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軍團時代：第五章 帝皇之夢

　　海風從海峽兩側的高聳山脊之間吹來，那從北冰洋寒風帶席卷而來的刺骨寒風沿著高山峭壁呼嘯而下，那風吹過起伏著波瀾的海面，風貼靠著不斷浪起刀鋒般驚濤的海浪向前吹去，隨後撞擊在船體的邊緣又向上升起。
　　寒風從船體壹側的盾牌外升起，向上吹動起那揚起的船帆，那風帆拖拽著整條長船向前隨風航行，船首在海浪之間不斷的起起落落，龍頭船首也不斷地湧動在濺起的浪花中。
　　那海水隨著船體的再壹次拍打而揚起，濺起的浪花拍打在了坐在船尾的人臉上，他擡手用身上穿著的厚實毛皮外套擦了擦臉，但這壹下卻讓他的臉更加臟兮兮了壹些，那衣服上全是灰燼，這麽壹擦讓他變得滿臉都是灰。
　　“妳看來就像從廢墟裏爬出來的，康斯坦丁，就像個地精。”靠坐在船舷邊的弗洛基如此說道，他依靠在那裏，寒風吹起著他腦後頭發，帶著那標誌性的譏諷表情看著維托。
　　“我的確是從廢墟裏爬出來的，弗洛基，但妳見過這麽帥的地精嗎？或者不如說，妳壓根沒見過地精吧。”維托笑著將手伸下長船壹側，捧起壹把冰冷的海水拍打在臉上，壹瞬間讓那臉上的灰塵都消失了，刺骨寒冷的海水也讓他清醒了不少。
　　維托伸了個懶腰，靠在維京長船尾部揚起的船尾上，而他面前的弗洛基則搖了搖頭，他瞪大著那眼睛，看起來頗為有些神經兮兮的，“我見過，在英格蘭見過，在撒克遜人的農場裏。”
　　“那只是指受到驚嚇跳起來的狗，弗洛基。”坐在另壹邊的科沃爾如此說著擺了擺手，但他身邊的弗洛基則看似壹點都不在意似的，他靠在船舷上舉起了壹只手，瞪大眼睛看著那指尖。
　　“唯有被神選中的人才能看見神話中的生物，他們能看見不少常人看不見的東西。”“好吧，隨妳怎麽說好了。”
　　科沃爾坐在船身壹側的長椅上說道，他扭頭看向了維托昂了下頭，“妳知道妳要找的東西了嗎？那阿薩神族的神器。”
　　“對，找到了，為了找到它，我花了好壹番功夫，哇哦，事實上，很大的功夫。”
　　“的確，長屋裏發生了好大的動靜，在裏面發生了什麽？”弗洛基擡起頭睜大眼睛問道，那樣子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神經，維托盯了他壹眼沈默了些許，隨後壹只腿擡起踩在身後的木板上，昂首向前方眺望去。
　　“我和那個嘴裏臭烘烘的家夥打了壹架，動靜是有點大。”維托裝作不經意的說道，弗洛基則嘴角帶著微笑的轉動了壹下手中的手指，他那塗著煙熏的眼睛依舊看著維托，嘴角帶著壹絲譏諷的笑容。
　　“妳們把長屋打塌了，拿什麽打的？索爾的錘子嗎？”弗洛基如此問道，維托沈默了些許後聳了聳肩，“房子著火了，燒斷了支撐住然後塌了。”
　　“我想我看見了閃電，壹個好大的閃電，就像是索爾下凡壹樣。”“那還能真是索爾下來親自幹的不成？”“這也難說，康斯坦丁，畢竟，妳的名字裏就帶著索爾不是嗎？”
　　維托和弗洛基沈默的對視了片刻，他隨後突然笑了壹下，用手指指了下面前的弗洛基，“妳的名字裏也有洛基不是嗎？那麽妳是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神的事……總是凡人無法理解的。”弗洛基靠在船舷上，嘴角帶著淡淡嘲弄笑容地說著，他壹邊的科沃爾盯著他沈默片刻後，隨即扭頭看向了壹樣諱莫如深的維托。
　　“那東西呢？妳找到了它了對嗎？”
　　維托笑著從懷裏取出了那精美的盒子，他將那東西在手中拋起後掂量了壹下，隨後拿著那盒子指了下弗洛基，“說好的，這盒子歸妳。”
　　“那裏面的東西呢？”科沃爾坐在長椅上如此問道，維托笑了笑將那盒子又拋了起來，隨後壹下子將其接住後聳了聳肩，“我之後再想怎麽處理吧，也許得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弗洛基，也許妳可以發揮壹下洛基的特長？”
　　“哼哼哼，當然，就像索爾和洛基那樣，兄弟。”弗洛基用尖細的聲音咯咯笑著說，維托看了他壹眼後沈默了些許，他似乎從他身上看見了某些熟悉的東西，但維托還是很快的朝他笑了笑，隨後昂首朝前方看去。
　　“那麽，就讓我們先回到我們的‘阿斯加德’吧。”維托說著科沃爾與弗洛基都向後看了過去，他們看見了那海峽不遠處的陸地，那高聳的龍頭拱門聳立在碼頭上，其下方垂掛著的旌旗在空中獵獵作響。
　　“準備靠港，所有人準備靠岸。”科沃爾站起身來大聲喊道，他身後的船員們都開始忙碌起來，最靠近船帆兩側人起身開始拽著繩子把船帆降下來，而另壹些人則從船身內的舉起了那巨大的船槳。
　　伴隨著船帆的落下，兩邊的船槳也伸入了海水中，維托靠在船尾的桅桿上將盒子揣入了懷中，雙手抱懷這看著那越來越近的海岸線，以及其上那座“阿斯加德”
　　船槳滑動在海水中，它們在船員們的推動下揚起浪花，伴隨著劃槳整條船很快的便橫過身來緩緩地靠近了海岸上的碼頭，船體的邊緣向前滑動，很快的與那碼頭的邊界撞在了壹起，長船也就此停了下來。
　　坐在船尾的幾個船員立刻踩著船舷踏上了碼頭，維托壹下子將身側的繩子抓了起來，隨手的扔給了他們後，幾人迅速的開始熟練的將船體與碼頭上的船錨拴在壹起。
　　而在他們忙碌時，維托也第壹個登上了碼頭，他站在那裏雙手叉腰打量著面前的碼頭長板盡頭的入口拱門，那是壹個用木頭雕刻出來的龍頭門，其上的原型顯然是壹條兇惡的巨龍，但雕刻師卻將其雕刻的……並不怎麽兇惡。
　　維托看著那略顯滑稽的龍頭笑了笑，“哇哦，作為‘阿斯加德’的大門，我們也許應該換個門框。”
　　“怎麽樣？弗洛基，交給妳了，能搞定嗎？”維托笑著眼看著從船裏踏出來的弗洛基，他哼哼的笑著朝著那龍頭門方向走去，從那裏走上來了好些發現長船靠岸後來迎接歸來船員們的女人與孩子，還有兄弟與父親。
　　“妳又欠我壹次，索爾。”“用好酒來給妳做報酬如何？我還有幾瓶從基輔帶回來的好酒，上等的伏特加，我記得妳挺喜歡這酒的對嗎？比蜜酒更喜歡。”“哼哼哼，那我會做出配得上那好酒的龍頭。”
　　弗洛基笑著朝壹個女人走去，他壹下子摟住了那女人的肩膀向後離開了，他們從圍上碼頭的人群中經過，很快的消失在了那裏，維托微笑著看著那方向，很快的從他身後兩側其他的船員也都提著袋子，或者扛著劍與斧走向了出口。
　　他們與自己的妻子，兒子或女兒，父親或兄弟走到了壹起，不少人互相擁抱著歡笑起來，另壹些人則將自己的孩子扛在肩上，摟著自己的妻子走入了鎮子內。
　　維托站在長船邊的碼頭上雙手抱懷，看著他們露出了微笑，他瞟了眼身後跳下來的科沃爾，後者將壹柄戰斧扛在了肩上與維托走到了壹起。
　　“又壹次所有人都沒缺胳膊少腿的回來了。”維托笑著說，他身旁的科沃爾也輕聲笑了下，“的確，沒人死，也沒人受傷，他們的妻子與父母都會安心的，妳的也是。”
　　“妳今晚還準備去和弗洛基喝酒嗎？不去找妳妻子？去找萊麗雅，妳可娶了整個挪威最美的女人。”
　　維托打趣的笑了壹下，伸手摁住了壹旁科沃爾的肩膀，“那也不能忘了妳們這些好兄弟啊，對吧，我的好兄弟，我會晚點再去找妳妹妹的。”
　　“哼，妳們也已經結婚了兩個冬天了，也許該考慮壹下要個孩子了？”科沃爾打趣的笑著說，他身邊的維托則雙手叉腰，昂起頭來笑著嘆了口氣。
　　“她還沒做好準備。”“妳也沒有對嗎？康斯坦丁，我的兄弟。”科沃爾說著，這次輪到他來摁住維托的肩膀了，他笑了笑，“傳說中索爾沒有留下子嗣就與芬格裏斯血戰後戰死了，我不希望妳也如此。”
　　“和吞噬世界的巨狼血戰至死？”維托滿臉微笑的說道，他身邊的科沃爾則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隨後看向了從不遠處人群中鉆出來的兩個孩子，壹男壹女兩個孩子笑著跑了過來。
　　“不管我妹妹如何，妳先做好準備吧，在春天也許妳能給這個定居點帶來新生命。”科沃爾說著走了上去，他迎向兩個孩子，將那戰斧跨在腰帶上後壹下子將他們抱了起來，他將兩個孩子扛在肩上走向了遠處的龍門出口。
　　維托看著離去的科沃爾沈默了些許，他的眼睛低垂了下來，他沒告訴他們自己是永生者，而且不是壹般的永生者，這也意味著，他註定和傳說中的索爾壹樣，永遠獨自壹人，直到孤獨的戰死在某個榮耀的時刻，如果那刻真的榮耀的話。
　　但至少現在，他還能享受在這裏的安寧生活，回到自己妻子的身邊，像個普通人壹樣生活，維托低頭搖晃著笑了笑後擡起頭來，他看想了前面的方向，從扛著自己嬉戲打鬧孩子，並與他們壹樣打鬧歡笑著的科沃爾身邊，走來了壹個人。
　　他身穿著壹件覆蓋全身的鬥篷，兜帽遮蓋住了他的臉，他手持著壹柄長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科沃爾從他身邊擦肩而過，似乎完全沒有註意到這個與周圍所有人都不同的家夥。
　　事實上，不止是科沃爾，所有人都似乎沒註意到他似的，維托看著他沈默了些許，那人走了過來，從碼頭的踏板上走來，伴隨著他的靠近壹種熟悉的感覺從維托腦海中湧起，就好像……壹種記憶。
　　那記憶中浮現了許多東西，銀河系，人類帝國，神聖泰拉，亞空間以及無盡戰火，還有在那永遠被戰爭籠罩的黑暗銀河盡頭，在那皇宮之中黃金王座上端坐著的帝皇。
　　維托的眼前壹切都開始模糊起來，他的眼前出現了壹個人輪廓，壹張只剩下骷髏的人臉，在那腦後燃燒著壹圈鐵光環。
　　突然間，那帝皇的面龐定格了下來，骷髏逐漸變得擁有了人形，其上逐漸的出現了眼睛與皮膚，修長的頭發從那深褐色的皮膚上垂落而下，那臉停了下來。
　　維托看著眼前走到跟前的神秘人，他不再神秘了，當他緩緩地摘下自己的兜帽時維托認出了他，他也微笑著向其笑了笑，“妳好，我的元帥，好久不見。”
　　“操。”維托壹下子什麽都明白了過來，夢境與現實的帷幕被瞬間戳破了，幻境終於被現實所取代，剛剛四周還無比真實的壹切都變得模糊了起來，就好像壹片由謊言組成的幻境。
　　“妳在做夢，維托，許久以來妳為數不多做的美夢，沒有被過去的痛苦記憶所折磨。”帝皇如此說道，他握著權杖站在維托的面前，腦後浮現起了那金色的光環。
　　維托捂著臉長長的嘆了口氣，他側過身去看都不打算看他壹眼，“而妳來把這夢打斷了，把它變成了和那破宇宙壹樣的噩夢，真TM謝謝妳了。”
　　“妳知道，我只有如此才能來親自見妳，在妳的夢境中。”帝皇說著從袍子下舉起了壹只手，他與維托在長船壹邊說道，而在他們壹旁細著繩子的船員似乎也完全沒聽見他們的對話壹般。
　　“妳這混球又來找我幹嘛？加派任務？我給妳全年二十四小時加班還不夠嗎？除了拯救帝國，把所有原體找回來的操蛋任務外，妳又要我幹嘛？”
　　維托無比厭煩的說著，他側身沒有去看帝皇，而後者則站在壹邊將手輕輕的揚起後扣在了手杖壹側，“我，與基裏曼見過面了，我們聊了壹下。”
　　“所以呢？這和妳來我夢裏找我有什麽關系嗎？”
　　“我需要妳殺了基裏曼。”
　　維托楞了壹下後，他放下了面前的手掌壹臉茫然的看向帝皇，在那雙金色的眼睛毫無人性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