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真相 二

　　“具體位置在哪？”張榮方面色沈吟。“另外，可知道月神太虛位置在哪？”
　　“月神倒是不知，但靈飛天的太虛之門，其實壹直都是固定的。且幾百年從未變過。”達米爾道了聲佛號，低頭道。
　　“請指路。”孟牽笑著出聲。
　　達米爾沒有停頓，笑著手指了指地面。
　　“不在他處，就在此地。”
　　看著這兩人，張榮方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什麽地方怪怪的。
　　這兩位可是傳說中最強的兩大極境大宗師，其中孟牽據說還是天光者。
　　但……
　　他眉頭微蹙，看了眼孟牽身後的範恒和烈虎。
　　這兩位就很正常。
　　不動手的時候不是發呆，就是兩眼茫然。
　　這才是真正極境大佬的表現。
　　而孟牽和達米爾，給人的感覺是太過正常了。
　　達米爾邁步，走到禦書房的壹處墻上浮雕前。
　　輕輕用手中壹顆金色圓球，往上壹碰。
　　他似乎低聲說了壹段密語。
　　頓時那浮雕慢慢轉動，從中心朝四面八方分散裂開。
　　露出壹個壹人多高的大型圓洞。
　　圓洞內壹片陰暗，有森森冷氣往外噴湧。
　　“這便是靈廷最大的隱秘，也是靈飛教通往太淵，前往靈飛天太虛的大門。”達米爾感嘆道。
　　“大家是否準備好了？”他回過頭，看向孟牽，範恒，烈虎。
　　“自然。”孟牽心情明顯很好。從大袖中同樣取出壹個金色圓球。
　　不只是他，還有其余兩人，都壹起取出金色圓球。
　　“那麽……誰先？”達米爾問。
　　張榮方沈默了下。
　　“我來吧。”他自問在場實力最強，剛剛連嶽師和聖巡都打爆了。所以，沒什麽好說的。
　　此時他沒有從這些人臉上看出懼意。
　　心中多少有些敬佩。
　　他們可沒有自己的始祖血脈加成。
　　就這麽沖進去，幾乎是九死無生。
　　可他們還是這麽義無反顧的來了。義無反顧的站在了這裏。
　　談笑風生，視死如歸……
　　“妳？”孟牽壹楞，有些奇怪的看向張榮方。
　　他們是打造了針對靈飛天太虛之門的固定封印物。
　　可張榮方什麽都沒有……他這話是……什麽意……？
　　轟！！
　　剎那間，紅影壹閃。
　　張榮方竟然全速沖進太虛之門，眨眼便沒入其中，消失在壹片黑暗裏。
　　“……”
　　“……”
　　“……”
　　在場四人面色都僵住了。
　　孟牽才舉起手裏的封印物圓球，還想問話。
　　達米爾上前壹步，打算試探檢查太虛之門的情況。
　　另外兩人原本是在神遊太虛，但此時此刻，都被剛剛張榮方的這麽壹下驚呆了。
　　他就這麽，沖進去了！？
　　什麽準備也沒，就這麽沖進去了！？
　　“他……進去了？？”
　　“為什麽要進去？不是說好的封印麽？”
　　他……就這麽不怕死麽！？
　　“我們不是要隔斷關閉這扇太虛之門麽？”範恒皺眉出聲問道。
　　“還做麽？”獵虎壹臉茫然，看向孟牽和達米爾。
　　“先關！！不要辜負榮方小友的犧牲！！”孟牽點頭沈重道。
　　頓時間，四人同時手拿金色圓球，印在太虛周圍四個點上。
　　剎那間，金光大作。
　　另壹股龐大神佛的氣息，從四顆圓球中彌漫散開。
　　……
　　……
　　……
　　陰暗黝黑的洞窟內。
　　張榮方快步在壹片漆黑中飛速移動。
　　他能感覺到，有冰冷刺骨的風，從身旁劃過。
　　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他壹下便分辨出，那是太淵的風！
　　白鱗嘰嘰喳喳的聲音也在耳邊壹下消失。
　　周圍除開風聲，再沒有任何其他聲響。
　　張榮方忽然有種行走在冗長的地下通道的感覺。
　　在他記憶中，太淵除開懸崖，就是神佛平臺，從未遇到過像此時此刻，他行走的這種冗長通道。
　　好在周圍的黑暗並未壹直維持下去。
　　前面漸漸多出了壹絲亮光。
　　張榮方加快速度。
　　這條通道如果當真是鏈接通往靈飛天的太虛。
　　那麽……他正好可以以此來試探，靈飛天真正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對著那亮光，他控制速度，腳尖壹點，便是數十米掠過。
　　他沒打算直接進入靈飛天太虛，但先找到其在太淵中的位置，是關鍵。
　　這是為以後做好準備的前置。
　　隨著飛快靠近，那光亮也越來越大，越來越亮。
　　噗！
　　剎那間，張榮方感覺身體仿佛沖破了壹層無形隔膜。
　　他猛然止步。
　　站在壹處黑色斷崖前。
　　腳下的斷崖，是長舌狀，往前凸出，懸在半空的壹長條尖石。
　　他就站在這條延伸出來的尖石末端。
　　前面壹步，就是深不見底的黑色遺忘深淵。
　　無數的寒風呼嘯，隱隱如同鬼哭。
　　張榮方站在巖石邊，擡起頭，朝周圍望去。
　　他所在的位置，居然是太淵的壹面石壁，挖出來的壹條巖石通道盡頭。
　　太淵的石壁，居然能挖開通道！？
　　張榮方心中的驚訝震動，比起之前被嶽師偷襲不遑多讓。
　　因為他之前多次測試過，這太淵的兩邊巖壁，其堅硬程度，遠遠超乎想象。
　　而現在，他居然從壹側巖壁的通道走出來。
　　他不知道是誰挖了這條通道，但這樣的認知，讓他心頭的警惕迅速提升到了極點。
　　站在尖石末端，張榮方擡起頭，向上望去。
　　上方距離那團明亮的白光已經很近很近了。
　　如果說他從白鱗的太虛出來，仰頭望，光亮是指甲蓋大小。
　　那麽此時他仰頭望，光亮已經變大成了臉盆。
　　他沈吟了下，身旁迅速分散出血水，化為觸須，延伸固定到壹側的石壁上。
　　八條鮮血觸須猛然發力，帶動他筆直往上，朝著那光亮的方向沖去。
　　他不敢完全離開巖壁飛行。
　　因為按照這裏的規則，只要完全脫離接觸，稍不註意就可能會瞬間離開太淵。
　　嗚嗚的氣流不斷吹打在張榮方面孔上，沒過多久。
　　光亮稍微變得更大壹圈。
　　上方的石壁上，終於多出了壹片全新的，從未見識過的，純藍色建築群。
　　張榮方不自覺的放慢速度，慢慢靠近。
　　藍色建築群由三部分組成。
　　左右兩片圓頂連體房屋，將中心壹棟類似神殿的風格建築，拱衛漂浮在半空。
　　而鏈接三片建築群的，是兩條由灰黑巖石打造的冗長石階。
　　從下方望去，就好似兩條石階將懸浮的中心神殿拉扯起來。
　　宛如鎖鏈。
　　張榮方迅速爬到這片建築群的左側。
　　才發現，這裏其實基本結構，和下面的神佛平臺，區別不大。
　　不同的是，這裏地盤變大了。
　　從之前的管道通道，壹下變成了龐大建築。
　　這片建築群，左右兩側同樣是進出口。
　　張榮方輕輕壹躍，落在入口處的黑石板地面。
　　站起身，他忽地眉頭壹蹙。
　　地面……有破損裂紋。
　　他緩緩往前，蹲下身，輕輕摸了摸地上裂痕。
　　‘很新，裏面沒有積灰。’
　　同樣的，他伸手在壹旁地上摸了下，手指尖沾滿了黑灰。
　　擡起頭，張榮方視線沿著入口往裏望去。
　　最先看到的，是簇擁神殿的圓頂藍色房屋。
　　這些房屋如魚鱗般緊挨在壹起，甚至有的地方還有部分重疊。
　　看起來，很多都是民居民屋。
　　房屋中間，自然是壹條條街道。
　　街道空無壹人，壹片冷清。
　　他再擡起頭。
　　入口處正豎立著壹座牌坊。
　　上面用有些粗糙歪斜的字跡，雕刻出了三個大字。
　　三個靈文大字。
　　‘靈，飛，天。’
　　“這裏就是靈飛天……？”張榮方站在入口處，沒進去。
　　盡管他猜測只有到了最中心，進入太虛之門，才是真正的進入靈飛天太虛。
　　但現在的他，意識上還有短板，就這麽進去只會是有勇無謀。
　　“不進去試試麽？”
　　忽地壹個聲音在張榮方身後驀然響起。
　　他悚然壹驚，轉身循聲望去。
　　看到來人的壹瞬間，他差點便壹句師傅脫口而出。
　　站在他身後的，赫然真是帶著嶽德文面孔的月神。
　　月神完全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他此時似乎沒有對張榮方動手的意思。
　　“妳是否以為，靈飛天，是壹個殘暴，自私自利，絕對統治壹切的頂級神靈？”
　　月神目光越過他，落在了那片藍色建築群中。仿佛在眺望著什麽。
　　“難道不是？”張榮方反問。“吸食無數人腦髓，天地交匯收割無數神佛。就為了這壹輪輪的收割，它做了多少惡事？”
　　“惡事？”月神笑了。
　　他壹步跨出，身體分解成月白色光點，又直接在街道正中凝聚成型。
　　“妳建立的人仙道，吸食了多少生命鮮血，還有逃逸者肆意吸食活人精血。妳知道妳在外人眼中是什麽樣麽？”月神微笑道。
　　“力量只是工具。人心才分善惡。”張榮方面色不變。“我覺得我很善良，其他人怎麽看，和我無關。”
　　“妳看看，妳們所謂的宗師心境，不正是如此？自欺欺人罷了。”
　　月神轉過身，壹步步朝著靈飛天中心走去。
　　“可惜，就根本沒人發現，傳說中的靈飛天……根本就毫無意識？
　　以至於，這高懸的王座，空置數百年之久……”
　　“毫無意識！？”張榮方心中壹震，隱隱似乎明白了什麽。
　　月神此時已經穿過了左側的建築區，走上鏈接神殿的石階。
　　“要壹起來看看麽？”
　　他忽地轉身，朝著張榮方伸出手。
　　“壹切的真相。”
　　沒有回應，張榮方凝視對方。
　　足足好壹會兒，他瞇起雙目。
　　終究還是往前壹步，走向靈飛天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