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閉環

　　打開傳送門的晴空叫上詹弗妮，壹起離開了這個地下空間。有天使想要阻攔，但被特蕾西婭攔住了。
　　她看著傳送陣合攏，神情陷入沈思中。
　　莫名的直覺告訴她，晴空壹定與遺失的神器有關，即便沒有直接聯系，也有間接的。她這壹身拼湊起來的能力太過詭異，而且對每種能力都用的隨心所欲，僅僅天使的神聖能量，運用的就比絕大多數天使強。
　　還有爍金的神術。
　　她是爍金人？
　　隕星也使用了爍金神術。
　　他也是爍金人？
　　壹個純血統的人類、壹個純血統的精靈不可能是雙生子，是不是代表還有另外兩個擁有同等力量的人和精靈隱藏在暗處！
　　他們的力量是否來自於遺失的神器？
　　太多疑問無法解答。
　　而晴空所表現出來的實力，又不是可以強行制服帶去天空城的。
　　龍威從上方滲透進來。
　　特蕾西婭能感覺到，這位的確是“老朋友”，古代戰爭中交手過多次的黃金龍泰倫王。
　　他和他的龍群為什麽這個時候來？
　　太亂了！
　　讓特蕾西婭不能像降臨時的肆無忌憚，還沒有找到神器，必須避免把天空城帶入戰爭中。
　　神器！
　　盧克乘坐專車帶護衛車隊的保護下離開龍巢，壹路看著繁華的城市，心中想著不知何時回歸但必定回歸的神器。
　　與黃金龍泰倫王的會面，沒有達成同盟算是壹件遺憾。獲得火晶礦的開采權讓金盾帝國具有了挑戰世界銀行地位的能力，但帝國現在的實力還不具備與爍金人正面對抗的能力。
　　能源戰略壹旦啟動，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
　　能不能擁有自己的神器是這場文明之爭的關鍵。
　　盧克對坐前排副駕駛的凱琳娜問：“特德加丘陵有什麽新的消息傳來嗎？”
　　凱琳娜回答：“有……深淵神殿內部爆發了壹場內戰，第二使徒布裏奇斯和第三使徒艾布納以使徒維克多背叛神殿為理由，將維克多驅逐出了神殿。
　　戰敗的維克多帶著壹部分深淵使徒下落不明。
　　現在第二使徒和第三使徒已經宣布效力於凱爾特公爵，凱爾特公爵正忙著全面接收深淵神殿。不過公爵沒有宣布由誰擔任第壹使徒，深淵神殿應該是有公爵城堡直接管理。”
　　維克多使徒竟然被驅逐了！
　　這多少有些出乎盧克的意料。
　　但凱爾特公爵如此輕易的接管了深淵神殿，公爵城堡應該是主動參與了這次使徒之爭。
　　盧克說道：“讓密情局密切關註特德加丘陵的壹切變化。凱爾特公爵獲得深淵神殿後，壹定會擴充深淵法師的數量，試試多安插壹些密探進去。
　　有維克多使徒的消息嗎？”
　　凱琳娜回答：“目前沒有消息，密情局正在積極的尋找。
　　“對特德加丘陵的慈善投資到哪個階段了。”
　　面對新的詢問，凱琳娜的特殊大腦讓她沒有延遲的回答：“謝爾蓋男爵那邊打通了所有的關系，考察團和人口普查團隊已經進入特德加丘陵。
　　另外依照您的命令，所有路經怒濤城的特德加丘陵相關物資全部放行，已經有近萬噸的物資通過火車和飛艇運往特德加丘陵。
　　北境軍團也沒有阻攔。”
　　凱琳娜如實講述自己知道的信息，但心中卻看不懂這場戰爭怎麽可以這樣打。
　　總督大人向敵對方倒賣物資，正與野蠻人軍團交戰的北境軍團竟然準許這些物資進入特德加丘陵，這不是資敵嗎？
　　而職業操守讓凱琳娜沒有詢問敏感的問題。
　　盧克又問了壹些北境戰場的情報，車隊返回怒濤侯爵府。
　　侯爵府外停著很多世界銀行的車輛，又有大批帝國密探與爍金人對峙著。
　　盧克剛剛下車，侍衛就上前告知：爍金人的牧長老來了，長公主殿下得到消息後也趕來了，現在殿下正陪同牧長老在會客室。
　　“我知道了……”
　　爍金人這麽多天沒有動靜，應該就是等牧長老趕到。現在這些爍金人有了主心骨，就敢登門興師問罪。
　　盧克先返回房間，脫下見泰倫王的正裝，換上了壹身便服，然後前往去見牧長老。
　　來到會客室，阿加莎正與牧長老硬尬聊著。
　　見到盧克到來，阿加莎站了起來，但牧長老卻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裏，他身後站立的壹對爍金人孿生子露出戒備的狀態。
　　盧克壹眼就認出這兩個爍金人孿生子的身份。索、佩，隸屬於世界銀行壞賬處理辦公室。
　　世界銀行不是慈善機構，任何從世界銀行借錢必須依照合約按期還錢。如還錢就會移交壞賬處理辦公室，壞賬處理辦公室會派出討債人負責追回欠世界銀行的錢。
　　很多欠世界銀行錢的人都不是善類，因此就需要討債人有足夠的實力把錢要回來，哪怕對手是壹個國家。
　　在現在的爍金人文明中，沒實力不壹定不能成為長老，但沒實力絕對不會成為討債人。
　　索和佩就是世界銀行的討債人，而且還是行業中頂尖的討債人。
　　牧長老帶他們兩個來，今天這個見面絕對不是壹場合家歡。
　　盧克裝作不認識索和佩，他向阿加莎行禮，坐下後就笑著對牧長老說道：“牧長老這次來帝國的帝都，是不是為淳長老遇刺壹案答謝晴空小姐？為了抓到那個暗影族刺客，晴空小姐可是以自己為誘餌把他引來。
　　經過壹番激戰終於為淳長老報了仇，爍金人為晴空小姐帶來了什麽禮物？”
　　牧長老沒想到盧克上來就揭自己的傷疤，壹位長老在重重保護中遇刺，自己竟然毫無察覺，這是要背負壹生的汙點。
　　可奈何還不能在這個問題上發火，畢竟晴空小姐為淳長老報仇是真的。但這仇卻不是爍金人親手報的，似乎又映襯了爍金人的無能。
　　不過這次帶來了討債人，牧長老的底氣很足。
　　“隕星侯爵，對晴空小姐答謝的事情，我會親自登門去拜訪。我們這次來妳這裏只為兩件事，第壹件……妳和音是什麽關系？”
　　“朋友！”
　　“哪種關系的朋友？”
　　面對牧長老的緊逼，盧克說道：“音是壹個溫柔善良的人，怒濤城能有今天的樣子，音給我提供了非常大的幫助。
　　她出了事，我壹定會管；她有危險，我壹定會救；如果誰敢害她，不論他是誰，我壹定會為她報仇。
　　這就是我們的關系！
　　牧長老滿意嗎？”
　　盧克句句堅定，把自己的態度明明白白的表達出來，不會讓人產生任何的誤讀和誤會。
　　隱隱威脅讓牧長老的面色很不好。
　　他說道：“音觸犯了爍金人的禁忌，她陷入不可控的情欲中，讓爍金人孿生子之間無法產生心靈共鳴。
　　這是絕對不允許的！
　　現在音已經認罪並囚禁，但她沒有供出是誰讓她犯下禁忌之罪。她讓壹位優秀的長老候補不得不被爍金人除名，她的罪行只能以極刑懲戒。
　　引她犯下禁忌的人，也必須壹起接受懲處！”
　　牧長老聲色俱厲怒視著盧克，已經認定他就是讓音犯下重罪的男人。
　　現在就看隕星敢不敢認了！
　　“音心中所思念的人……的確是我。”
　　見盧克承認，牧長老露出笑容。
　　阿加莎則緊張的雙手握緊拳頭。眾所周知，因為爍金人必須雙子心靈共鳴才能把爍金神術最大強度的發揮出來，因此情欲是爍金人最忌諱的東西。
　　她不知道爍金人會怎麽對付盧克，但他們絕對不會輕易罷手。
　　阿加莎沒有說話，靜靜等著事態變化，好迅速的做出反應。
　　牧長老說：“既然妳承認對爍金人犯下罪行，就跟我們走吧。不要反抗，否則對妳，對金盾帝國都沒有好處。”
　　盧克看了看阿加莎，給她壹個安心的笑容，再對牧長老說：“第壹個問題的答案已經告訴妳了，問第二個問題吧。”
　　盧克的輕描淡寫讓牧長老弄不清楚他想幹什麽，不過第二個問題也同樣重要，相對比音的罪行更重要。
　　牧長老問：“上次爍金人傳喚妳的時候，妳使用了爍金人才能釋放的神術。據我所知，妳並非爍金人，妳的爍金語是跟誰學的？”
　　盧克笑道：“古代爍金語又不是什麽秘密，古代戰爭期間它就流傳了出來。壹些考古發掘出來的文物上就有古代爍金語的記載，那些參加過古代戰爭的古老生物多少都會壹些古代爍金語。
　　晴空小姐經過搜集、整理和破譯，已經掌握相當壹部分古代爍金語，然後她就把古代爍金語教給了我。
　　這個答案，妳滿意嗎？”
　　這個答案讓牧長老難以接受。
　　古代語言與現在的語言從基礎上就完全不壹樣，壹對壹的教未必都能學會，晴空竟然通過考古搜集的信息就完成了古代爍金語的破譯。
　　恐怕就是大神官也做不到。
　　然而若不接受這個答案，又怎麽解釋隕星並非爍金人卻能熟練使用古代爍金語？
　　牧長老追問：“晴空小姐會古代爍金語？”
　　阿加莎也不可置信的看著盧克，她同樣知道古代語言有多難學，更不用說破譯了。
　　盧克回答：“當然，她不會古代爍金語怎麽能教我。而且晴空小姐不僅僅會古代爍金語，她還會古代天使語、古代龍語……古代惡魔語和古代暗影語正在破譯中。
　　恰巧我前不久跟隨晴空小姐學會了古代龍語。”
　　為了證明自己說的，盧克吟誦古代龍語，在他身後出現五個圓形魔法陣，陣中積蓄的魔法能量。
　　高能刺激到索和佩，特殊職業讓他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時刻面臨危險，因此本能反應讓他們急速完成黃金甲的穿戴。
　　“不用緊張。”盧克解除魔法陣，繼續對牧長老說：“古代天使語還在學習中，我就不向妳展示了。”
　　短短時間，牧長老感受到了真正的龍威。由於盧克的身體沒有變化，因此牧長老把龍威歸結為古代龍語產生的。
　　又是滿威力的神術，與巨龍釋放的龍語神術壹模壹樣。
　　他釋放的爍金神術也是滿威力的。
　　這怎麽可能？
　　“我不能理解……”牧長老久久的憋出壹句話：“晴空小姐真的是語言天才。我要馬上去拜訪晴空小姐，請她前往黃金谷。”
　　神器的遺失讓古代語言傳承出了大問題，沒有神器明確的回饋，很多爍金人終其壹生也掌握不了多少古代爍金語。
　　以至於很多古代語言被遺忘了。
　　如果晴空真的破譯出了古代爍金語，爍金人絕對要以最高的禮節迎接她擔任爍金人的大神官。
　　激動的牧長老壹時忘記了要把盧克帶回去接受懲處。
　　但盧克卻沒有忘。
　　“牧長老，有壹件事在妳見晴空小姐之前必須知道。我出了事，晴空小姐壹定會管；我有危險，晴空小姐壹定會救；如果誰敢害我，不論他是誰，晴空小姐壹定會為我報仇。
　　若妳就這麽去拜訪晴空小姐，連博物館的門都進不去。”
　　房間內陷入異常的尷尬中。
　　音犯了爍金人的禁忌要被處以極刑，引她犯下禁忌的隕星同樣也接受懲處。可懲處了隕星就會被晴空小姐忌恨，沒有辦法從晴空小姐那裏獲得古代爍金語。
　　還有古代天使語、古代龍語……
　　其中的價值實在是太大了。
　　若是因為晴空小姐而放棄懲處隕星，如何給爍金人壹個交代？
　　不懲處犯下禁忌的人，以後有爍金人效仿該怎麽辦？
　　哪怕單獨處刑音，隕星又是可以影響晴空小姐的人……
　　這壹環套壹環、環環相扣，牧長老短短時間反復嘗試解開，可想的腦仁疼都沒想到壹個完美的辦法。
　　最後盧克害怕牧長老在自己家出意外，就建議道：“今天的見面就到這裏吧。妳們爍金人內部的事，我沒有資格管，但我衷心的希望妳們能拿出壹個讓我滿意的解決方案。”
　　牧長老沒想到今天來興師問罪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收場，但除了這個方式也沒有其他能收場的辦法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見到晴空，確定隕星說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晴空真的是古代語言天才，就必須謹慎對待音這件事。
　　頭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