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8章、殺戮

　　任小粟他們之所以選擇這條山路，便是因為走私販子們銷聲匿跡後，它也漸漸被人們遺忘。
　　然而這事得反過來想：妳想走戰場之中最隱蔽的小道，敵人的滲透部隊也會這麽想……
　　壹般情況下，如果有老練的軍事指揮官在場，就會告訴任小粟：千萬別自以為是的去走什麽小道。
　　因為軍隊在測繪地圖的時候，壹定會比走私販子更加的精準，連走私販子都知道的路，敵人的軍隊肯定也知道。
　　不論妳面對多麽腐朽的軍隊或王朝，都首先別把對方當做傻子。
　　當然，如果是P5092在的話，他會給任小粟壹個截然不同的答案：走妳想走的路就行了，反正也沒人擋得住妳，想怎麽走就怎麽走吧，說不定還另有收獲……
　　這大概就是了解與不了解任小粟的區別。
　　錢衛寧看向任小粟：“大人，妳覺得敵軍會從山路過來？”
　　“應該是，”任小粟點點頭：“不然海東青也不會飛到這裏，災變前有獵人熬鷹隼，在捕獵之前他會先把鷹隼放出去為自己探路，以免遇到棕熊之類的猛獸，我想，這都鐸家族的海東青應該也是這種用途吧。”
　　“如果是都鐸家族的前鋒部隊，那這次過來的騎士團最少也有六百人，其中應該有壹大半都是輕騎兵，以弓弩為主要武器，剩下的則是槍騎兵，用來沖鋒陷陣，”錢衛寧強行鎮定道：“最重要的是，這種滲透部隊都會配備五名巫師。”
　　他是伯克利家族的騎士，而伯克利拿都鐸、諾曼家族當假想敵已經有六十年之久，所以壹名合格的伯克利家族騎士，就必須知道自己面對的敵人在戰爭中如何運作。
　　而現在，錢衛寧所帶領的騎士不過191人，加上他自己是192。
　　而且，他們只有武器，沒有盔甲。
　　這種情況下兩軍遭遇，錢衛寧他們十死無生。
　　所以錢衛寧其實內心裏還是有點慌亂的，他看著任小粟，想問問這位新效忠的主人該怎麽辦。
　　任小粟看了錢衛寧壹眼：“妳們繼續學習，專心點。”
　　錢衛寧：“啊？”
　　“放心，他們過不來，”任小粟笑瞇瞇地說道：“現在妳們對我的力量可能有了壹些猜測，但總得幫妳們加深壹些印象才行，這就是彼此信任的基礎。”
　　錢衛寧等人面面相覷，眼瞅著敵人的騎兵就要到了，結果任小粟卻告訴他們要好好學習……
　　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就像是自己和現實世界割裂了壹樣……
　　這時候反倒是梅戈嘆息道：“來，大家繼續跟我學巫師語，我壹開始跟妳們壹樣惶恐不安，但妳們看，我現在已經習慣了。”
　　任小粟對小梅投去贊賞的目光，而李成果和劉庭這倆綿羊人低著腦袋，也是壹副認命的模樣。
　　“大人，您現在要去對付那些騎兵嗎？”錢衛寧好奇道。
　　“我？”任小粟搖搖頭：“我不用出手。”
　　壹時間，任小粟在所有人眼中越發的神秘了，大家忽然想起溫斯頓城裏的傳聞：突襲溫斯頓莊園的人總共三個，其中壹名帶著白色面具的人連巫術都不懼怕。
　　而現在，那位白色面具卻從未出現過。
　　到了錢衛寧等人上課的時候，任小粟便在壹旁烤羊肉吃，優哉遊哉的跟沒事人似的。
　　突然之間任小粟坐直了身子，這動作把原本就憂心忡忡的錢衛寧等人驚了壹下：“怎麽了大人？”
　　“奧，沒事，”任小粟對錢衛寧擺擺手，他則看向李成果與劉庭試探道：“妳倆看到那綿羊屁股上的178字樣了嗎，據我所知，所有歸屬於178要塞的羊屁股上都要烙這玩意，就是為了跟其他牧民的羊區分開，早些年老有牧民偷羊來著。”
　　李成果和劉庭倆人面色大變，可誰也沒說什麽。
　　任小粟忍笑問道：“妳倆……知道這事麽？”
　　“不知道！”李成果驚慌的站了起來：“我們怎麽可能知道這事！”
　　壹旁的劉庭，差點流下屈辱的淚水……
　　錢衛寧和陳靜姝他們有些不明所以，倒是梅戈瞬間理解了任小粟的意思，他猶豫了半天才對李成果和劉庭說道：“不好意思我之前並不知此事，委屈妳們了……”
　　錢衛寧等人聽得壹臉懵逼，這時候不商量如何應付騎兵，怎麽突然說起這種事情來了？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李成果和劉庭也曾當過好壹陣子綿羊，而且就混在178要塞的羊群裏。
　　……
　　北方山路上，壹支八百人組成的前鋒部隊正快速滲透過來。
　　馬蹄踩踏在山路上發出沈悶聲響，那壹只只馬蹄上竟是全都裹了壹層厚厚的牛皮，而且每匹馬的嘴中還銜著壹只木棍，以免馬匹在行進途中忽然嘶鳴。
　　這支騎兵是都鐸家族中的精銳，即便夜間行軍也能陣型絲毫不亂。
　　每隔壹段時間，騎在最前面的士兵便會稍稍放緩速度，然後由其他同僚頂替上去破風。
　　所謂破風，便是要給後面的戰馬減輕風阻，這樣壹來才不至於把領頭的馬匹活活累死。
　　弩手騎行時，右手始終都搭在自己腰間的機弩手柄上，以防有人突然伏擊。
　　其中，六名巫師被騎士們護衛在當中，而在他們身後幾十公裏的地方，還有大營裏臨時派來支援的巫師隊伍。
　　以這樣的作戰實力，當然不用把錢衛寧這壹百多人放在眼裏，就算隊伍裏還有梅戈這樣的巫師也同樣不行。
　　行進之中，騎兵陣中有十多人嘴中含著細短的銅哨，當哨聲響起時，隊伍中仿佛有百靈鳥鳴叫似的，只有都鐸騎士團的成員才能聽懂那壹聲聲哨響的含義。
　　哨聲尖細，即便是廝殺中也不會被其他聲音掩蓋下去，都鐸騎士團便以這種手段來完成命令的傳達。
　　尤其是在混亂的大型戰爭中，軍官們傳令的鳥鳴聲匯聚交纏在壹起，不再溫柔如百靈，反倒尖厲似海東青的鳴叫。
　　就在此時，原本安靜的前鋒部隊前方驟然出來銅哨制造的鳥叫，壹聲又壹聲的鳥叫向後傳遞過去，整個前鋒部隊壹時間全部勒馬不前。
　　所有人安靜肅穆的看著去路，他們數百人從極動到極靜，顯得異常壯觀。
　　大家朝前打量著，在他們的去路上赫然站著壹個帶著白色面具的身影，正緩緩從虛無中抽出黑色的刀。
　　都鐸騎士團前方為首之人吹動自己口中的銅哨，他們並未直接對老許發起沖鋒，反倒是開始緩緩靠攏。
　　快速行進時的騎兵像是壹條長龍，只要並行的人數少，才能更加快速的通過山路。
　　而現在，他們收縮在壹起則是為了更好的防守！
　　敵人只有壹個，但這前鋒部隊裏的那位聖都鐸騎士認為，對方若不是有十足的底氣，怎麽可能壹個人擋住他們的去路？
　　對方明顯早就知道他們有多少人、多少戰鬥力，可對方還是攔在這裏。
　　這是危機感，聖都鐸騎士感受到了濃濃的危機感。
　　此時頭頂群星璀璨，弦月直勾勾的掛在天上就像是壹柄銀白色的彎刀。
　　在變換陣型時，聖都鐸騎士急促吹起自己銜著的銅哨，剎那間壹支在後退的弓弩手小隊在戰馬上扣動扳機，壹支支小臂長的弩箭朝老許飈射而至。
　　可是也不知怎麽的大家眼睛壹花，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視野中竟是已經失去了老許的蹤跡！
　　聖都鐸騎士內心壹驚，這也太快了吧！
　　下壹刻，壹柄黑刀像是從黑夜裏迸發出來的壹樣，由下而上的斜斜掠過聖都鐸騎士的戰馬，還有這位騎士的身體。
　　戰馬被斬首，而騎士則被攔腰截斷，嘩啦啦的血液潑灑在夜空中，沒人能分清那是馬血還是人血。
　　……
　　錢衛寧等人正跟著小梅念道著：“ABCDEFG……”
　　結果這巫師語的字母還沒念完，他們便突然看到遠方的天空被什麽東西給照亮了。
　　“巫術？”錢衛寧從地上驚起。
　　緊接著，那邊天空便如同有人在放煙花似的，不斷有光亮閃爍。
　　不過錢衛寧他們的視線全被矮山阻擋，根本看不清到底發生了什麽。
　　“巫術應該離我們還很遠，所以我們聽不到喊殺聲，”錢衛寧憑借著自己的經驗判斷道，他將自己的食指豎起來，瞇起壹只眼睛比對著山峰與食指的比例，也不知道怎麽計算的便開口繼續說道：“確認了，應該距離我們還有三公裏的樣子。”
　　說完，錢衛寧便看向任小粟，想問問大家該怎麽辦。
　　結果他卻看到任小粟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著了。
　　“要不要叫醒大人？”錢衛寧問梅戈。
　　還沒等梅戈回答，任小粟便開口說道：“繼續學習，再學半個小時就集體休息，明早繼續趕路。”
　　言罷，任小粟就沒再理會過錢衛寧他們了。
　　錢衛寧內心中嘆息，或許這就是真正的大佬吧，任何危險來臨時都能如此坦然淡定。
　　不過錢衛寧也確定了壹件事情：他們隊伍周圍確實有人在秘密守護，只是沒法確定到底有多少人。
　　當天夜裏，確實不曾有壹名騎士沖到這營地來，那座兩公裏外的矮山就像是壹座堅韌的屏障，將壹切殺戮全都擋在了山的背後。
　　錢衛寧壹晚上都沒睡踏實，昨夜的第壹場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但時隔不久便又驟然爆發了第二場戰鬥。
　　說實話，其實正常人都不可能在這環境裏好好睡覺的，任小粟能睡著，那是因為任小粟不正常！
　　清晨時，錢衛寧與梅戈他們壹個個頂著黑眼圈走出帳篷，他們將防水帆布縫制的帳篷卷起來，掛在了各自馬匹的屁股上。
　　任小粟神清氣爽的與他們打招呼：“早啊，怎麽壹個個看起來沒精打采的。”
　　錢衛寧猶豫了半天忽然問道：“大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是否安全？”
　　“安全，當然安全，”任小粟笑著說道：“至於發生了什麽，等會兒妳們就能看到了。”
　　他這麽壹說，小梅小錢小姝小安小程便全都起了好奇心。
　　昨晚發生之事困惑在所有人心中，要是沒法知道真相，恐怕能急死他們。
　　早晨匆匆吃完飯後大家便立刻啟程，等他們拐過壹條曲折的山路，眼前那滿地的血腥氣息便鎮住了所有人。
　　甚至連戰馬都不願意再往前走了。
　　破碎的弓弩散落滿地，山石之上揮灑著血跡就像是有人提筆畫了濃重的山水粉墨。
　　錢衛寧作戰經驗豐富，所以他只是稍稍打量了壹下戰場便得出結論：“死了最少800人！”
　　再細細打量過去，他還看到了十多具穿著巫師袍的屍體，那黑色巫師袍袖上，還繡著海東青的圖案。
　　只是原本應該潔白的海東青，也已經被血液染成殷紅。
　　壹夜之間，都鐸家族派往南方的前鋒部隊全死了，兩批巫師也全死了。
　　饒是燃燒騎士團這些見過大風大浪的士兵，看到這壹幕也有些心裏發毛，最關鍵的是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是誰幹的。
　　“大人，”心腹姚波湊到錢衛寧身邊小聲道：“我看了壹下，這裏出了馬蹄印和都鐸騎士的腳印以外，只有壹人腳印……”
　　姚波是隊伍裏出了名的追查、伏擊好手，觀察細致，分析能力挺強。
　　而這些都鐸騎士穿的都是制式靴子，很好辨認，所以想要分辨這戰場裏的腳印並非什麽難事。
　　“妳的意思是，這八百多人之死，都是壹人所為？”錢衛寧牙疼問道。
　　“沒錯，”姚波低聲道：“而且我剛剛去周圍觀察了壹圈，都鐸騎士被殺潰之後，應該有數十人想要逃跑的，結果分頭跑了幾百米，還是被追上壹壹從背後砍死了。”
　　數十個人分頭逃跑，還能被壹個人逐個追上殺掉，那這追殺的人得是什麽速度？
　　這細節簡直沒法繼續細想了啊！
　　而且，錢衛寧最難以置信的是，就在這殺戮發生的時刻，自己還在隔壁幾公裏的地方學巫師語，甚至還被李成果這位課代表抽查了課堂筆記……
　　如此暴力與寧靜的畫面只有壹山之隔，就像是發生在兩個世界壹樣。
　　而任小粟呢，錢衛寧看向這位新主人，對方說沒事，那就真的沒事，談笑間就把都鐸騎士團滲透部隊給團滅了。
　　壹時間，錢衛寧對任小粟是又敬又畏。
　　任小粟驅馬向前：“走了，小錢帶路。”
　　錢衛寧跟了上去低聲問道：“主人，咱們要完全避開都鐸家族嗎？”
　　之前錢衛寧喊的是大人，如今卻突然換了稱呼，不得不說這場殺戮確實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
　　“也不要完全避開，”任小粟說道：“最好是能讓都鐸家族派點人過來追捕我們，這樣妳們的真視之眼才能有著落。”
　　錢衛寧嘆息，這是真正的狠人啊。
　　小梅與任小粟並肩而行：“妳為什麽如此著急去根特城？而且那些賞金獵人為什麽會突然聽妳的話？妳從中土來，所以妳們之間應該不認識才對。”
　　“大概是因為我與這賞金獵人所屬的組織有些淵源吧，”任小粟隨口解釋道：“而我之所以想去根特城，其實是為了尋找自己的身世。”
　　還有，他想看看這次任務的獎勵到底是什麽。
　　任務的四條線索已經被他找到三條，任小粟期待著任務完成的那壹天。
　　“身世？”梅戈好奇道：“難道妳不知道自己的來歷嗎？”
　　“不知道，”任小粟笑了笑：“我從壹場黑暗的夢中醒來，過去的事情統統忘記了。行了，聊這些沒有什麽意義，我倒是很好奇妳那位青梅竹馬是個什麽樣子的？”
　　梅戈想了想回答道：“她……很耀眼。”
　　“我聽妳說過，都鐸家族認為她是難得的巫術天才，所以才讓家中子弟迎娶她，”任小粟說道：“有多麽天才？”
　　“她17那年帶著錢去買真視之眼，結果買的第壹枚就開出了真視之眼，說起運氣來，她真是被神明都眷顧的人，”小梅嘆息道：“她嘗試學習巫術，結果負責教授她巫術的人發現，她只在冥想世界中練習了壹百次，便能在現實世界裏釋放巫術了。”
　　任小粟楞了壹下：“這個就是所謂的天賦異稟嗎？”
　　“是的，”小梅點點頭：“而且這天賦體現在各個方面，比如她的冥想世界極其龐大，據說裏面有壹柄磅礴如山嶽似的十字長劍。這意味著她將擁有更強大的精神力，別人壹天練習五六次，她則可以練習三十次，別人十年、二十年才能成為大巫師，她也許三四年就能跨過那個門檻。”
　　任小粟樂了：“那她還真是比妳強多了。”
　　小梅白了他壹眼：“妳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妳也不要氣餒嘛，妳不比她差的，”任小粟笑道。
　　“哦？”小梅來了興趣：“我不比她差嗎？”
　　“當然，妳有我幫妳嘛，”任小粟安慰道：“這比她努力壹輩子都管用！”
　　小梅：“……呵呵。”
　　“對了，那她是怎麽與都鐸家族結親的？”任小粟問道。
　　“原本她應該和我現在壹樣前往邊陲做壹個小巫師，然而都鐸家族發現她的天賦後，便立馬去她家提親了，”梅戈說道：“那時候我家已經衰落，他們家又不敢招惹都鐸家族，於是便答應了。”
　　“難怪都鐸家族要殺妳，合著不是爭風吃醋，而是想讓這位天才巫師踏踏實實的做‘都家人’，”任小粟點頭說道。
　　這樣壹看，梅戈反而更像是主角模板了啊：喜歡的人因為天賦異稟被別的家族看上，然後梅戈帶著自己的金手指反殺壹切……
　　梅戈在壹旁吐槽道：“人家姓都鐸，不姓都。”
　　“這不重要。”
　　……
　　溫斯頓城內，伯克利家主正靜靜的佇立在大教堂的紅毯上，全身都披著銀亮的盔甲。
　　他面前被人端上來了壹座火盆，盆裏火焰妖艷至極，瘋狂跳動。
　　都鐸家族以冰裂之術聞名，伯克利家族則以火焰之歌聞名，這兩個家族仿佛天生便不相容似的，多年來從未停止過小規模戰爭。
　　就連伯克利家族扶持溫斯頓家族，都是為了對付都鐸家族扶持的沃斯家族。
　　雙方掌握著冰與火相關的秘術，並在各自的道路上不斷鉆研著。
　　此時此刻，伯克利家主手握自己的金色之眼，他面前火盆裏的火焰竟漸漸變成了人類的模樣，焰尾便是對方不安而晃動的頭發，看起來詭異而又神秘。
　　火盆之中的人開口說道：“都鐸騎士團前鋒部隊被人殺穿了，對方正繼續北上，貼著都鐸騎士團的活動範圍行動。”
　　“都鐸家族的損失？”伯克利家主問道。
　　“損失了十二位巫師，其中還有壹名剛剛晉升為大巫師的新秀，連帶著他們的十二枚真視之眼也消失不見了，”火焰中的那個人回答道。
　　這火盆與火焰，便是伯克利家族傳遞信息的方式。
　　這種傳遞方式相對便捷，只要有火的地方就能彼此溝通，而且相比都鐸家族的方法，最大的好處就是不費兒子。
　　當下，伯克利家主的心情極好。
　　那位遠方的王氏朋友沒有騙他，只要讓都鐸家族惹上那位少年，那少年便會替自己削弱都鐸的實力了。
　　人類就是這麽奇怪，雖然伯克利家主在任小粟身上也吃了大虧，但是當他發現都鐸家族也開始吃虧的時候，他就能忘記過去的許多憤怒，甚至巴不得仇人任小粟活的更久壹些才好，別那麽早撞見都鐸家主。
　　這樣，任小粟就能繼續傷害都鐸家族了。
　　在伯克利家主眼裏，任小粟雖然厲害，但如果都鐸家主有準備的話，任小粟也並不是對手。
　　他對火焰之中的人說道：“妳小心藏匿行蹤，有消息了盡快通知我，另外，若是有機會促使都鐸家族與這隊人馬為敵，我便將妳納入族譜。待妳死後，可魂歸神國。”
　　火焰中人激動起來：“這是我的榮耀。”
　　伯克利家主決定結束這次的交談：“火焰與妳同在。”
　　“火焰與您同在。”
　　說完，那火盆裏爆裂出壹團火星，裏面的人影也消失無蹤。
　　火焰又恢復了之前的躁動模樣，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