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兩個世界

　　血神，倒在了血泊中。
　　壹只小小的，穿著拖鞋的腳，踩在祂的頭顱上。
　　恐虐的神國，已經分崩離析。
　　那枚擊中祂的火球，燃燒著壹切。
　　神國中無數年積累的仇恨與憤怒，都在烈焰中燃燒。
　　這斷絕了血神的力量來源。
　　但真正致命的，還是那壹只踩在血神身上的腳。
　　壹只人類的腳！
　　單薄、白皙而簡單。
　　壹只拖鞋穿在腳上。
　　即使如此，這也不過是壹道殘影。
　　在很多年前，留下的殘影，從時間的彼岸踩過來的殘影。
　　這殘影看似平常，但，能在時間彼岸留下印記，這本身就已經是傳說中的事情！
　　更何況……
　　這只腳上，纏繞著規則之力，是那麽的浩瀚與恐怖，又是如此的偉大的神聖。
　　仔細觀察的話，每壹個夠資格的人，都能看到，這殘影實際上是由數不清的數字與符號組成的。
　　這些數字與符號，在扭曲中，慢慢的變形。
　　壹個又壹個可怕的公式，在高速旋轉。
　　即使是神，即使是從無數智慧種的精神與靈能中誕生的混沌諸神們。
　　看著那壹個個數字與符號。
　　祂們也感覺到了空前的心悸與恐怖！
　　特別是被踩在腳下，動彈不得的血神恐虐！
　　祂被這壹腳，直接踩進了神國的土壤之下。
　　恐虐神國之中，無數的恐懼花，瞬間枯萎。
　　然後新的東西，長出來。
　　數不清的眼球、肉塊、口器、觸手。
　　密密麻麻，它們尖嘯著，它們狂呼著。
　　不可名狀的囈語，傳遍整個亞空間。
　　伴奏出壹曲無法言喻的狂亂樂曲。
　　在這狂亂的樂曲中，血神恐虐，終於明白了何為恐懼，也終於明白了何為痛苦？
　　“原來這就是恐懼嗎？”感受著靈魂中的心悸與顫抖，血神卻是笑了起來：“原來著就是痛苦嗎？”
　　所有的血肉都在撕裂，每壹塊骨頭在斷裂。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
　　這句血神最愛的話，今日將要變成現實！
　　只是……
　　直到此刻，恐虐終於明白了。
　　祂不想死！
　　祂害怕死亡！
　　因……
　　祂是從凡物的憤怒與仇恨中誕生的邪神。
　　是凡物的欲望，在維持著祂、壯大著祂。
　　同時也支配著祂，主導著祂。
　　雖然這欲望是扭曲的瘋狂欲望！
　　但……
　　終究是欲望啊！
　　壹個有欲望的智慧種，怎麽可能會想死？
　　不……
　　但是……
　　死亡，已經不可避免了！
　　那只腳，從時間彼岸踩過來的腳。
　　數不清的數字與符號，交織出無數的公式。
　　每壹個公式，都是宇宙的規則說明。
　　祂們闡述著時間，闡述著空間，闡述著物質，闡述靈能，闡述著壹切。
　　祂們也規定了時間，規定了空間，規定了物質，規定了靈能，規定了壹切。
　　隱隱約約中，恐虐看到了那只腳，變成壹塊抹布。
　　而祂則是壹塊鏡子上的灰塵。
　　這塊鏡子，已經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現在，終於有壹個人發現了它，於是，這個人拿起抹布，擦了起來。
　　灰塵，從鏡子上落下來。
　　壹點壹點。
　　鏡子開始幹凈！
　　轟！
　　壹切轟然破碎。
　　恐虐的身體與壹切，四分五裂。
　　祂陷入了最深沈的永恒之夢。
　　就像最初那樣，就像祂誕生之前壹般。
　　血雨在亞空間中淅淅瀝瀝的下起來。
　　自亙古以來就存在的血神隕落了。
　　混沌四神之中，最不可能隕落的神明，在壹只腳下隕落了。
　　所有混沌諸神，都瞪大了眼睛。
　　“血神死了……”祂們輕輕嘆息著。
　　某個角落裏，感受到血神隕落後的大角鼠，發狂的尖叫起來。
　　祂的尖嘯聲，傳導到了每壹個鼠輩的靈魂中。
　　跑！
　　這是神諭！
　　立刻跑！
　　狡鼠三窟，不能被人壹網打盡！
　　雙頭的綠皮怪物，看著自己面前熊熊燃燒的血神神國。
　　祂仔細觀察了壹陣，在得出了恐虐隕落的事實後，祂閉上眼睛，開始回歸。
　　綠皮雙神的影子，從亞空間中消失無蹤。
　　就像祂來時壹般！
　　但是，祂知道，所有邪神都知道，恐虐的回歸是必然的。
　　只要凡物們還在仇恨中廝殺，在憤怒中鬥爭。
　　恐虐就必將歸來！
　　當然，歸來的恐虐的力量是要大打折扣的。
　　而且，祂的神國已經被毀，想要重建，需要漫長的時間！
　　……
　　亞空間。
　　浩浩蕩蕩，貫穿於整個宇宙的每壹個角落。
　　殺戮、憤怒、瘋狂、墮落、邪惡的低語與呢喃聲，在這片可怕的能量世界中此起彼伏。
　　忽然，某個聲音咦了壹聲。
　　祂睜開眼睛，壹個8在祂的面前綻放。
　　祂喜歡8，這是祂最喜歡的數字。
　　祂看著這個8。
　　壹個個畫面開始回放，壹條條記憶碎片開始歸來。
　　最終，壹只腳，隔著時間與空間，踩了過來。
　　這讓祂渾身緊張，恐懼與死亡的感覺，襲上心頭。
　　但好在，那只腳只是踩在了祂面前的數字上。
　　然後，壹切歸於寂靜。
　　祂咽了咽口水。
　　血紅色的雙眼睜開。
　　“有意思……”祂說：“竟有可以直接威脅到我的存在……”
　　多少年了？
　　壹萬年？
　　十萬年？
　　已經記不得了。
　　但，毋庸置疑，這讓祂亢奮起來。
　　再沒有比痛苦和死亡，更能讓祂亢奮的事情！
　　尤其是，那壹腳只是時間彼岸的殘影！
　　“有意思……”祂再次感嘆：“有意思！”
　　不僅僅是那壹腳有意思，那個世界也很有意思。
　　“古聖？”祂擡起頭，仰望著永恒混亂與無序的亞空間。
　　祂感受著，那壹條條古聖留下的管狀網道。
　　那是它誕生的地方，也是宇宙第壹場可怕的戰爭的遺跡。
　　古聖與星靈的大戰，撕裂了亞空間。
　　新生種族的靈能交織在壹起，那些可怕的憤怒與仇恨，將祂孕育而出。
　　“中古世界……”祂感受著，那壹點記憶碎片。
　　那裏有祂，有色孽，有奸奇，也有納垢。
　　還有人類、矮人、蜥蜴人……
　　甚至綠皮……
　　對了……
　　綠皮雙神！
　　祂瞇起眼睛來。
　　兩百年前，綠皮雙神消失了。
　　中古世界也是壹樣。
　　但祂卻不明白，為何如此？為何會出現祂毫無所知的個體？而這個同樣從戰爭與殺戮，憤怒與仇恨中誕生的邪神，在隕落後卻會回歸祂？
　　“那裏有秘密！”可怕的邪神，從手心凝出壹個徽記。
　　祂的聖徽。
　　壹個X狀的標記。
　　“去吧！”祂輕輕揮手：“為我帶來更多殺戮與毀滅！”
　　聖徽立刻漂浮起來，鉆入亞空間的能量通道，順著痕跡向前。
　　可能壹天，可能十天，可能壹年，可能壹百年，也可能壹千年，終有壹天，這枚聖徽會找到中古世界。
　　或許，那時候會有答案！
　　至於其他人？
　　邪神想了想，閉上了眼睛。
　　不需要和祂們說。
　　與中古世界的血神不同，宇宙中的祂，並非無腦的瘋子。
　　事實上，祂更欣賞，那些使用高明戰術，想盡辦法贏得勝利的信徒。
　　此外……
　　祂閉上眼睛，重新坐到自己的黃銅馬桶王座上。
　　祂感受著，壹道璀璨的光，像火把壹樣，照亮了整個亞空間的光。
　　“忠誠！”祂輕語著。
　　……
　　早上，靈平安醒來了。
　　他撓了撓頭，總感覺自己昨天晚上好像踩到了什麽東西？
　　但怎麽想都想不起。
　　“真奇怪……”他站起來，走進浴室，開始刷牙、洗漱。
　　然後，他帶著手機，順便拿上手環，走下樓去。
　　喵嗚！
　　小貓貝斯特看到他，立刻就起身迎接。
　　小小的貓咪，蹭著他的褲腿，開始撒嬌。
　　“小乖乖……”靈平安抱起這個小可愛，然後走到門口，將店門打開。
　　陽光立刻直射進來，早晨的空氣撲面而來。
　　“舒服！”靈平安深深吸了壹口氣，然後走到隔壁，照例要了兩籠蒸餃和壹碗豆腐腦。
　　然後他回到店裏，美滋滋的吃了起來。
　　……
　　李安安站在鏡子前，她的頭發比想象中恢復的要快。
　　不到兩天，就已經恢復正常。
　　烏黑的秀發回來了。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白皙如玉，沒有絲毫瑕疵的小臉，簡直是上天締造的奇跡。
　　玲瓏有致的身體，更是恍如雕像壹般。
　　可惜……
　　她輕輕將秀發紮起來，嘴角如彎月壹樣：“我那個臭外甥，就是壹個臉盲啊！”
　　她當然知道，自己的外甥，姐姐的兒子，沒有任何審美。
　　或者可以這麽說，他眼裏就沒有美醜的概念。
　　這就真的是讓人著急！
　　篤篤篤……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李安安走過去，打開門。
　　壹身休閑打扮的褚微微出現在門口。
　　“隊長！隊長！”褚微微笑著說道：“妳恢復了啊……”
　　她拍著手說：“咱們壹起出去逛街吧！”
　　“好！”李安安聽到逛街兩個字，立刻就將壹切事情都拋到腦後。
　　再沒有比逛街，讓她更開心的事情了！
　　……
　　吃過早餐，靈平安拿起了手機，他將環表放上去。
　　是時候去看看自己培養的蟻後的情況了！
　　那可是關系著新書的成敗啊！
　　所以，他已經決定，從今天開始，盡可能的減少遊戲時間。
　　為了興趣，暫時擠占壹點愛好的空間。
　　當然，等到新書搞定，那就是興趣償還愛好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