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立威

　　翌日壹早，七點半。
　　「我的娘哎，快點好嗎。」我站在門口喊道。
　　「好了好了，真能催。」只見趙玉雅穿著壹身幹練的黑色西服套裝，下裝不是裙子而是緊腳的九分褲。
　　「妳遲到了不扣錢嗎？」我無奈地說道。
　　「妳遲到了不也站墻根嗎？」我壹聽頓時額頭爆滿黑線，感情她這是要拽著我同歸於盡啊，我日。
　　西京壹中是典型的自由式學校，從不在時間上做文章，早上八點上課，下午五點放學，中間還兩小時午休，這在中學裏絕對是清流。雖然壹中自由，但並不代表著對學生的放松，壹中對學生的知識面以及對知識的掌握程度要求極為嚴格，這在全國都是出了名的，它不僅要求基礎課業的學習，同時要求職業技能的學習以便為以後的大學鋪路，因此學生的課業負擔十分繁重，自由是有代價滴。想自由必須有嚴格的時間管理意識，不然光寫作業都不夠。這些再加上嚴格的課業審查制度，三次寫不完就會被勒令退學，造就了壹中的極高升學率，也造就了壹中的沖天名望。不光省內就連省外都有無數的父母為了孩子能進壹中而削尖了腦袋，想盡了辦法。從這壹點上來說，他褚氏家族還是有能人的（前文提到，壹中是升陽集團的產業，屬私立學校）。
　　由於初中部在東邊，高中部在西邊，相距兩公裏之多，因此我和媽媽進入校門就分開了，我往西走，她往東走。
　　「阿燦，這邊這邊。」只見壹個大胖子，使勁向我搖著手，像搖旗似的生怕我看不見他。
　　「啥事，死胖子。」我看見這個胖子就雙眼瞼下垂，他是我的同桌，叫端木果，沒錯他的姓是很稀有的復姓。盡管這個姓聽起來很帥，但他本人卻是個大胖子，壹米七五的個頭近兩百斤的體重，移動起來像座山。他最好玩的地方就是肚子了，大大軟軟的像蹦蹦床壹樣，我沒事就用手捏他的肚子。
　　「和慕老師的壹個月蜜月旅行爽不爽？嘿嘿。」他十分猥瑣的說道，他不光說話猥瑣，走起路來更猥瑣。
　　「去，慕老師只是帶隊老師而已。」原來我說起謊話來也不打草稿。這時只聽後面突然想起了壹聲爆喝：「趙城燦！妳給老娘站住！」
　　陳夢兒壹嗓子喊了出去，頓時覺得不妥，這樣豈不是又失她淑女的形象了？
　　該死的趙城燦，總是讓老娘在眾人面前出醜。得，這丫頭推卸責任功力看起來也不錯。她快步走到兩人身邊，壹手揪起了我的耳朵，喊道：「說！去冬令營為什麽不告訴我？」
　　「哎呀呀……疼疼……快松手……松手啊。」暈，就知道會被這小祖宗揪住不放，我只好連蒙帶哄地說道：「嘶，我也是被慕老師臨時通知的，又沒帶手機怎麽告訴妳……」
　　「也對哦，這次就原諒妳了，下次要是再不告訴我，哼哼……」陳夢兒嬌俏的小鼻子壹厥，雙手環抱，看起來十分俏皮。
　　「哎哎，妳們聽說了嗎，慕老師要高升了！說是要當升陽的總裁了。」端木果在壹旁插話道。
　　「對對，我也有耳聞，怎麽好端端的就辭職了？」陳夢兒好像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妳個笨蛋，當總裁不比當老師好啊。」果然端木胖子不出兩句話，就開始掘人。
　　「死胖子，說誰笨蛋？！嗯？」陳夢兒按了按拳頭，爆出了壹陣啪啪的脆響「額……我說阿燦呢，妳看他都聽傻了。」端木果可知道面前這女生暴力起來是啥樣，他可不敢惹，趕緊把臟水潑了出去。
　　「餵，我們說的話妳聽到沒，慕老師高升了。」計策很成功，暴力女的註意力被成功轉移了。
　　「啊，哦，聽到了，高升好事啊。」我就奇了怪了，這消息傳播的怎麽這麽快，壹天的功夫感情全知道了，我只好繼續裝傻充楞。
　　「嘖嘖，可惜了，慕老師那麽個大美人以後就看不到了。」端木果十分可惜的感嘆道。
　　「哼，狗改不了吃屎。」陳夢兒看著端木果壹副豬哥兒相，十分鄙視，拽著我就走：「快走，馬上上課了。」
　　「哎，等等我啊！」端木果回過神來，看著走遠的兩人大喊道。
　　「很感謝這半年來同學們對老師工作的配合，老師是不會忘記同學們的，希望同學們以後的道路越走越暢，金榜題名！」
　　「從今天開始，咱們班的課就由顧老師負責，大家掌聲歡迎。」暮煙羅指著臺下壹位毫無表情的年輕老師說道。
　　「起立，慕老師再見，我們會想念您的。」這壹出是我臨時起意的，畢竟我是語文課代表，領著同學們意思意思也是正常的嘛。
　　接著全班同學齊聲喊道：「慕老師再見，我們會想念您的。」在班級方面，我的影響力還是可以的。
　　「嗯，謝謝大家，都坐下吧，好好上課，課代表過來壹下。」慕煙羅微笑著留下這句話，就走出了教室。然後我也慢悠悠的起身，朝著那個年輕的顧老師點了點頭，也走了出去。
　　教室門外的走廊上。我很詫異，剛才在教室裏前面人很多，沒太看清，原來今天煙羅穿的居然和媽媽差不多，都是西服套裝，只不過煙羅的西服是白色的，緊緊西服褲腿把筆直的完美腿型顯露無疑，裏面的墨綠色襯衫更是為白色西服添加了壹抹亮彩。哦，我想起來了，這是昨天我們在範西哲買的，再加上黑色的花紋小包，十二厘米的黑色高跟皮鞋，露出來的肉絲腳背，端的是英姿颯爽、光彩照人！
　　「老師，妳現在都比我高了哦。」好家夥，幸好我穿鞋了，鞋底能有個三厘米厚，要不然還真被超過了。
　　「那邊人少，去那邊。」煙羅向四周看了看，白了我壹眼，拽著我說道。我在後面發現，她的頭發好像燙了，發尾明顯帶有彎彎的弧度，三七分的披肩發，左邊的發絲被壓在耳朵後面，右面的發絲帶著壹個優美的弧度垂在臉側，像是長長的劉海，真是美到無法言語。
　　「那人家不穿高跟鞋了，好不好？」美婦人揶揄的問道。
　　「比我高是好事啊，又不是壞事，沒必要不穿。」我胡亂的答道，開玩笑，穿高跟鞋多棒啊，再說妳也愛穿不是。
　　「我辦公桌上還有最後的壹次作業，壹會兒妳取來發了吧……看什麽呢看的那麽認真。」慕煙羅當然知道是在看她了，她不過是想繞個彎兒聽心上人說幾句好話而已。
　　「當然是看妳啊！煙羅每次都會美的讓我震撼。」我由衷的感嘆道。
　　「咯咯，那人家的話聽見了嗎？」聽到心上人兒的贊美，慕煙羅心中好似比吃了蜜還甜。
　　「哦，聽到了。」
　　「那晚上我來接妳，幫人家搬家好不好？」
　　「好啊，當然沒問題了。」
　　……
　　我回到座位上，繼續楞神，只聽旁邊的端木胖子說道：「哎，我說，妳發沒發現慕老師比以前更漂亮了？怎麽看怎麽完美。」
　　「……哦……是的……」我還在想剛才的那壹吻呢，煙羅真膽大，居然在教學樓的走廊上親我，好刺激哦！
　　升陽大廈位於西京南邊的崇明區，也就是常說的高新區，渭河南岸，渭河河水壹年四季都會從大廈身後奔流而過，大廈共二十二層，有近兩千人同時辦公，這裏是升陽集團的總部。升陽集團是華夏教育品牌的佼佼者，去年資產評估大約為189.89億元，集團業務主要包括語言輔導、學校以及留學機構，語言輔導囊括了大小語種二十余，從英語、俄語、日語、法語、德語、葡萄牙語、西班牙語到芬蘭語、挪威語、瑞典語等等，輔導中心遍布整個北方及南方若幹城市；學校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有，升陽幼兒園遍布省內各城市，是全省最昂貴的托管幼兒園，西京小學、初中、高中更是名聞全國，小學、初中在省內各城市也有分校；留學機構即升陽留學，已獲國外很多知名大學認證，並輔以整套留學攻略及輔導班，是國內數得上數的知名留學機構。升陽集團現已擁有優秀教師、外教近萬人，四處分公司，數千個輔導中心。還別說，從集團的發展上來看，褚良玉那家人還是很牛逼的，不是靠著權力胡吃亂咬的酒囊飯袋。
　　上午八點三十五分，壹輛白色的奧迪A6停在了大廈門前，車上下來了兩個女人，只見走在前面的那位壹身女式正裝，成熟、幹練、性感、高挑，傾城的面容與頂級的身材讓周圍的人都看得呆了，後面那位則明顯稚嫩很多，但也很漂亮，黑色西服、白色襯衫、七厘米的黑色高跟皮靴，穿著嚴謹，身上壹股子書香氣，壹看就是個碩士女或博士女。這兩人不是慕煙羅和宋妍還能是誰？
　　前臺小姐的眼光都是練過的，壹見來者氣勢不凡，便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兩位有什麽事嗎？」
　　慕煙羅看著前臺小心翼翼的樣子，微笑著說道：「我是慕煙羅。」
　　「啊！董……董事長！」這下可是嚇了她壹跳，沒想到站在面前的居然就是新任的董事長。
　　「我的辦公室在幾樓？」慕煙羅繼續微笑著說道。
　　「頂……頂樓。」
　　「頂樓有會議室嗎？」
　　「有……有的，頂樓的會議室是最大的。」
　　「好，現在以我的名義通知集團所有主管以上的在職管理者到頂樓開會。」
　　「是……是，我知道了，慕總！」
　　「嗯。」
　　看著目光中逐漸走遠的背影，前臺小姐長長的噓了壹口氣，剛才她可是緊張壞了，她知道集團的上層出現了地震，不僅走了壹大批高管，就連董事長也換了，可她沒想到新任的董事長不僅人長得漂亮還那麽的有氣勢，上來壹句話不說就把自己壓住了。她還那麽高挑，自己的鼻子才到她的肩膀，感覺自己在她面前就像個小孩子似的。不行，我回頭得趕緊告訴大家新任的董事長是女王！
　　頂樓會議室很大，會議桌轉壹圈能坐很多人，再加上旁邊還有小凳子，給主管以上的人開會夠夠得了。不到二十分鐘，該到的人就到齊了，錢把子在人家手裏不到也不行啊，沒人發工資，他們吃什麽哦。
　　「新來的老總，妳見過沒？據說很漂亮哦。」市場總監王平三十幾許，能力出眾，年薪百萬，換不換董事長他都是總監，所以這事就被他當成笑談講了出來「不清楚，沒見過，但據說好像很高。」坐在王平旁邊的是集團首席稅務官杜怡珊，同樣的三十幾歲，年薪百萬，審計能力堪稱集團第壹，她知道王平的話是對他說的，由於同是女人，她對自己又很自信，是以她心不在焉的說道。
　　「嘿嘿，那咱們等著看吧。」王平好似猜出了她的心裏，只好嘿嘿笑道。
　　這時會議室的門開了，慕煙羅款款地走了進來，頓時引來了屋內壹幹人等的壹片噓聲，驚訝、嫉妒、緊張、害怕、輕視各種情感充斥其中。王平更是瞪大了眼睛，暗道，這他媽是很漂亮嗎？這他媽簡直是女神好不好，嘖嘖，不知道結婚了沒有。杜怡珊同樣滿臉驚訝，本以為新來的董事長再漂亮能漂亮到哪去，肯定很老了，哪裏比得上自己，可是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人家太美了，比自己……唉。
　　倒是跟在慕煙羅後面的宋妍壹臉的平靜，古井無波。
　　高跟鞋叩擊地板的聲音消失了，慕煙羅在最右手的主位上坐了下來，開門見山的說道：「人力總監出來說說最近公司的情況。」毫不拖沓，直奔主題。
　　「慕總，總監他離職了，位置正空著。」宋妍發現人力總監的位置根本沒人坐，話是位置後面的壹個年輕男人說的。
　　「妳是？」慕煙羅的目光直接轉向了男人。
　　「慕總，我叫王勤，人力部經理。」和董事長對視，王勤壹點都不怯弱。
　　「好，那就妳說。」
　　「是，我來向大家說壹下公司人員的離職情況，目前員工幾乎沒有自動離職的，只有少數是因為跳槽而已，離職的普遍是管理層，財務總監、人力總監、行政總監、秘書長、公關總監、監察總監及部分總監助理、經理、主管在壹周之內相繼離職，其中以財務部、公關部、監察部離職比較嚴重，其部門功能已全部宕機，其他如人力資源部、行政部、秘書部都不算嚴重，仍有人在主持大局，再如考務部、稅務部、市場部、銷售部、教務部、戰略企劃部則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很好，妳可以坐上來了，這個首席人力官妳來當，試用期壹個月，幹得好繼續，幹不好就接著回去當經理。」慕煙羅點了點頭，她早已把集團的大體情況弄清楚了，知道這個人說的和實情壹絲不差，「謝謝董事長！」王勤大喜，滿懷激動的心情起身說道。慕煙羅點頭示意他坐下，不用那麽激動，接著她說道：「稅務總監說壹下財務的狀況沒問題吧。」
　　杜怡珊發現自己被點名了，財務管下，她管上，是兄弟部門，讓她說集團的財務情況最合適不過了，她略略的整理下思路，開口道：「公司目前……」
　　……
　　待企劃總監說明完畢，慕煙羅最後總結道：「我想公司的近況大家也都了解了，空出的職位我會盡快補上，大家以前怎麽幹現在還怎麽幹，我絕不會虧待了各位，好了，會議到此結束，散會。」
　　董事長辦公室內，宋妍說道：「還好沒留下什麽坑給咱們。」
　　慕煙羅嘴角微翹，緩緩說道：「他們不敢的。小妍妳這幾天辛苦點，再把公司的賬務重新核算壹遍，我來把空余的位置補上。」說罷，她的目光透過緩緩流淌的渭河河水看向了遠方，那裏似乎出現了壹個大男孩的影像，看著影像中的音容笑貌，她不由得會心壹笑，此刻她充滿了對未來的願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