魄，但慶幸身上沒有傷口，秦正賢沈了口氣，這才安心。
　　這時林家樂率領兩隊刑警包抄過來，同秦正賢匯合。
　　看到臉上扯著不明笑意的本傑明，林家樂壹個急剎車定在原地，他下意識就要朝本傑明端實槍口。
　　林家樂立在秦正賢身側，用極低的聲音說：“這不是罪犯內部起訌，這他媽是黑吃黑啊！”
　　秦正賢板著臉，鬢角滲出壹滴冷汗自下頜滑落。
　　“現在怎麽辦？”林家樂問。
　　秦正賢粗曠的眉眼下眼球轉動打量著周遭環境，忽然他壹楞，心臟頓頓跳個不停自言自語道：“林唐呢？”
　　林家樂也是壹驚，對啊，還少壹個林唐！
　　“秦隊是在找人？”本傑明問。
　　他已經站了起來，邁著步正壹寸壹寸地往秦正賢的方向走。
　　“我聽說耗子抓了個研究生，試圖讓他仿制美金”，本傑明露出怪笑：“我壹時好奇順便過來看壹看，沒想到還真有這麽個人。耗子聰明壹世糊塗壹時，竟妄想能從中得到美金的配方。”

　　“妳想知道那個學生在哪嗎？不好意思，我不太想讓妳知道”，本傑明自說自話，看起來像是個瘋瘋癲癲的人。
　　秦正賢冷笑壹聲，回他：“沒關系，警察既然來了就有千分萬分把握能救人。妳若不信不妨試試，今天妳本傑明如果能突破警方重重包圍離開這裏，我就是死，也要把妳拖下地獄！”
　　秦正賢話說得決絕，可他沒有足夠把握，因為他帶領的先頭部隊只有三隊人，與本傑明手下旗鼓相當。他只是在賭，他賭汪澤會及時增援，他賭本傑明不會輕易冒險。
　　誰料本傑明竟不吃這套，他像是有足夠把握開口說：“自古成王敗寇，生死嘛，我早就看透了。我已經在這裏放了足夠劑量的炸/藥，諸位若是想，我不介意多幾個人給我陪葬。”
　　林家樂恨得咬牙切齒吼道：“妳就是個人人誅之的毒販，也配這個詞？我告訴妳，自古邪不壓正，今日警方鐵骨錚錚好男兒就是死也要把妳送進地獄！”
　　本傑明死死盯著林家樂，目光饒有興味地在他身上打量壹番，卻笑了：“我以為是誰這麽大口氣，原來是禁毒支隊的林支隊長啊。怎麽，林隊丟了許臨這個好軍師，居然沒被上頭連坐處罰？”
　　“嘖嘖”，本傑明繼續諷刺道：“看來警察內部也是互通壹氣蛇鼠壹窩啊。”
　　林家樂握著槍的手緊了緊，擡起槍口直指本傑明。
　　本傑明亮出手裏閃著紅光的炸彈裝置，不緊不慢道：“林隊要不要試試，來吧，陪我壹起。”
　　眾人臉色驟變，各刑警看向秦正賢，等待他的發號施令。葛力和舒雪下意識就要沖到林家樂面前，墨成歸立在秦正賢身後吸了吸鼻子，悄悄問了句：“什麽味？秦隊，妳聞到了嗎？”
　　秦正賢壹楞，挑著余光打量著各處角落。
　　眼看著本傑明就要按下啟動按鈕，秦正賢迅速反應，壹個飛撲躍起拖著本傑明，兩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本傑明手裏的裝置震落在地。
　　“砰砰砰”，本傑明的手下朝著秦正賢的身影連開三槍，刑警掩護秦正賢開槍與毒販對峙，僵持局勢惡化，戰火自此點燃……
　　那邊林家樂率著眾刑警與毒販交火，這邊秦正賢拖拽著本傑明把他制壓在暗處，本傑明使力掙脫了秦正賢的手腕桎梏，站了起來咂嘴兇狠道：“妳找死！”
　　而後他探手自腰間掏出槍，直指秦正賢腦門，同時秦正賢也是拿槍上膛，與本傑明雙雙持槍對峙。
　　兩人額角都透出虛汗，擡槍互相指著腦門正中心，壹個擦槍走火，就會雙雙斃命！
　　李年慶趁亂撿起了落在地上的啟動裝置，沖本傑明示意：“我們快走，不能這麽跟他們耗著。”
　　本傑明眼裏染了幾分詭譎笑意：“走？為何要走？”
　　“妳……”李年慶面色凝重低吼道：“妳在說什麽？我們不能落在警察手裏，那是死路！”
　　秦正賢盯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卻笑，善意提醒了他壹嘴：“妳還看不出來嗎，他是要妳死。”
　　李年慶面色劇變，雙手止不住顫抖：“什麽意思？本傑明妳告訴我他說的是什麽意思！”
　　“字面意思”，本傑明頓頓道：“阿金，妳的作用就到這裏了。”
　　李年慶像是被雷擊中，壹個趔趄後退了半步，驚詫到說不出來話來。
　　“難怪……”，他自言自語道：“難怪妳那麽爽快地就答應了我的要求，妳早就知道李紅麗是耗子的人，耗子往我家裏藏/毒威脅，妳猜到我會向妳求救，所以妳命我殺李紅麗，又承諾會救我。妳確實救了我，又冒險帶我回河海救人……可是妳這樣壹個趨利善謀的人，怎會為了我深入龍潭虎穴……妳分明是為自己籌劃！我早該想到的，妳不是在幫我，妳是想借別人的刀殺我呀！”
　　李年慶緊緊把杜鵑護在身後，杜鵑受到驚嚇已經沒了力氣和精神，整個人呆若木雞。李年慶調整好情緒目露兇狠，擡高了握著爆/炸裝置的右手說：“既然這樣，那大家就壹起死吧。”
　　話落，李年慶毫不猶疑按下了按鈕，秦正賢面色頓變大喊：“大家小心，註意躲雷！”
　　意外地，並沒有爆炸……
　　本傑明藏著笑，自口袋裏拿出了另壹個爆/炸裝置說：“阿金，妳那個是假的，我這個，才是真的。”
　　李年慶破口大罵：“妳真卑鄙！”
　　“李年慶，妳帶著杜鵑找機會逃，這邊我們警察來斷後。妳要不惜壹切保護她的性命，日後我會申請為妳記上壹功”，秦正賢死死握緊手裏的槍，騰出時機跟李年慶對上話。
　　李年慶站得極遠，把杜鵑護在身後沖秦正賢吆喝：“不用妳說我也會保護她！”
　　秦正賢挑了挑眉，只當自己放了個屁。
　　本傑明邪魅壹笑說：“誰都逃不掉。”
　　秦正賢眼睜睜看著他就要按下按鈕，壹個旋腳踢把本傑明甩在地上，順勢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