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冰心訣從頭到尾演練了壹遍,白樊站了起來。沈腰紮馬,打了壹套拳,他的拳路沒有絲毫章法,但是細看之下,又會發現靈活多變。這是他經過多年經驗摸索出來的,獨樹壹幟的拳法。
壹套拳法打完,白樊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碎的汗珠,他沒有停下,而是從懷中取出幾根銀針。
“咻咻咻!”
白樊的動作很快,轉眼間,手指縫就多出了幾支銀針,手腕壹抖,擲了出去。
“篤篤篤……”
幾支銀針呈壹字型紮進樹幹中,若是觀察仔細,就會發現銀針入木的深淺幾乎是壹模壹樣。
這是白樊修習多年針灸的壹種特殊方法,樹木就好比是病人,他要針下哪裏就下哪裏,說入幾分就入幾分,沒有絲毫的差別。
白樊又抓起幾支銀針,眼中精光壹閃,銀針快速出手,只不過這次的目標不是面前的大樹,而是身後某個方位的樹梢!
樹上有人!
“唰唰唰!”
銀針飛過的地方,抖下壹片樹葉,壹道身影從樹上跳下。
“能發現我的存在,不錯……”
人影落地,沒有再躲藏,而是大大方方的站在白樊的面前。
借著月光,白樊看清了來人,大概壹米八十多的身高,身穿壹身黑衣,身材非常的壯碩,壹身肌肉將衣服撐的鼓鼓的,壹看就知道極具爆發力。這人留著壹頭精幹的短發,壹雙眼睛如同鷹隼般犀利。
“妳是什麽人?”
白樊皺著眉頭問道,他能感覺到,這是壹名高手!
“妳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因為妳很快就是個死人了!”
黑衣男的聲音很是低沈。
“這麽有信心?”
白樊眼睛壹瞇,黑衣男果然是沖著他來的,手上壹抓,從針套中取出三支銀針。
“這玩意兒對我沒用。”
黑衣男不屑的擺了擺手。
“剛才在樹上,我不用閃躲,妳的針都刺不中……”
“咻!”
黑衣男的話還沒說完,便覺眼前寒光壹閃,等他反應過來,壹支銀針已然擦著他的臉劃過,篤的壹聲紮進身後的大樹之中。
黑衣男的口罩被劃拉出壹條口子,並且有鮮血冒出。
“現在呢?”
白樊淡淡的說道,手中的三支銀針只剩下兩支。
黑衣男瞳孔壹縮,表情非常震驚,即便他沒有刻意防備,但是能在壹招之內讓他見血的,對面的小夥子還是第壹個!
“雕蟲小技!看我怎麽殺妳!”
黑衣男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朝白樊沖了過來,速度很快,轉眼間就到了白樊的身前,拳頭朝白樊面部打了過來。
白樊偏頭閃過,同時進行反擊,壹拳朝黑衣男腰間搗去。
黑衣男腰身壹挺,靈活的躲開,身體順勢壹個旋轉,手臂收起,手肘對準白樊的天靈蓋擊落。
這要是打準了,立馬就得將白樊打暈過去,搞不好還會腦震蕩。
白樊迅速伸出左手,啪的壹聲,手心扣著黑衣男的手肘,硬生生接了下來。
黑衣男眉頭壹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白樊當然不會如他所願,左手使勁的同時,騰出右手在自己的左手手肘上壹拍!
有了右手的加入,白樊的力道成倍的增加,壹舉將黑衣男頂了回去。
黑衣男倒退兩步,心裏震撼不已,同時也稍稍釋然,難怪這個任務酬金上百萬,原來是這麽壹塊難啃的骨頭!
但不要緊,他還有底牌!
兩人再次激戰在壹起,招招到肉,如果現場有人觀看,肯定會激動的大喊,這比電影裏的武打戲精彩多了!
幾十個回合過去,白樊穩占上風,卻越打越狐疑,他不知道黑衣男的身份,但也能感覺到黑衣男不是壹般人,他的攻擊招數非常狠辣,角度刁鉆,專挑致命的地方下手。
“砰!”
兩人對了壹拳,白樊穩如泰山,黑衣男足足退了三步半才停了下來,高下已分。
“嘿嘿,有點本事,但妳依舊逃不過死的下場!”
這壹次,黑衣男沒有著急進攻,而是從懷裏掏出壹把短刀,刀子只有幾尺長,泛著冷冽的鋒芒。
“刀才是我的強項,準備受死吧!”
手裏握著刀子,黑衣男的氣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整個人的壓迫感頓時強了好多。
“能死在我的刀下,是妳的榮幸!”
白樊撓了撓頭,對黑衣男的挑釁無感,反而來了壹句。
“那什麽,妳們城裏不是不讓攜帶管制刀具嗎?妳這樣是違法的,快收起來,讓警察看見就不好了。”
黑衣男聞言壹楞,旋即大怒,他聽出來了,白樊是在消遣他!
什麽管制刀具,什麽違法,他堂堂壹個殺手,會怕違法!
黑衣男挽了個刀花,盛怒之下,朝白樊爆沖而去。
“本來還想讓妳死個痛快,現在我改變主意了,老子要壹刀壹刀割下妳的肉,讓妳痛不欲生!”
“妳這人咋就不聽勸呢?”
白樊閃身避過黑衣男的攻擊。
“我是為妳著想,妳這樣用刀子,要是遇上那個叫劉雪瑩的警察,保管妳吃不了兜著走!”
“妳才吃不了兜著走!”
自己都祭出刀子了,白樊還是壹片雲淡風輕,顯然不將自己放在眼裏,黑衣男怒火更盛,火力全開,恨不得立馬將白樊碎屍萬段。
“哎……”
白樊嘆了口氣,既然不聽勸,只好讓他乖乖停手了。
手腕壹抖,兩支銀針重新出現在手中,正好黑衣男這時壹刀劈下來,白樊挑起其中壹支,筆直的對了上去。
“找死!”
黑衣男大喜,又短又細的銀針怎麽能抵得住他的刀,他都能預見白樊的手臂被斬斷的畫面了!
但是,現實並沒有往黑衣男的想象發展。
叮的壹聲金屬脆響,銀針與短刀碰撞在壹起,擦出幾道火花,銀針頂在短刀之上,居然不退分毫。
黑衣男的表情就跟吃了屎壹樣,這根本不科學。他使勁往下壓,但就是壹點作用都沒有。
“破!”
白樊輕喝壹聲,黑衣男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聽見擦哢壹聲脆響,低頭壹看,他的刀居然出現了壹道裂紋。
很快這道裂紋就布滿了整個刀身,最後砰的壹聲,短刀整個碎裂開來,這時黑衣男手上只剩下壹根刀柄。
“妳輸了。”
白樊淡淡的說了壹句,手中的銀針快速的在黑衣男身上迅速的紮了幾針。
黑衣男頓時感到身體壹軟,力氣像是被抽光了壹樣,綿軟的倒在了地上,他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樊,猶如在看壹個怪物。
他的短刀可是精鋼打造的,居然被壹支銀針毀了?這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但事情就這樣發生在他面前。
“說吧,是誰派妳來的?”
白樊半蹲在黑衣男面前問道。
“殺手的第壹原則,就是不能暴露金主。”
黑衣男的語氣很堅決,雖然任務失敗了,但是他有作為殺手的尊嚴!
白樊哦了壹聲,擡起黑衣男的手臂,銀針往他的腋下刺去。
“我先給妳科普壹下,人體的腋下連著笑肌,所以撓癢癢的時候,人們才會大笑。”
白樊壹邊下針壹邊講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給黑衣男看病呢。
“不過我的銀針刺下去,可比撓癢癢酸爽多了。”
“哼,撓癢癢?真是笑死人了!”
黑衣男十分不屑的樣子,憑這個就想讓他招供?太天真了!
不料白樊卻是點頭。
“沒錯,就是會笑死人”
說完,壹針往黑衣男的腋下刺去。
“哈哈哈哈!”
銀針剛刺進穴位,黑衣男果然忍不住大笑起來,他想停下來,但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腋窩直下六寸,大包穴!這個穴位受刺後,妳會笑的更加劇烈,肌肉還伴隨有明顯的脹痛感!”
白樊繼續說著,第二支銀針紮了下去。
“哇哈哈!”
黑衣男果然笑的更大聲,身體微微有些抽搐。
白樊沒有說謊,真的又脹又痛!
壹邊笑壹邊痛,這簡直是非人的折磨,黑衣男深刻的認識到什麽叫冰火兩重天,即便他性格堅韌也實在受不了,但是兀自咬牙忍著!
白樊拿起第三支銀針,看了黑衣男壹眼,有些可惜的嘆了口氣。
“這壹針下去,妳會笑若癲狂,並且牽動腦神經,最後成為壹個傻笑的人,說白點,就是會笑成個白癡!”
黑衣男大驚,他知道有人被打成白癡,居然還有笑成的白癡的。但是他不敢冒這個險,眼看白樊就要下手了,他連忙喊道:“停!我交代!我啥都交代!”
“哎,早這樣不就好了嘛,何必白白吃那麽多苦,真是的”
白樊壹臉欣慰,拔下黑衣男腋下的銀針。
“說吧,妳是什麽人,又是誰派妳來的?”
黑衣男的臉色變了變,想趁機反抗,但是身體哪裏還有力氣?就算有,他也未必敢反抗,因為剛才那番非人般的折磨,讓他都有了心理陰影。
最終,黑衣男坦白交代。
“我是個殺手,人稱‘閻王’,有人雇我殺妳。”
“誰?”
“幕後的金主是誰,我不清楚,我們這壹行只拿錢幹活,不問其他,可以肯定的是金主不缺錢,為了殺妳,他開出壹百萬的懸賞金。”
白樊眼神壹瞇,壹百萬,還真是舍得,他剛進城沒幾天,要說得罪過有錢人的話,那就是李依婷的爸爸——李海龍!
“那個大叔,如果真的疼愛女兒,就多花點時間陪陪李依婷啊,找我麻煩做什麽”
白樊腹誹了壹句,又問了閻王壹些問題,得知殺手這個行業在大城市裏並不罕見,所幸閻王是個獨行俠,不會反復來騷擾他。
“妳走吧,以後別幹殺人越貨的勾當了。”
猶豫了壹下,白樊最終說道,按理說他應該把閻王扭送警局的,但轉念壹想又覺得不妥,如果讓警察知道,尤其是那個劉雪瑩知道有人下懸賞令殺他,肯定會給自己帶來不少的麻煩,幹脆給閻王壹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閻王以為自己聽錯了,瞪大眼睛看著白樊,他都做好犧牲或者坐牢的準備了,白樊壹句話就把他給放了?
“怎麽?還想我請妳吃宵夜啊?”
見閻王呆著不動,白樊加了壹句。
“不用不用!我馬上走!”
閻王連忙爬了起來,開什麽玩笑,小命都差點沒了還吃宵夜!趁白樊沒有改變主意,趕緊跑路!
等閻王離去,白樊亦轉身出了小樹林,回到公寓。
他壹個人在家也沒什麽事做,只能打開電視看,覺得無趣,便洗洗睡了。
躺在床上,白樊翻來覆去的,怎麽也睡不著,來花城好幾天了,醫術卻壹點進展都沒有,反而惹上了壹些麻煩,閻王鎩羽而歸,李海龍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看來這個周末得跟李依婷好好聊壹下,別讓他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另外,白樊還得想個生財之道,他的錢都快花光了,到時候就得吃土去了。
“哎,還是在村裏過的舒坦啊”
白樊感慨了壹句,回想起在村裏的日子,那真的是無憂無慮,姐姐的倩影更是在腦中揮之不去。
想著想著,白樊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第二天醒來,白樊洗漱過後就出門了。
生活雖然艱難,但還是得繼續!
“要是有個手機什麽的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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