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巫妖（壹）

　　巫妖，這是繼吸血鬼之後為人類所知曉的第二種黑暗生物。
　　但是比起廣為人知的吸血鬼，人類對於巫妖的認識程度顯然要低得多，最多只是在魔法師之間流傳。
　　吸血鬼的傳聞誕生於煉金時代，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首當其沖便是由狼人死後異變而誕生的岡格羅，而巫妖地誕生於煉金時代之後的後魔法時代。
　　那時，薩森王支持改良黑魔法，人類的魔法史朝著黑魔法的進程發展，由於對魔法的不了解，當時的人們畏懼這壹種超常的力量，他們將擁有這類強大能力的魔法師稱之為巫師，所以黑魔法師同樣可以被稱為黑巫師，而相對的，白魔法師則被稱為白巫師，這是最早的魔法世界的格局。
　　但是當某壹位黑魔法師發現並且掌握死亡力量後，這壹平衡當即被打破。
　　在黑魔法的改良進行到瓶頸階段的時候，壹部分追求無上強大力量的黑魔法師轉而去研究死亡力量，而這壹部分魔法師，便是最早的死靈法師。
　　死亡力量的出現，令世界為之震撼，因為正統的魔法師們，都認為靈魂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就算是接近神明的魔法師，也絕對不能染指這壹區域。
　　於是，早期的黑巫師分裂了，壹部分追求正統黑魔法的魔法師，不願意與玩弄靈魂的家夥們為伍，他們舍棄了黑巫師的稱號，繼而改成黑魔法師，將那些違背世界倫理、被力量沖昏頭腦的家夥們蔑稱為死靈法師。
　　從那以後，整個魔法界的格局被漸漸打破，黑暗法師、幻術師、咒術師等職業相繼被世人所知曉，而在最初，他們全部被統稱為黑巫師。
　　雖然各自選擇的道路不同，但是黑魔法師與死靈法師對於強大力量的追求是極為相似的：黑魔法師盡可能挖掘各個元素的負面力量，而死靈法師則專攻於強大而令人詬病的死亡力量。
　　而在研究獲取力量的過程中，黑魔法師與死靈法師相繼遇到了壹個難題。
　　眾所周知，黑魔法師的力量來源於大氣中的各個元素，而死靈法師的力量來源於他對死亡力量的控制，但是其中不免存在著壹種制約，那就是作為載體的人類身體，對於魔力的儲藏，最終會達到壹個瓶頸階段，這就是著名的《水杯理論》。
　　記得，在後魔法師時代，魔法師伊斯雷爾·梅爾斯提出了壹個理論，他將魔法師比喻成杯子，將魔力比如成水，他認為每個魔法師的最大魔力儲量是有限的，這是壹個固定不變的量，如果壹個杯子已經被放滿水，那麽怎樣才能進壹步提高杯子的水的儲藏量？
　　當《水杯理論》的真確性被確立後，歷代的魔法師們都困惑於這個問題，因為對他們來說，魔力就等於力量，如果失去了施展魔法的魔力，就算是最強大的魔法師，也會被壹個普普通通的戰士所打倒。
　　幾十年後，黑魔法師提出了《水質理論》，他設想能否將進壹步地將魔力提純，就好比將杯子中的水質化，提高密度，減少所占用空間，從而達到擴大魔力儲量的效果。
　　但是很遺憾的，魔力原本就是與元素類似的最小單位，就算再怎麽提出，再怎麽質量化，也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
　　記得黑魔法師並不信仰神明，但是他們卻稱自己為最接近神明的人，因為他們所掌握的強大魔法，可以做到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
　　但是，神、與接近神，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在黑魔法師的教學中，神不代表任何事物、任何傳說，“它”只是壹個模糊的概念，象征的含義是無所不能的、永恒的強大力量。
　　其中，無所不能代表著強大的破壞力，這壹點，最初的黑魔法、也就是如今的禁咒是完全可以做到這壹點的，關鍵在於永恒的力量。
　　我們都知道，魔法師的魔力會因為各種原因而衰減，如果壹位魔法師消耗完了僅存的最後壹絲魔力，但是等待他的，必將是死亡，對於魔法師來說，魔力等同於生命。
　　究竟有什麽辦法可以打破《水杯理論》這壹枷鎖，以獲得無窮無盡的永恒魔力呢？
　　在經過了數代人的研究後，黑魔法師終於找到了壹條可以打破這壹枷鎖，踏入神的領域的可行辦法，那就是【元素化】，讓自己的身體逐步適應某壹種、或是幾種元素——通常是壹種，大幅度地提高對元素的親和力，從而徹底控制壹部分元素，並且以這部分元素為基礎，進壹步掌握更大量的元素，從而增強魔法威力，以及徹底拋棄對魔力的依賴。
　　這種打破枷鎖的辦法無非是讓自己與大氣的元素建立更深壹步的精神聯系，徹底打破了那制約力量表現形式的水杯，在此以後，制約他力量強大與否的不再是魔力，而是精神力的大小。
　　但遺憾的是，將魔法師的身體與元素同化，這在理論上雖然可行，可是在具體的實行中，卻似乎還沒有人能夠成功。
　　放眼近代，隨著魔法漸漸在戰爭中被普及，尤其是在十幾年前與薩洛尼亞的壹年戰爭後，曾經作為帝國終極力量的老輩黑魔法師們，漸漸失去對強大力量的追求與渴望，可以說他們是失去了銳氣，但也可以認為是他們轉而追求其他的美好事物，比如說，家庭、親情、愛情等等。
　　但是不管怎麽說，在打破枷鎖這壹件事上，黑魔法師徹底的失敗了，就算是當初傳得沸沸揚揚的元素化理論，歷史中也沒有出現壹位有名的黑魔法師能證明這條理論的可行性，只將它當成美好的期望。
　　然而，幾乎與黑魔法師同時找到出路的死靈法師卻成功了……
　　在死靈法師被黑魔法師打壓的壹百多年中，曾經出現過數位打破枷鎖的強大死靈法師，這些死靈法師選擇了與黑魔法師相似的辦法來破除杯子的限制，但是不同的是，他們付出了被稱為人類的代價……
　　巫妖！
　　這是壹種嚴重違背世界基本法則的黑暗生命，唔，其實他連黑暗生命都算不上，應該稱為亡靈生物。
　　也許有人會將黑暗生命與亡靈生物搞混，但是黑暗生命之所以被稱為黑暗生命，那是因為他們所具有的力量屬性，比方說深淵的惡魔，這就是壹種黑暗生物，而好比骷髏、遊魂等，就屬於亡靈生物，區分他們的，不外乎是他們所聯系的世界——黑暗生物仍然具有生命，他們聯系於現世，而亡靈生物則聯系於死亡國度，除非將它們的靈魂印記徹底抹除，否則它們是永遠殺不死的——因為它們已經是死物了，就算被殺死，也只是重新回到死亡國度而已。
　　所以，由狼人變異衍生的岡格羅，是壹種違背世界法則的生命，他們明明死過壹次，但是聯系的世界卻不是死亡國度，而仍然是現世。
　　而巫妖則是第二種，放棄了肉體的死靈法師們，將自己的靈魂印記與死亡國度建立聯系，無論多麽強大的力量，都無法將他們徹底殺死，因為他們真正的靈魂印記在死亡國度，而不是在現世。
　　而這，正是巫妖的恐怖之處——我們也許聽說過驅除巫妖，但是從未聽說過能消滅這種怪物的。
　　當然，巫妖可不是神，他們不具有永恒的不死之身，在破除了壹道枷鎖後，成為巫妖的死靈法師們又被套上另外壹個枷鎖，也是這就是世界所謂的平衡吧。
　　制約他們的，是靈魂的強度，不管是什麽樣的生命，他們的靈魂強度是恒定的，不會增強，只會衰減，對於巫妖也是壹樣：如果被殺死，他們靈魂深處的印記就會受到難以愈合的創傷，如果創傷過於嚴重，就算是巫妖，同樣免不了灰飛煙滅的下場，唔，應該說他們的下場更加淒慘——連帶著靈魂，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但是巫妖的強大是無可厚非的，甚至比同等級的黑魔法師更加強大，他們不但能保留身前掌握的魔法，還能驅使更加精純的死亡力量，而且免疫物理傷害和精神類魔法——無論是幻術還是心靈魔法，都無法對他們產生效果，更可怕的是，他們的力量直接源於死亡國度，絕不會受到魔力的制約。
　　就算被稱為怪物或是魔物，但是不得不說，巫妖絕對是任何人都不想面對的對手，因為他們已經堪堪踏入了神的領域，用著近乎永恒的生命與力量。
　　但是為了這份力量，他們也付出了相當沈重的代價……
　　灰白色的薄紗似的透明身軀，隱約可見壹條條同樣透明的骨骸——姑且稱為骨骸吧，簡直就是骷髏與遊魂的結合體。
　　他的呼吸帶著可以凝結水汽的寒霜，渾身上下散發著令生命體感覺無比壓抑的死亡氣息。
　　“巫妖……”望著眼前那個已經不能被稱為人的怪物，普爾的心情非常復雜。
　　在進入這座古堡之前，他隱約就猜到這裏肯定居住過至少壹位先代死靈法師，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選擇成為巫妖的先代。
　　要知道這個轉生的魔法，就算是在死靈法師中，也是屬於被封印的禁忌——就算死靈法師們施展的是被世人所詬病的死亡力量，但是他們從來都沒有動搖過自己身為人類的信念，但是巫妖……不，應該說是選擇成為巫妖的死靈法師，他們已經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了。
　　想到這裏，普爾懷中沈重的心情，低聲提醒道，“要註意了，阿格斯！”
　　瞥了壹眼身旁的同伴普爾，阿格斯臉上的輕松表情漸漸收起，低聲說道，“很棘手麽？比妳怎麽樣？”
　　普爾苦笑著搖搖頭，說道，“沒有任何可比性！”
　　“嘿！”阿格斯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望著眼前的那塊巨大的水晶石，沒好氣說道，“看來最近確實不走運啊，相繼碰到壹些難纏的家夥……”
　　翻了翻白眼，康尼爾望著巫妖沈聲說道，“餵，妳是巫妖對麽？告訴我，弗拉德在哪？”
　　康尼爾的話音剛落，那塊巨大的水晶石突然傳來壹陣不協調的魔力波動，也許是康尼爾的那句巫妖，揭開對方了內心的傷疤。
　　“愚蠢的人啊，妳將會為妳的無禮行徑付出沈重代價！”從這句明顯帶著憤怒情緒的話語中，不難看出對方現在非常憤怒。
　　“喲喲，他好像生氣了……”阿格斯微笑地說道，隨即，他的表情楞了楞，因為他望見那個巫妖竟然從那塊巨大的藍色水晶石中飛了出來，漂浮在半空，朦朧的面部隱約可以看到壹個猙獰的骷髏頭。
　　他……竟然穿過那塊水晶石？阿格斯有些驚愕。
　　似乎是看出了阿格斯的心思，普爾低聲提醒道，“巫妖沒有實體，可以穿過任何物體……”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巫妖的咆哮所打斷了。
　　“巫妖巫妖，我是克雷格·哈德洛爾，妳們這幾個弱小的爬蟲！”聽著巫妖那震撼人心的咆哮，他似乎已經出奇憤怒了。
　　“克雷格·哈德洛爾？”普爾不禁瞪大了眼睛，這個名字太熟悉了，那可是壹百多年前死靈法師中的領軍人物啊，名氣不下於當時任何壹位著名的黑魔法師。
　　正當他驚異不定時，他忽然感覺自己腦海隱隱傳來壹陣痛楚，微微壹思索，驚聲喊道，“註意了，靈魂沖擊！”
　　但是他的提醒還是晚了壹步，擁有強大力量的岡格羅、讓·康尼爾在這股精神沖擊的攻擊下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捂著腦袋無力地跪倒在地，壹副痛苦之色。
　　就算是實力還在康尼爾之上的阿格斯，也不禁被這股精力沖擊攪地頭昏腦脹。
　　“渺小的爬蟲，徹底感受死亡的恐懼吧！”名叫克雷格·哈德洛爾的巫妖敞開那雙朦朧般透明的雙手——準確地說，那應該是爪子。
　　“是亡靈哭嚎！”在普爾發出提醒的同時，康尼爾感覺自己的耳邊突然響起無數淒慘的尖叫，那是壹種讓人無法承受的高分貝的尖叫，似乎連自己的靈魂都在為之顫抖，頭暈目眩伴隨著陣陣嘔吐感，讓康尼爾連絲毫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真該死！”捂著額頭望了壹眼半空中的巫妖哈德洛爾，阿格斯快速地在胸前做了幾個手印，大喝道，“開！”
　　話音剛落，他的腳下湧出壹層層深邃的黑暗力量，背後的虛影也漸漸凝聚成型，壹雙淡紅色的眼睛緩緩睜開……
　　“很有能耐嘛！”被那個虛影所保護著，阿格斯從亡靈哭嚎中脫身，咬牙切齒地笑道，“爬蟲？看看誰才是爬蟲！”
　　“……”巫妖哈德洛爾沈默了，因為他感覺到了來自阿格斯身體中的強大黑暗力量，就在這時，壹道疾風吹過，康尼爾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哈德洛爾背後，用鋒利的爪子狠狠朝著對方的後背掃去。
　　但遺憾的是，康尼爾的襲擊沒能給哈德洛爾帶來任何傷害，就像普爾所說的，康尼爾整個身體活生生地穿過了對方的身體。
　　“愚蠢，不是說了巫妖免疫物理傷害麽？”普爾皺眉嘀咕著。
　　“嘿，”望了眼落在地上壹臉愕然表情的康尼爾，阿格斯取笑說道，“穿過壹個巫妖身體的感覺怎麽樣？”
　　很意外的，向來不願意與阿格斯搭話的康尼爾，眼下卻是壹臉古怪表情地說道，“說……說不上來，好像有種靈魂會被剝離的感覺……很難受……”
　　“因為巫妖所聯系的世界，是死亡國度！”說著，普爾稍稍退後壹步，從懷中取出壹根魔杖，皺眉說道，“阿格斯，我的死靈魔法對這家夥沒有任何效果的，我唯壹能做的，就是替妳們擋住精神沖擊……”
　　“明白了！”阿格斯微微點了點頭，對遠處的康尼爾說道，“妳退後，康尼爾，妳的力量對這家夥沒有任何效果——讓我來對付這個巫妖！”
　　“巫妖巫妖！”巫妖哈德洛爾在聽了阿格斯的話後愈加憤怒了，只見他雙臂壹展，口中吟唱著壹段古老而澀晦的咒文，隨即，整個房間的地板上，竟然浮現出壹個詭異的紫紅色魔法陣。
　　“他在施展召喚魔法！”了解死靈魔法普爾大聲提醒道。
　　伴隨著普爾的聲音，那個紫紅色魔法陣中，突然有壹只骷髏手臂穿過了好似變成液態的地面，隨即，十幾只青色的骷髏緩緩從地底下爬了出來。
　　這些骷髏有著明顯區別於外面墳地上的骷髏的特征：它們是由類似碧玉般的骨頭所組成的，那些微微泛著光的骨頭，顯然比壹般的骷髏粗得多，尤其是它們眼中的那團幽綠色魂火，無論是濃度還是旺盛程度，都表示它們與外面那些雜兵是絕對不同的。
　　“亡靈國度的骷髏兵……”望著那些壹手握著骨刀、壹手握著骨盾的骷髏兵，普爾低聲說道，“註意了，這些家夥可不是外面的雜兵！”
　　“那又怎麽樣？”冷笑著的康尼爾頓時消失在原地，再次顯形時，他已經出現在壹個骷髏兵面前，鋒利的右爪無情地狠狠壹抓。
　　“砰！”只見那只骷髏兵在最後壹刻舉起了手中的骨盾，竟然僅僅被沖力震退幾步便硬生生擋住了康尼爾的重擊。
　　這……這是骷髏？脆弱的骷髏？康尼爾不禁有些傻眼。
　　康尼爾傻眼，並不代表對面那只骷髏兵的動作有停頓，只聽噗地壹聲，骷髏兵右手的骨刀直直砍在康尼爾肩窩，聽著隨後傳來的哢嚓壹聲，似乎連肩膀上的骨頭都被砍斷了。
　　“吼！”吃痛的康尼爾大吼壹聲，下意識地壹記重擊打在那只骷髏兵的盾牌上，光是依靠蠻力就將對方打飛出去，轟地壹聲在墻壁上撞出壹個深坑，但是詭異的是，那只骷髏非常迅速地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似乎沒有受到什麽嚴重的傷害。
　　這……
　　康尼爾下意識地望了望自己的右手，就算自己沒有用盡全力，但是不至於還打不碎壹只骷髏吧？
　　就在他驚愕萬分的時候，遠處傳來了普爾的提醒聲，“康尼爾，這些不是普通的骷髏，它們是來從死亡國度被召喚過來的骷髏兵，如果妳不想失去壹次生命的話，就別抱著輕視的態度——不然妳會後悔的！”
　　“骷髏兵麽？”康尼爾咧了咧嘴，他肩膀上的傷口以超快的速度愈合，壹眨眼的工夫便恢復如初，只見他動了動右手，低聲說道，“會後悔麽？嘿！”說著，他猛地沖到壹個骷髏兵面前，看也不看那只骷髏兵舉起了手中的骨盾，壹記重拳狠狠打出。
　　只聽砰地壹聲，那塊骨盾當即被打得龜裂粉碎。
　　“不管是骷髏還是死亡國度的骷髏兵，壹樣是雜兵！”說著，康尼爾反手壹記手刀，狠狠將那只骷髏的頸椎骨斬斷，隨即雙手握住對方的雙只骷髏手臂，右膝壹頂，那只骷髏頓時散落在地。
　　望了在地方翻滾的頭骨，康尼爾冷笑壹聲，壹腳將它踏地粉碎，隨即環視了壹眼圍著他的另外九只骷髏兵，對著它們勾了勾手指。
　　而另外壹邊，阿格斯也正與巫妖哈德洛爾打地火熱。
　　當阿格斯召喚出‘虛影’保護自己之後，哈德洛爾的精神沖擊失去了效果，但是戰況卻沒能因此倒向阿格斯。
　　畢竟巫妖可以看成是死靈法師最強大的變異體，他所掌握的魔法，可遠遠不止是死亡力量那麽簡單。
　　壹開始，阿格斯就中了對方的【微暗感知】，不但五感被大幅度衰減，就連精神力感知都被剝奪，隨後，【生命偷取】讓阿格斯感覺自己的體內氣血好似被對方吸走壹般，全身頓時變得無力，再壹個【傷害加深】，壹個【衰弱】，讓阿格斯所承受的傷害大大增加，再加上隨後那些傷害肉體的【骨矛】，傷害精神力的【白骨之魂】，壹時間，阿格斯幾乎處於挨打狀態。
　　幸好，這時的他處於虛影的保護下，那些被巫妖哈德洛爾施展的無窮無盡的【骨矛】和【白骨之魂】，並不能真正有效得傷到他，唯壹值得註意的，就是那些綠油油的劇毒液體，那可是屍毒，光是聞聞那股熏人的味道，就知道這種劇毒的厲害。
　　“挺能耐啊！”阿格斯似乎也被打出怒火來了，只見他低頭默念了幾個咒語字節，隨即，巫妖哈德洛爾的身體上方，突然浮現出壹只巨大的利爪，【黑暗之爪】。
　　與上次被康尼爾攻擊不同，巫妖哈德洛爾在遭受這次攻擊前當即向後漂浮了壹段距離，但是仍然被那只巨大的黑色利爪在手臂上劃了壹道。
　　就好比強酸似的，哈德洛爾被抓到的手骨上，當即冒出了青白色的煙。
　　“黑暗的力量麽？可惡的爬蟲！妳竟然傷到我……”哈德洛爾愈加憤怒了，右手壹招，身邊頓時浮現出幾十支閃著幽光的骨箭，如閃電般地射向阿格斯。
　　也許是感覺到了危機，隱隱罩住阿格斯全身的虛影頓時變得清晰幾分，好似壹層堅硬的鎧甲似的，將所有射向他的、帶著劇毒的骨箭盡數擋住，只聽壹陣劈劈啪啪，阿格斯面前的地面上掉滿了骨箭。
　　不得不說，這些骨箭的腐蝕能力的確是強，就連形成虛影的黑暗力量都被腐蝕掉了壹層。
　　“妳是想玩麽？”嘲諷似地笑了笑，阿格斯擡起右手，他身上的黑暗力量頓時化作幾百支利箭，伴隨著嗖嗖嗖的破風聲，密密麻麻地射向哈德洛爾。
　　【黑暗之箭】
　　但遺憾的是，哈德洛爾明顯也知道這些黑暗之箭的可怕之處，當即在身前召喚出壹堵堅固的骨墻，那些形成骨墻的骷髏們手抓手緊密地疊在壹起，硬是將那些黑暗之力全部擋住了。
　　可以說，阿格斯與哈德洛爾在實力上相差無幾，誰也真正奈何不了誰。
　　但是呢，站在壹旁插不上手的普爾在冷靜觀察戰況後，卻並不看好阿格斯，因為誰都知道，巫妖的力量是永恒的，他們不會感到疲勞，但是阿格斯是人類，他會感覺到累，而且，他的魔力是有限的，如何比得上打破了枷鎖的巫妖？
　　還有壹點最關鍵的，那就是在這個詭異房間裏，可是總共存在著九塊幽藍色的水晶石，除了巫妖哈德洛爾所待的那塊，還有八塊……
　　不過就算是這樣，普爾仍然算漏了壹點……
　　“吼！”花了那麽多時間，竟然連壹個打擾到自己休眠的區區人類都無法幹掉，這顯然傷到了哈德洛爾的自尊心，再看看那些被自己從亡靈國度召喚來的骷髏兵，早已變成了滿地的骨頭渣子，哈德洛爾似乎不想再和眼前這三個人類糾纏下去，在召喚了壹層【骨甲】保護自己後，他張開雙臂，大聲呼喚道，“我的同胞喲，請從長眠中蘇醒吧，我需要妳們的幫助，讓這些渺小的爬蟲接受死亡的制裁！蘇醒吧！”
　　伴隨著他的呼喚，其余八塊水晶石竟然逐壹綻放出幽藍色的光彩，隨即，在阿格斯的驚愕與普爾的皺眉中，八個與哈德洛爾大致相似的巫妖，竟然相繼離開了棲身的藍水晶石，漂浮在三人面前。
　　“這下真麻煩了……”阿格斯低聲苦笑著，因為他發現自己踢到鐵板了，除去對巫妖無法造成任何傷害的康尼爾，單單靠自己與幾乎幫不上忙的普爾，怎麽能同時對付九個實力強大的巫妖？
　　但是麻煩遠遠不止如此……
　　在喚醒了同胞之後，巫妖哈德洛爾仍然沒有停止他的呼喚，因為他現在非常憤怒，他想要殺死所有踏足這塊區域的人類以平息怒火。
　　“我們的仆人喲，蘇醒吧，殺死所有侵犯我們領地的人類！”
　　“仆人？”普爾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忽然，他聽到壹聲細微的震動，隨即又是壹聲……
　　天吶，原來擺放在這裏的木質棺木並不是裝飾？
　　普爾瞪大眼睛驚愕地望著壹個長著獠牙的吸血鬼似的人物喘著粗氣從棺木中爬了出來。
　　不會吧……
　　這裏可是有幾百具棺木啊……
　　普爾暗暗期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但是事實是，他們真的碰到了大麻煩了，而且還牽連了進入古堡的另外壹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