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飄渺之旅 by 蕭潛
2018-8-30 14:14
趙豪見師尊上前,忙跨上壹步道:「師尊,弟子去教訓他。」李強擺擺手道:「不用。」梅晶晶氣得小臉通紅,掄鞭子就抽,這次用了壹點真力,正抽在那大漢的背上,「啪」,那大漢背上的衣服立時就化為碎片,四處飄落。
「嗷」地壹聲慘叫,鞭子帶來的壹股重力,壓得他爬了下來,嘴裏還在唧唧噥噥地咒罵。李強捏住他的脖子,將他從地上提起:「妳是哪壹家賭場的,帶我去見妳們老板。」眾人壹聲驚呼,旁邊的那個大漢手裏握著壹把八寸長的刺刀,狠狠地向李強刺過來。
李強根本就不理會他的刺刀,用另壹只手同樣也捏住他的脖子。那大漢心裏驚懼到極點,手上的刺刀就像戳在鐵板銅磚上壹樣,脖子上的大手捏的他喘不過氣來,眼壹黑就昏了過去。「當」,刺刀掉在地上。
趙豪提醒道:「師尊,他們昏死過去了。」李強心道:「我沒用勁啊,怎麼這樣差勁。」急忙松手。李強問那中年人道:「妳是在哪個賭場把自己輸掉的?」那人嚇得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是寶來賭館。」程子重悄悄道:「大人,寶來賭館有麗唐國的背景,情況比較復雜。」
李強點點頭笑道:「大家有沒有興趣去賭壹把啊。」
程子重和趙豪是絕對不會反對李強的決定的,鄭鵬到哪兒都是新鮮,梅晶晶正想去找找碴才稱心。大家壹致同意到賭場玩玩。鄭鵬壹手壹個拎著兩個大漢,由那個中年人帶路,來到了賭場。
寶來賭館是都城四大賭場之壹,能在都城開賭場的壹般背景都不簡單。
寶來賭館的老板很神秘,很少有人見過他,場面上有壹個叫杜定光的人在主持,這人據說是賭界著名的高手。路上,程子重給李強介紹了壹些情況,他這個巡風使可不是白當的。
來到賭場大門前,李強示意鄭鵬舉起那兩人,自己抓著那面小鑼就敲開了,喊道:「看壹看,瞧壹瞧,大減價賣活人,新鮮兩個大男人,只要壹文錢啦,買壹個送壹個,死的不要錢啊!」梅晶晶噗哧笑道:「哥哥,妳真了不起,賣東西都說得壹套壹套的,好像很有經驗哦。」
李強心想,這有什麼了不起,我們那兒街邊的小商販,叫得比我好多了,不過我賣人,他們賣褲襪,反正都是劣質品。程子重和趙豪相視而笑,插著手壹旁看熱鬧。那中年人卻嚇的瑟瑟發抖。
門口大亂,賭場裏湧出壹群打手,為首的壹個大胡子抱拳道:「這位朋友請了,不知道我兩個兄弟如何得罪了妳們?」轉臉看見那個中年人,恍然大悟道:「祁老二,妳他娘的,竟然敢找人來踢場子,妳活得不耐煩啦。」祁老二嚇得連連擺手,畏懼地說道:「不是我找的,不是我找的!」
大胡子道:「願賭服輸,祁老二自己輸了,怨不得別人賣他還錢。」
李強嘿嘿笑道:「滾開,什麼祁老二祁老三的,別妨礙老子做生意,老子好不容易找到這兩個寶貨,賣個好價錢,老子好去賭壹把,也許能發發財。混帳狗東西,別在老子面前唧唧歪歪的,影響老子賣人!」趙豪暗笑,師尊學聖王的口氣,簡直壹模壹樣。
大胡子還沒見過如此狂妄的人,他氣急敗壞地罵道:「好妳個小狗,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話沒說完,「啪」地被抽了壹鞭,鞭子準確地抽在嘴巴上,壹排整齊的上牙頓時崩的粉碎。他嘴裏含糊不清地招呼手下,指著李強他們嗚咽道:「打……打死……呸……我的牙!都上去打!」
眾打手壹湧而上,李強笑嘻嘻道:「只要向老子遞爪子的,通通打昏,可別打死啊,死人不值錢!」趙豪笑道:「師尊放心,壹個都不會死。黑子,壹起松松筋骨!」鄭鵬大笑道:「哈哈,這兒也有架打,看俺的拳頭!」
要說這些打手護院,功夫還是有兩下的,可倒黴的是遇見趙豪這種武界高手、修真界新人,根本就摸不著他人,他如遊龍般穿梭於眾打手間,指東打西迅捷無比。鄭鵬打的很乾脆,他是硬來,左手抓住壹個,右手抓住壹個,拎起來將兩顆腦袋相互壹碰,扔掉再抓。只片刻工夫,地上就躺滿了打手護院,壹個個呻吟呼救。
終於從大門裏走出幾個人來。
為首的壹個六旬老者,光頭無須,臉色蒼白就像常年不見陽光,額頭皺紋極深,壹臉的苦相,身後站著幾個身穿藍衫的中年人。程子重小聲道:「他就是杜定光。」
李強看也不看他,繼續敲小鑼道:「賣人啦!嗯,現在有多少個了?妞妞幫忙數數。」梅晶晶可開心了,壹五壹十地數著地上躺著的打手,咯咯笑道:「有二十壹個,加上前面兩個,壹共是二十三個。」
「多少銀子,我買下了。」杜定光陰沈地說。
李強心中暗驚,看他不動聲色、壹副鎮定自若的樣子,知道是壹個難纏的家夥。李強有意氣他,笑道:「這種爛貨便宜,壹百兩銀子壹個,全部要就給優惠價,兩千兩白銀,老子大甩賣!」
杜定光身後的人忍不住剛要開口,杜定光擺手阻止,陰澀澀地說:「妳是進來賭壹把,還是捧著銀子走人。」李強更是警惕,這人太陰氣了。他不露聲色道:「不錯,今天老子遇見大主顧了,這種破爛貨都賣出去了,運氣壹定好,說什麼也要賭上壹把,哈哈!」
杜定光用眼光示意,旁邊壹個人飛奔而去。他側身作了個請的手勢,李強壹行人進了賭場。祁老二見眾人不註意,悄悄退到人群後,轉身撒腿就跑。
賭館內不是李強想像的烏煙瘴氣,由於賭場大廳很大,空氣流通,進去後並不覺得悶氣。壹個賭場夥計走來,手上托盤裏放了壹大堆籌碼,媚笑道:「老爺是在大廳裏玩,還是到內堂裏去玩?」鄭鵬上前接過托盤。
程子重解釋道:「大廳是苦哈哈們耍的地方,有錢人才能進內堂玩樂。」李強笑道:「好,老子現在可是有錢人了。哈哈,本錢兩千兩白銀夠賭壹陣了,大家進內堂去。」站在後邊的杜定光,若無其事地搓搓手,止住了旁邊沖動的手下。
夥計領著大家進了內堂。
內堂布置的富麗堂皇,妙齡侍女穿梭其間,有很多屏風隔斷,將空間分割開來。
杜定光淡淡道:「幾位客人想玩什麼?牌九、雙陸、骰子,只要客人提出,本館壹定滿足。」李強有點傻眼了,他什麼也不會,長這麼大沒賭過,想了想,好像擲骰子可以玩玩,笑道:「老子就玩骰子,在哪裏玩?帶路。」
杜定光眼裏閃過壹絲鄙夷,轉身帶眾人走到壹張大桌子邊。桌邊坐了六位衣著華貴的富人,正全神貫註地看著寶倌,寶倌手按骰盅嘴裏叫道:「下!下!下!」眾人喊:「開!開!開!」寶倌揭開骰盅,真是幾人歡喜幾人愁。
杜定光擺手讓寶倌走開,親自站在搖骰子的位置,說道:「我來伺候各位客人。」
那六個富人大約是這裏的常客,非常熟悉杜定光,有壹個身穿墨綠長衫的中年人道:「杜老板,怎麼妳要親自操刀?小弟可不敢和妳玩啊!」杜定光皮笑肉不笑道:「我是特意陪那幾位客人玩的。」眾人壹起回頭,看是誰能讓賭館的杜老板出手。
「哎喲,這不是寶銀飾金樓的趙老當家嗎?咦,兩年不見您老怎麼這樣年輕了?」壹個看上去很魁梧的漢子說道。趙豪笑道:「陳舉昱,是妳小子,不在鏢局幹活跑到這兒來賭錢,不怕妳媳婦整妳啊。」陳舉昱尷尬地笑道:「她敢,不聽話我揍她!」
杜定光心裏壹驚,他知道趙豪是有名的高手,但表面上仍不露聲色:「想怎麼玩,聽幾位吩咐。」心想:咱們慢慢玩。
李強想起在地球時看過有關賭博的電影,心裏琢磨:「太復雜的我玩不了,好在我有修真基礎,我來和他耍耍酷,嚇死他。」想想忍不住得意地呵呵傻笑出聲。
「是不是老子說怎麼賭就怎麼賭?」李強故意不看杜定光。
杜定光雖然面無表情,心裏可火大了,說道:「悉聽尊便!只要客人說的出,壹定奉陪。」李強心中暗喜道:「老子就和妳比大小,壹人壹個骰盅,放六只骰子,看誰搖出的骰子點數大,誰就贏,壹般大算平手,或者比小,怎麼樣?」周圍人都「嘖嘖」稱奇,第壹次看到這樣賭骰子的。
杜定光壹生精研賭術,這種賭法還是第壹次聽說,他眼光壹亮,說道:「好,依妳,比大吧。」
夥計取來骰盅和骰子,放在桌上。四周的賭徒聽說賭館的杜老板親自出馬,要和壹個少年賭骰子,紛紛聚攏過來。
驗過骰子,李強笑道:「客隨主便,妳先。」杜定光懶得說話,拿起骰盅晃了數下,輕輕放下,道:「請!」
李強來勁了,先將骰子壹粒壹粒的拋向空中,用真元力控制骰子下落的力道,右手抄起骰盅,左右晃動骰盅,追著將骰子壹粒壹粒的套進去,然後開始急速晃動。李強有意耍寶,骰盅在手上轉動得讓人眼花繚亂,最後壹下高高拋起,「乒」,骰盅扣在桌上。
眾人十分驚訝,這耍的太漂亮了,不少人情不自禁地喝起采來。杜定光也驚訝異常,混跡賭場這麼多年,還是第壹次見到這麼玩的,不由地心生警覺。
邊上寶倌道:「請下註,賭杜老板贏在左邊下註,賭這位老爺贏的在右邊下註。」
杜定光道:「賭多少?妳下註。」李強嬉皮笑臉道:「老子贏了怎麼賠法?」杜定光真要給他氣死了,壹向陰沈冷靜的他居然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火氣騰騰往上冒,咬牙道:「壹賠壹,難道妳要壹賠二嗎?」終於把他的火氣挑起來了,李強開心地想:好,最好妳不冷靜,那就先輸壹半了。李強逗他道:「老子要壹賠二妳肯嗎?哈哈!」
杜定光血壹下子湧上頭來,那張慘白的臉霎時通紅。梅晶晶拍手笑道:「哎,他害羞啦!」眾人哄堂大笑。杜定光氣得手直抖,心想:「小兔崽子,欺人太甚,我就不相信,我的賭術會贏不了妳。」壹時方寸大亂,沖動道:「好,就壹賠二,妳先開盅。」
李強將兩千兩的籌碼放下,笑道:「珠寶可以壓註嗎?」取出四顆鵪鶉蛋大小的夜明珠,放在籌碼上。眾人驚呆了,這要抵多少銀子。趙豪道:「這種夜明珠,壹顆最少值二萬五千兩白銀。」
杜定光說道:「妳好狠!」
李強指著壹個侍女道:「妳來開盅。」
那侍女膽顫心驚地揭開骰盅。眾人壹片嘩然,只見六粒骰子呈五星狀排列,六粒都是六點,中間壹粒裂開兩半,猶如刀切壹般,中間還多出了壹點。杜定光臉若死灰,極苦澀地道:「妳贏了。」
杜定光也是每粒六點,但人家硬是多出壹點來,這怎麼比。
「啪啪」,有人鼓掌道:「真威風,真厲害,真精彩,贏得漂亮!漂亮!」
只見從門外走進來壹群人,為首鼓掌的竟是壹位身穿三品官服的武將。程子重低頭輕語:「他是禁軍提轄官彭永年。」眾人立時鴉雀無聲,李強心想,這人壹定是此地壹霸。
杜定光臉上露出壹絲喜色。
彭永年走近桌子,拿起壹粒夜明珠道:「這個夜明珠哪裏來的?好像最近有人報官,說是被偷了壹批珠寶首飾什麼的。」轉頭問手下道:「有沒有這事啊?」邊上壹個兵丁道:「啟稟大人,有這事,苦主報失的珠寶中,有四粒夜明珠。」
李強很有興趣地看他如何表演,真是覺得好玩。程子重暗暗替彭永年捏把汗,心想:「妳真是自找死路,什麼人不好惹,去惹李強。想貪人家的東西,也得先搞清楚了再貪。」梅晶晶看到彭永年明目張膽地誣陷他們搶人珠寶,也火大了,影紋鞭壹揮便抽了出去。
彭永年剛拿起四顆夜明珠,梅晶晶的影紋鞭就到了。他也不愧是提轄官,身手了得,身子微微縮後,手腕向內拳面輕點桌角,靈巧地避開了鞭子。這壹鞭竟將桌子抽出壹道裂痕。梅晶晶咦道:「躲的蠻快,好,看這壹鞭!」李強伸手阻止,他知道妞妞要用鞭影捆他,可好戲還沒看夠,怎麼舍得讓他動彈不了。
「喝,這小娘們好潑,連本官都敢打。世道變了,小丫頭都這麼張牙舞爪的。來人,把這幾個嫌犯帶走。」眾兵丁壹湧而上。壹道無形的勁力,從李強身上散發開來。
幾乎所有的人都站立不住,連連後退,只有趙豪、彭永年、杜定光、梅晶晶勉強能夠不動。李強心裏大樂,侯霹凈給的玉瞳簡裏的練功坐姿,居然還有這種效果。彭永年臉色難堪,說道:「好小子,居然敢拒捕。來啊,傳我的話,把賭場包圍起來,去請供奉堂的高手過來。」彭永年已經明白李強是修真者。
「是!」有兵丁急忙向外跑去。賭場裏眾人壹陣大亂,再想走可來不及了。
李強不急不慢地笑道:「別慌,慢慢去報信,老子還沒玩夠呢。哎,杜定光,妳這個名字取的不好,定光……定光……哈哈,肯定輸光!」梅晶晶噗哧笑道:「哥,他還沒賠錢呢,應該要賠多少啊,讓妞妞算算。嗯,兩千兩銀子加四粒夜明珠,每粒珠子值二萬五千兩,壹賠二,應該賠--二十萬四千兩白銀!」
看他們若無旁人的談論,彭永年心裏有點發毛了。在官場打混了多年,事情的輕重苗頭還是看得出來的,這幾個人,要麼是傻子,要麼就是身份了得,根本就不怕他。他仔細想了又想,也沒見過沒聽說過這幾個人,他有點犯難了。
彭永年有壹種不祥的預感,忙問道:「餵,小子,妳是幹什麼的,妳家長輩是誰?說出來免得自誤。」程子重心裏嘆息,還不算太蠢,知道不對了,可人家吃定妳了,當然不會理妳。
杜定光再也忍不住了,走到彭永年身邊,附耳小聲嘀咕幾句。彭永年放心了,不過就是壹家銀樓的大當家,這群人的來歷不會太高,而且銀樓的大當家壹定很有錢,這下算挖到金礦啦。想到這裏他開心地哈哈大笑,說道:「我看妳們還是束手就擒吧,反抗是沒有用的,到了衙門分說清楚就沒事了,哈哈。」
李強聽他自說自話覺得好笑,對周圍人說:「哎,妳們大家有沒有聽到,老子怎麼總聽到壹只蟲子在耳邊上嗡嗡響個不停,真是討厭啊!」又看著彭永年道:「剛才是妳在說話嗎?」眾人都想這小夥子罵人都不帶臟字,可真是壹絕。
彭永年差點失心瘋,哆嗦著嘴道:「好,好,說得好,咱們走著瞧。」他倒是不敢罵臟話了,實在想不通這人依仗什麼敢如此大膽。
有兵丁報,供奉堂來了四位供奉。
李強低聲問程子重道:「供奉堂也會管這種事?」程子重緩緩搖頭,他聽出李強的言外之意,供奉堂要是管這種爛事,和護院打手有什麼區別。
再看彭永年滿臉得意之色,點頭哈腰迎上四人,媚笑道:「各位老神仙,下官遇見幾個不長眼的東西,只好有請老神仙大駕,幫下官解決這幾個狂妄無知的家夥。呵呵,請!」來的四人都沒穿官服,看不出品級大小,個個神態倨傲。
程子重覺得再搞下去事情要鬧大,忙走到為首的供奉面前,附耳小聲低語,又從袖帶裏取出壹樣東西給他看了壹眼,轉身回到李強身後。彭永年和杜定光心裏壹涼,直覺得不好。
只見四個供奉聚在壹起,嘀嘀咕咕的小聲商量,然後轉身來到李強面前,施禮道:「下官參見虎威將軍。不知將軍在此,下官多有冒犯,請虎威將軍原諒!」
四人心裏真是感激程子重,若不是他提醒,今天的禍就闖大了。李強的官大官小還在其次,可怕的是他的身份,他可是聖王的兄弟,在故宋國誰要動聖王的兄弟,那可真是應了壹句老話:老鼠舔貓比……找死!
彭永年只覺得壹股寒氣從腳底直沖腦門,手腳冰涼,四肢發麻,他知道這群人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