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蔣曉芊過世壹周年忌日這天，王老五和郝冬梅帶著祭祀用品，來到蔣曉芊的墓前。

　　郝冬梅把祭祀品壹壹擺放好後，王老五把手中壹束紅得發紫的玫瑰花放在墓碑下，這是他承諾過的，凡是來墓地看蔣曉芊，都要買玫瑰花。王老五單膝跪地，用手撫摸墓碑上蔣曉芊燦爛微笑的照片，照片已經被風吹日曬得有些淡了，可蔣曉芊陽光般迷人的微笑依然。王老五淚眼朦朧的看這照片，腦海中又浮現出蔣曉芊嬌美的身軀，想起去年在西安，和她那次在她閨房裏淋漓酣暢的交歡，眼前白色的漢白玉石碑，仿佛就是那張鋪著白色床單，蔣曉芊說的只屬於王老五的床，天上火熱的太陽照射在碑面，猶如那天照進窗口的陽光灑滿白色床單和兩人汗濕的裸體……王老五想起這些，不覺哽咽起來：“曉芊妹妹，今日是妳離開哥壹周年的日子，哥來看看妳，冬梅也來了。整整壹年，妳在這裏不會寂寞吧？這裏有大海相伴，青山相隨。可是哥什麽也沒有，很是寂寞呢，沒了妳，沒了寒冰，也沒了江雪，還沒了……”

　　王老五本想說還沒了楊匯音，可他看看身邊的郝冬梅，忍住沒說出楊匯音的名字來。他點上壹支香煙，接著說：“曉芊妹妹，哥答應過妳的事情，至今沒辦到，妳怨哥了吧？哥始終記得妳走前給哥說過的話，要哥盡快把妳的頭發還給妳，可是哥至今沒辦到，實在對不起！不是哥不想還給妳，而是哥失去了心裏裝了很多年的那個女人。”

　　王老五的哽咽聲，把站在邊上的郝冬梅的淚也催了下來。

　　郝冬梅站在他身邊，看著王老五頭上間雜的白發，這壹年來，她親眼見證了王老五頭發壹根根的增白，眼睜睜看他整天悶悶不樂，她除了在工作之余到他家去陪陪他、和他說些笑話外，過多的也做不了什麽，不是她不想更深入的去做，而是王老五像防賊壹樣的提防她，自從那次她主動獻身被王老五拒絕後，他始終把她當個賊似的防。

　　王老五說完，郝冬梅抹抹淚，接過他的話，對著靜靜立在面前的墓碑說：“曉芊姐姐，哥老了，是想江雪姐姐和寒冰姐姐想老的，姐姐妳曾經給我說的話，我壹直牢記在心，可哥他不要我，妳要是在天有靈，勸勸哥吧，讓他別再那麽死心眼的想妳們這些姐姐們，有時候，我還真恨妳們，要不是妳們這些姐姐把哥的魂魄勾走了，哥現在也不會這樣，我……”

　　“冬梅，說些什麽呀！在妳曉芊姐姐面前，說這些話合適嗎！”

　　王老五實在聽不下去，瞪著眼打斷郝冬梅的話語。

　　郝冬梅撅起性感的小嘴，斜了眼王老五，有些委屈的低下頭不再言語。

　　郝冬梅和楊匯音大學畢業後，楊匯音去了深圳壹家合資企業，而郝冬梅進入司馬文晴的海星大酒店，做了名服務員，現在她也算屬於白領階級的成員，已經和壹年前的那個土拉吧唧的陜北丫頭不壹樣了，像變了個人似的，顯得落落大方，談吐高雅，穿著時尚，舉止得體，比以前顯得更加的楚楚動人，也沒了濃重的陜北口音，被酒店訓練出壹口標準的官方普通話。

　　“曉芊姐姐，妳聽，哥總是這麽欺負我，把我當個外人還不如呢，對外人，他還有個笑臉，可對我，都不記得上次他對我笑是什麽時候的事情了。”

　　郝冬梅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卻水汪汪的看著王老五。

　　王老五側頭瞄了壹眼郝冬梅，沒說話，從短袖襯衫左胸口袋裏掏出墨鏡戴上，站起身來，轉身面對大海，看向遠方。

　　郝冬梅走上壹步，左手挽起他的右胳膊，把身體慢慢靠近王老五，迎面吹來的海風，把她披肩長發往後吹散，她把頭輕輕靠在王老五的右肩膀上說：“哥，我不會再勉強妳愛我，就算哥沒把我當女人看，我也不怪哥，但請哥別拒絕我對妳的好，因為我答應過曉芊姐姐，要永遠守候哥。”

　　王老五沒拒絕郝冬梅的身體依靠，看著遠方說：“冬梅，我們該回了。”

　　郝冬梅沒把挽住王老五的手撤回，和他壹起，像對戀人壹樣，下山朝公墓出口走。

　　王老五五聞到壹股淡淡的、時有時無的奶香味，他深深吸了口氣，這股香味來自郝冬梅的身上，他有些陶醉的側過頭來看看郝冬梅，奇怪以前怎麽沒發覺她有這樣好聞的香味呢，這味道讓王老五想到壹部美國電影《聞香識女人》確實，郝冬梅是美麗的，不管是外表還是內涵，在這個物欲橫流的花花世界裏，她是個難得的好姑娘，壹般的男人難以享受這樣的尤物，只有真正懂女人的男人，才配和這樣壹個女人在壹起。

　　王老五與郝冬梅從公墓回到家，吃完晚飯，郝冬梅幫保姆許姐收拾廚房，王老五壹個人郁郁寡歡，走上樓，坐到書房兼工作間的靠椅上，點上煙，頭靠椅背，微微閉上雙眸，腦海中回想起壹年前與離開他的幾個女人的點點滴滴，每壹個都叫他難以割舍，與每壹個女人的恩愛日子，他都記得，哪個女人身上皮膚的某個部位有壹小顆黑痣、身體的肥瘦、乳房的形狀、小腹的手感及腿間的秘密，他都清晰記得。這壹年來，王老五成了靠回憶過日子的男人，與楊匯音在海邊車上的那壹夜，成了他最近壹次和女人交歡的記憶。

　　郝冬梅端了壹小盤水果走進書房，見王老五靠在椅子上抽煙，她很輕巧的走過來，把水果盤放在桌上，走到王老五身後，用雙手十指給他按摩頭皮，開始她還有些猶豫，怕王老五拒絕，可按壓幾下後，見他沒反應，也沒睜開眼睛，於是她很自如的開始給他按摩起頭部。

　　王老五知道是郝冬梅進來了，沒睜開眼睛，也不說話，只靜靜的悠閑靠著，等郝冬梅的雙手十指觸摸到頭皮時，他本想呵斥她，讓她住手，可白天在蔣曉芊墓地聽了郝冬梅說的那幾句話後，他覺得冬梅也很苦，不應該總是冷冰冰的對她。於是裝著沒反應，任由郝冬梅對他好，還別說，他頭部感覺到不輕不重的按摩，還真是舒服，舒服得他輕輕哼了壹聲，鼻子又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奶香味，他心裏明白，這是冬梅特有的味道，她的味道與他認識的所有女人不同，郝冬梅身上散發出來的是奶香味，很淡很淡，不是細心體味，幾乎難以聞到，不是奶孩子的女人那種奶腥味，而是帶有大西北黃土氣息的那種奶香，這股味道，他的鼻子今天在墓地裏已經享受過，現在，淡淡的奶香味再次撲進鼻孔，使他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來，似乎身體裏的細胞也因為這麽好聞的味道而活躍起來。

　　此時，郝冬梅的胸脯，就在王老五的頭上壹點點，要是沒椅子靠背隔離開，王老五的頭現在應該很舒服的靠在郝冬梅顫悠悠軟綿綿的胸口上。冬梅挺拔的胸正隨著雙手十指的動作而輕微抖動，胸前白T恤上的幾個英文字母像跳舞壹樣的上下左右、忽裏忽外的跳動，像007電影開始時字幕的閃跳，可惜這麽好的風景，王老五竟然閉這眼不看，真是沒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