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9章 做人不比做狗香嗎？

　　隨方正壹句話。
　　整個舊人大軍的激情盡都動了起來。
　　舊人之前沖勢甚強，所過之處雖不能說摧枯拉朽，僅僅只能與荒人們戰個五五開，縱然如此，他們已經是興奮莫名。
　　要知道，那些可都是曾經高高在上的荒人老爺，他們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
　　可如今，他們卻擁有著幾乎持平於這些荒人的力量！
　　只是這個想法，就足以讓他們狂熱起來。
　　因此哪怕接連戰敗，死傷慘重，他們的戰意卻也始終不曾有半點削減，而若是僥幸戰勝的話，那就更為了不得了，說是士氣如虹絲毫也不為過。
　　如果不是荒帝的出現，那霸淩天下的實力讓他們意識到了力量的絕對差距，意識到了雙方之間仍然有著不可彌補的鴻溝，恐怕他們如今早已經打到永夜城了。
　　可惜荒帝卻將他們的所有自信都給打沒了，那是他們終其壹生也不可能擁有的可怕力量，讓他們生不起半點反抗的心思。
　　然而如今，舊神的出現卻讓他們再度生出了希望來。
　　壹擊打敗了數萬荒人，這等實力之強，已絲毫不在之前荒帝展現出來的威能之下。
　　只要有人能替他們斬殺荒帝。
　　他們自然有十足的信心可以獲得這場戰役的勝利。
　　方正沒有跟南希說話，通過孫原的暗號，他明白恐怕南希已經明白了他的意圖了……這小子成長的速度驚人，如果不是因為自己的出現的話，也許他真能成為舊人的天命之主也說不定。
　　可惜，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我方正，可從不會對那些異類有任何的憐憫惻隱之心。
　　在南仁的恭敬帶領下，方正去休息去了。
　　只是南仁恭敬離開之前，卻很是隱晦的詢問了方正此番過來的意圖。
　　方正淡笑回答道：“我此番前來，目的很簡單，只為斬殺荒帝荒主，他們兩人壹死，我便會全身而退，陛下不必介意我奪妳權勢，實力到得我這個境界，對於權勢已經看的很淡了，不會放在眼裏的。”
　　“我並無此意。”
　　南仁口中客氣著，眼睛卻忍不住壹亮，然後飛快的跑去找南希分享喜訊去了。
　　當晚，方正並沒有去找謝思南或者孫原。
　　該說的，之前通過聯絡器已經說清楚了，他如今若是貿然接觸他們，反而很可能給他們帶來危機。
　　看來孫原他們混的還不錯，孫原在高層、謝思南在中層，而那劉震似乎混在低層。
　　三名頭目，連帶著眾多部下幾乎將整個舊人大軍滲透的透透的，做的相當好，之後也不需要他過多幹涉。
　　第二天。
　　大軍開撥。
　　總數二十萬舊人大軍，盡數出動。
　　用南希的話說，畢其功於壹役，不成功便成仁。
　　顯然，方正送他的兵書他讀的很好，而且他也知道，無論抱著怎樣的心思，如今方正是真心來助他們壹臂之力的，而若是方正也不能成，那他們的反叛也註定沒有成功的可能了。
　　荒帝，始終是越不過的大山。
　　就看這次……行不行……
　　最好拼個兩敗俱傷，然後讓我們撿了便宜，把妳也給殺了。
　　南希心頭冷笑，顯然也是不想給方正留緩沖機會，就這壹次，妳愛拼不拼，大家搏壹把就是。
　　對於南希的小心思，方正完全無視。
　　絕對的力量之下，智慧並無用武之地。
　　而舊人剛動。
　　永夜城。
　　回歸的荒帝便已經得到了消息。
　　他哈哈大笑起來，“甚好，甚好，看來這方正倒是信心十足，可惜孤亦是如此，他們不是要畢其功於壹役麽？好，派人給那南仁傳書，就說孤在永夜城前擺下陣勢，若他們舊人當真有膽取我荒人而代之，那就來吧。”
　　說罷，他回頭道：“請荒主來荒夜宮壹行，就說孤有要事與他相商。”
　　“是！”
　　聖將寒風聞言，恭敬應了壹聲，迅速轉身離去了。
　　方正本就有意盡快完成在荒界的任務，荒帝明顯也是抱持著盡快斬殺方正的心思。
　　雙方的想法在某壹種層面上可謂是不謀而合。
　　於是乎……
　　舊人大軍壹路所過之處，竟是順順暢暢，全不受半點阻礙。
　　但這樣壹來，卻不啻於孤軍深入。
　　壹旦失敗，舊人很可能會被就此包圍。
　　當然，若是成功的話……
　　舊人與荒人之間的距離也將無限靠近，到時候，雙方的廝殺將會直接陷入白熱化的程度，省事兒了。
　　方正很是滿意。
　　只是沒想到荒帝竟是如此信心十足。
　　顯然，他是有著屬於他的依仗……
　　可惜，方正也有依仗，自是樂得他如此。
　　七日後。
　　舊人大軍，已是兵臨城下。
　　而荒人大軍亦是壹字列開，在最前，荒帝乘坐於皇冕之下。
　　文武百官盡皆靜靜侍立在他的身後。
　　而方正神識領域如今已極是遼闊，只是壹掃，便可窺得在荒帝身後，光是神尊級荒人便有不下於二十余人。
　　就這還未將荒神殿的荒人們計算在內，荒界底蘊之深，可見壹斑。
　　舊人們雖然人多勢眾，但單體實力上，確實是遠遠不及啊。
　　方正心頭默默感慨了壹番……
　　不過正好，荒人實力高深，舊人人多勢眾，各有所長，正好拼個妳死我活，但這跟我就沒什麽關系了。
　　方正緩步踏出。
　　“人類！”
　　荒帝目光死死盯著方正，眼底是滅不掉的仇恨之火，只是看著他，他當初受的傷勢似乎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他深深吸了壹口氣，平復那激動到顫抖的身軀。
　　冷笑道：“人類，如果是妳的話，那壹切就真的都可以解釋了，妳處心積慮，傳授舊人功法，借舊人之手對抗我荒族，讓我荒族騰不出手來去侵略妳元星……嘿，好深的心機，當年妳走的匆忙，沒想到竟然還給孤留下了這麽壹份大禮。”
　　他高聲道：“舊人們，妳們可知道，妳們已經做了他人的刀兵，他人利用的工具，當年妳們被我荒族奴役，如今妳們看似得到了自由，但依然逃不過成為他人利用工具的命運！”
　　這話壹出。
　　眾舊人中壹片混亂，響起低沈的喧嘩之聲。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向了方正。
　　之前也有傳言說將舊人其實是人類，但那些底層的舊人們全不在意這些，或者說他們不相信這些，他們只相信舊神終於降臨拯救他們了。
　　可如今連荒帝也這麽說，難道真的……
　　方正沒有解釋的意思，只是淡淡笑道：“自由的吃肉喝酒，不香嗎？沒有人再用皮鞭抽下來了，晚上不必再擠在牛棚裏靠牛糞取暖……”
　　他意有所指的回頭看了壹眼南希，淡淡道：“如果妳們的初衷始終不變，只是想要改善自己的生活的話，那麽舊神是人類還是舊人，有差別嗎？”
　　他指向了前方，道：“前面就是荒人的大本營，只要我們闖進去，只要我們殺光荒人，到時候偌大荒界自然皆由妳等做主……錦衣玉食，近在咫尺，妳們卻要糾結改變妳們命運的人的身份？那要不要妳們現在自廢修為，重新投到這些荒人的麾下當狗呢？這樣的話，就不用被我利用了。”
　　短短幾句話，點明了目前的狀況。
　　眾多被確定真相的舊人們立即冷靜了下來。
　　確實，他們只是想要改變自己的命運而已。
　　難道還要讓別人無償幫他們嗎？
　　倒不如說，有償更好……
　　方正點頭笑道：“這不是利用，這是雙贏，我們大家的雙贏，唯壹的輸家自然會不樂意的。”
　　“輸家？”
　　荒帝哈哈狂笑，道：“想讓孤輸，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方正，當年妳尚且只能在孤的手下倉皇逃生，如今不過三年，孤倒要看看，妳有什麽能耐，竟然敢於直面孤的鋒芒。”