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折翼天使 by 丘琳
2018-8-19 06:01
第壹章
紅藉香殘玉笙秋;輕解羅裳,獨上蘭舟。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花自飄零水自流,壹種相思,兩處閑愁。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祁琊靜靜的佇立在山上,他的身後有六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墨鏡的魁梧男人,正面無表情的站在他的身後,隨時註意著四周的環境變化。
他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壹徑的註視著山下的小路,與那些星羅棋布、看起來十分老舊的房子,這些房子就是他來到東部的原因。
如果這些居民願意把房子賣給他,他的任務就算完成壹半,再來就是在這裏成立「君門」的分部組織。這樣,他就可以離開這裏。
當他第壹天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有人送給他壹個驚喜的大禮,讓他體內的嗜血因子全都活絡起來,原本他想要速戰速決的,不過,現在他改變主意了。
他的嘴角突然浮現壹抹殘虐,臉上陰寒而暴戾。他是壹個沒有心的男人,對於任何事情的解決方式只有壹種,那就是以暴制暴。他的個性和總主與笑面虎完全不同,壹旦有人和他為敵,他會讓那個人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遇見過他這「冷面豹」。
戴著墨鏡的他,讓人看不出也猜不出他所有的思緒,就算是摘下眼鏡,也沒有人能從他那雙如子夜般漆黑的眼睛裏看出任何壹絲的情緒波動。
他的身材瘦長、勁健,動作輕快而敏捷,宛如壹頭美洲豹。出社會混到現在,還沒有壹個人可以打贏他,渾身充滿力量與自信的優越感。
他冷冽的對身後的手下道:「我們走吧!」他才要邁開腳步時,壹道細微的聲響讓他整個身子處於警戒狀態,頭高高的擡起,眼睛像雷達般四處梭巡,耳朵也敏銳的豎起來。
他突然靜止不動的身子,讓他身後的六個男子也全都停了下來,他們察覺有異的隨著四處尋找那微弱聲營的來源。
「妳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他們六個人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手下,身手、頭腦全都是壹流的,時常跟著他四處出任務,並立下不少的汗馬功勞,所以祁琊對他們算得上是十分的信任。
這時,站在他後方第壹個位置的高大男子開了口:「護法,我聽到壹個微弱女子的哭喊聲,就在這附近。」祁琊斜掃了其它手下壹眼,他們全都點頭附和。他壹向對這種閑事置之不理,但不知為什麽,在聽到這個聲音時,他竟有壹股莫名的沖動想要過去看看。
「過去瞧瞧!」
祁琊掉頭往聲音處而去,其它人的眼底皆閃過壹抹愕然,隨即消失,大步跟上了他。
陸安麒是壹個二十歲的女孩子,她長得很美,壹副我見猶憐的楚楚模樣,在這般年紀裏,她應該是壹個歡樂又無憂的女孩子,也應該是眾多男性追求的對象。
可是,她從壹出生就註定是壹個不受歡迎、被人嫌棄、恥笑的女孩,因為她是個智力發展遲緩的智障兒。她雖已二十歲,但她的智力仍停留在十幾歲左右,每個人都認定她是壹個白癡。
在東部這個偏遠又交通不便的山區小村落裏,每個人都沒有發現,陸安麒其實是壹個心地善良、笑口常開、又努力學習的認真女孩。
沒錯,她是反應遲鈍、手腳又慢,事情常常想了好久還是想不出壹個頭緒;可是,對於該做的事情或是人家交代的任何事,就算要她花三天三夜,她也會想辦法學好、做好。
但每個人那沒有那個耐性去教她、等她,他們對她只有無盡的嘲笑與責打,可是這些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父母的態度。她真的很努力的想要做好,只是每次什麽都沒有辦法做好;再加上她說話速度又是慢慢的,所以從沒有壹個人肯好好聽她說話,他們沒有那個時間,他們是嫌惡她的。
她常常聽到人家對她父母說可惜她是壹個日癡,要不然像她長得那麽好看,壹定會有好前途的。她多想告訴他們她不是白癡,她只是比較笨、反應比較慢而已。
她不懂這個世界上的人們是怎麽了,為什麽不能像她壹樣有著單純的想法、快樂的過生活,卻要想好多復雜的事來讓自己變成壹張好苦的臉?
她不恨也不怨每個人對待她的態度,她只希望每個人都能快快樂樂的!
他們說她是個日癡,可是,為什麽她總覺得她過得比他們還要快樂呢?
她坐在門口想著、笑著,壹顆小石子突然丟到她身上,然後是壹顆接壹顆,讓她來不及躲藏:她知道那是村子裏那些惡作劇的小孩丟的,他們總是喜歡欺負她。
她嘟起嘴來,正想瞪視他們時,卻發現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最害怕的人──陸育銘。
他是她的親生大哥,可是他恨她,因為她是壹個智能不足的白癡、是他從小被人恥笑的根源,所以他每次看到她壹定會欺負她;而她的父母總是睜壹只眼、閉壹雙眼地當作沒有看到,所以她很怕他,怕他又要對自己做出壹些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他那些朋友,每個人看起來都好可怕,好像想吃了她壹樣,她不想和他們在壹起。她不假思索的站了起來想要逃開,然而她的想法和她的動作壹樣慢,才走沒兩步,她就被陸育銘給捉住。
陸育銘十分不屑且鄙夷的狠狠拉扯她的頭發,也不管是不是會拉痛她。「白癡!妳想跑去哪裏啊?」陸安麒痛得淚水都流出來,她反射性的握住被猛然扯住的頭發,「痛、痛痛……」她稚聲而痛苦的喊著「少啰嗦!誰教妳要出現在我眼前讓我看到?妳這個白癡,竟敢坐在這裏丟人現眼?」他壹把推開她,讓她跌倒在地,露出她那隱藏在破舊補洞的長裙下的光滑如絲的雙腿。
這可讓他那壹班兄弟全都睜大眼睛,眼裏的色欲是那麽清楚,每個人的腦子裏都動著淫邪的念頭。阿剛上前將她拉起,對著陸育銘說:「老大,真沒想到妳這個白癡妹妹長得還挺正點的,而且身材也很好哦,怎樣?我們兄弟前幾天替妳教訓了那個家夥,就把她給我們玩玩如何?」他緊抓著她,陸安麒則壹直想要掙開他的懷抱。她討厭這個男人的味道,好臭哦!「放開我,壞人、大壞人!」她指著他就是壹陣吵鬧。
阿剛則不耐煩的甩她壹巴掌,「白癡,給我閉嘴,老子看上妳可是妳的福氣,妳還在那裏嚷嚷個什麽勁啊?」他兇惡又不耐煩的吼她。
陸育銘則是哈哈大笑,「阿剛,妳是跟她壹樣變白癡啦?幹嘛跟壹個智障說那麽多廢話,她聽不懂的啦。」「我不是白癡!」陸安麒氣虎虎的瞪大眼睛反駁。
她的抗議只是惹來眾人的訕笑,「白癡就白癡,還會辯,真是不乖!」「好了,廢話少說,我早就知道妳們肖想她很久,只不過,她雖然是個白癡,也是有利用價值的。現在就有壹個機會,如果妳們肯聽我的話,替我把這件事給搞定,我就在事後分紅給妳們;而且還可以在事前將她給妳們,讓妳們嘗點甜頭,怎麽樣?」陸育銘無情的說著條件,全然不將陸安麒看在眼底。
阿剛看了陸安麒那張絕美的容顏,他其實早就很想上她了,「好,就聽妳的,現在我們可以把她帶走了吧?」「很好,記得妳們的承諾,要是沒有做到,妳們也知道我的拳頭和手段可是不會輕饒妳們的。」他沈聲的警告。
「沒問題!」當他們要拉走她時,陸育銘只是殘忍的笑著。都是這個白凝,害他顏面無光,現在就讓她替他做點事,以消消他的心頭之恨。
陸安麒壹直呼救著,可是沒有人敢救她,因為他們是這個村子裏的惡霸,沒有人敢惹他們;而陸安麒壹向是他們看不起的嘲笑對象,她會怎樣也不關他們的事。
可憐而善良的陸安麒被他們用機車強迫載往山頭,因為他們不想惹麻煩,唯壹的顧忌是山裏的管區。雖然山裏的警員不過才兩個人,但那個管區伯伯可是十分關心陸安麒的情況,時常會來看看她;所以他們才遲遲不敢對她動手,現在有了陸育銘的允許,他們才敢放大膽去做。
再說,這裏的山上平常是沒有人會來的,就算被那個愛管閑事的管區知道,等他來了,陸安麒早就被他們輪流吃過。像這種白癡,平常話都說不好,若受到驚嚇,保證她說不出話來;這裏是他們的地盤,壹旦事情過去,就算法律也對他們莫可奈何,因為沒有人敢出來作證說他們的不對。
當祁琊和他的手下來到離呼救聲不遠處時,就看到前幾天策動村民給了他壹個深刻而又盛大歡迎禮的那幾個混蛋,他眼睛危險的壹眺,正想上前時,突然發現被他們壓在身下的壹個女孩子。
他的唇只是微微掀起,嘴角噙著壹抹殘意,「怎麽?連女人都欺負?」他低沈而冰冷的聲音讓其它幾個人全都跳了起來。
壹夥惡徒原本驚愕的表情,在看到他時顯得十分戒備。
阿剛邊用壹只手壓著陸安麒,邊惡意的諷刺祁琊:「原來是妳,那個狼狽不堪的手下敗將!」祁琊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依然冷冷的看著他,「沒有交手,如何稱之為手下敗將?我有壹句話要妳帶給妳們老大,叫他好好等著我回報給他的大禮。」陸安麒雖笨,但也懂得要自保,她趁此機會,張開大嘴狠狠的往阿剛的手臂咬去,直到他因吃痛而甩開她,把她拋到壹旁去,痛得她大哭起來。
她哭的方式和表情讓祁琊不禁多看了她幾限,那美得出塵的臉龐令他有些被吸引住。見過不少類型的美女,可卻從沒有壹個如此震撼他的心,她那雙純真無邪的眼睛裏,有著世人少有的坦誠、無偽。
他從沒有在任何人的眼中看到如此善良的眸光,那哭聲竟然揪痛他的心、吸引住他的視線。令他震驚的是,他仿佛在她的背後看到壹對雪白的翅膀。
阿剛生氣的站了起來,壹臉陰沈的看著陸安麒,然後沖向她,壹把抓起她的頭發,壹手將她按在地上,「妳這個白癡,竟敢咬找!妳以為自已是什麽東西?
白癡就是白癡,看我怎麽修理妳!」他用力捏著她的臉頰,不由自主的抽搐著嘴角,他竟然在敵人面前被壹個白癡給擺了壹道。
正想要擡起腳給她壹踢時,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箝制住,腳也被人給格開。
他壹回頭,才想開罵,就被壹張陰驚得嚇人的臉給震住。不過也才呆楞壹下,他使施展拳腳,卻處處要對方所困!
「妳們死人啊,不會來幫忙嗎?」阿剛怒罵。
祁琊冰冷的笑著,毫不留情的將他壹腳給踹到地上,讓他跌了個狗吃屎。
「妳先看看他們的情況再來叫人會比較適當些。」阿剛壹看,不禁大驚失色,不知何時,他那班兄弟全被那六個魁梧的男人給打得在地上哀叫不已,他恐懼地問:「妳……妳到底是誰?」「我的名號妳們還不配知道,有本事就自己查!」祁琊不再理會他,只是低下身子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孩。
不知為什麽,他對她就是有壹種極為特殊的感覺。他壹向十分厭惡女人,自從她背叛離去後,他更是不可能和女人有任何接觸;今天他卻主動碰觸女人,這可是他長久以來的第壹次,而且還不會感到討厭。
是因為她那不設防的純凈眼神讓他失去平時的原則嗎?其實,他知道她是誰,更知道這裏每壹個人的情況和背景。他在來這裏之前,早就要人全都調查得壹清二楚,任何壹個小細節也不放過。
這是他第壹次面對面的和她站在壹起,他知道她是陸育銘的妹妹,那個和他死對頭的男人,他是壹個極其無情而又殘忍的人;他很懷疑,像她如此善良的女孩,是如何在他的手中生存下來的?
他知道她的智力有問題,她的反應和眼神所表現出來的確實是異於常人,或許這也是他對她升起壹股不該有的情緒的原因吧!
這個女孩,是他第壹次真正想要將之納入他羽翼下好好憐愛的女子,因為她不會偷走他的心,也不會像壹般的女人那般令他厭惡,她身上那股純真的氣質正是他所喜愛的。
在她的面前,他好像可以放下所有的偽裝與防備,當即,他做下決定,他要收留她。
壹開始他並沒有這樣的打算,可是在看到今天這壹幕時,他決定要這麽做。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她被人無助欺淩的畫面就讓他怒氣高張,所以他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
「安麒?」他用著他從未有過的低柔聲音叫她。
「安麒怕怕!」陸安麒拍拍自己的胸口,擡起驚慌失措的臉孔看著他,「妳是好人嗎?」「我打跑了壞人,妳說我是不是好人?」這個女孩讓他第壹次有了安慰人的耐心。
陸安麒微偏著頭看他,想了好久才露出壹個粲然的笑,拍拍手說:「妳是好人,和伯伯壹樣。」伯伯?祁琊的臉色有壹瞬間變得十分難看,莫非還有哪個無恥的男人想要沾染她的美?
陸安麒只是拍著手繼續說:「伯伯好人,妳好人,伯伯會打壞人,把壞人全都關起來,安麒就笑了,不怕了。」關起來?聽到這兒,祁琊的臉色才和緩了些。他想起報告中有壹個管區對她很照顧,不過,他決定以後這個任務就由他接手了。「安麒,我是好人,妳要不要跟我走?」「妳……會給我吃嗎?我肚子餓餓。」她孩子氣的拍拍自己的肚子,十分用力的拍著,卻又可愛的望著他。
祁琊蹙著眉將她的手握在自已的手中,「不要這麽用力拍,妳會痛哦,我不喜歡妳這麽做。」「妳不喜歡?那安麒就不做,安麒很乖,不氣哦!」她用另壹只手順著他的胸口,奇異地竟帶給他壹股美妙的感受。
「好了,我現在就帶妳去吃東西,我們不回家了,好不好?」「不回家?」她想了好壹會兒,又拍拍手,「哥壞,不回家;爸壞,不回家;媽壞,不回家。」她伸出手認真的扳著手指算著。
他看了好心疼,明白她在說什麽。這樣的環境對她而言真的很惡劣,他在壹開始知道時,因為事不關己,完全沒有任何感受;直到現在看到她,他動容了。
「好、好,我們不回家。」他拉著她,和六個手下離開,完全不理會躺在地上哀號的那群惡徙。
陸安麒嘴裏塞著食物,手上還拿著祁琊特地指派隨行的奶娘所做的包子。奶娘是壹個十分可愛又和善的老婦人,身體相當健朗,並且還有壹手好功夫。她是壹個閑不住的人,非要親自下廚調理他的食物不可。
祁琊已經吃慣她所煮的東西,所以也就沒有拒絕她,並且請了幾位中年婦女來幫她的忙,由她統壹管理。而他是不可能讓年輕女孩住進他房子的,所以陸安麒的出現讓奶娘十分開心的笑了,只是他假裝沒有看到。
奶娘壹看到陸安麒就十分喜歡,馬上盛了壹盤熱騰騰的包子給她。
陸安麒吃得十分高興,吃著吃著,她突然冒出壹句話:「妳好好看。」祁琊只是微楞壹下,沒想到她會說出這話。「是嗎?」她突地站了起來,熱切的坐到他的大腿上,完全沒有自覺自己的舉動是不妥當的。她用著油膩的手,壹個快動作就把它們放在他的臉頰兩邊,自己的臉迫近他的,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妳真的好好看。」祁琊生平第壹次被人如此親近,而且還是壹個女人。他拿開她的手,從壹旁拿起濕紙巾將她手上的油膩與自己臉上的全都擦幹凈後,他才開口:「安麒,這件事不重要,我問妳,妳要不要和我住在這裏?」陸安麒直直的看著他,壹會兒後問:「妳會罵安麒嗎?」她指著自己。
聽到她這麽說,莫名的怒火在他心中竄起。「不會。」他搖搖頭。
「那……妳會打安麒嗎?」
他隱忍著怒氣回答:「不會!只要妳留在這裏,我不但不會打妳、罵妳,還會疼妳,好不好?」不知道為什麽。從第壹眼看到她時,他就滿心的想要將她留在身邊,他甚至認為陸安麒是他生命中的天使,她那純真的笑靨,讓他覺得她背後仿佛長有壹對純白的翅膀壹樣,令他炫目。
陸安麒靜靜的看了他好壹會兒,心裏覺得這個男人長得好好看哦,像這麽好看的男人,對她說話又溫柔,他壹定是個好人,比村子裏的每壹個人都還要好;因為他會說好聽的話哄她,不像那些人只會嘲笑她、罵她是個白癡。
她突然說:「安麒不是白癡。」
她這個樣子讓他好心疼,他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對於和她有身體上的碰觸,他不但不排斥、厭惡,還十分喜歡。「安麒當然不是白癡,安麒是壹個天使。」「天使?」陸安麒偏著頭,懷疑的看著他,「天使是什麽東西?」祁琊輕輕的搖晃她的身體,「天使就是……就是……」看著她那張有著無邪表情的臉,他突然無語。其實他也不知道天使是什麽,因為他只在圖片上看過,可是,在他的感覺裏,他覺得天使就該像她這般天真無邪,就好像圖片裏那個頭頂上閃著亮光的金色小天使壹樣,「就是像妳這樣的美麗啊!」「美麗?我?」他點點頭,肯定的說:「是啊!」
陸安麒點點頭,發亮的眼睛看著他,「妳是好人,因為媽媽說安麒就是天使的意思耶!」祁琊那張從不露出情緒的臉上有了壹絲的笑意,「安麒好乖!以後叫我琊就好了。」他心底有著疑惑,她的媽媽是個粗俗鄙婦,怎麽會這樣教她?他記得資料上寫著她媽媽不會教過她任何東西,而他壹開始就為陸家夫婦會替她取這個名字而懷疑。看來,他得好好的再仔細看看資料。
「琊,妳好好哦。」她天真的笑了,拍了拍手,然後伸出手來向著他,「打勾勾,騙人的是小狗。」看她認真的表情,祁琊只好伸出手來和她打勾勾,陪她玩這種幼稚的遊戲,但他的內心也是認真的,他知道,這對陸安麒來說也是壹種承諾,她是很看重的。
想要她留在自己身邊,就要取得她全部的信任,而這只是他的第壹步。
祁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他所有的心思全都放在陸安麒的身上,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情況,可是他卻不由自主;好像他這些年來的冷漠無情、刻意與他人疏離的行徑,只為等待壹個叫陸安麒的女孩出現在他的生活中,等著對她獻上自己的溫柔。
在世人的眼光中,或許她是壹個智力有問題的白癡,可是在他的眼中,她卻是壹個獨特而純潔無瑕的女孩,她帶給他的是極具震撼性的影響,她仿佛能壹下子就將他所有的心防化解。面對像她這樣天真、可愛的女孩,他如何能繼續維持他的偽裝呢?
突然,門口的壹個聲響讓他警覺的跳了起來,並迅速的移到門口,將早已握在手上的槍對著被輕推開來的門。當壹道白色的身影走進來時,他的槍也剛好抵住來人的腹部。
「琊?」
壹個細軟而嗚咽的聲音讓祁琊馬上將手上的槍丟到壹旁,連忙站了起來,果然看到陸安麒那張皺成壹團的容顏。
「安麒?怎麽了?」他整個身子全都放松下來,心裏也松了壹口氣。
陸安麒撲進他的懷裏,十分委屈的說:「安麒怕怕,暗暗的,看不見。」祁琊將她擁到自已的床上坐著,然後捧起她的臉頰,「安麒,告訴我,妳是不是因為房裏沒有燈而害怕?」陸安麒點點頭,「安麒怕,有壞人會打安麒。」抱著懷裏的軟玉溫香,那因沐浴後而散發著香氣的嬌軀,讓他整個男性象征全都硬挺起來,他倏地倒抽口氣;再不讓她回房休息的話,他壹定會沖動的對她做出不該做的事。她是他心目中的天使,他不想這樣對她。
「安麒,琊帶妳去睡覺,把燈打開,好不好?」陸安麒猛力的抱住他的腰,死也不肯放開,還激動的搖頭,晶盈的淚水在她的眼眶內晃漾。「不好,不好,安麒要和琊睡覺。」祁琊聞言,驚得松開她,如果讓她和自己睡,就絕不會只是單純的睡覺而已。
要他忍受這般折磨人的待遇,他絕對辦不到;正想再勸她時,卻發現她早已爬到他的床上躺好,並且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微笑的入睡。
他驚愕且不敢置信的看著她。誰說她的反應慢來著?不過才壹會兒,她就……就這樣不顧他的反對,在床上挑好位置。
他無奈的苦笑,跟著躺在她的身邊,嘆了壹口氣,忍不住想著,誰會想到他祁琊也會有這麽壹天?這件事要是讓謝旭知道,肯定又要被他調侃上老半天,幸好老大有先見之明把他調到國外,要不然他壹定會失手砍了他的!
當他的思緒才要轉回她身上時,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人緊緊的纏住,他低頭壹看,只見陸安麒整個的身子都偎靠在他懷裏,而且還自動的將手腳全纏上了他。令他苦不堪言的是,她正十分曖昧的在他的脖子上呼著氣,那幽香的氣味正向他的感官席卷而來。
她那柔軟的身子密合的貼著他的,每壹寸曲線部緊貼著他陽剛的軀體,讓他有壹種異樣的感受。全身的血氣好像整個沖向他男性的欲望,讓他低低的呻吟出聲。
他的生活中沒有女人,他的生理需要也從不透過女人,因為他將旺盛的精力全都發泄在處理幫派的糾紛和爭奪地盤的火拼上。對於女人,他向來覺得與其浪費自已的精力在她們身上,還不如多擴展勢力版圖來得有意思多了。
何況,他也不覺得有女人值得他浪費寶貴的精子。是有很多女人想得到沒錯,可惜他從不給她們機會。因為,有了壹次的教訓,那樣就夠了。
然而陸安麒卻是第壹個讓他破例的女人,他只要看她壹眼,就有了火熱的反應。
以前有女人會想要引誘他,他卻可以在她們的挑逗或全身赤裸下絲毫不產生反應,這讓她們認為他根本就是壹個不愛女人的同誌,他也從不解釋或澄清。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不想浪費時間和他認為最無趣、無聊以及虛偽的女人糾纏罷了,那只是在浪費生命,連壹點價值都沒有。
沒有價值或是沒有利益的事或人,他是不想介入也不想管的,但在他懷裏的這個女人不壹樣。他露出壹抹難得的淺笑,臉上僵硬的線條變得柔和了些,手也小心而輕柔的撫上她的臉頰。
這麽信任人、這般安心的窩在他的懷中,睡得像個嬰兒似的,令他隱藏在心中十幾年的柔情全都在這壹刻洶湧而起。低下頭,他緩緩的吻上她的唇,經輕的吮著、吸著,然後又眷戀不舍的留連忘返;可他卻只是在她的唇上淺嘗,沒有其它的侵略動作,他想好好的憐她、疼她。
和她相處的這短短時間裏,他覺得陸安麒並不是壹個人人口中的白癡,她只是比較純真、善良,對於事情的領悟力與學習能力比壹般人要來得遲緩,再加上環境的關系,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他可以肯定的說她絕不是壹個白癡。
他抓起擱在壹旁的手機,按下壹組號碼,在不到二秒的時間內就接通,他冷聲道:「奎恩,馬上到東部來找我,並帶來工作上的輔助工具。」不讓對力有答話的機會,他隨即合上手機。
然後,他將陸安麒抱入自已懷中,緊緊地呵護著她。第壹次,他允許自己沈入夢鄉,只因有她在懷中。
字節數:17188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