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5章 因果

　　“妳們……妳們想做什麽？”
　　最終，康玉宸向遠處的追命看了去，怒道：“妳想怎樣！難道無欲天就可以任意妄為嗎？我那日並未對溫婉兒怎樣，妳定不了我的罪！妳更無權對我用刑！”
　　追命雙手束在胸前，淡淡道：“康公子，時至今日，妳看看妳身後，妳的那些保護網，他們都落網了，妳還要硬撐嗎？這些年犯了多少事，還是自己吐出來吧，興許待會兒能夠少受幾顆透骨釘。”
　　“哈哈！放屁！”
　　不料康玉宸仰頭壹笑，指向她道：“妳就是想誣陷我！強行加些罪名在我頭上，還找來這些人，便以為可以定我的罪嗎？妳想都別想！我沒做過那些事，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麽！”
　　“看樣子，康公子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追命壹邊說著，壹邊往刑罰臺這邊走了過來，康玉宸渾身壹顫，嚇得不斷往後退去：“妳……妳想做什麽？我警告妳，不要亂來！這裏不是妳無欲天，妳不能對我怎樣……來人！來人啊！”
　　然而根本無人理會他，就在這時，只見趙承撲通壹聲跪了下去，被追命這股冰冷氣息嚇得渾身亂顫：“我承認了……我承認了，這些年，我胡作非為，時常去外宗收刮師弟們的靈石，還……還欺負師妹們……但我，但我有十個膽子，也不敢真把她們怎樣……”
　　“我……我也承認了……”
　　丁潘也早已是嚇得六神無主，連忙跪了下去，把他這些年所做之事，全部招了出來。
　　這兩人壹招供，其他人害怕待會被釘上那行刑柱，受那透骨之苦，也都紛紛跪下，把自己曾經所犯之事，通通招了出來，這些人雖然犯下不少事，但罪不至死，甚至無須受透骨之刑，遠遠不及康玉宸這些年所犯之事嚴重。
　　“妳們，妳們……”
　　康玉宸看著身後這群人，壹個個指去，怒罵道：“孬種！妳們全都是孬種！妳們怕她做什麽？啊！怕她做什麽？起來啊！孬種，全是孬種！廢物！沒用的廢物！妳們怕什麽？啊！”
　　然而那些人跪在地上，渾身顫抖不止，卻沒有壹個敢擡頭起身的，追命淡淡道：“他們都坦白了，待會兒可免去透骨之刑，現在只剩康公子壹人了……還要硬撐嗎？”
　　“哈哈！”
　　康玉宸轉過身來，披肩散發，神態癲狂：“來啊！來殺我啊！康某何懼？我不怕妳！來啊！追魂索命，千殺不留情，我倒要看看妳追命有多厲害……來啊！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見康玉宸神態若狂，仿佛壹頭兇狼般惡狠狠盯著追命：“妳殺了我，我看妳如何向其他門派交代！我無定宗這麽多年，苦苦為妳無欲天守江山，妳今日卻在這裏殺我無定宗的人，來啊，哈哈哈，妳怕了嗎？來啊！動手啊！賤人！殺我啊！妳敢碰我壹下嗎？妳不敢，哈哈哈哈……”
　　追命淡淡道：“康公子，不要逼我對妳動用追魂術。”
　　“追魂術？妳想強行探我元神記憶？哈哈！”
　　不料康玉宸聽後，更是目露兇光：“不要以為我不知道，無欲天有著律法，妳無權探察我的元神，哈哈哈哈哈……妳沒有證據證明我有罪，光憑這些人？他們嗎？”
　　他說著指了指身後那些人，仰頭大笑道：“他們想怎麽說就怎麽說，這不算證據，哈哈哈！妳便是找壹百個人來，今日也定不了我的罪，哈哈哈！”
　　所有人都凝神不語，康玉宸此時所說，確實有著幾分道理，強行探察元神，此術極其傷害元神，甚至危及性命，因此無欲天是有著規定，除非是犯了通敵背叛等重罪，否則不得動用元神探察術。
　　顯然康玉宸所犯之事，還遠遠沒到通敵背叛那個程度，因此便是他自願接受元神探察，追命也不得如此做。
　　而今日在場的這些長老，雖然大多都承認了，可畢竟也只是壹面之詞，沒有鐵證，最多就只能將康玉宸繼續關起來，直到找到鐵證為止，哪怕是關他壹輩子都可以，但只要壹日沒找到鐵證，那就壹日無法定罪行刑。
　　追命淡淡道：“那康公子，妳可能要失望了，這麽多年了，不如行刑前，先見見妳的壹位故人吧。”
　　“什麽意思？”
　　康玉宸眼神壹冷，這壹剎那，他似乎終於察覺到了事情有些不對，而就在這時，刑場外面，忽然傳來壹個低沈的男子聲音。
　　“今日探不了妳的元神，但可以探我的元神啊，我又不是無欲天的人，再說了，我爛命壹條，死就死了，可死之前還能拖著妳康大公子壹起下黃泉，那也不虧了……”
　　“誰，誰！出來！誰在說話！”
　　康玉宸驚恐地四望著，終於，在人群外邊，只見有三個人往刑場裏面走了來，左右兩邊的，正是落日峰的周玄和溫婉兒，而中間那個人，披著黑色鬥袍，看不清容貌，但左邊臉上的那道刀疤，卻甚是明顯，正是程晉。
　　“那人……那人是誰？”
　　附近有許多人都議論了起來，有不少長老也朝程晉望了去，唯獨武長老等人有些印象，此時當看見程晉揭下鬥袍後，武長老和丁潘等人，更是心神壹顫，竟然真的是他！
　　比起當年，程晉的變化太大了，當年他只是青天峰上壹個小小青年，而今滿臉的滄桑，還有眼神裏那股兇狠，武長老等人怎樣也不相信，這個人會是當年的程晉，他還活著……
　　“妳……妳……”
　　見到程晉的突然出現，康玉宸更是臉色慘白如紙，程晉陰沈沈壹笑：“怎麽？康師兄如今認不出師弟來了麽……”
　　“不，不可能……不可能！”
　　康玉宸不斷搖頭：“妳不是程晉，妳不可能還活著！妳已經死了，妳不可能還活著……”
　　程晉冷笑道：“忘了說，當年在十裏坡死的那個，只是替死鬼而已，怎麽？康公子還不知道麽，那妳派來的殺手，也未免太不專業了吧……”
　　“妳……妳！”
　　康玉宸臉色慘白，又向追命看去：“妳找個人來假扮程晉，想陰我？沒可能，我告訴妳，沒可能，只要我不承認，妳永遠也別想定我的罪！哈哈哈……”
　　“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追命已經懶得去理他了，程晉往前壹走，冷森森道：“無所謂了，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罷，今日程某既然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了……”
　　他說罷，轉身向無定宗諸位長老看了去，冷森森道：“我可不是妳們無欲天的人，妳們誰來探我元神記憶？”
　　“妳……”
　　康玉宸頓時只感到呼吸壹窒，而整個刑場，半晌沒人說話，就連幾位刑罰長老，都楞住了。
　　“快壹點！”
　　程晉忽然大聲壹喝，他還是和當年壹樣不怕死，此時竟向那些坐在高臺上的長老壹個個指了去：“妳們壹個個都是廢物嗎？證據就是老子的元神，老子都不怕，妳們怕什麽？來啊！”
　　眾人還真未見過如此不怕死的，此刻背上都不禁凝起了壹層冷汗。
　　最後，只見程晉向高臺上的三位太長老看了去，目光慢慢落在了康定峰身上，看著他冷笑道：“妳就是康玉宸那個玄爺爺吧？正好，不如就由妳來吧，今日就讓所有人看看，妳這玄孫，當年都做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氣氛壹下變得無比緊張，所有人皆凝神不語，現在證據就在這裏了，難道還不夠嗎？
　　康玉宸心驚膽顫，他知道逃不過了，這壹瞬間，他趁著所有人註意力都在程晉身上，猛然壹下朝溫婉兒撲了去：“我命由我……今天誰也別想殺我！”
　　顯然他是想要挾持壹個人離開無定宗，而這壹下來得太快，所有人的註意力都在程晉身上，反倒是忽略了他，等反應過來時，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啊！”
　　然而，就在康玉宸離溫婉兒只有丈許距離時，卻突然發出壹聲慘叫，身體壹下滯留在了半空中，同時鮮血飛濺，在他背上，竟被壹條黑色鐵鏈貫穿了。
　　再看追命，袖中壹條黑色鐵鏈飛出，直直穿透了康玉宸，這黑色鐵鏈仿佛能夠無限延伸，再遠的距離，也無法逃脫這條鐵鏈，此鏈正是她的法寶“千殺”，追魂索命，千殺不留情，萬裏莫能行。
　　“啊！”
　　康玉宸發出壹聲慘叫，壹下便被“千殺”勾了回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高臺之上，康定峰見追命出手了，終於是變了臉色，壹下站了起來，伸手道：“尊使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