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待看清了那角落中的情景，饒是白玉糖心性沈靜，心頭也不由的顫了顫。
卷縮在邊角處的是壹個小女孩，按照余秋白的說法，他的妹妹已經六歲了。
但是眼前的這個孩子，卻是面黃肌瘦，個頭也就是跟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頭發稍顯枯黃，紮著兩個羊角辮，壹張圓圓的小臉上，長著壹雙大大的眸子，鼻子嘴巴都是小巧玲瓏，兩只小小的耳朵宛如元寶，盡管她身上的衣服有些臟兮兮的，但卻仍就如同娃娃壹般，十分的可愛。
在這個小孩子的腳邊，堆放著好幾只已經空了的礦泉水瓶，還有壹些面包袋，她的雙手正捧著壹塊吃到了壹半兒的面包。
白玉糖看得分明，那塊面包已然是生了白毛，有些輕微的變質。
她的心中了然，這些面包和水，必定是余秋白臨時備下的，但是，這麽多天過去了，這些食物就算剩下的，也變了質，這孩子定是餓得厲害，連那些變質的面包也是如珠如寶的藏著，省吃儉用。
聽到白玉糖兩人的腳步聲，那小女孩就如同收到了驚嚇的小兔子壹般，瞬間擡起了頭，將那半塊面包塞到懷裏，壹副極為緊張害怕的模樣。
但是，當她的目光接觸到白玉糖的身影時，卻是有些呆楞，壹張小嘴兒長得大大的，臉上全是不可思議之色。
“小妹妹，妳是余笑笑，余秋白是妳哥哥，對不對？”白玉糖耐心的蹲下身子，笑的溫柔。
余笑笑壹雙大眼眨巴了幾下，盡管感受到了白玉糖的善意，臉上仍舊滿是怯怯之色，“我就是……笑笑，大姐姐怎麽知道的？妳認識……我哥哥嗎？不對，大姐姐這麽漂亮，壹定是仙女，又怎麽會認識我哥哥呢，難道……笑笑要死了嗎，哥哥說，人死後，就會被仙女接到天上……”
白玉糖聽著余笑笑的童言稚語，卻是心中有些抽疼，“笑笑這麽乖，壹定不會有事的，我是妳哥哥的朋友，是妳哥哥讓我來接妳的，妳哥哥很擔心妳。”
“哥哥……他去了哪裏，為什麽都不來看笑笑？”壹說起自己的哥哥，余笑笑立刻多了些激動，整個人更是掙紮著站起身來，“姐姐，我哥哥是不是出事了，我很想哥哥……”
相比較於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生活的磨難已然是讓她的心智早熟了許多。
自己的哥哥會把自己藏在這裏，又好幾天消失不見，這讓余笑笑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妙。
如今見到了白玉糖，感受著眼前這個仙女姐姐的體貼和善意，余笑笑這幾天潛伏的害怕，懦弱，擔心，全都爆發出來，壹雙大眼睛很快就堆滿了水光，但這個小小人，卻是抿緊了自己的唇角，那種故作堅強的萌樣，讓人心軟心憐。
不知怎的，看著這個小女孩，很容易就讓她想到了以前的自己，那時候的她也是壹個人躲在角落裏不斷垂淚，直到生活的磨礪讓她無淚可流，百毒不侵。
白玉糖不顧余笑笑臉蛋和身上的臟汙，直接伸出了壹雙宛如羊脂的玉手，輕柔的撫去了余笑笑臉上的淚痕，笑若暖風中的幽蘭，語聲柔軟，“笑笑是壹個堅強的孩子，乖，別哭，妳的哥哥不會有事，我會盡快讓妳們見面的，要是到時候，妳哥哥見到妳這個樣子，豈不是要擔心了。”
“嗯，姐姐說的對，笑笑不哭。”余笑笑聽了這話，立刻使勁的揉了揉眼睛，壹張小嘴兒抿得越發的緊。
白玉糖這時這時才發現，余笑笑的嘴唇幹裂的厲害，再瞧瞧地上的空空如也的礦泉水瓶，不由得越發心疼，想必這個娃兒，已經挺長時間沒喝水了。
她不由得揉了揉余笑笑的柔軟的腦袋，“笑笑真乖！”
“姐姐，我真的能很快見到哥哥嗎？”余笑笑終究是擔心自家哥哥，壹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問道，那滿含期待的樣子，實在是萌到了極點。
“怎麽，笑笑不相信姐姐嗎？”白玉糖故作傷心道。
“不，不，笑笑相信姐姐，笑笑喜歡姐姐。”余笑笑搖了搖頭，緊張兮兮的說道。
小孩子雖然智慧並不完善，但卻心性純澈，能夠最真切的感受到旁人的真心假意。
余笑笑自然能體會到白玉糖是真心的對她好。
在她的眼中，白玉糖就跟仙女姐姐壹樣，讓她無比的信任和喜歡。
瞧著余笑笑那副站立不安的模樣，白玉糖不覺好笑，她剛想掐掐小孩子的臉蛋，過下手癮，就見余笑笑竟是歪歪斜斜的沖著壹面倒去。
白玉糖不由得大驚，趕忙伸出手托住了余笑笑的軟軟小小的身子。
“笑笑，妳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白玉糖關切的問道。
余笑笑聞言，四肢無力的軟倒在白玉糖的懷裏，壹張瘦黃的笑臉竟是泛起了壹團紅暈，聲如蚊吶的囁嚅道，“姐姐，笑笑……笑笑餓了……”
白玉糖卻是被余笑笑可愛的樣子戳中了萌點，安心的笑了笑，“原來是餓的，是姐姐疏忽了，這就帶妳去吃大餐。”
白玉糖剛剛因為抱著余笑笑，臉上瑩潤剔透的肌膚，不小心就沾到了余笑笑衣服上土灰，這讓壹直註視著白玉糖，沈默寡言站在壹旁的賀沛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從西褲的衣兜裏，掏出了壹方折疊的整整齊齊的棕色格子純棉手帕，直接遞到了白玉糖的跟前，淡淡的說道，“擦擦吧，妳臉上沾了些土灰。”
白玉糖見到這方被疊的壹絲不茍的手帕，整個人微微壹楞。
這個男人果然是稀世物種，這年頭，身上帶著棉質手帕的男人可不多見，這樣的男子八成外冷內熱，內秀非常。
就在白玉糖的心中升騰起幾絲好感，想要接過手帕的時候，她明顯感到懷中的余笑笑壹陣顫抖。
原因無他，余笑笑從小開始，就被不少的男子毆打虐待，不誇張的說，除了余秋白之外，她對成年男子，甚至是男孩，都有些壹種難以形容的恐懼和厭惡。
剛剛她被白玉糖的容光所迷，心裏眼裏全是這個對自己施以溫暖的大姐姐，根本沒看到賀沛然的存在，現在，這壹看之下，登時渾身發抖。
賀沛然雖然長得俊美剛硬，宛如石雕，但卻周身冷酷，尤其是那緊抿的唇角和寒潭般的眼眸，足以讓余笑笑害怕的喪失言語。
白玉糖見余笑笑眼中都是畏懼，剛剛對賀沛然升起的那壹絲好感，立馬胎死腹中，她淡淡的接過手帕，天籟般的聲音中卻是多了些若有似無的責怪，“謝謝了，不過……賀大局長，妳就不能不成天板著臉嗎，妳瞧瞧，都嚇到笑笑了。”
賀沛然見白玉糖接了手帕，本來心中多了點兒什麽，滿滿登登的。
但是，白玉糖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線條剛硬的俊臉，直接僵硬掉了。
胸中竟是湧起了壹種‘躺著也中槍’的委屈無奈。
這種感覺對於賀大局長實在是太過陌生，讓他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得悶悶的站在壹旁，沈默不言。
余笑笑悄悄地伸出腦袋，壹雙羊角辮壹晃壹晃的，她瞧著賀沛然雖然壹身黑衣，渾身冰冷，但卻沒有那種兇神惡煞的氣息，又見他似乎對漂亮姐姐‘言聽計從’，壹時間，心中的畏懼竟是減小了不少，對於白玉糖的憧憬和依賴，卻是大大的增加起來。
“姐姐，我餓……”余笑笑咬著手指，可憐巴巴的說道。
“走，咱去吃大餐。”白玉糖柔和地笑道。
事實上，白玉糖理解的大餐，跟余笑笑口中的大餐，還是有壹定出入的。
她本來是想帶著余笑笑去壹些高檔的飯店，吃壹些有營養的飯菜，但是，余笑笑卻是透過玻璃窗，咬著手指，對著壹家肯德基使勁的猛咽口水，那副可憐巴巴，垂涎不已的樣子，直接讓白玉糖敗下陣來。
她只得帶著余笑笑走進了肯德基。
當然，最郁悶的還要數賀沛然。
話說，這幾乎是他第壹次走進這種速食快餐店，只覺得渾身上下都相當的不自在。
他周身那種冷酷孤傲的氣場，與這裏熱鬧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完全不能相容。
毫無疑問，白玉糖和賀沛然三人的出現，立刻吸引了肯德基內眾人的註意，他們哪裏見過這等風華出眾的人物，抽氣聲隨處可見。
白玉糖已然是習慣了這樣的註視，對於壹切淡然視之。
賀沛然的眉宇間卻是冷酷了幾分，壹副生人勿進的模樣。
白玉糖帶著余笑笑挑選了壹堆的吃食，漢堡薯條聖代，諸如此類，買了滿滿壹桌子。
余笑笑不過是個孩童，見到這麽多好想吃的，壹雙大眼睛都變得亮晶晶的，兩只已經被洗幹凈的小手兒幾乎忙不過來，不斷地將食物塞到自己的嘴裏，恢復了潤澤的唇瓣，沾滿了奶油醬汁，活像壹只小花貓。
白玉糖被余笑笑這只萌娃兒逗得發笑，不斷地抽出紙巾，為她擦拭，布置吃食，忙的不亦樂乎。
那難得壹見的燦爛笑顏，宛若深谷中盛開了大片的幽蘭，灑滿了陽光雨露，直直的投射進了賀沛然的心底。
從來對於周圍的事物極端淡漠的他，第壹次註意到，他們身邊坐著的那些人，基本都是壹家三口。
老公，老婆和孩子，這種人世間最美妙的組合，營造出了壹種極度溫暖溫馨的氣氛。
置身其中，賀沛然竟是生出了壹種奇異的感覺，他很想融入這裏……融入白玉糖和余笑笑的那片歡樂當中。
思及此，他酷意十足的眉宇不由得皺了皺，輕咳了幾聲，他快速的抓起了壹根薯條，好似壯士斷腕壹般，扔進了嘴裏。
雖然他的動作相當迅速，還是沒有跳過白玉糖的眼睛。
白玉糖有些驚訝的停下了手邊的動作，放下了吃到壹半兒的漢堡，緊緊的盯著賀沛然。
“怎麽了？”賀沛然掩飾著臉上的燒紅，唇角酷酷的抿了抿，很是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
白玉糖倒是沒想到，這個鐵面無私包青天還會有這樣可愛的壹面，尤其是那種硬挺著裝蒜的樣子，實在是讓人忍俊不禁。
“好吃嗎？”白玉糖問的壹般正經。
“咳咳……”賀沛然正襟端坐道，“還不錯。”
這時，他註意到了余笑笑那害怕閃爍的眼神，冷酷的唇角不由得抽了抽，他有些僵硬的伸出手，將自己面前的壹盒雞塊兒，朝余笑笑那邊推了推，“吃這個……”
可能是賀沛然的聲音太過冷硬，喊著命令的口吻，余笑笑的臉色又有些轉白的趨勢。
白玉糖見此，略帶嗔意的瞪了賀沛然壹眼。
登時，賀沛然的嘴角又是抽了抽，剛硬的線條不由得柔和了幾分，就連聲音都舒緩了壹些，“我是說……這個不錯，多吃點兒。”
“笑笑，多吃點雞塊兒，瞧瞧妳身上，都沒什麽肉，叔叔是好意，知道嗎？”白玉糖也不忍讓賀大局長太過尷尬，不由得出言幫腔道。
余笑笑的臉色這才恢復如常，雖然不會跟賀沛然親近，但似乎也沒有了剛剛的懼怕，“謝謝叔叔。”
“笑笑真乖。”白玉糖掐了掐余笑笑的臉蛋。
她壹回頭，正好看見賀沛然如釋重負的模樣，不覺好笑。
找個男人明明面對槍林彈雨，世間黑暗，都是凜然不懼，偏偏對小孩子無能為力，實在是出人意料。
“給，這是獎勵妳的。”白玉糖笑著將壹個漢堡遞到賀沛然的面前。
賀沛然楞了幾秒鐘，這才接了過來，剛硬的唇角似乎勾出了壹抹讓人難以察覺的弧度，宛若懸崖邊綻放的寒梅。
“對了，關於律師……妳有人選了嗎？”賀沛然吃的差不多了，簡單的用紙巾擦了擦手，這才出言問道。
“還沒有，我想找六叔問問，他應該會有不錯的人選。”白玉糖直言不諱的笑道。
賀沛然聞言，寒潭般的眼神微微的頓了頓，說出來的話意味不明，“妳跟夏雲朗相處的似乎不錯。”
“嗯，挺好的。”白玉糖隨意的答道，壹雙眼睛卻是註視著余笑笑跟食物搏鬥的萌態。
“其實……我認識幾個相當不錯的律師，要不要介紹給妳？”賀沛然冷硬的說道。
白玉糖倒是沒想到這位黑面神君也會這般熱情，唇邊湧出了壹絲笑意，“那感情好，妳認可的律師壹定錯不了。對了，余秋白現在不能被保釋嗎，我想讓笑笑跟他見壹面。”
余笑笑聽到白玉糖跟賀沛然談到了自己的哥哥，不由得豎起了元寶般的小耳朵。
賀沛然聞言，卻是搖了搖頭，“很難，妳也知道這件案子很重要，上頭相當重視，余秋白就算再無辜，現在也是嫌犯之壹，想要保釋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可以安排他們兄妹兩個見面的時間長壹些，這壹點，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能讓壹向鐵面無私，剛正不阿的賀沛然做出讓步，已經是相當不易，對此，白玉糖相當滿足。
可能是因為余笑笑聽懂了賀沛然話裏的承諾，她對面前這個酷蜀黍倒是多了些感激，少了些害怕。
壹時間，他們這塊兒的氣氛陡然間和諧起來。
那宛如畫卷壹般的場景，直看的周圍的人眼中，頻頻冒出粉紅色的泡泡！
吃過了飯之後，白玉糖就準備帶著余笑笑去買些日常穿戴的衣服。
眼見賀沛然紳士的打開了警車的車門，白玉糖不由得笑道，“賀大局長，妳這麽忙，就不用送我們了，龍家兄弟的車就在那邊，有他們跟著，沒問題的。”
白玉糖這話本是人之常情，賀沛然卻是聽了覺得心情不佳，聲音中透著壹股別扭，“我今天不忙。”
“呃……”白玉糖聞言，頗為無語，她眼看著賀沛然的神情有轉冷的趨勢，又見笑笑壹臉怕怕，只得妥協道，“那好吧，就有勞賀局長了。”
賀沛然上車之後，越發回味，越覺得‘賀局長’三個字無比的刺耳，遂酷酷的說道，“別叫我賀局長，咱們也算相熟了，叫我沛然吧。”
白玉糖微微壹楞，沒有半分矯情，淡淡的笑了笑，“說的也是，沛然，那妳也不要白小姐白小姐的了，叫我小糖就好。”
“嗯。”賀沛然惜字如金的點了點頭，唇角卻是不自覺的勾了起來。
賀沛然開著車，直接把白玉糖二人帶到了京華市中心的壹所超豪華的大商場。
因為商場中人多眼雜，龍家兄弟這次也沒有呆在車上，直接跟在距白玉糖三人十多米的地方，進行保護。
余笑笑哪裏來過這等奢侈的地方，壹雙眼睛瞪得大大的，頗有些手足無措。
白玉糖直接將她帶到了壹家品牌兒童專櫃，那裏的衣服，每壹件都是做工精致，面料舒適，她不由分說的挑選了十來件，讓余笑笑試穿。
不得不說，余家的基因相當不錯，余秋白是難得的美男子，余笑笑也是可愛得緊，每身衣服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壹般，那蓬松的蕾絲，精致的花邊，合身的剪裁，讓余笑笑這娃兒脫胎換骨，像是小公主壹般，萌的白玉糖第壹次激發起了蓬勃的購物欲。
賀沛然坐在壹邊，瞧著白玉糖和余笑笑玩的開心，唇角竟是再次微微的勾起，綻放了讓人驚艷的寒梅。
不誇張的說，賀沛然今天壹天的笑容比他壹年的都多。
這壹幕，被站在旁邊的那名女性售貨員看在眼裏，不由得春心大動。
她很想上前搭訕，偏偏又鬧不準賀沛然跟白玉糖二人的關系。
畢竟白玉糖實在是太年輕了，要說他們是壹家人，那實在是有點勉強。
那售貨員已經被賀沛然的型男魅力搞得暈頭轉向，思量了片刻之後，終於下定了決心，她從衣架上取下了壹套壹家三口的家庭運動裝，滿懷激動的朝著賀沛然走去。
“這位先生，這是我們店裏新推出的家庭運動套裝，款式新穎，面料精良，妳們壹家人要不要試試，我覺得這套很適合您的太太和孩子。”售貨員花癡的盯著賀沛然，沒有錯過他臉上壹絲壹毫的表情。
賀沛然聽到這話，雖然壹張冰山黑面臉沒有半分變化，宛如寒潭般的眼底深處，卻是蕩起了壹絲細微的漣漪。
售貨員見賀沛然沈默不語，久久不言，登時心中暗喜，聲音中帶著壹股楚楚可憐，“先生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我說錯話了，我這就把這套衣服收起來。”
就在這個售貨員轉身的瞬間，她的身後傳來了壹個充滿磁性的低沈南音。
“等等，拿來吧。”
賀沛然直接起身，從已然呆滯的售貨員手中接過那套運動裝，朝著白玉糖二人走去。
“咳咳……”
白玉糖正在給余笑笑整理衣服，聽到賀沛然的輕咳，不由得站起身來，淡淡的笑道，“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還是……妳等的無聊了？”
“不是……”賀沛然古銅色的俊顏上燃起了壹抹可疑的暈紅，冷硬的說道，“那什麽……我見妳的衣服也臟了，順便就拿了壹套過來，這是壹套運動裝，妳們兩個都可以穿。”
白玉糖聞言，低了低頭，這才想起，在居民樓的時候，她的白上衣確實染了不少土灰。
她見那套運動裝，顏色藍白相間，樣式新穎，點頭笑了笑，“沒想到妳的眼光還不錯，那我們進去試試。”
眼見白玉糖和余笑笑進了試衣間。
賀沛然拿出了手中的壹套男款運用裝，同樣也走進了試衣間。
等到白玉糖二人穿好出來的時候，照了照鏡子，才發現，這套衣服著實不錯，穿在身上極為舒適，那顏色也幹凈透亮，襯得整個人透著壹股子青春靈動的氣息。
余笑笑穿上這衣服，也顯得越發的可愛，那小胳膊小腿，除了萌還是萌。
就在這時，白玉糖突然驚訝的從鏡子中發現了壹個極為英挺有型的身影，那套運動服穿在他的身上，讓他的周身少了幾絲剛硬，性感而又陽剛，酷帥十足。
白玉糖機械的回身，直到見到真人，才算是確定了自己眼見的事實：賀沛然居然也換上了跟她們配套的運動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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