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享樂

Muriel小憩了壹會兒, 慵懶的聲音從幹澀的嘴唇中溢出，蝴蝶翅膀般輕盈的睫毛微顫，在睜開眼眸的壹時間, 她整個人像是被註入了靈魂, 流光溢彩。

Muriel指尖按在線條流暢的肩頸處, 周遭的溫度讓她肌膚暴露的部分沁出了壹層清淺的水澤,看起來像是被澆灌過的花卉, 舒展地伸著枝椏。

難得睡了壹個好覺。

Muriel精致的眉眼氤氳出被滿足過後的愜意和滋潤。

池夏刻意控制肩膀處的肌肉松弛下去，壹動也不敢動, 讓Muriel能夠安心地休息。

淺淡的櫻花香薰和Muriel身上自帶的馥郁芬芳交融在壹起，幽幽地填滿了池夏的嗅覺，讓她在霎那也心神安定了下來。

仿若什麽也不用思慮, 有種歲月靜好的安然與踏實。

“寶貝辛苦了~”Muriel眨眨眼，親昵地在池夏的脖頸處蹭了蹭，像壹只傲嬌慵懶的貓咪, 矜持地賜予獎賞。

“身上黏糊糊的, 我們去清洗壹下吧。”池夏嘴角噙著溫軟的笑意, 細心地將Muriel額前浸濕了的頭發捋到壹邊, 提議道。

兩人走出桑拿房, Muriel倏然感到壹陣腿軟, 瞬間倚靠在池夏身上，神情有些恍惚。

“怎麽了？”池夏立即擔憂問道，小心扶著Muriel的臂膀。

“應該是大腦供氧不足，不礙事。”Muriel眼眸微閃, 搖搖頭, 帶著些許弱柳扶風的姿態，抿嘴笑道。

“難受的話要及時告訴我。”池夏卻沒有輕易被唬弄過去, 正色道。

Muriel神情微怔，下壹刻眼眸燦然若星辰，手指壹勾，點上了池夏雪潤的下頜，香氣從紅唇中傾吐而出。

“嚴肅模樣的寶貝更加香甜可口，惹人心動了。”

池夏無奈地頂著Muriel的調戲，不贊成地皺了眉頭，眼眸不依不饒地望著Muriel，似乎想要從Muriel這裏討壹個正經說法。

“寶貝在心疼我呀，我真的沒事了。”Muriel微微收斂了驕恣的模樣，難以形容的暖意在眼底漫開，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反過來寬慰池夏。

“嗯。”池夏輕哼了聲，有些不好意思地偏頭躲閃Muriel繾綣的眼眸，手指頭蜷曲了壹會兒，擡眉朝Muriel半是埋怨半是關心道，“還不是妳心思太重，什麽都藏著掖著。”

Muriel靠著池夏緩了過來，聽到身邊人嬌嗔的話語，眸色轉沈，思慮片刻，忽而雨過天晴壹般笑得燦爛了幾分。

“寶貝想知道什麽，我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妳。”

池夏微楞，察覺到了Muriel語調裏的真摯。

“我……並不是借此想要逼問妳什麽……”池夏稍顯悵然，在心裏嘆了口氣。

“我知道的，不必愧疚。”Muriel眼角氤氳著笑意，輕輕地撫摩著池夏的關光滑的手背，“妳想必是好奇我是怎麽誕生的吧，這也沒有好隱瞞的地方。”

Muriel頓了頓，將池夏安撫下來。看著池夏青澀的模樣，Muriel漸漸陷入了回憶裏：“汙穢不堪的童年會很容易造就病態的心理，目睹了骯臟與黑暗，便格外向往幹凈與光明。”

“從其他人格的只言片語裏，妳應該已經知道沐戚的母親並不體面，甚至是刻薄、令人惡心的存在。她以販賣□□茍活於世，全然不顧及壹個孩童的感受，各種勾引男人的手段更是毫不避諱在自己的親生女兒面前展露。居住的地方竟是連壹個小女孩的落腳之處也容不下。只要她接活了，就會把我關進櫃子裏或者是趕到別的地方。我大多時候都是避無可避的躲進櫃子裏，聽著外面的骯臟勾當，瑟瑟發抖。”

Muriel略帶嘲諷的臉上輕漾著壹種悲喟的音調，漆黑的眼眸上也籠著壹層霧靄，似笑非笑，如泣如訴。

望著Muriel精致的臉龐上似乎輕籠著壹層藕灰色的薄紗，池夏覺得有什麽東西潮也似地從她的心底直湧上來。

池夏的心瞬間抽搐了壹下，她想將眼前瑰麗又脆弱的女人緊緊的摟在懷裏，然後她的確這麽做了。

柔軟的軀體籠上了Muriel，像是壹個溫暖的巢穴，能給她遮風擋雨。

池夏抿嘴不語，只是沈默地摟著Muriel，壹只手撫上了她的烏發，眼裏泛著的心疼溢於言表。

“其實我挺討厭沐戚的，因為苦難都是我們遭受的，她只要躲在狹小的世界裏，閉上眼睛，充耳不聞，便不會被那些腌臜的事情傷害到。”Muriel嘴角噙著壹抹微笑，纖細的手指扣上了池夏的手腕，語調微涼。

“但就算是如此，旁人覺得可憐的是她，獲益的也是她，主導身體的也是她，仿佛她想要的都能觸手可及。不過她也缺失了很多，枷鎖和記憶。”Muriel擡起眼眸，脆弱的情感就此消散，艷麗的臉上又煥發出奪目的光彩。

她撫上池夏的臉龐，接著又道：“我能猜測到她的某些想法，比如為何接近妳？”

“妳的出現能打亂當時的所有現狀，讓她的身體歸屬重新洗牌，效果很好，我們都愛上了妳，都暗自較勁，想要獲取這具身體的擁有權。她恐怕沒想到的是，她的機關算盡，卻讓她丟掉了自己的心。”

“甚至潛在的壹雙眼睛，也漸漸浮出水面。那個危險的人格，隱藏的很好，以至於我現在才發現她的存在。沐戚似乎也很詫異她的存在。我不知道那個人格想做什麽，但若是她也對妳起了心思，我不介意聯手沐戚將她排除。”Muriel臉上帶著令人酥麻的笑意，嘴裏卻吐露出狠戾的話語。

她壹點點地將隱藏在黑暗處的秘密揭露，心滿意足地看到池夏露出驚詫又呆滯的表情。

“我曾知曉壹些事情，是沐戚所不知道的，不知那個壹直隱藏著的人格會不會從中作梗，所以趁著我清醒的時候，將我知道的都告訴妳，妳轉告給沐戚，就說當年那個女人的死不是意外，是她親手策劃的；那個男人的死也不是意外，是她蓄意謀殺的；那場綁架也不是意外，是她推波助瀾的。她的所有策劃都不是完美無缺的，只是當時她的年紀讓調查者蒙蔽了雙眼。若是那些所作所為都被重新拉上帷幕，所有人都不會好過。不知道身為律師的她有沒有能力給自己脫罪。”Muriel輕笑著說道。

池夏已經被她這壹番話驚得啞口無言，甚至於心臟急速跳動，手指有些發抖。

Muriel居然說沐戚的其他人格做出了犯罪的事情。

Muriel再說謊騙她嗎？

池夏正了正眼眸，凝望著Muriel幽暗深邃的眼睛，心漸漸地垂落了下去。

她沒有說謊，她是認真的。

Muriel像是看懂了池夏的惶恐不安，放柔了聲調，寬慰道：“不要害怕，我不會讓她傷害妳的，我們都不會。”

“最壞的結局也不過是我們都住到監獄裏，我想那個人格應該沒有那麽瘋狂。”隨後Muriel輕笑開，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她摸了摸池夏的頭，笑得壹臉粲然，“Kurhaus的休閑宮很有意思，糟心的事情就給沐戚去操心吧，和我在壹起的時候，還是多多享受為好。趁著還是自由身的時候。”

“先換上他們給我們準備的禮服。”明明上壹秒還在說著沈重的事情，下壹秒便輕描淡寫地想要玩樂，並拉著壹臉茫然失措的池夏去換衣服。

銀色魚尾裙泛著波光粼粼的光，她優雅而從容邁著步子，漂亮的嘴唇塗抹上了艷麗的紅色，張揚奪目。卷曲的黑長發慵懶地披散在背後，隱隱約約遮住了裸露的後背。池夏替她拉上背後的拉鏈時，親眼看到了她肩下形狀若隱若現的蝴蝶骨，線條流暢， 似翩躚的輕薄羽翼。

池夏挽著Muriel的胳膊，難得換上了壹襲黑色，佩戴好了Muriel給她精心挑選的明亮的裝飾，裙擺是鏤空蕾絲的少女設計，面料上有暗花的點綴，讓她在少女與成熟女人之間徘徊。

Muriel帶她去的地方有著嚴格的著裝要求，走進廳堂，天花板上、墻壁上，到處都是油畫彩飾。精致的古典式吊燈映襯著金碧輝煌的房間，氣氛隆重而豪華。有著步入法國18世紀時巴洛克城堡的感覺。

在這裏賭博是壹件優雅的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麽繁雜熱鬧或者是精力亢奮。女士們都盛裝出席，拖著長裙坐在賭臺邊，眼睛裏是理智的嫻靜與享樂。男士們也都壹個個西裝革履，穿著考究的在賭臺邊徘徊。

當Muriel兩人出現在賭臺的壹瞬間時，男人們的眼睛明顯亮了幾瞬，卻也沒有做出失禮的舉動。讓人好奇的神秘的亞洲面孔，著實讓他們新奇和驚艷，有的人選擇主動出擊，有的人暗自揣測，都在Muriel接下來的壹個舉動下被擊潰了。

Muriel親昵地攬著池夏的腰，光明正大地將自己的紅唇印在了池夏的嘴上，眼裏露出了狡黠又驕傲的笑意，淺嘗截止，效果卻很明顯。

再也沒有不識趣的人上前打擾。

池夏眼中攏著霧般朦朧的潮潤水汽，臉紅的不成樣子，她低著頭，跟在Muriel的身邊，像個乖巧懂事的小綿羊。

“小賭怡情，試壹試？”Muriel恍若什麽事情都沒發生壹般，對著她笑語嫣然道。

而這壹時刻，國內的某些媒體新聞上卻報道著壹件事情，華國攝影大師Muriel 私人攝影展在柏林收藏家美術館舉行，首現瑰麗真容並攜神秘女友同行展館。

本來不算是什麽大新聞，時尚圈壹向是比較高端小眾，圈外的人向來不在意那些名人。

但Muriel那張臉卻在飯圈和商業圈炸開了鍋。雖然妝容不壹樣，但那明明是木玨/沐戚的模樣。

壹時間，壹些閑人便想要從細枝末節中挖掘這位被譽為世界十大新秀攝影家之壹Muriel的身份。不扒不知道，壹扒嚇壹跳，原來這個女人的馬甲如此之多，是國內的頂級金牌律師，手下的案子無壹敗績；是被國際天後稱贊不已的天才鼓手，打起架來以壹敵十；也是繪畫圈子裏的頂級大觸，畫風多樣，必出精品。可是各個馬甲之下的性格和品位卻截然不同。

有些好事者開始陰謀論，世界上真的有如此天才的人，竟然在各個領域都能風生水起，天賦絕佳？

太過完美的人就過於虛假，人壹定有瑕疵的地方。

於是，人們將目光又投向了照片裏Muriel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個聽說是Muriel親口承認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